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发达了,有那么一段时间唐爸爸是被花花世界迷花了眼睛的,他差一点点就迈入了出轨的不归路,前·凸·后·翘皮肤雪白的美女已经妖娆的躺在床上用眼神勾缠的时候,唐爸爸还是忍住了内心不羁的放纵,所以他是个比较有自制力的人,他对家庭有着非一般的责任感,因为经历过穷困,对钱财看的也比较重,但总体来说,他是个温柔的好丈夫,也是个挺能言传身教的好父亲。
唐家兄弟却和父亲都不大亲近,从相片里也能看出唐爸爸不像是个会有子女缘的人,他的眉心凹下一道深深的丘痕,这代表他长年累月都喜欢皱眉,法令纹很深,这就让他看起来更加显老,嘴唇抿起来的时候严肃的朝下延伸,肯定也不常微笑,谁家要是有这么个父亲,再加上三天两头都信奉着棍棒教育,孩子能亲近才是怪了。
虽然是内6人,但唐家夫妻却很少会来到海川,平常沿途经过也是有的,但那时都是事业中心发展的时候,他们很少会有闲心下车来走一走逛一逛,这反倒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这个全国有名的旅游城市,天气选得好,不冷不热的,有暖融融的阳光。
唐妈妈打着一把小花伞,穿着内地如今还不时兴的哈伦裤和小高跟鞋,一件灰色的无袖皮草,身段妖娆皮肤白嫩,比起同年龄段的女人要年轻了至少十岁,一出飞机场,就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唐爸爸拖着行李箱走在后面,很不满意的盯着那些眼光放肆的男人看。他年纪大了开始变胖,后来信了佛,开始修身养性,眉宇之间也少了很多年轻时曾经有过的戾气,老了,他比同岁的妻子看起来至少老了十五岁,但气质却是平和的,和眼神不大搭调。
唐妈妈暗自窃喜自己的魅力没有消失,回眸笑着对唐爸爸道:“你看我,真是越老越金尊,去年就叫你要运动,现在看到区别了吧?”
唐爸爸快走几步,把手臂宣告所有权般揽在妻子的腰上,轻声呵斥:“多大的人了!你给我稳重一点!”
丈夫从来不体贴,唐妈妈也不生气,轻笑一声暗自收下了他主动表达的在意,从通道出来,远远看到接机口站着儿子熟悉的身影。
她激动的一把扯下自己的眼镜,在空中来回摇晃,唐瑞安看见她后,激动的回应了起来。
“像个什么样子!”唐爸爸一皱眉,拖着妻子放慢脚步,狠狠的给仍旧不成熟的小儿子递了个眼神。
路良站在唐开翰身侧,有些忐忑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唐开翰莫名的也多了一丝紧张,见父亲过来,中规中矩的点了点头:“爸,妈,好久不见了,身体怎么样?”
唐爸爸奇怪的更加满意他这冷淡的态度,竟然挤出一丝笑来,点点头:“我和你妈都很好,你看起来也很好!不错不错!”
话锋一转,他看向路良,眼神一亮:“这是小路吧?第一次见面,大小伙子啊!”
路良笑了笑,难得局促了起来,点头跟着唐开翰喊:“叔叔您好,阿姨好!”
唐妈妈笑的眼睛眯起来,伸手捏一捏路良的肩膀,连连点头:“好!你也好!长得可真俊俏,多大啦?”
路良抿着嘴:“我比瑞安要小几个月。”
“哟,那可还小着呢!”唐妈妈有些意外。倒不是路良看着显老,他们这个年纪的老人,看年龄已经不会完全依靠脸蛋了,一个人从气质和眼神是能看出阅历的,这等同于人该有的年纪,路良从气质上看来倒是比唐瑞安沉稳不止一星半点,唐妈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心里喜欢,从手上拆下串樱桃大小佛珠来,套在路良手上,“阿姨没带什么见面礼,这个是先前求来的老沉香,我拿来雕成佛珠了,你带着,可以避避邪什么的。”
唐开翰心中一跳,见路良面露窘色的要推托,赶忙一手扶在他肩膀上,暗暗施压:“妈给你你就收着吧,老人家的好意,这里人多,推来推去的也不好看。”
路良被这样一讲,倒是不好意思客气了,只好道谢收下。
唐妈妈听这话听的有点奇怪,可她一贯不是多想的人,在机场人来人往的,也不便她沉思什么,于是面露疑色,却觉得自己大概是空穴来风的瞎紧张而已。
唐爸爸倒是颇为奇怪的看了儿子一眼,唐开翰低头专注的看着路良,那眼神让他心中一颤,却理不出头绪来。
回家后,唐家父母对房子的干净整洁视察了一番,表示还算满意,唐瑞安招呼爸妈坐下,去端茶倒水,路良和唐开翰则自觉的围上围裙开冰箱拿菜做饭。
这客厅跟香港的豪宅相比当然不大,但布置简洁明快,设计感也不错,总体温馨大方,唐妈妈累了一天,穿着拖鞋半倚在贵妃榻上小憩,唐爸爸则迅速的取出电脑来视察股市情况。
唐妈妈眯着眼,电视里正放着午间新闻,有关破获了金三角特大贩毒案的报道,想到大儿子目前的职业,她听的心烦气躁,忍不住微微叹气。
抬手招过忙前忙后的小儿子,唐妈妈下巴点了点厨房里正在替路良系围裙又被一脚踹开的唐开翰,轻声问:“这个路良是什么来历?”
唐瑞安趴在沙发上,眼睛眨巴眨巴:“您说路哥?妈您那边居然没有查到吗?”
“被你哥重点提出过了,谁去查?”
唐妈妈不满的这样说,然后又叹口气,“不过倒是挺好的孩子,又乖又能干的,你要多和他学习。”
唐瑞安撅着嘴:“这都是生活磨练的,您知道他受了多少罪才变成这样的么?我宁愿傻一点,也不想吃这种苦头啊。”
唐妈妈一挑眉:“这话怎么说?”
唐瑞安捡了几个不难懂的随便说了一下,听的唐妈妈各种嗟叹。
“唉……家务事真的说不清,你啊,看人家就知道了,你从小泡在蜜罐子里呢!”饶是如此了,唐妈妈却还是觉得这三个孩子相处的违和,于是偏头漫不经心的问:“他和你哥一直这样?关系很好啊?你哥那种人愿意交的朋友,肯定也有长处。”
唐瑞安笑嘻嘻的:“路哥和我哥的关系可好了!这是您看到的,还有您没看到的呢。”
唐妈妈盯着唐开翰和路良和谐炒菜的背影,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两个人一起努力在一小时之内给搞出来了,厨房一团乱,小弟自觉的进去收拾,他平常不做饭光吃,钟点工不来的时候就挺自觉的奉献劳力,不然要饿肚子的。
唐妈妈有趣的捅捅丈夫的肚子:“你看臭小子和臭老大,在家里的时候他们哪里有那么勤快啊?”
唐爸爸嚼着戒烟糖,瞥了一眼,语带不屑:“还是得有好榜样。”
兄弟三个端着菜出来,让原本以为要吃猪食的一对爹妈又是大吃一惊。
“妈你吃这个!”唐瑞安吃了一口糖醋排骨觉得好,连忙给他妈夹了一块。唐爸爸见状,就也给老婆拣一块。
唐开翰闷不吭声的吃饭,筷子闪电般划过空气,朝路良碗里也丢了一颗。
路良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对上唐家父母探究的眼神,只能用力咀嚼,借以咽下难以启齿的羞愤。
唐开翰抿着嘴神色冷硬,他餐桌下的脚被路良踩了十好几下,虽然家居拖鞋脚底软绵绵的,踩起来并不怎么疼,但路良平常很少这样,现在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唐开翰又不知道他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又生气,头痛不已。
一桌子人只有唐瑞安是真正没心没肺的,父母来了他很高兴,胃口也比平时多了两碗,一桌子菜里有半桌进了他的肚子。
唐家爸妈虽然表面上不说,但内心实在是很受震动,两个儿子的改变大到让他们一时间没办法习惯。
唐开翰是家里出了名的沉默,从小他就这样,自己特别有主意,以前学习不好的时候唐爸爸常常会花费半天时间来教训他,但这孩子就真的是任尔东西南北风,闷不吭声的从来都不会有个一字半句的,后来长大的倒还好点,却又因为要接收他爸在内地的事业,和父母远远的分开了,一家人变得越来越生疏,后来慢慢的,竟然只在每年的圣诞和新年才得以见面了,于是乖巧倒是看着比从前要乖巧了,父母却更加没有立场去干涉他做些什么事情。正因此,家中那种温馨的一家人氛围一天比一天稀薄,后来甚至发展到年夜饭都用公筷夹菜。
唐瑞安倒是比哥哥要开朗,但从小就不懂事,喜欢到处乱玩,香港那边特别高阶级的人唐爸爸从前也接触不到,唐瑞安从小的朋友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后来长大了慢慢条件变好,却难免留下了小时候的本性,不敢说和那群二世主一样奢侈乖张,但确实是安静不下来的,又不太有生意头脑,不爱学习公司的事情,假期也不肯实习,还乱交女朋友,着实让唐妈妈操了很多的心。
兄弟俩以前的感情也不能说好,很久不见之后的重逢大概也是有血缘联系的,他俩不太吵架,但比起其他家庭亲密的穿一条裤子的手足,差的就远了去了。唐爸爸想得远,就常常会担心,以后自己老了去了,兄弟俩再娶了不合心的老婆,会不会渐行渐远,甚至因为争夺财产反目成仇。
要不是因为如此,香港那么好的学习条件,唐爸爸绝不可能把唐瑞安给送到海川来,一开始的时候唐妈妈是很不放心的,担心唐开翰不接受弟弟,又担心唐瑞安照顾不好自己,太任性会惹哥哥生气,但直到现在她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她仔细回想,其实每一年都能看到孩子身上非常明显的改变的,好比第一年在海川回家过年的时候,兄弟俩交流就比平常要多了许多,饭桌上的公筷平安夜的时候也撤下了,唐瑞安这小王八蛋竟然也勤快的帮忙切烧鹅。
第二年第三年,这种情况变得越加明显,以前的狐朋狗友们慢慢的电话也少了,回到香港出去找乐子的时间越来越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的嘴里就老是挂着一个陌生的名称,或者是路哥,或者是良。
她还想啊,这是何方的神圣,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居然比愚公移山还厉害,能把不听话的小孩儿给摔瓷实了?
她私心里是很感激路良的,毕竟两个游走边缘的孩子确实是被他影响继而发生改变的,但现在看来,他们的关系却比自己想象中要更加亲密。
唐妈妈有点发愁,她好像吃醋了。
唐爸爸不太明白妻子隐秘柔软的女儿心,他看得更多,看得更远,唐开翰这种照顾完全不像是对弟弟的照顾。亲弟弟坐这儿呢!没有这待遇!,路良是独一朵的奇葩!
这太奇怪了,唐开翰干嘛要对人那么好?在他看来,路良再讨人喜欢也不到这地步,夹菜照顾这事儿,唐瑞安做,没什么,唐开翰来做,意义完全就上了个档次,大儿子的德行他还能不知道吗?不喜欢的人面对面连个屁也不要放的,路良能被这样,明显是很受他的青眼了。
唐爸爸觉得稀奇,又挺高兴大儿子能在为人处事上有些改变,他的那些朋友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板一眼,路良温柔又会照顾人,算是最特别的了。
这样想着,唐爸爸又难免对路良高看一眼。不论是有心还是无意,能让他大儿子这种人都无意识的放在心里,这人肯定有他不太一样的地方。
毕竟有正事儿,大家各怀心事的吃过饭,唐爸爸擦干净嘴,站起身来,对唐开翰小声说:“你跟我到书房来一趟。”
唐爸爸每天日理万机不敢说,公务多的也是桌子放不下的,最近香港经济萧条,他才得以抽出时间回内地旅游,但他回来一趟,也绝不只是玩玩那么简单。汉楼的事物他交给唐开翰那么多年,一直很少过问,偶尔回来了,也是想要知道个大概的。
唐爸爸性格急躁,他要做什么事情,喜欢光明正大的来。他打江山在自己长大的湖北,耳濡目染了湖北人爽朗刚硬的脾气,轻易不愿意低头,也喜欢做主人,小时候和长辈学习了一些,后来生活跌宕,就在那儿发了家,几十年下来,打下了维稳的江山,却也没有那么不可一世,黑道中的事情说不清楚,肯定是没有外人看去那么光鲜亮丽的。
他也一心希望孩子不要深陷其中,唐开翰的脾气他了解的很,父母的直肠子一点没有遗传到,满脑子都是弯弯绕绕的小凹槽,有时候唐爸爸也是搞不清他在想什么的,但只一样,大儿子洗白汉楼的事情,在他看来做的十分好。
这口饭吃不了一辈子,内地不是香港台湾,民风要封建一些,政·府的铁腕也更利落,民不与官斗就体现在这里。涉黑也一样,总归是胆战心惊走着钢丝,在犄角旮旯里等着上头不注意的时候赏口饭吃的,和正经纳税的商人就是不一样,一场扫·黄·打·非就能把人多年的经营打的元气大伤。
如今汉楼有大部分的产业已经成功的脱离了那个名头了,用账面亏损的酒店和餐馆以及几个基金会,汉楼的黑钱让唐爸爸在香港的事业不至于早期就被饿死在肚皮里,不过这样一来,帮派的影响力弱了不少,好在唐开翰并不在意这个,他也是想要正经经商的。
关上门,唐开翰就沉声对父亲说:“爸,以后谈事情的时候注意一点好了,小路不知道我干这行的。”
唐爸爸很诧异:“你没告诉他?”
“我跟他说我是搞酒店的,你是地产企业家。”
“这样说好像也没错。”
唐开翰瞥了父亲一眼,然后说:“我把武汉的那几个酒店都转手了,四川的人手已经撤掉了,也没有留产业,你那边有能接受的条件吗?大理和昆明还有几个度假村很赚钱。”
“这个你去和你弟聊,我不管,赚钱就留下来呗,”唐爸爸不甚在意,他关心的是别的,“那个小路,身份确定安全吧?”
唐开翰扯着嘴角:“这个你不用操心了,我查过了,都没有问题。”
“我担心你出纰漏。”唐爸爸转开眼,对儿子不善的视线视而不见,“你这是干什么?他见识挺广,也会讲话,我挺喜欢他的。”
“我在追他,”唐开翰没打算隐瞒,隐瞒多了令人怀疑,被责怪的人还是路良,于是乎抢先打一剂预防针,“你也别难为他,我人还没有追到手,所以事先说一声,爸你能帮忙也尽量帮我一把。”
唐爸爸五分钟没反应过来。
真是好奇怪,他只是想要和儿子说一下海川地盘的事情,为什么会忽然从天而建一枚大炸弹?
他脑子都懵了,傻乎乎的盯着儿子看,好一会儿过后,才猛地拍了把桌子,幽幽道:“……操……”
唐开翰有点心虚,但表面肯定是滴水不漏的,他微皱着眉头,就听他爸反应过来后颇为不敢置信:“你再说一遍?我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大概没有,我再说一遍也行,我在追求小路,你们有空的时候帮我说说好话也行。”
唐爸爸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明白为啥儿子说这话能那么理直气壮的。想当初他看上了唐妈妈的时候,家里已有婚约,他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心回去和家人提出退婚的,那时候人多淳朴啊!儿子这是喜欢上了个男人,性质严重那么多,他怎么能不紧不慢的!?
唐开翰不是开玩笑的人,唐爸爸清楚这个。所以他很明白儿子这话抛出来的分量。儿子从小就这样,说一不二,想要做一件什么事情,你劝他十年也不可能拉他回头,这是一头驴!
这消息来的突然,唐爸爸脑子瞬间乱成了一团麻,他盯着儿子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吐了口气,伸手挥挥:“快滚!你让我一个人安静会儿。”
唐开翰丝毫不留念的扭头就走,唐爸爸盯着紧闭的门扉发了会儿楞,想起自己年少轻狂时经历过的几段感情,懊丧的捂住了额头。
片刻后,猛地抬起脑袋,朝着屋外大喊:“玉蜀!玉蜀你进来!”
唐妈妈正在整理行李箱,她带回来许多礼品特产,大大小小放了一地,从袋子里抽出一件三叶草的外套来,唐妈妈热情的往路良身上比划:“来的时候还不知道你身高多少,随便买了件薄荷绿的,还以为不能穿,没想到你皮肤那么白,肯定好看!!”
路良推辞不过,只好穿上站起身来,唐妈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连连点头:“好看。”
唐瑞安则趁着严厉的老哥和老爹都不在的时候,缠着母亲要新出的psp,唐妈妈拗不过他,只好装作不经意的掏了个口袋出来:“看!”
唐瑞安兴奋的一把抢过拆开看,唐妈妈偏着头看儿子的模样,暗暗叹气。
多大的人了还在玩这个东西,她是不赞成的,唐瑞安应该和他哥哥一样沉稳些,或者和路良这样,不要太过跳脱。她也就满足了,可是大概是小时候娇惯太过了,这孩子一直是这种长不大的模样。
她想了一会儿,又不想破坏自己的好心情,于是低声和路良讨论第二天要去露营的计划,清点了煤炭和烤炉帐篷防潮垫,唐妈妈想了想,还想问睡袋带够了没有,谁知道书房里的唐爸爸恰巧就出声喊她了。
和路良点了个头,唐妈妈绕过客厅发现大儿子就站在书房门口,见她过来,颇为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走掉。
这都什么毛病啊……
唐妈妈盯着儿子很不满的看了一会儿,家里两个孩子,一个太沉闷,一个太活泼,为什么非要走极端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