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好基友的我们形影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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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宴上祖爷是最后才出来的,一出来就指名要看白冶,白冶远远望着堂前威严不改的老人,听他中气十足地喊自己名字抓着他姐的手更紧了,但被后者按了按肩膀小心推了上前,“祝祖爷寿元无量长生久视孙儿给祖爷拜寿了。”喊完虚虚磕了三个响头呈上白长延夫妇精心准备的贺礼。

    马上就有人上前接过了那个精美的盒子,白冶从地上起来就被人安排着往祖爷右手太岁椅上端坐,“乖孙,叫爷爷就好,身体好些了吗坐到我身边来。”

    白冶踌躇了一阵,低声喊了“爷爷”三步并两步坐到了他的右手边,被掐着手腕戴了一串光亮的佛珠。

    一个百岁老人,又是那样位高权重的地位,他想要宠爱一个底下人,根本就不需要太大的理由,也难怪好运的白冶会招来嫉恨。

    看白冶乖巧,老爷子满意地直捋胡子,环视了眼众人朝尚仲明点头,后者上前行大礼稽首跪于祖爷面前。

    祖爷颤巍巍地拄着拐杖站稳,一双枯瘦但大而宽的手伸出去,笔挺的唐装袖口黑洞洞地指着底下子,孙声如洪钟地说道:“我尚氏一门一百八十八代,传到我这儿是第一百八十代,云字是我辈第一百八十八代,人丁不可谓不兴盛,福泽不可谓不绵长,这座园子是我的曾祖建立的,守根是它的宗旨。家大则业大,以后的每一年大家都要回来看看这地方,看看我们这一大家子是怎么代代相传的。”

    “就像这块印章,我老了但不糊涂,有人不服!不服我把印子给仲明,要害白冶,害云修,再害仲明!但是我要告诉你们在列的二百二十九人,就只有他有资格当这个掌舵的。现在我要把这印子传给他,以后尚家的兴衰仅凭他一人做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要你们记清楚!”祖爷说完一双鹰一样的眼睛威严地扫视而过将印子郑重地交到了尚仲明的手里。

    堂下没人敢应答全都屏息低头,心里明白今后祖爷点的这三个人在尚氏,在天极国际的地位,都是无可争议的,都是超然的。

    白冶注意到站在左边第一个的尚云修一直意味不明地看着自己便朝他笑了笑,被祖爷一眼盯到,他中气十足地笑了笑,招呼尚云修上前来,搭了搭他的手背让他扶起白冶,“云修见见你的曾太爷爷,白冶,这是你的曾孙,小你两岁。”好像介绍两个从没见过的人相识,全没提起是尚云修救了他的事。

    尚云修仅望着白冶的双眼上前,漫不经心道:“祝祖爷美意延年河清人寿,福泽永享不尽。”一翻贺词说下来引得祖爷开怀大笑,“还不去恭喜你的父亲,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你的祝福。”

    尚云修看着他被众人拜贺意气风发的父亲心里面一轻,盯着祖爷的狭长双眼暂时敛了某种尖锐的感情,道:“感谢祖爷对我父亲的肯定。”

    祖爷知道他心里对自己有怨,仅摇摇头遣他下去没有说什么,白冶敢肯定一向目空一切的祖爷是真的满意尚云修这么一个桀骜张狂的后嗣,无人可比。他和转头的尚云修对望一眼,垂首对尚云修包扎着白纱的手看了几眼便转开了视线,两人不知再相见竟然是那么多年以后。

    第二天,祖爷把白家一门还有几个偏爱的小辈包括尚仲明一家单独叫进了亭子里的茶室闲聊,席间谈笑风生问起白冶的学习情况,白长延苦着脸道:“看到白冶的数学试卷就感觉生活空虚地像一个黑洞,几百个数学老师都不够填补的。”

    过了寿宴显得随意亲切多了的祖爷哈哈大笑,“哦,可不是吗,我跟你祖婆结婚七十年她走的,相信我那个洞会越来越大越来越黑。”

    祖爷老不正经地捉弄完白长延转头面向谢玉兰又说:“白冶妈妈怎么说?”一把寿参根须般的胡子白而亮显得富贵大方。

    “还说呢,都追着他从地板打上了天花板,他就是记不住除了1到1o的数字。”围坐着的众人前仰后翻哄堂大笑,一时气氛如春日暖阳高照一派安逸。

    远处的白冶正举着相机在给白陶拍照,镜头里留下一个清俊少年冷傲的侧影白冶兀自苦恼了一翻便没舍得把手指按下去删除。

    新年过后懵懂无知的日子就凭空快了起来,日历一张一张撕,一本又换一本,高一结束高二到来高三高考,大学开始,对于由路劲嘴里疯狂传播开的“白冶和萧凌真的是一对”这条消息,白冶内心矛盾过,也尝试着告诉萧凌他是同性恋,他喜欢过那个爱打篮球的路劲,但是不合适,因为十六岁的萧凌没说,二十二岁的萧凌也没说。

    日月穿梭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间就过了六年,从惨绿少年长成一名大三老油条的白冶他正在被《山村老尸》般的噩梦缠身,从他们在二楼的寝室阳台望出去就是一根粗壮的树干,路灯已经坏了,很暗,树叶被风刮得一直打摆,窸窸窣窣的雨落下来,滴答,滴答……

    刀子,血,尖叫,尸体,巨大的山猫,他自己雪白的他自己……白冶浑身巨震眼珠子疯狂转动,挣扎在灰白噩梦里轮回,他喘着粗气冒着冷汗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带血的巴掌甩在他的脸上,一双遍布刀痕的手掌牢牢抓紧自己,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告诉我告诉我!”倏然睁开双眼就是一声惊天怒吼。

    “呵白冶你大半夜的鬼吼鬼叫什么啊?吓死我你可就跟鬼住了,做噩梦了?怎么了?现在,哈啊~才一点半放心睡吧。”寝室里的另一个居住者东方妙言被白冶的咆哮声惊跳得往墙上撞了一脑袋,嘟哝地揉着眼睛看了看电子表翻了个身,“你要是欲求不满的话可以来找我睡!”说完泥鳅一样翻进被里,不一会儿呼吸又均匀了起来。

    白冶揉着脑袋失笑,看着东方妙言没心没肺洒脱的睡姿心里颇感安慰,犹记得差不多两年前那件事之后,伤才养好吧,这小子赏他一个茹毛饮血的笑,冷不丁一句,“你喜欢的那个是站着撒尿的吧?”

    白冶只望他笑,他做的再明显不过了,不懂的继续对他黯然神伤该懂的照样心领神会。学院的好处,狂到一定境界的人给他们的男老师写情书,气氛好的时候,白冶不也向宋子魏示过爱,早不是九八年那时候天崩地裂的样子了。

    犹记得白长延在九九那年三月初给白冶看的那本书《同性恋亚化》,互联网上也开始出现大量的同性恋网站,针对同性恋理解和艾滋病教育活动得到国家明确的道义支持。同年九月末第五版人民币都出来了,瞧,早不是当初的样子了。

    “够可以啊,瞒着我是防什么呢,晴天遭雷劈雨天遭电击的东西!”骂着骂着东方妙言自己就笑了,按着白冶的肩,“我他妈的也是,现在鸡/巴长过蛋的我来者不拒!”

    现在他们大三第二学期了,是二零零三年的三月二十,距离s病毒爆发还有不到一个月!

    同寝的另外三个还在大二的活宝都在外另租了房子,拖白冶和东方这两个大帅哥的福,除了最小还没成年的小朋友丁一其他两个都有了女朋友。

    东方妙言脑子很好使不出意外绝对在保研名单内,要呆在学校,白冶从大二第一学期接到一个电话就开始了写童话故事的兼职生涯,出去面过几次试都失败就决定把自己的职业定在了这个方向,他本人没有外出求职的硬性要求,现在寝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住,这可是两个活生生的基佬。

    白冶从被梦吓醒以后就没有再睡了,藏在被子里的手一遍一遍来回抚摸自己狰狞的后腰,那里的疤过了这么多年依旧很深很深,像一把陈旧的戒尺横亘在他的后腰上,深得像要砍断他的腰肢。

    当时在历史陈旧的足球场追着白冶打闹的东方妙言在看到他那道疤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小心翼翼声音都抽狠了,“你,你,你这个,疤疤疤”

    向来最烦别人盯着他脸死看的东方妙言完全没发现自己让一个护栏外的留学生看傻了眼直接撞断了鼻梁,他两片鲜红漂亮的嘴唇拢成一个巨大的o,眼睛瞪圆,满心满眼的惊诧。是个很俊俏的男孩子,可惜因为家境不好,吃过很多苦,性格就太强势处处不让人。跟旁人很难相处,直白点讲就是抹月批风清高自赏的那类贱人!

    不过因为大一快暑假发生过的一件事,东方妙言算是彻底败给了正义感旺盛的白冶,也只在他面前才会暴露本性。

    躺在绿茵地上的白冶推开把他骑倒的东方妙言,衣服拢回腰上,拍开断在身上的绿草耸了耸肩,“听说是从很高的山顶掉下去摔的。”

    他说听说!

    “扯淡!最矮的山也有十米,从山上掉下去怎么可能不死!”但其实是信了,那道疤太丑太深了。

    “对啊,怎么会没有死呢?我爸妈都说这是专属于我的奇迹,不过……反正我不记得了。”如果不是最近伤口总是烦人的疼着,已经流失的记忆还会回来吗,六年了他完全不记得尚云修的脸长什么样,家里人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起过呢,太不应该了。

    感恩之心是有的,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尚云修才是造成这一系列意外的罪魁祸首,所以知道真相的白家人对他的态度很微妙,全当他年少不懂事,白冶不记得那就干脆让他忘了吧,像被撕掉的日历一样,一切朝前过往不计。

    那么白冶他怎么想的,他睁着眼睛到天亮才再次睡着,什么事都不是那么轻易的,心里总要生了个疙瘩在的,他很感激尚云修挽回过他的这条命。

    “嗒铛嗒铛哈~哈~铛铛得铛”三星dm-x319的铃声响起来时白冶才堪堪睡着,电话是宋子魏打来的,作为他们的代班主任已经任职一年又八个月,再过两个月应该就要卸任去带研究生了,白冶从第一面见到他只一个恍惚,喜欢上他只用了一周的时间,看着他的眼神给宋子魏一种“兵临池下”的毁灭感。

    被狼,盯上了吗?真的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