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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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七  章

    刘秀来二姐家躲避官府,转眼快一个月了。(更新最快最稳定,,)那一天随姐夫刚到家时,二姐看到三弟来了,非常高兴,说:哟,俺兄弟来了?可是邓晨不得不把实情告诉夫人,说三弟得在咱这儿住上一段日子。没想到刘元听后不但没见一点害怕,反而惊讶地笑说,哟,俺三弟原来这么厉害呀?姐从小看你跟个小闺女似的,原来却是个大英雄啊!兄弟,不用担心,就在姐姐这儿住,想住到啥时候就住到啥时候!不过刘元继而又满面怒色,对邓晨说,你那个表弟算个什么东西啊?俺三弟舍着命救他,他倒头也不回地跑了,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哪一天他敢再来,看我不拿喂猪的泔水把他泼出去!邓晨说,他还有脸再来呀?一会我就找他去,非臭骂他一顿不可!刘秀说,姐,姐夫,再骂他这事反正也发生了,好在咱们谁也没被官府抓住,就别跟他计较了。邓晨叹口气说,唉,俺三弟真是个少见的软心眼,天下第一的厚道人。

    可是邓晨必要找张奉算帐的。因为他的浑蛋,不但没干成大事,还差点酿成了大祸,邓晨恨不得抓住他狠揍一顿。可是到西屯聚家中找了两三趟也不见他人影,邓晨也只好做罢——原来张奉知道表哥饶不了他,早不知躲到哪儿胡混去了。

    又过了两三天,刘縯和朱祐一块过来了,一是看看三弟,二来把他的马骑走。刘縯告诉三弟姐姐姐夫,说他也躲出去了,家里边也没啥事,叫他们别担心。刘秀跟姐姐姐夫一听,也都感到非常欣慰。

    其后五六日,樊城的大姐刘黄也赶来新野看三弟。原来刘黄得知三弟拿锄头把人家县宰都打下了马,惊得咋也不相信,来新野进家就对二妹说,咱小三从小像个小闺女,老实得一句话不说,咋现在这么厉害咧?刘元说,他二姐夫说他这是外柔内刚,藏而不露,关键时刻才见英雄本色。姐俩边说边呵呵大笑。刘秀见大姐来了,自然十分高兴,姐弟三个坐在一起说不尽的温馨亲热。临走,刘黄对二妹说,不行让三弟到我那儿住去吧?刘元知道大姐夫正在病中,就说,姐,你还得照顾姐夫,就让三弟在这儿住吧。如果听到了啥风声,再叫三弟去你那儿也不迟。刘黄说好,当日又回樊城去了。

    此后又过了十来日,刘秀感觉,现在已到了麦收的时候了。姐夫这儿都种水稻,邓家庄四周都是稻田,一直到村北的土坡下,一眼望去都青荡荡的稻田。虽然这儿满眼都是青绿色,但刘秀想象得到舂陵乡那儿应是一片金黄,各家都应在收麦了。只是自己和大哥都躲出来了,收割麦子又得靠嫂嫂和小妹了。

    不过还好,姐夫又去了一趟舂陵回来,说三弟你应该在惦记家里的麦收了吧?不用担心,你庄上的那些族兄族弟,刘忠刘孝刘赐刘嘉还有阿猛等等十好几个人,没用一顿饭的功夫就把你那三亩麦子全收割完并上场打成了籽装麻袋送到了家里,根本没让你嫂子她们费一点力。刘秀听罢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刘秀不下地就觉得身上不舒服。恰这时正值水稻挠秧季节,稻田间的许多杂草需要拔除掉,尤其稻株间的稗草,更应除去。这种草不但和禾稻长得像,而且还挺多,田地里每天都有人弯着腰在拔稗草。刘秀虽然没种过水稻,但这种挠秧拔草完全不在话下。于是就跟姐姐说,他要下地挠秧去。姐姐家的稻田有五六十亩,虽然顾着几个人专门拔草,但没有半月二十天是拔不完的,所以他要求下田去。

    但是姐姐姐夫都不同意,说你现在背着官司,不能轻易露面;兄弟你就忍一忍,过些天再说。刘秀不好再说啥,只好每天忍着不出门。实在闷得慌了,就拿起姐夫家的书看,或是教两个小外甥女念书认字。

    除了看书或教外甥女认字,刘秀有时候也坐着发呆。因为自从来到姐姐家,他不免又想起将及两个月前从长安回来的时候,曾在这一带救过一位美丽姑娘,而且自己还一度为这位姑娘差点害了相思病。没想到才对那位姑娘想得淡了点,命运又把他安排到了这个地方,使他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那位姑娘,想起了姑娘那双漂亮而深情的大眼。他想,如果自己能到街上露面,或者到附近的几个村庄转转去,没准就能碰上那位姑娘呢。如果真的和那位姑娘碰见了,那将是一种怎样令人激动万分的情景啊?

    可是他马上又冷静下来。他想,我现在是个什么人呀?我现在是个逃犯,被官府抓到了,那是要砍头的!我如果见了人家,我怎么说?编个假话?可假话是那么好编的?再说自己也说不了假话,说假话肯定会脸红。但如果实话实说,说自己是个死刑逃犯,那还和人家见什么面?一个死刑逃犯见人家有什么意义?!

    再说,自己前段时间也想过,像人家那样高雅尊贵的漂亮姑娘,多少王子公孙未必就看在眼里,自己这样一个农家俗子又算得什么?自己先前那么想人家,也许是太自作多情了。没准,人家那姑娘早把自己忘了呢,谁会为人偶尔所救而铭记一辈子呢?

    唉,还是那句话,听天由命吧——何况自己现在是个死刑逃犯,哪还有心思想这事?

    刘秀听天由命,二姐却替他着急。刘元想,俺三弟尽管还背着官司,但终身大事不能光这么拖着。如果他实在回不了家,就在我这儿办婚事,不能让俺兄弟老这么打光棍——过两年他就小三十的了,哪有那么多的好姑娘在等着他?所以这天吃中饭的时候,刘元又忍不住说起这事。

    现在是热天,中午饭一般就在庭院的树荫下吃。饭菜在树下的小桌上摆好,恰巧邓晨戴着草帽从地里拔草回来,光着脚去厨房外的水缸里舀瓢凉水冲脚穿鞋。刘元则向西厢房喊:叔,别教她俩念书了,快一起出来吃饭!话音刚落,便听两个小闺女在西厢房里高兴地喊:噢,吃饭喽!走舅舅,咱吃饭去!于是甥女舅舅一起从西厢房出来。两个小外甥女一人拽着舅舅的一条胳膊,一边蹦跳着走一边有节奏地念着舅舅刚教给他们的诗句: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冲完脚穿好鞋的邓晨把草帽摘下挂在厨房墙上,扭回身也走向饭桌,嘴里还笑着说,哟,我俩闺女跟着舅舅也成女秀才啦?大家说笑着,围着小桌便坐下来吃饭。

    刘元也是快人快语,没吃两口饭就说:“三弟,姐问你点事。”刘秀嚼着饭菜说:“姐,你说吧。”刘元说:“上回你姐夫领着你去相人家张县丞的闺女,你咋就相不中呢?人家那闺女不是挺好吗?”刘秀脸色稍稍一红,说:“姐,这个,我也不好说。”邓晨一听,本来想说,这说明那姑娘没有皇后的命,咱兄弟将来要当皇帝的!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现在还不能这么说,就嚼着饭菜改口说:“咳,这说明他们没缘分。如果有缘分,没准现在就已经把喜事办了呢。”刘元说:“可俺兄弟都二十六七了,这缘分也早该来了吧?”邓晨说:“你不用急,急也没用。不定哪一天呀,咱三弟命中注定的那个漂亮媳妇一下就跳到了你的面前,准把你这个二姑姐给喜晕过去喽。”正捧着碗吃饭的两个小闺女闻听扑地一声,将嘴里的饭都喷在了碗里,随即便哈哈哈地仰脸大笑;要不是有碗挡着,嘴里的饭准得喷满一桌子。刘元也忍不住笑几声说:“可俺这个弟媳妇现在在哪儿呢,谁是俺三弟命中的好缘分呢。”邓晨听了,将送到嘴边的菜又放到碗里,拿着筷子的手也放到了膝盖上,稍稍沉思了一下,说:“其实啊,这一个多月来我一直觉得有位姑娘配咱三弟最合适了。咱三弟如果能与这位姑娘结亲,那才是天造的一对地配的一双。”刘元惊说:“哟,那是谁呀?你咋不给俺三弟说说?”邓晨说:“可惜呀,人家姑娘已经有自己的意中人了,跟咱三弟没缘分呀。”刘元不觉有点扫兴,拿眼白一下邓晨说:“那你还提人家干什么,不等于没说?”邓晨说:“可我总觉得他们俩最合适,咋想咋觉得他们应该是最美满的一对。”刘元说:“那是谁呀?”邓晨说:“这姑娘说起来你也知道,就是坡北阴家聚阴识的妹妹阴丽华呀!”

    刘秀一听,不觉一愣,暗想:阴丽华?这是个啥女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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