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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趟地铁的终点站就是苍嘉的游乐场,路上白冶还碰到了带着小毛下来玩的康容阳,刚要高兴地打招呼,高大严肃的男人扯着小孩倒退着往另一节车厢走了。

    小毛朝傻掉的白冶使劲挥手,“老白,你也去玩啊?”

    白冶回他,“不是,去爬山,带你小丁哥哥一起。”

    小毛又朝丁一挥手,皱着眉委屈地说:“上次阳阳哥带我去玩结果下雨了,只玩了水上乐园,”又笑起来,摇了摇冷冰冰的康容阳的手,“嘻嘻,今天再去一次。”

    白冶点头,幸灾乐祸地看康容阳,“容阳,真难得,今天不是什么周年庆,不打折呢。”后者的脸立即一绿,白冶大笑起来。

    “车厢内严禁喧哗。”丁一边上的大叔冷不丁说完,颇为嫌弃地看一眼白冶,摸了摸丁一的头和蔼地说,“你们去盘香山脉露营?”

    丁一朝他甜甜地笑,点头,“是啊,叔叔,你也是吗?”

    大叔不屑地撇嘴,严肃地说:“我到游乐园。”

    白冶憋着脸大笑出来,大叔脸一僵不理他,又摸了摸丁一的头,“你这个哥哥太毛躁,最近可能有雨,上山跟好人要当心些。”

    丁一乖乖地点头,“好的,叔叔,我会照顾他的。”兴致倒是一点也不减,撇下白冶就和大叔聊了一路。得知他原来是游乐园的其中一个主管,不喜欢自己开车,才坐的地铁。一个儿子两个女儿都在国外,不想闲着才聘了那么一个清闲的工作,不问不知道,别看人家平凡无奇还谢顶,年轻的时候还是唱戏的名角,还出版过一本关于民艺的书。

    边上的白冶二皮脸一样得瑟地凑过去起哄,“叔,来两句。”

    那大叔莫名其妙地白他一眼,好像在说:车厢内严禁喧哗!

    白冶摸着鼻子扯了扯自己的脸疑惑地嘀咕,“一个两个都这么不待见我啊。”

    等到他们都下了车,要道别时,那个大叔才对白冶客气地说了一些话。

    “我跟着你爷爷学的秦腔,只是他后来突然放弃,我人到中年了也想不明白。看你这样子大概半点也没继承你爷爷的技艺,可惜可惜啊。好好照顾你弟弟,再见。”

    白冶一愣一愣的,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嘀咕了一句,“我跟爷爷究竟有多像呢。”

    小毛在一旁兴冲冲地跟他们挥手,打另一条路离开了,“老白,小丁哥哥,那我们走了,你们路上小心,最近也不知道要不要下雨,山里面冷,注意保暖啊。”

    白冶笑着点了点头,“那好,你们也注意安全,游乐场人多。”

    一个半小时后,丁一跟着白冶下了出租车,一路往锦银宾馆走,越走越进了小巷子,顿时有些不安,便问,“哥,我怎么觉得这里这么乱糟糟的,好像有点不太像四星宾馆会开的地方啊。”

    白冶也有点纳闷,从包里翻出临时准备的地图,比对着看了看,说道:“没错啊,是这里没错啊!再往里走走。”

    丁一点了点头,跟着他往里走,拐过一棵大树迎面看见一个牌子,他扯了扯白冶的袖子说:“我想我看到了那个宾馆。”

    白冶一回头看到他黑线的脸,顺着他的视线往前一看,“啊?啊!”茫然地回头看丁一。

    丁一沉痛地点了点头。

    等他们进入到破旧脏乱的宾馆大厅,里面走出来一个面相彪悍身材臃肿的中年大妈,她不客气得看了几眼白冶,吹着指甲漫不经心地说:“你们的东西放我们这丢不了,该干什么都先去干吧,我们帮你们收着。”

    最后,白冶和丁一是被他们赶出来的。

    当时他们刚要拒绝,一上来就是两个膘肥体壮的大汉,门神一样杵在路中央,白冶和丁一耗子一样缩在他们的阴影中间。

    “哥,现在怎么办啊?没有那些设备的话我们上山应该会很不方便吧。”丁一蹲在马路边上愁眉苦脸地说完立即抹了抹嘴里吃进去的灰,可怜巴巴地接一句,“好热。”

    让白冶打道回府比杀了他还难,他摸了摸丁一脸上的汗信誓旦旦地说:“大不了沿路高价再收购一回。”

    “可是好不甘心!哪有这么强盗的黑店啊!”

    “看他们这么强硬,东西应该已经被转移了,要拿也拿不回来。不过没关系,我是那么好欺负的吗,只是现在时间赶,等我们下山再去一趟派出所,哎哟我去,老子这回要是追不上人,那两个混蛋给我等着!”白冶回头阴测测看一眼深巷子里的黑店,暗骂了自己一声白痴。

    丁一从地上爬起来,“几万块的东西,哎,也只能这样了。”

    两个热得快化开的倒霉鬼沿途急于打车,瞄到一辆面包车就跟老乡见到老乡一样狂奔而去。等开到一半时,面的师傅冷不丁伸手要钱才发现手里的钱包没了,顿时一头一脸的热汗。

    白冶讪笑着,心里则把那家黑店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嘿嘿,大哥,我拿这个顶成吗?”说着就掏出了一架黑色的便携式相机,丁一热得眼睛都红了,傻乎乎地看着边上的司机,一张小脸被晒得苹果一样。白冶也得好不到哪儿去,他本来就容易中暑,漂亮的脸一片苍白,连汗都没有,嘴唇发青。

    师傅被哥两吓一跳,倒是没计较那些钱,把相机随手放在一边侃侃而谈道:“哥们两个打城里来这乡下地方,受了不少苦吧。”

    白冶都没力气计较,摆摆手说:“别提了,我们两来爬山的,设备都让一家叫锦银的宾馆吞了。刚才过去理论,被推了几把不说,还让他们顺走了钱包,怎么这么没有王法呢?”

    师傅喷笑出来,“又是他们啊,那你只能自个儿认倒霉了。”

    白冶一愣追问道:“怎么说?”

    师傅看他一眼,不怀好意的自己笑了笑,“那家店有后台啊,东西折腾进去就没有再出来的道理了。”

    白冶冷笑也不言语了,用水给丁一洗了洗脖子,关心地轻声问:“丁一,难受得厉害吗?”

    丁一眼泪汪汪地把头垫在他大腿上,点了点头。白冶心疼得狠狠一抽。丁一朝上瞄着白冶的脸色也不好,小声安慰,“哥,你也别自责了,大不了我们去尚家吧?嗯?可以吗?”

    白冶犹豫了,但看了一眼丁一刷红的小脸再多的犹豫也都一下子消失了,“好好好,带你去见见我爷爷,今晚就不走了,我们休息休息,不然上山太危险了。”

    师傅听他说起尚家,心里打了个突,幽幽地问道:“你们说的是东尚家还是北尚家?”

    白冶懒于应付,随口道:“御香园尚家。”

    车子打了个摆,师傅讪笑两声,接下来倒是一句话也没再说,安安心心在小山路上开了两个小时,把他们送到了盘香山脚,只取了白冶手上一条镶了玉的解暑链子,把相机客气递回去,“上面不准进,你们爬半个小时就到了。我这就走了。”

    白冶把丁一背上的包裹全扛在自己肩上,不停地倒水给他喝,“好了,好了,就到了,看到没有,上面的大宅子,那还是一个角,等你舒服些了,我带你去观园,很大的。”

    丁一闷闷地点头,看着脚面一步步跟着白冶上去,实在一点力气也没有,看着白冶走得吃力也帮不上忙,有点委屈。

    白冶耳朵一动,听见身后可怜兮兮的抽鼻声,哈哈笑了出来,转头扯了丁一一把,“哈哈,好了好了,出来玩自然要心情好,这次算我们倒霉,下次就是他们倒霉了,一报还一报,你有什么好难过的,心疼你哥我的话呢,嘿嘿,今晚跟我一起睡!!”

    丁一白他一眼,倒是笑了出来,伸了伸腿上前抢了一个包过来,“哼,流氓。”

    白冶紧紧背上的包,陪着丁一自言自语,“哎,我真不敢见那些四五十岁的小侄女小侄子,一会儿拉了我就去爷爷那儿啊,十个八个都想给我介绍对象,应付的我几年没敢单独过来。我妈在还好,她一挡就没我什么事了,这次啊,我心虚地想哭。”

    说话间正好走到了御香园的南门,白冶按了按门上的铜锁,里面立即有人过来打开了门,一见来人惊讶喊了一声,“白少爷!”

    “快快快进来,这么热的天,哎哟,还这么多东西,快进来,李工,赶紧过来搭把手。”

    白冶抽了抽嘴角,和呆滞的丁一对了一眼,一摸他脑门也不客气了,背上他就往里跑。

    他每次来都要兵荒马乱一顿才算完,说实在的。他来比尚云修来还要有派头,虽然意义不一样。

    “水!他昏过去了,管伯给我一间透气的大房,快!”白冶被丁一吓一跳,急急忙忙闯进内庭,在游廊上看见家里的管事急忙说道。

    “是小冶啊,好好好,这边走,这边走,云耀少爷也在,我去请他来瞧瞧。”引他们进了东侧的一间厢房。

    白冶感激不尽,把丁一摆在梨花木的架子床上,解了他衣服不停拍他的脸,“丁一!我的活宝贝你别吓哥,醒醒。”

    原来在半路上竟然晕过去了,难怪把白冶吓得面无人色。

    尚云耀急急忙忙跑过来就见白冶对着床上的人抽鼻子擦眼睛,高高大大的一个男人委屈地跟个小孩似的,嘴里不断地自责,拳头捏得紧紧的。

    “让让,我看看。”尚云耀忍着心里的别扭挤过去,探了探丁一的脉搏,又张了张他的眼睛,见他脖子上起了一片小水泡回头责备地看了一眼白冶,细声说道,“没事,是中暑。”

    他说完便有几个下人扛着几大桶冒着寒气的冰进了房间,尚云耀指挥他们在四角摆放好,这才对着白冶腼腆局促地笑了笑,有些讪讪的样子。

    白冶见房内的气温开始温和起来,舒了一口气,对着尚云耀一挥拳,“哥,幸好有你在,吓死我了,这个小混蛋一声不响就晕过去了,刚才得多难受啊,怎么不跟我说呢。”说到后面越发像自言自语,语气轻柔温和。

    里面浓浓的心疼让尚云耀不自在地偏了偏头,小声说:“你放心,他睡一觉就能醒了,应该是累到了。”说完探了探丁一的脉,“稳多了。”

    白冶一屁股坐倒,歇了歇又起身,“哥你帮我看着点他,我得去给爷爷请个安。”

    尚云耀点头踌躇地接了一句,“好的。一会儿介绍个人给你认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