40章


本站公告

    “呐呐,最近玉鸣阁是不是来了个新面孔?”

    “好像是啊,听说是夏黄大人从宫外带来的。”

    “我看她最近跟神官大人走得挺近,他都没功夫刁难我们了。”

    “难道说是……”

    “嘘——”

    “此女为皇宫近日的大和谐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不惜以自身的清白换得我们的片刻宁静,让我们授予其……啊——!”

    宫人间的风言风语在刚传出的时候就被狠狠地掐断了,做这事儿的自是他们口中的神官大人。只需扫一眼刚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几个家伙,不用多说一个字,他们早已抖得跟个筛子似的,从此再也不敢乱嚼舌根。

    “说什么不好,我的品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裘达尔这话说到一半就咽回去了,默了好一会儿,最后以一个重重的“切”结了尾。

    好吧,虽然没有那些人说的那么夸张,但他确实总喜欢有事没事去戏弄那个家伙,就连他自己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养成的这个习惯。

    他为自己找了个理由,他给讲给练红玉听的解释亦是如此——

    因为只有阿凡那家伙会被一脸强气地被他欺负,跟其他人的反应比起来会有趣很多。

    这个理由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在他的心里根深蒂固,也让他欺负得更起劲。

    最开始只是好奇罢了。

    初见时,阿凡穿得破破烂烂、还都是油渍,干扁的身材跟不搭理随意披散的长发,如果不是说话声,他完全看不出眼前这个乞丐样的家伙是个女的。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家伙,居然敢当街一把抓他的头发。那个时候或许就是因为太生气了,他才没有注意到她身上rufu的不同。

    再见是在练红玉的寝宫,这次比初见还要糟糕,莫名其妙被啃了一口不说,那家伙居然还一副很不爽他的样子,又补了一口。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胆大妄为的人,也没有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女人。

    他动手了,可这场架打到最后也不了了之。因为虽然只是转瞬即逝,但他确实看到了这个女人有与他自己相同的、属于堕转之人才会有的黑rufu。

    离开后裘达尔回了自己的房间,蹭了两下自己的嘴巴,越想越不爽,但是心底的好奇还是压过了他的情绪。

    没有关系,等他把她弄得清清楚楚后再动手也不迟。

    可是这一拖就是好几个月,再回头时裘达尔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把那个叫阿凡的厚脸皮女人归为生活的一部分了,耍她就跟吃饭一样平常。

    阿凡其实是一个奇怪的家伙,明明看起来弱得要命,却总是不在他面前服软,就好比用力踩她的脚背,她宁可疼死,也不肯哼一声。但有时候她又会在一些奇怪的点上猛抱他的大腿,其速度更是让他瞠目结舌,就好比跟她说“扣你月俸”。她嘴皮子很利索,有时候说话还神神叨叨的,眼神却不怎么好使,尤其是她对练白龙的态度,好几次都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这让他莫名地不爽。这种不爽直接导致了他找她麻烦找得更勤快了。

    就是这样,时间一长让那些下人有了谈资,什么三更半夜进她房,什么看蜡烛看星星看月亮,什么神官大人体力真好……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也就进她房这点是事实。

    裘达尔撇撇嘴,进她房又怎么了,因为练红霸的口脂和那个长大痣男人的事,她还欠了他这么多人情,他想把她怎么样都行。

    这么想着,他又一次毫不客气地打开了窗户跳进了她的房间,今晚与阿凡同屋的那家伙不在,进屋的动静也没有弄醒她,还睡得正酣。

    裘达尔走近她的床,一只脚已经抡起打算踹了,可当目光移到她的睡颜时,他又把脚缩了回来。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但她的睡相实在是太难看了,被子早被她踹成了一团缩在角落,嘴巴长得好大,四肢展开呈个大字,衣服也皱巴巴的,明明在睡觉还穿这么多,不过衣领却不知道是怎么睡的,敞开了大半。

    裘达尔大方地朝她胸前凑了凑,捏着下巴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毫不客气地伸手放在左右,再猛地往中间聚拢,硬是挤出了条沟,虽然深不到哪儿去,但确实算有。

    他点了点头,做个深思状:“这样看起来,也不算太平。”

    想到很久之前被她啃了的那两口,裘达尔紧接着一声坏笑,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啪——”清脆的一声,本该在睡觉的某人竟然一巴掌拍上了他的脸。

    裘达尔一惊之后停止了动作,郁闷地揉脸之余正想拍回去,不想那家伙嘴巴张合了一会儿正在说什么。

    “……阿拉丁,不要捏我的胸,不……不大……Zzzzz~”她小声嘟囔了两句,又背过身继续睡,刚才的一下显然是睡梦中无意识的举动。

    “……”裘达尔的额角开始暴跳。

    阿拉丁……是男人的名字,好像以前也听她说过,捏胸……又是什么情况?

    裘达尔火了,他站了起来,正要一脚怒踹,却听到那家伙还在说个不停。他耐住了性子,又伸头往她嘴边凑近,细听她在说什么。

    “阿拉丁……我会来找你的,等我攒够钱就来找你……”

    找?……离开?这个女人居然有离开的打算?

    裘达尔这么一想,表情开始扭曲,伸出收回好几次的脚终于狠狠地踹上了她。

    “啊——!……神、神官大人!你怎么又来了!”

    “喂,我要看月亮。”

    “啥?……可是……神官大人,今天是阴天啊。”

    “我不管,我就是要看月亮,给我去想办法。”

    “……”

    看着她一脸晦气地离开,裘达尔这才又恢复了些原本的好心情。

    离开?

    这家伙想都不要想。

    &1t;&1t;&1t;

    是啊,他绝对不会让她这么随随便便就从他身边离开的。

    这样的打算却在不久之后被粉碎得彻底。

    算起来是好几个月前,裘达尔在自家那些老头例行开大会的时候听到了些零零碎碎的事,大概是有人来报,发现城外的那片墓地极不寻常,虽然有魔法结界,但还是在进出间泄露了所要掩藏的东西——有人正在用死人喂养魔物。

    本来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这件事解决的,但他们又发现那人持有不知从何得来的金属器,那是和马格诺修泰德合作制造而成的,又怎么可能这么随便流到一个普通守墓人手里。后来经过调查,他们发现那名守墓人似乎是十几年前亡国吾国的遗将,矛头直指煌帝国的皇室。

    成不了气候、想要看看那个魔物究竟能养成到什么地步、查出幕后他是受何人指使,金属器的来源,总之,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埃尔萨梅都决定放任那东西不管,让煌帝国自己去解决,他们有足够的自信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其解决,又或者还能收获一些额外的好东西。

    连裘达尔也对这种螳臂当车的事不屑一顾,这种小事根本不需要他插手,煌帝国早些年都会有些旧兵老将打着复国的旗号招兵买马,到头来都会被镇压,并处以极刑,而他们所谓的复国在裘达尔眼里连战争都算不上。

    他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哪怕后来他将错就错被困在墓地的小屋时,裘达尔也还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直到那个魔物真的出现在他眼前,他才知道自己似乎有些轻敌了,但仍无法对他造成威胁。

    就这样,裘达尔为此付出了代价——阿凡她死了。

    明明弱得要命,就不要逞英雄了,为什么还要替他挡?她是傻子吗?

    可魔力耗尽,他在彻底干掉了那个魔物后没多久就晕了过去。

    裘达尔最后的意识停留在那堆被割裂成好几块的尸身上,那个前一秒仿佛还会走会闹、会哭会笑的家伙现在变成了眼前的肉块——他无法接受,他不相信。

    这一晕就是好几天,裘达尔醒来的时候练红玉正好来看他,她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有脖子上还缠了些纱布,埃尔萨梅对控制黑rufu这种事向来都是游刃有余,再怎么改造,也不过是用的时间会久些。

    练红玉看到他的苏醒很高兴:“小裘达尔!你终于醒了!”

    裘达尔看着她,缓了缓才开口说话,声音因为昏迷太久变得有些沙哑:“……阿凡呢?”

    练红玉沉默了,表情看起来悲伤极了,原本是想要说什么的,但最后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老太婆,你说啊,摇头是什么意思?”

    “……阿凡,她死了。”

    “……”明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他却还是要问。

    裘达尔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空落落的,第一次因为听到一个人死亡的消息感到不适。

    但他觉得这样的表情在自己脸上出现真是丢人,最后扯起了嘴角对着练红玉说:“啊,肚子饿了,我先去找东西吃。”

    或许他说这话的表情太做作了,练红玉叫住了他:“小裘达尔……真的没事吗?”

    他却一言不发,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下来——他去了城外的墓地。

    那片墓地本来就是埋葬穷人跟死刑犯的地方,事后官府集中将这些活死人焚毁,最后挖一个大坑将骨灰一埋,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他去的时候焚烧掩埋的工作已经收尾,普通的士兵并没有认出他,只有负责的官员慌张地跑到他跟前,却被他一个滚字吓得连滚带爬地退到了一边。

    所有在墓地的尸体都被烧了然后埋在了这儿,到头来他都没能再看她一眼。

    裘达尔问起了阿凡在哪儿。

    那个官员抹着汗解释说这里的尸体这么多,腐烂程度各有不同,男女老少都有,根本分不清……

    他的话没有说完,连同在场的其他人一起被冻成了冰渣子,这就是所谓的迁怒吧。

    裘达尔独自在那个坑底旁坐了大半天,手里捏着潮湿的泥土,直到天色暗了,他才离开。

    他又去了趟长乐巷,那儿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他看到了夏黄,他正带人找些什么,嚷嚷着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裘达尔一问才得知了一些事,比如阿凡她能使用练红玉的金属器,比如……她用完以后就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一些事情的真相已经无法得知了,但金属器他还能帮练红玉找到,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让他们一找就找了四五天的金属器居然在一口民用的水井里。

    夏黄大概也能联系前后想到金属器为什么会在井里,但还是由衷地佩服阿凡居然这么大无畏地丢进了这种地方。

    “还真是她的做派。”

    “……是啊。”

    夏黄收兵走前打算去趟李家,三香娘在两日前已经回了自己家,已经没有什么事还能伤害到这位可怜的老人的了。

    裘达尔也跟着夏黄一起去了,只不过全程都嘴巴闭得紧紧站在一边。

    走出李家大门的时候,天上盘踞的雨云都开始应景地下起了雨点子,颗颗落到了裘达尔的头顶。

    淅沥的雨转瞬下大,雨击打在地面上,慢慢腾起片淡淡的雨雾。

    他仰起头望向天空,微眯起眼睛,他忽然想起来了,就在这个院落里,那个家伙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原来是这样啊。

    谁都好,快来个人跟他说吧。

    那家伙没有死,她可能是如她计划的那样离开了皇宫,去找那个叫什么阿拉丁的了。

    只是到最后谁都没有这么说,就连跟前的夏黄也是一张苦大仇深的脸。

    直到此刻他才有些相信了--

    那个会一脸强气地被他欺负的家伙,或许……已经死了。

    &1t;&1t;&1t;

    那之后过了很久,久到宫里的其他人大概都要忘记曾有个叫阿凡的家伙在玉鸣阁干过事儿。

    但练红玉总还会嫌弃睡前伺候的宫婢不够灵活、连讲故事都不会。夏黄偶尔会出宫办事,总不忘去长乐巷看望一位孤寡老人,送些银两吃用,说是替一位故友尽尽心意。玉鸣阁其他的下人也是,小厨房的点心放凉了,都还没有个人来偷吃,几个侍卫大哥没了来骚扰他们的人,更加恪守岗位了,但他们有时候都会想太守规矩了其实还挺寂寞的。

    只有裘达尔看起来还是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裘达尔很少会自己去收拾屋子,可又不喜欢被人碰自己的东西,所以他总能在自己房间的角落找到些奇怪的东西。

    就好比这天下午,他挂在自己的床上,半个身子还在床外,头朝地地看着窗外头。若有似无的微风偶尔会吹进来,但仍觉得这天莫名得燥热。

    好无聊啊,以前都是怎么打发时间的?

    他闭上了眼,迷迷糊糊间就是一声“咚”,是自己滑落了身体,头撞上了地板。

    他吃痛睁开了眼睛,恰巧瞥见床角,有什么东西在那儿。他探了□子,伸手一抓把那东西从床脚下抽了出来。那是块手帕,角落拿花体绣了个凡字,有些污渍,上面更是厚厚的一层积灰。

    他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好像是哪一次他顺手在阿凡那家伙怀里拿来擦弄脏的衣服的,用完就顺手丢在地上了。

    ……原来那家伙已经离开他这么久了。

    裘达尔怔怔看着那块帕子,过了好一会儿又抖了抖,上面的灰扫进他的鼻腔,害他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从床上起了身,叫来宫女给他打一盆水。他把帕子浸到水里,打算洗洗,但他从未做过这种事,将帕子浸湿后又捞起来,如此反复了很多次,污渍还是在那儿,一点儿都不见少。

    他开始烦躁,没有好气地问身后的宫女:“喂!这个东西怎么洗啊?!”

    “回、回禀神官大人,清洗还是交给奴婢吧,您那么尊贵。”后者的脸瞬间刷白,连说话都有些结巴,明明他就是问了她个问题。

    “废话少说,回答我的问题。”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是、是,神官大人可以用手搓一搓上面脏的地方,应该可以洗干净。”

    裘达尔照着她的话做了,可他的力气实在是用过了头,才两下手中就发出了布料撕破的声音,那帕子在他的手里变成了两半。

    “神官大人……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那个宫女见状赶紧跪下来朝眼前喜怒无常的主子磕起了头。

    裘达尔并没有理睬头磕得砰砰做响的宫女,看了会儿手中裂成两半的帕子,然后把它丢到了地上:“给我扔了它。”

    “遵命……奴婢遵命!”

    帕子也好,人也好,都已经回不来了,这种事他早该知道的。

    裘达尔离开了寝宫,一整天都没了好心情,他找了棵大树遮阴,一睡下就是小半天。

    半梦半醒见,裘达尔听见身边传来的脚步身,睁眼后眼角瞥见了粉色的宫装。裘达尔下意识地起身往那儿看了过去,可等看清来者的脸后,他又懒洋洋地收回了目光,继续半挂在树上浅眠。

    “……是你啊。”

    “你以为会是谁?”

    他打了个哈欠,并没有说话。

    “裘达尔,你可不要忘记了本职工作。”少女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声音和语调组合听起来有些违和,古怪得很。

    少女拎起一边的食盒转身离开,快离开花园的时候,脚步忽然一顿。

    她打量四周,疑惑极了地歪了下脑袋:“诶……奇怪,我怎么会在这里?”

    “嘛,还是先把东西给白龙殿下送过去吧。”她看了眼手中提着的东西,欢快地提起裙摆走得更快了。

    裘达尔在树上看着少女消失在走道上的背影,冷哼了一声:“切,老妖怪。”

    “皇后殿下听到您这么说可是会不高兴的,神官大人。”一个蒙面的男人从树后走出,语气似笑非笑。

    裘达尔没有接话,反问道:“下一个目标是巴尔巴德吧。”

    “是的,神官大人。”

    “啧,最近呆在皇宫真是无聊透了。”裘达尔起身,一步从树上越到地面。

    “神官大人,这可是公差,还是稍许用些心比较好。”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你们的那套东西我可没兴趣。你该知道的,我想要的只有一样——”裘达尔伸手展开了飞行道具,轻松一跃,坐稳后又回头对蒙面男子扯动嘴角,“战争。”

    后者点头施礼,随后也一同坐上了飞毯:“请放心,您定会非常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我考完试回来啦oVo~

    考得不错、应该能过、哈哈哈哈哈【叉腰仰天大笑

    这个番外一言蔽之就是内容提要的那句话==、以及最后那段能看出是谁卖了阿凡的吧=L=

    咳咳、总之下周就开始恢复更新吧~接下去就是巴尔巴德篇了、会走一段时间的原著剧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