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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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凤、陈牧、朱鲔、廖湛众人得令,一个个摩拳擦掌,便要出帐点军。レ???レ

    正这时,忽然帐外一阵杂乱的马蹄响,便有小校跑进来喊:“报各位将军,好几个刘家人前来求见,领头的是刘縯的兄弟刘秀。”

    王匡众人不禁愣住,互相看看说:“啊?怎么他们来了?”

    王匡似乎没了主意,问申屠建:“军师,没想到他们这会来了,怎么办?”

    申屠建更是深感意外,一时也不知怎么办好,只好说:“那就让他们进来,看他们要干什么。”

    王匡遂命小校:“让他们进来!”

    刘秀领着众弟兄进来,随手把自己提的那一兜金银交给刘忠,然后向王匡等抱拳:“各位将军,我们兄弟前来打扰了。”

    王匡等见刘秀众人每人提个布兜子进来,不免感到诧异,都暗暗说:他们这是要干啥呀?

    不过看着那一个个沉甸甸的兜子,他们似乎意识到了那里面是啥东西——莫非是——金银?因为这些布兜和我们收到的金银兜子差不多一样的啊!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提到这里来?

    诧异一阵,作为老大的王匡还是率先回过神来,冷冷地问刘秀:“刘将军,你们这是来干什么?”

    刘秀满口的歉意:“王将军,各位将军,我兄弟虑事不周,以致分财不均,多有得罪。现在我们把这些金银悉数拿来,都赠与诸公,望多多原谅。”一边说一边招呼众兄弟把布兜都放到王匡众人面前的木案上:“来来弟兄们,把东西都放这案上头。”

    刘赐刘嘉几个人把布兜放到木案上并打开,露出亮闪闪的金银。

    木案两边的王匡们见果然是一兜兜的金银,不觉都瞪大了眼,一个个大张着嘴,不知道说啥好。

    好半天,王匡才扭脸看申屠建,意思是说:申屠军师,这该怎么办?

    毕竟是军师,脑子转得奇快,申屠建立刻故作惊讶地对刘秀说:“哎哟哟刘将军,您的话我们不明白,什么叫‘虑事不周’?什么叫‘分财不均’?”

    刘秀看看申屠建,又看看王匡众人:“啊,各位将军,看来各位还不知道——这次分金银,我和我哥及众兄弟其实也不知道,是护粮将官张奉擅自分的。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张奉这次分金严重不公,他给我们众兄弟是每人二斤金子二斤银子,而给各位将军的却是一斤金子一斤银子。这不我刚刚得知实情,心里非常不安,觉得各位将军出力不少,而分金银却要少拿一半,是何等的不该?!于是我就把我们兄弟所分得的金银悉数拿来,都送与诸公——望各位将军不要生气,将这些金银收下。”

    王匡众人又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象都在说:原来是这样啊!

    申屠建更显得“如梦方醒”,上前拉住刘秀的手说:“哎哟哟刘将军,原来是这样啊,您要不说我们还不知道有这一回哩!不过刘将军您也忒认真了些,金银分就分了,啥公不公均不均的,我们可不在乎这些。想当初我们做山大王时,多少金多少银没见过?哪看上这点金子这点银子?刘将军您多虑了,快把金银拿走,我们不要,我们不要!”说着就去木案上提抓布兜子,要往刘秀手里塞。

    刘秀赶紧拿手按住:“申屠将军,不能,我们不能拿回去!就算各位将军不在乎这点金银,那就作为我们兄弟的一点心意好不好?金银既然拿来了,说什么也不能再拿回去。快请放下,快请放下。”

    申屠建挣晃着身子,似乎不还给刘秀不罢休:“不行,说啥也得拿回去,说啥也得拿回去!”但刘秀紧按着布兜子不让拿起,他也就只好松开手,直起身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看着王匡:“王将军,你看这、这……”

    王匡暗笑:“这位申屠军师可真他娘的会演戏呀。”于是只好“打圆场”,对刘秀说:“刘将军,申屠将军说得对,我们是来帮着你们反莽复汉的,哪在乎这点金银?不过既然将军把金银都拿来了,我们只好收下。但是请将军放心,不管有没有这点金银,我们都会帮着你们把王莽彻底消灭,直到汉朝复兴的。”

    刘秀感激得连连拱手:“谢谢王将军,谢谢各位将军。各位将军有这样的心胸,让刘秀何以言说?我代表我哥,代表所有的刘氏,向各位将军致以深深的敬礼!”说着抱拳弯腰,向王匡等深深鞠了一躬。

    但是申屠建听罢却两眼骨碌一转,望着刘秀说:“可是刘将军,那怎么不见你哥来?按说这事应该是你哥来而不是你来‘代表’的吧?”

    王匡众人也都睁着眼看刘秀,好像都在说:就是啊,就算来“赔礼”,也应该是你大哥而不是你这个小弟!

    刘秀看看申屠建众人,笑说:“啊,我哥他不知到哪个营寨巡视去了,没准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事哩。是我首先知道了心里不安,没等秉告他就赶快来见各位将军了。”

    王匡等这才又“如梦方醒”,一个个说:“噢,是这样啊。”

    不过王匡等也都暗笑:也亏得你这个做兄弟的及时来了,不然,我们的钢刀早向你们砍下了!

    刘秀扭脸看看帐外,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帐外已现暮色,就说:“天不早了,各位将军连日征战,鞍马劳顿。一会晚餐之后,敬请早歇,刘秀这就告退。”说着向王匡等拱拱手,便准备后退外走。

    身后的刘赐刘嘉刘祉刘忠刘孝也都向王匡等拱手而退:“各位留步,我们告辞。”

    王匡们似乎无心挽留,便都拱起手向前送说:“连日劳顿,回去吃罢饭也请早歇。”

    于是刘秀兄弟便转身出帐,王匡等也随后送出。

    来至帐外,刘秀等一齐上马,向王匡等拱手说:“各位将军,敬请留步。”

    王匡等也拱手:“天色已晚,敬请慢行。”

    于是刘秀等拨转马头,又回头告别一声,便打马小跑而去。

    见刘秀等策马而去,王匡等这才又议论纷纷。王匡说:“这个刘秀,可给他哥帮了个大忙啊。”王凤朱鲔陈牧廖湛等说:“嗯,再晚来那么一会,他们就成了我们的刀下冤鬼了。”申屠建说:“前天刚看到刘秀时,我还以为他是一个白面书生。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样的头脑胆略——不秉告他的哥哥便及时处理了一件大事,化解了一场大的危机,真是不简单。”胡殷说:“看他那个豁亮的大脑门,就知道不是俗人。”申屠建点头说:“嗯,是长相非凡,说话也十分得体;这个年轻人,总之不能小看。”

    刘秀刘赐刘嘉刘祉刘忠刘孝打马出了新市大寨时,天色已渐渐暗下来,几人便放慢了马匹开始缓行。刘赐说:“叔,亏得你及时来了,再晚来一会非出大事不可——咱们刚进帐时我看王凤陈牧朱鲔廖湛那些人都面带杀气,好像正要出帐点军似的。”刘祉刘忠刘孝三人也说:“就是,我们也看出来了,那些人眼冒凶光摩拳擦掌,一准是要出帐点军。”刘嘉说:“说得一点不错。他们本来不在一个寨里,咱们去时却聚在一起,肯定是知道少得了金银,觉得是受了咱的欺负才聚到一起准备闹事的。叔,真去得及时啊,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刘祉说:“可是他们怎么这么快就知道少分了金银?难道是哪个送金的小卒给他们明说了?”刘赐说:“这个说不准,但他们肯定知道少分了金银。你看申屠建王匡那一唱一和的样子,就说明他们已经知晓了。”刘祉说:“那个申屠建明明是在演戏,我都看出来了。”刘忠刘孝说:“我们也看出来了,真装得像。”刘秀说:“总之没闹出乱子,还算是万幸。”

    几个人骑着马正边走边说,忽听正前方有急促的马蹄声,随即便见暮色中有数骑马疾驰而来。到近前才看清,正是大哥刘縯、二姐夫邓晨,以及朱祐刘稷这四个人。原来朱祐骑马去寻刘縯,快马加鞭转了好几个营寨都不见刘縯的踪影。直到太阳快落山时,才在邓晨的寨中寻见了刘縯——正带着刘稷刚到邓晨寨不久。

    其实邓晨也刚刚收到了金银。当张奉的一个“心腹人”把一兜金银交给他时,他不免大为惊奇,问那人:“嗯?谁让你们分的金子?”那人说:“是你表弟张奉分的,这是他给你的一份。”邓晨说:“究竟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那人说:“回头问你表弟吧,反正各路大将都有。”说着拍拍肩上的另两兜金银,“这是李通李轶兄弟的,天不早了,我得抓紧给他们送去。”说罢转身快速出帐,背着金银匆匆去了。

    邓晨愈惊疑,暗想:“张奉这鬼孙在搞什么名堂,他哪来的这么多金银给大家分?不行,我得找他去,看究竟怎么回事!”方要喊人备马,忽然刘縯刘稷一前一后踏进帐来——两个刚巡罢李通李轶寨,正好赶到他这儿。

    邓晨一看是刘縯,立即捧起金银说:“伯升,你看这是怎么回事,张奉把一兜兜的金银给各路大将分。”刘縯也立刻瞪大了眼:“啊?这怎么回事!”刘稷憨着嗓门说:“姐夫,谁给你送的金子,你没问他?”邓晨说:“问了,但那小子说还要给次元季送金银,便匆匆去了,我正想备马去见张奉的。”刘縯拧着眉头说:“我巡视的下一站正好是粮草寨,一会到那儿问问他。”三个正说,忽听帐外马蹄响,便听朱祐在外高喊:“伯升,伯升!”——原来朱祐骑马寻至邓晨寨口,便问守门的军卒:“见柱天将军刘主帅来过了没有?”军卒说:“刚刚进去,是和刘稷刘阿猛一起进去的。”朱祐一听,便赶紧打马入寨。

    刘縯邓晨刘稷一听是朱祐在急切地喊,便赶紧快步迎出:“仲先,有什么急事吗?”朱祐飞身跳下马,擦擦额上的汗说:“哎呀伯升,可找见你了!”于是便把张奉如何分金,以及叔子琴孝孙几个已经提着金银去了新市寨简要述说了一遍。刘縯不等听完就“呼”地冒出一头的冷汗:“哎呀,张奉要误我全军呀!”邓晨更是气得恨不得去撞帐前的栓马桩。不过听说叔几个已经去了新市寨,两个才稍稍宽心。但是刘稷却急得大叫:“哥,姐夫,咱们赶快去新市寨,到那儿如果那些家伙在欺负我三哥,看我怎么收拾他们,我可不管他们少没少得金银!”刘縯虽然觉得他们还不至于欺负三弟,但如此大事必须自己亲自出面处理才好。而邓晨也是同样的想法,对刘縯说:“伯升,三弟几个虽然去了,但你这个主帅出面最好。”刘縯说:“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赶紧去!”于是邓晨令赶紧备马。随后四个飞身上马,一起向新市寨驰来,却正好碰上刚刚回来的三弟几个人。

    刘縯见是三弟几个,便急切地喊:“三弟,怎么样了?!”邓晨朱祐也喊:“三弟,他们知道少分了金银了没有?”刘稷则瓮声瓮气地喊:三哥,他们欺负你了没?!”刘赐说:“你们都不用着急了,叔把这事给平息了。”

    刘縯几个这才松了一口气。于是两边都下马,刘秀便把去新市寨的情况向哥哥姐夫叙说一遍,当然刘赐刘嘉几个少不了向刘縯邓晨说:“亏得叔当机立断,及时化解,不然他们的钢刀已向咱们砍下了!”

    刘稷喊:“他敢?敢向这爷们动刀子,我先一个个剁了他们!”

    刘縯早已抑制不住内心的欣喜,“啪”地一拍刘秀的肩膀说:“哎呀三弟,你可真帮了哥哥大忙了!要不是你及时去,这回可真的一切都完了!”

    刘秀笑说:“这也许是祖宗的保佑,哥哥的宏愿,一定会实现的。”

    刘嘉说:“可是差点酿成一场大祸,这都怪张奉那小子,必须追究他的责任!”

    邓晨早咬着牙齿说:“我正想说这个浑蛋呢——伯升,咱们这就去见张奉,这回决轻饶了他!”

    刘縯说:“走,去见张奉。虽然不一定砍他的头,但这个粮草官决不能再让他干了。”

    于是众人齐上马,一起向西奔向粮草辎重寨。

    进入寨中,正见张奉的大帐中亮着灯光。邓晨催马跑到帐前,“呼”地跳下马,拔剑直入大帐:“张奉,你这个死不要脸的畜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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