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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反正,对方又不是不知道他的那点心思,既然他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自己也不要脸了,赖皮就赖皮吧。

    把自己理顺的白冶擦了擦痒痒的鼻子,对着面容英俊的尚云修咽了咽口水,张嘴问:“我这个,也没什么事,挺无聊的,在你这儿看看书不打扰你吧,你看我这么好给你送中饭是吧。”

    专心的尚云修仿佛没听见,手指一动,翻了一页,眉头紧紧拧起,滑在纸上的派克笔又重又快,白冶想如果自己不在,他一定是要破口大骂的。比如这样:

    “你是猪吗!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好!活着还有什么用!”

    再比如这样:

    “stupid,foo1ish,idiot。”

    但其实,尚云修仅仅只是打了个电话把那个人叫上来。

    “下午收拾收拾,去青岛任职,你的企划书做得不错,创意颇丰,但是考虑不足,这次的商场我要的是万无一失的方案,把这个方案前百分之三十的作者叫上来。好了,你下去吧。”

    躲在一边的白冶见那个匆忙进门的部门经理先是一头一脸的冷汗,朴实的脸上再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连连感谢着跑了出去。

    暗想,仅仅只是百分之三十啊,真残忍。

    就这样一个下午的时间,总经理办公室来来往往,有步步高升的,也有从云端坠落的,亦喜亦忧都让一边的白冶惊讶不已,于是便没发现,那些公司里位高权重的领导人看向他时的复杂眼神。

    在这期间,白冶翻看了一些尚云修书架上的书,都是晦涩难懂的原书,心理学,经济学,统计学,资源学,物质论,囊括古今什么都有,白冶虽然能看,但却是半点兴趣也无的,意兴阑珊间,竟然让他发现了一个专门存放小本子的书屉,里面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全部都是他近几年出版的故事小说。

    这种时候,那种一开始就有的古怪感觉又浮上了他的心头,尚云修这个人处处透着的不寻常,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在干什么?”

    “啊!”一道冰冷的嗓音突然响起在耳边,白冶手里的书抖落在地上,连连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没好气地推了一把不知何时凑过来的尚云修,“你怎么会有我这么多书?”

    尚云修不自在地躲开了他疑惑的眼神,避重就轻地说:“白冶你跟谁都这么爱动手吗?”

    白冶以为他生气了,忙给自己开脱,“哪有,我又不是野蛮人,谁让你突然靠过来吓我一跳的。”

    尚云修笑笑,“嗯,也是。是不是等得太无聊了,要不我们下次再”

    “别!嘿嘿,别啊,我不无聊,你看你这儿这么多书呢。”

    尚云修很有兴趣地随手抽出一本统计翻开到第五十八页,指了指上面一大片的公式算法,虚心地问道:“不知道白冶你能不能看懂,好帮我解解疑惑,这里我始终一知半解,尤其难受。”

    “难受……啊对,难受,我头有点晕,先过去躺一下,你忙完了叫我,呵呵呵呵。”一看数字就头晕的白冶看到他考了四年的统计血气上涌,软着腿借机逃开,那是梦魇啊!也就,没再继续那个尚云修不知道该怎么作答的问题。

    白冶中午睡过一觉,又是光看尚云修下的饭,硬说起来,也没敢吃多少,晚上还要跟他去吃饭呢。

    这等着等着此时肚子里面便唱起了空城计,一声高比一声的咕噜声,让他忍不住求尚云修投食。

    “云修,我肚子饿了。”可怜巴巴的,摘了眼镜以后迷迷糊糊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远处的尚云修,“云修你有什么吃的吗?我想吃蛋糕了。”

    尚云修知道他看不清自己,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敢肆无忌惮地看着这个他爱了十年的男人,从少年到现在的青年,他的白冶已经二十六了,而他也已经熬到了尽头。这是他人生唯一的执念,到死都不可能改变的唯一啊。

    “云修你听见我说话了吗?是不是你都不准备小点心的,我在社上班的时候都会在抽屉里放一点小零食,你是不是不爱吃甜的?可惜了,爷们没几个喜欢甜,我会做好多甜点,不过我的一个哥们特别爱吃,我自己也不是很喜欢甜,也不对,我喜欢吃那种古里古怪的甜味,比如说胡萝卜的甜,还有焦糖蛋糕的苦甜,嗯?你喜欢吗?”

    尚云修听到后面呼吸急促,几乎要心软地化成水,被他拉开的第二格抽屉里静静躺着一枚烘焙完美的焦糖蛋糕,这是他这三年来养成的习惯,每次那个人一来,就会踮着脚尖翻开他的抽屉,偷偷拿走那枚蛋糕,被发现的时候笑起来的眼睛弯弯的,这一切的一切……

    “云修?”久不见尚云修有反应,白冶一脸纠结,试探着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人便走了过去双手压在黑亮考究的办公桌上,弓着身子压近,“喂,干嘛不理我!你又没有在忙。”

    尚云修默默地把蛋糕拿出来放在他的面前,脸上的表情跟平时的假笑很不一样,白冶愣住了。

    “给,你的蛋糕。”

    “啊,啊,哦!真的有蛋糕!可是云修再那样笑一次。”急切的白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一脸惊喜地看着他,“好不好,我,嗯,想看。”

    尚云修一用力就抽出了手。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虽然很温和,但像是一个精美的假人,他说:“别闹,再一会儿就可以了。呵呵,你在的话,我的工作效率倒是不差,大概和秀色可餐的道理是一样的。”

    “你!”被他指容貌的白冶一瞪眼,见他语笑嫣嫣转身烦躁地揪起了自己的头发,“流氓。”

    尚云修摸了摸鼻子,“爷爷倒是性情中人。”

    “我呸你大爷!我就是好色怎么滴!你还想冤枉我为老不尊怎么滴!你笑不笑!我跟你爸告状!”急红眼的白冶叼着蛋糕就像炸了毛的猫一样死活捋不顺,也忘了初衷是什么,瞪着尚云修的模样让后者下腹一团火起。

    “田小姐,万鑫集团的代表什么时候过来?”门外的田小姐听见总裁呼唤立即起身进门,把手里的pd来回滑动,很快回道:“是的,总经理,万鑫的刘小姐会在下午四点准时来访,昨日我们的办事员已经把她接到了华酒店入住,今天致电我们,她表示非常期待与您的这次会晤。”

    田小姐甜美的嗓音落地后,尚云修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派人送一束鲜花到刘小姐的下榻处,你告诉她我身体不适,先取消这次约见。”

    田小姐机敏地点头,“没问题的,总经理,那我先下去让司机为您备车了。”

    白冶在一旁酸不溜秋地哼唧,“你这秘书用得挺顺手吧?声音甜,脸蛋美,身材棒,办事又利索。”

    尚云修置若罔闻,拿上西装朝前去,见白冶又傻乎乎地不动,便拉了他放在桌子上的手一把,“不是饿了吗?带你去吃西餐。”

    “西餐有什么好吃的,还不是用来泡妞。哼,我想吃烛光的,你陪不陪啊?”白冶捏着手,没好气地嘟囔。

    “好了,尚先生,依照您的要求,餐厅里每一桌都放上了鲜花,点上了蜡烛,您的餐点马上就到,祝二位用餐愉快。”笔挺的经理说完,又对白冶一颔首便礼貌地退下了。

    白冶恶狠狠地盯着神态自若的尚云修,亮出了一口白牙,“你究竟什么意思啊,我喜欢你,我他妈不要脸,我想跟你上床,我喜欢你,你是在玩我吧?”

    尚云修为他倒红酒的手向下倾斜,醇浊的红色液体滑入高立着的由人工吹制的波尔多杯中,一瞬间熏入鼻中满满的酒香。

    “怎么又不高兴了。”尚云修随意地说完自饮自酌,好似完全不受白冶情绪的影响在品味着酒的色与香,但是透过晶莹的酒杯的那双狭长锋利的眼睛却是看着白冶的,纯黑的瞳孔像要把他吸附进去一样深沉。

    “是不是因为我辈分大,所以你才这么好脾气地陪我胡闹,担心我不高兴。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看见你的时候灵魂都得退后三步,不然”

    “不然就要把你推倒。”特制牛排上桌以后,白冶却只顾着喝酒,不一会说出以上那般让人脸红的话,才又看一眼尚云修,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脸皱成团,“那有什么办法,我天生喜欢男人。你知道的吧,我们这类人,你觉得我奇怪吗?小时候有把你吓死吗?唔,嗯?”

    “啊!”白冶突然拿方巾挡住了嘴,微醺的眼睛里波光流转,是烛火,是暖灯,是尚云修的倒影。

    尚云修凑近了一些,用几近宠溺的语气问:“嗯,怎么?”

    “我,我,还亲了你,我的初吻,嗝,你一定不知道。”

    尚云修叹了口气,把唇抿进去伸舌舔了舔,“初吻的话,那也是我的初吻。白冶你拿走了我很多东西。你也,”他顿了顿喃喃,“什么都不知道。”而我也错了,我不应该责怪你。

    白冶没有听清,他几乎晕地要趴到桌子上才舒服,脸颊绯红冒着热气,小狗一样从下往上看着尚云修,“云修,热。”

    尚云修示意了一下经理,立即有人送上来一杯冰水。

    尚云修伸手去拿白冶抱着的酒杯,哄了几句,“别喝了,放手。”

    白冶撇着嘴发出一声长长的“哦~~”,乖乖松开手。

    尚云修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把水凑到他嘴边,“喝水。”白冶张嘴咬住了吸管,两颗贝壳一样的尖牙勾在杯壁上,也不怕断了。

    他知道白冶不是那么容易醉的人,今天会这样,大概和自己的态度以及他矛盾的心理有关。

    喝了点水清醒了一些的白冶,眼睛看着地面站起来,砰撞到了桌子,他皱着眉嘟着嘴说:“抱歉,我去一下。”

    尚云修看着他红通通的耳朵,眼睛里卷起一片惊涛骇浪,白冶只注意到他垂下了眼睛,嗯嗯了几声便走了出去。

    白冶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后了,他的脸比之前还要红,想来半瓶红酒付之东流此时完全醒了神,知道丢人了。

    尴尬异常地坐下,白冶刚要拿起刀叉,发现他眼前的牛肉已经被人给切好了,他只需要取用即可。抬头复杂地凝视了对面优雅进餐的尚云修几眼,白冶耷拉着耳朵叹了口气。

    尚云修的餐刀一滑,仿佛听见他说:

    王八蛋!

    嗯?= =

    完全不领情的白冶苦大仇深地大口吃肉,明明是滑嫩的小牛肉,被他吃出了茹毛饮血的狠劲,尚云修一哆嗦,有些后悔自己手贱,给一个老爷们切个鬼的肉啊。

    不过,“嗝,饱了。”白冶用餐巾擦拭嘴唇突然说道,“再对我这么温柔,我就真放不过你了。”

    松了一大口气的尚云修不动声色地抬起了一张疑惑的脸,“嗯?”

    “哎你,没什么。”又是长长地叹气,哭丧着脸简直快要哭了。

    签完单以后,了无生趣的白冶跟在尚云修的屁股后面,尚云修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说:“你的电动车被人偷走了。”

    白冶已经没力气动弹了,挥了挥手,“我再买一个就是了。”

    尚云修故意“啊”一声,问:“为什么不开车?”

    白冶嫌弃地说:“我又不怎么出门,车子停着也是积灰,而且还麻烦,还不如拿去出租,反正也是旧车。”

    尚云修想了想问:“这是你的主意?”

    白冶想起东方,脸上露出自豪的表情,“哪里是我的主意啊,我的一个好朋友,他的脑子好,我这几年跟着他也存了些小钱,我姐一直想把他挖过去,不过,东方自由闲散惯了,没答应。哦,他叫东方妙言。”

    尚云修了然,心下暗忖,有一个人也许该是时候让他回国了。

    走在前面的白冶嘀咕着嘀咕着一下子站住,“我擦,都他妈你的错!!!我把丁一给忘机场了!!!!回去回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