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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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十  四  章

    宛城,十万莽军已经聚齐!

    其实,汉军在攻拔湖阳城之前,前队大夫甄阜就已得知了消息,因为湖阳县宰王固派出的快马报告给了他。(百度搜索:,看小说最快更新之后,各处的驿马信使,尤其是新野、长聚、唐子乡被打散的军兵,每天都有人急惶惶跑进郡府,向他告说汉军攻城夺地,势如破竹。

    甄阜闻听刘氏已经造反,并没有丝毫的惊诧。因为他早有思想准备,知道前队的废刘早晚得举兵造反,只不知他们的大旗将在哪个县、哪个乡、哪个村树起。现在才知道,原来乱源竟出在蔡阳县舂陵乡,领头的家伙叫刘縯刘伯升!更令甄阜想不到的是,刘縯竟与绿林残贼相勾结,聚集起了好几万的人马!

    这使得甄阜不得不认真考虑一下了。按他原来的设想,刘氏起兵,一开始最多也就是几千人的乌合之众,形不成太大的威力。所以他才在郡中的会议上命令:一旦贼兵杀到,你们各县务必坚守城池,等候郡府大军救援。因为他觉得,几千贼众,他随便点上那么三两万人就足以对付了;再加上被围城池中的官军,消灭叛贼易如反掌。可谁知道,他们竟有几万人,而且还连下新野湖阳长聚唐子乡四城!

    但是他一开始还骂新野县宰潘临:谁叫你不听我的命令而擅自出战的?你战死活该!不过他随后也想:潘临率兵出战也是无奈之举。试想,上万的贼众杀至城下,小小的新野城如何挡得?郡府大军又鞭长莫及,只怕郡兵未到,城池早被贼军攻破了。所以潘临引军出战,也算是奋死一搏;至于兵败被杀,只能说贼军太强了。而湖阳城虽然是内部溃叛,但是数万贼众若围住城池不停攻打,想必也坚持不了两三日。总之一句话:贼势太强了!

    但令他无比欣慰的是棘阳。棘阳有猛将岑彭守把,必将成为刘氏乱贼难以逾越的屏障!岑彭有勇有谋,是当今天下无以伦比的良将,更是我前队的擎天柱。有岑彭守着棘阳,贼军休想攻拔其城!所以趁这个机会,我不如调集重兵——除了我郡府的三万大军,驻守在其它各城的军兵也全都调来,全力对付乱贼!当然新野、湖阳、长聚、唐子乡已经城破人散,或者投降贼寇,这些人是指望不上了。而乱贼的老家蔡阳更指望不上——据说蔡阳县宰吴明早已暗降了贼寇,更别指望他。所以只能调集邓城、丹、析、南乡、冠军、涅阳、鲁阳、淯阳、穰、鄼、山都、安众等等诸城的军兵了。这些军兵都调集过来,加上我郡府的驻军,足可超过十万。如此众多官军,消灭贼寇不在话下。于是甄阜连快马十数骑,令各县悉起人马,都来郡府宛城汇齐,以剿灭乱贼。甄阜特别命令:各城接令即行起兵,有拖延或不至者,斩之!

    各县接令,谁敢不来?纷纷点起军马,向郡府宛城汇集。而属正梁丘赐则把一个消息来告诉甄阜:我城中富户李通暗通废刘,早在几天之前就带着一帮家伙偷偷投奔刘氏去了。如今李通和他的从弟李轶,都在乱贼中做大将!

    甄阜听罢不禁大怒,大骂李通说:“若是穷叫花子去投奔刘氏,倒也合乎情理;你李通乃是前队的首富,怎么也造反作乱?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又问梁丘赐,“李通投奔废刘,他一大家子都去了?怎么我们一点不知道?”梁丘赐说:“我得到消息就带人到他家里搜查过了。他家已是空无一人,只抓到一个看门的老奴。我们把这个老奴捆起来吊打,问他李通的老小哪里去了。这个老奴也真是嘴硬,被我们打得昏死几次还是咬着牙说“不知道!”最后我们拿烧红的铁条顺着他手腕的经脉往里插,准备一直插到他的心脏。他再也熬刑不过,供说李通临走前把老小转移到城东去了。但是具体在城东的哪个位置,他也不知道。”

    甄阜不禁大笑:“拿铁条捅经脉插心脏,你们真是好刑法!”又笑,“好,只要我们知道他的老小在城东,就不难找到他们——你马上布置下去,城东八十里以内,扇子面地铺展开去,逐乡逐村地搜查寻找,我就不信找不到他们!”梁丘赐说:“好,属下亲自带人去搜寻,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抠出来!”甄阜大喜,便命梁丘赐安排搜寻去了。

    梁丘赐刚走,前队大将严悦来见甄阜说:“废刘乱起,我们是不是快马去常安向皇主报告?”甄阜说:“先不要秉报。皇主最怕的就是刘氏事起;如果听说刘氏举起了大旗,只怕要惊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不如我们把贼众全都剿灭了再向皇主报喜,皇主岂不要高兴得年轻二十岁?”严悦笑说:“甄大夫真是皇主的忠臣。等把刘氏灭了,皇主一定把您封为朝廷第一重臣的!”甄阜笑:“第一重臣还是王邑,谁也超不过他的。”

    各县的人马都已聚齐,宛城四周,旌旗蔽天,营帐盖地;各路人马汇加起来,正好十万五千!严悦又来见甄阜说:“贼众估计要进攻棘阳了,咱们是不是立即进兵,和岑彭内外夹击,将乱贼尽灭于棘阳城下?”甄阜说:“不急,再等两天再说。棘阳有岑彭守把,我料乱贼插翅也飞不过来。”严悦只好告退。

    按甄阜急暴的性格,他是恨不得立刻就带兵南去灭贼的。他之所以“等两天”,是因为李通的老小还没有找到。“等找到那些老小,就把他们押赴市曹全部处斩,先出出我心中的这口恶气再说!”甄阜恨恨地想。另外他也清楚,只要那个老奴的招供属实,两三天之内,一定能挖出李通的老小!

    于是他一边等着李通的老小被找到,一边向岑彭去书信,要他坚守两三日,郡府十万大军很快就到!

    果然,在梁丘赐带人去搜寻李通老小的三天头上,竟在城东五十里的一个村庄里找到了李通的众老小,一共二十余口!梁丘赐大喜,将众老小押到车上,飞一般地赶回宛城向甄大夫报“喜”。甄阜掩饰不住地兴奋,命令梁丘赐将一干老小押赴市曹,斩首示众。

    李通二十余口老小,早已哭干了眼泪,哭哑了嗓子,被押在车上,转着街示众。最后在闹市街口,老小被踢下车辆,准备处斩,而嚎声愈大。四面围看的百姓,自然也是满眼恐惧,惊悚不已。随后刽子手钢刀乱起,李通众老小鲜血飞溅,全被砍死于街头,围看百姓无不掩面。

    甄阜尽斩李通老小,出了一口恶气。于是次日一早便令各县宰齐聚府衙,准备立即向南进兵。正这时,忽然衙卒入报:棘阳县宰岑彭丢了棘阳,护着老母妻小逃回宛城来了!甄阜闻听大惊:岑彭?丢了棘阳?这怎么可能?!

    岑彭护着老母妻小逃出棘阳后,在半路才知道是赵萌出卖了城池。因为守护北城的小卒们告诉他:“先是东城楼下起了一堆火,随后汉军就从东门杀进来了!”岑彭听罢“哎呀”一声,差点要跳下马撞死!——这还用说吗,肯定是张能赵武点的那堆火。怪不得他们两个一直抖抖瑟瑟的,原来他们是两个内鬼呀!当然,最大的内鬼还是赵萌!赵萌不知怎么就勾结上了乱贼,并且故意少安排岗哨,只安排他的两个心腹值守在东城楼上。尤其当我现那堆柴草时,赵萌还给我打马虎眼,说是“烤火用的”。可是当我离开后他们就点了那堆火——一堆号火,引导乱贼杀进了我的棘阳城!哎呀,没想到我的棘阳竟毁在赵萌这个奸贼的手上,回头抓住他,看不活撕了他!

    岑彭恨不得立即就回去捉赵萌。可是自己现在兵少将寡,又护着老母妻小,怎么能再回去?还是赶快赶到宛城,向甄大夫请得军马,再回来报仇不迟!

    于是护着车辆顺大路向北疾行,并在天亮之后赶到了宛城。把母亲妻小安顿好后,他便只身前来府衙,向甄大夫请罪。

    甄阜怎么也不相信岑彭会兵败逃回。可是当岑彭涨红着脸跪在他面前请罪时,他又不得不信这是真的。在前队的这些官员中,按说他对岑彭是最客气的。可是岑彭现在丢了城池,也不免让他陡然而怒。于是拍案而起,指着岑彭大骂:“岑彭,你怎么给我守的棘阳?素来以为你智勇足备,为天下良将,没想到这么快就丢了棘阳,你怎么给我守的城池!”

    岑彭只好据实相告,说是赵萌做了内奸,将城池给出卖了。

    甄阜又拍着桌案骂:“这还是怪你没脑子!城上陡然间出现一堆柴草,你也没有丝毫的警觉?就相信赵萌的鬼话?他说烤火用的就是烤火用的?没说的,既然你丢了城池,那就得执行军法——左右,把岑彭拉出去,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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