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的确挺想谈个女朋友的,总这么单着也不是回事儿,唐妈妈就挺着急的,老是催他快点要定下来了。但一直以来也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因为工作忙,再要兼顾恋人就显得力不从心了。更何况这年头的女孩子可金贵着呢,稍微冷落了轻忽了就绝不是小事,谈恋爱吵吵闹闹分分合合的也是常态,但唐开瀚倒没有那个情商,想到要哄人要伏低做小像那几个朋友似地满嘴肉麻话的老婆老婆叫,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不如单着呢。
这时候的春梦如同给了他另外一条路,仔细想想,如果真的用最佳的性格模式来做配对的话,路良无疑是最适合他的人了。唐开瀚平时很少讲话,路良也挺沉默的;他平常下了班就喜欢呆在家里,路良也一样不太出门;他说话喜欢含含糊糊的绕弯子,路良一点就通,聊天简单的很;再细数一下,吃了好吃的东西路良似乎总是很会夸奖,又不笨,人情世故也懂得挺多,平常几乎不太发脾气,温柔,但也不是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人,总的来说,如果忽略性别,他的优点可以排满贤妻良母的任何一个条件,除了屁股大好生养。
不对,屁股还是挺大的,生养就难说了。
也不知道哪根筋搭牢了,唐开瀚这蠢货歇下来就如是胡思乱想,有空的时候还会罗列一下路良的优点清单,后头和自己有类似的就打个勾,慢慢的几乎越看越满意。
不过这种单方面一厢情愿的事情,心里捂着就差不多了,说出来大家可能朋友都没得做,唐开瀚憋死在心里,一句话没有透露过。
在他的安排下,那几个借钱给赵志安的商人已经开始咨询起诉的事由了,唐开瀚时刻注意那夫妻俩的动向,得知他们在四川安定下来了,还很是诧异,要不要那么巧,随便选一个就选到了汉楼的大本营。
夫妻俩安顿下来之后就找机会在打探唐开瀚的消息,海川警方当然不会给他们透露什么,姚庆小情儿还养在唐开瀚他酒店呢,这么点面子姚庆还是会给的。夫妻俩也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得知了有人打算起诉他们的消息,反应到挺快,身份证使用立马就停下了,但却在自贡用存款开了个鞋店,大概用的是□,店面连营业执照都没有,没有足够的启动资金,卖的都是差东西,生意只能算是不好不坏。
不过这年头生意还是好做的,一家人保证温饱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日子比以前却苦了太多了。也因为躲债的关系,夫妻俩自得到消息之后就再没有露过面。
被方雨心夫妇留在海川的赵婷婷却已经临近预产期,她现在住在刘长风的宿舍里,刘长风经济条件不行,纵然想要对她好也有心无力,由于没有钱住院,她到生产那天才被车子拉到医院去,好在一切平安,几个小时后顺利生下女儿。
初为人父,刘长风欣喜不已,虽然想要男孩,但得到女孩儿也没什么不好,在医院里住了几天之后赵婷婷就回宿舍了,刘长风伺候她过了月子,一家人倒是其乐融融。
周末路良和唐瑞安回家,怀里抱着厚厚大叠的打印纸,把东西铺在桌面上低头仔细翻看。
这会儿已经没什么特别辛苦的学习任务了,但说去做生意时间也确实凑不上,路良脑袋不行,当不了家教,于是就想着有空的时候去勤工俭学。
他挂着海川酒店项目经理的头衔,却是吃空饷的,一年到头没几件要他办的事儿。
唐开瀚倒觉得路良挺好,品德优良,连唐瑞安这种懒蛋也被他带着热爱劳动了,但却不知道唐瑞安是真的有难言之隐。现在物价涨了,零花还是一千块,一分没涨。女朋友们哪个不花钱啊?大到包包裙子小到约会吃饭,处处要花钱,一千块以前勉强能维持生活,现在却远不够用了,要不是路良是不是补贴他一些,唐瑞安估计连请女朋友吃哈根达斯的钱都挤不出。
这样下去总不像个样子,他也得有用于自己支配的钱,可他哥小气的要死,好说歹说也不肯多给零花,路良劝了他几句之后,唐瑞安升起了无限的斗志——他自己也行!
看唐瑞安憋着气看招工小广告的模样,唐开瀚也忍俊不禁,他坐在路良身边探头看了一眼,恰巧看到唐瑞安手上握着一张纸,上面写着规整的几排大字———
——招工,要求男,外表俊朗身体健壮心理健康性格开朗,有足够与女□往经验,工作轻松工资高昂,3ooo起步,上不封顶,有意者详询海川滨河夜总会。
唐瑞安笑了:“这个好,我都符合条件了。”
路良也瞥一眼,心照不宣的笑笑,唐开瀚眯着眼睛说:“工作对象可全都是四十岁以上的。”要不何必来花钱找乐子?
唐瑞安立马丢掉了手里的东西。
唐开瀚帮着一起找,在一叠子的传单中抽出几张英外教的,还有翻译的工作,说:“这个不错。”
路良看了也点头:“恩,这个挺好,工资也好。”
然后他翻翻手里的东西,歪头犹豫道:“我英语也不是专长,要不就去麦当劳好了,时薪也轻松一些,每周日去。”
“你傻呀,”唐开瀚把他手里的传单夺过来捏成一把丢到垃圾桶里,“你去赚那几块钱有什么意思,还累得要死,我没少过你工资啊,再不行去孟郑地产都行。”
路良只是笑笑,唐开瀚近来很奇怪,总是喜欢干涉他的计划,他并不太喜欢这样的改变,毕竟过日子是他自己的事情,没有唐开瀚什么事儿,他纵然是阻止了,路良想做也还是会去做的。
唐开瀚一瞧他模样就知道他铁定没听进去,要他说路良可真是什么都好,就这一样,戒心太重。甭管好心不好心的提议,到他那里都得转几个弯来委婉的提出,唐开瀚自己是个急脾气,除了谈生意和套话的时候喜欢绕弯子之外,平常说话还是很独断的,碰上了路良他吃了无数回鳖,偏偏他还真的没那个立场去指责对方什么,每次看到路良似笑非笑看他的样子,唐开瀚就急得要死,想要刷好感度却总是弄巧成拙,实在讨厌。
但唐开瀚却偏拿路良没主意,以前就这样,后来发现自己对他有意思了,相处时就变得更加小心翼翼,见路良大概心里不痛快了,唐开瀚没法儿,只得猫着腰又从垃圾桶里把纸给捡回来,铺开,指着上头的条条框框来解释:“你看啊,这里一个小时才两块五,两块五够干个什么用?又要做饭熏油烟又要打扫卫生又要装孙子,去那儿本来就不理智,我刚刚说话有点着急,但确实是这样想的,你要是真想兼职,我可以帮你托一下关系,反正到时候你们也要实习的,早一点拿下来实习报告也可以以后用。”
唐瑞安拈酸:“你怎么不知道帮我托一下关系”
“行啊,我帮你也托,”唐开瀚冷笑一声抬头睥睨,“搬砖行不?一天多的话有五十,我给你内部价,你去孟郑的工地上去搬砖。”
唐瑞安可怜兮兮的撅着嘴躲起来不说话,路良挠挠鼻子觉得唐开瀚和自己说的似乎不无道理,于是也很知错,点点头说:“你说得对,那我不去麦当劳了。搬砖的工作你介绍给我呗。”
唐开瀚无语的看了路良一眼,闹不清他为什么每次都看自己教训唐瑞安不顺眼,于是只好气哭的捏一捏路良的胳膊,站起身来:“再说,我睡个午觉去。”
路良穿着短袖,皮肤被他一碰倏地起了一大排的鸡皮疙瘩,浑身都在发麻,后脑袋一阵一阵的电流。
看唐开瀚人走了,路良可耻的咬着牙,在心里骂娘:“真是没救了。”
殊不知唐开瀚也因为揩油了一把而暗自窃喜,进屋后他关门关灯,将那只手搁在鼻子前面深深的一闻——啥味儿也没有。
但挺好,触感犹在。
他打开灯,走到床头柜那儿,打开抽屉取出一叠子件来,翻开,搁在床头,又仔细看了两眼。
那是一份房屋收购证明,地址是海川市平乡县周口镇周口村五号,就是路良那间破破烂烂的老宅子。前段时间老宅的翻修是唐开瀚找人去做的,因为有政府拨款,材料都尽量选得好,主要把几根快要烂掉的梁子给换了,掉了的漆给重新补上,断了的雕刻照着旧模样给补好,锈了的铜大门卸下来给清洗好,上好油,又给装回去,再补一补墙面什么的,其余地方其实都不用怎么动,但老工艺人难寻,老房子从前大概是做官邸的,手工非常精巧,找不好人屋子估计就给修废了,只能千里迢迢去北京或者苏州去找修四合院儿的高手,这年头也只有那些地方还留着古色古香的老东西了。
所以光人工就是个大问题,唐开瀚也清楚路良家里那点弯弯绕绕的破事儿,请人去修的时候就让透露口风是新主人买新房,这会儿再伪造一个房屋收购合同,拿回去唬唬人倒是不错,□他是行家啊。
加上周口村环境挺不错的,冬暖夏凉,空气清新,现在那里连度假村也盖好了,离县城又进,交通方便地域也辽阔,夏天去那儿度假倒是挺不错的,好过千里迢迢的跑去云南。
前段时间在度假村即将落成的时候,红豆杉的勘察就已经下来了,要人说政府的效率就是慢,这么长时间了居然就勘察个面积和土质,勘察完成之后就落成了一个国家红豆杉自然公园,当然,这自然公园也不是随便能进去的,里头好像正在改造荒坡,自然公园的开放之日还没那么快到来。
不过消息已经流传的很快了,那里土壤好风水好已经是全省皆知,地方电视台纷纷当做荣耀来播放,连新闻联播也以此占据巨大篇幅拿来证明我们的祖国仍旧山好水好,并且已经下发件,将离自然公园比较近的工业厂房给搬迁到远一点的地方,流通周口镇的那条溪的上游也派了专人看管,再不允许倾倒垃圾污水之类的了。
如此,在园林开放之前度假村开业还是遥遥无期的,没有人流就没有生意,唐开瀚一时并不忙。
想到此,他打了个哈欠,调好闹钟,准备先睡半个小时。
屋外的路良表情很奇怪,唐瑞安盯着那几个翻译的工作在仔细寻找薪资待遇一栏,这年头小时工的工资太低了,技术人员的也高不到哪儿去,这一行好就好在可以兼职,不用全天到岗,要是在家里有电脑的话,在家里工作也并不是不允许的。
这对唐瑞安来说是个好选择,虽然没有以前过年和路良摆小摊赚的那么多,但进项快,一单一结。
他拿不下主意,捅了下路良:“路哥,这个好还是这个好?”
路良胡乱给他指了一个,起身浑身不得劲儿的回了房间。
唐瑞安一看他指的那个,上头有个网址,工价是最高的,就是要求据说也高。
“行!”他一下决心,站起来奔着书房走:“那就这个!”
中午半小时的时间里那场梦都不曾放过路良,甜蜜的纠缠再一次包裹住他,那气息、那低语,带着呼之欲出的神秘,让路良在浮沉中越发沉沦。
他被一场敲门声惊醒,门打开,屋外站着唐开瀚。
唐开瀚平时基本敲三下门就打开,不太征询人意见,这一回却让他遇到了一场百年难见的好风景。
路良眼神朦胧看着门外的唐开瀚,他眼前还留着梦中的水雾,看什么都朦朦胧胧,也不知道自己正神色暧昧满脸潮红。
他一时间没发分清这里是梦中还是现实,梦里的那事儿也不是没有剧情的,前戏基本一应俱全,有时候也有门铃啊对方进屋时的脚步声。
唐开瀚看够了,眼神莫名的双臂慢慢环在胸前,半靠在门框。
“打扰了。”
路良眼神骤然清晰。
梦中从没有这样不带回音的话出现。
“啊!”他颇为尴尬的坐起来,一手扶在自己的鸟窝头上,抓着被子,看着门外的唐开瀚,因为被抓破了不好的事情显得有点惊慌,“恩,有什么事?”
唐开瀚看了他一会儿,才说道:“瑞安刚刚把工作确定下来了,说今晚要出去庆祝一下,恩……没想到打扰到你了。”
路良被他最后一句话呛的猛然咳嗽起来,他拿被子捂住脑袋,难得的不知所措起来。
唐开瀚轻轻的给他关上门,一回头,盯着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唐瑞安。
“哥你和唐哥说什么呢?”看到路良脸红红的用被子把自己盖起来,唐瑞安满脸的好奇,扒过唐开瀚的肩膀要往里偷看,没料到门一下子关上了,“哥!”
“滚滚滚!”唐开瀚心情极好,于是也不发脾气,揪着弟弟就朝客厅丢,这一下唐瑞安也猜出大概,愣了一下,然后□的笑了。
“我知道了~~~~~”
唐开瀚的脸一下子拉下来:“你知道个屁,你知道什么了?”
唐瑞安一点也没有危机意识,反倒凑过去神神秘秘的撞了一下他哥的肩膀,伸出两个拳头上的大拇指碰了一下:“我路哥他肯定是……这个了!思春!恩!”
唐开瀚眼神危险的眯缝着,若有所思的盯着唐瑞安:“你……刚刚看到了?”
唐瑞安想到路良裹着被子难得吃瘪的模样,嘻嘻笑起来:“我不光看到了,他还问我了呢!路哥肯定是个处男,你看他多纯情啊!”
唐开瀚拉着老黄瓜脸:“你瞎说个什么呢!乱七八糟的,不许猜了啊!他问你什么了?”这种事情去问唐瑞安,路良他真想得出来,来问自己不也行么?
唐瑞安于是把那天路良在寝室问他的话选了一点跟唐开瀚说了,言罢,捂着嘴巴笑:“我那天还以为路哥喜欢的是男的呢,后来转头一想,他既然用女人举例子来问我,肯定要说是男人啊。哥你不知道,路哥在学校都快成了全民公敌了,学校里最漂亮两个校花追着他不放,又是送饮料又是送水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他偏偏一个都不选,这多可恨啊,现在我明白了,他肯定两个换着在做梦呢,都不知道选谁好了。”
话音刚落,他以为他哥会一起八卦偷笑的,没料到后脑勺忽然挨了一拳。他哎哟一叫,委屈的盯着唐开瀚:“哥你干嘛啊!?”然后就看到他哥满脸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正盯着他。
“长进了啊,还两个换着做梦……”唐开瀚声音低低的,说完抬手又朝着唐瑞安后脑勺招呼,“你在学校就学这个啊!就学这个啊!就学这个啊!!”
唐瑞安泪奔逃跑:“谁说我了!!!我说我路哥呢!!!!”
唐开瀚不听他说,继续揍。
路良出来,就看到唐小弟穿着运动服满脸颓废的蹲在玄关口,委委屈屈的撅着嘴看自己。
他挺喜欢这小孩的,最见不得他被欺负了,见状赶忙拉他起来:“怎么了?”
“我哥罚我站,”唐瑞安低低的说,“他说我乱交女朋友,要断我零用,我怕他真的罚我,就站这儿了。”
路良把小孩往身后一拉,瞪着书房里出来的唐开瀚:“你干什么啊!一天到晚老欺负他,做哥哥也不是这样做的啊!”
唐开瀚对他也没好脸色,阴沉沉的看了一眼,把手上的件朝着茶几上一丢。
“他不听话。”
“他听不听话我还不知道啊?多大的人了还欺负弟弟,你好不好意思。”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自己问他刚刚说了什么?”
路良扭头去盯着唐瑞安,唐开瀚这样说了,代表话里还有隐情。
唐瑞安说的就是路良的八卦啊,他哪敢坦白啊,路哥生气比他哥生气可怕多了,于是立刻弯着腰讨好:“路哥,我不生气,真不生气,你也别气,我刚才说胡话给我哥揍了活该的,一会儿我请你和我哥吃饭去,刚刚我联系了你指的那个工作,现在人家连第一单稿都发给我了,嘿,咱不说这个了。”
唐开瀚冷笑一声。
路良有时候看不太懂他俩的斗争,似乎在自己情况未明的时候通常胜负就已经定了,不过人家既然和解了,他也当然不去管闲事,于是点点头,又叮嘱:“你也老实一点,不要惹你哥生气了,挨打那么多次还不记着教训呢。”
唐开瀚这一下午总算听到路良向着他一回了,脸色转霁,弯腰点了点桌上的件:“你过来看看吧。”
“什么呀?”路良低头看了两眼,惊讶道:“你要买我老房子?”
唐开瀚坐下点了根烟:“假的,你签了之后我去搞个假证,你爸那边找麻烦的时候就能你帮忙。”
路良顺手签上字,因为刚才的事情还是有点不太正眼看唐开瀚,不过大方的道了谢。
唐开瀚盯着他的脸看,尤其还能看到脸上未褪下的红晕,脸侧有湿湿的水迹,大概是刚才洗过冷水了。他看的又觉得有意思。
路良和他们认识那么久,还从没有出现过这种类似害羞的情绪呢。
因为害怕路良恼羞成怒,他也不再哪壶不开提哪壶,话锋一转说:“老房那边装修队给我打电话说,维修的东西都搞得差不多了。”
路良摸着鼻梁笑:“又是你帮忙的,多谢了。”
唐开瀚盯着他:“你们快要放国庆假了吧?我恰好也没事儿,假期有七天呢,要不要回去看看?度假村也快要完工了。”
路良想了想,觉得时间也凑得上,于是点点头。
唐瑞安实际没什么钱,所以虽然名头上是他请客,付钱的还是唐开瀚,唐开瀚不是小气的人,选地方都选得好,三个人口味都挺清淡,商量了就去吃海鲜。
这海鲜楼盖在市郊,旁边就是渔村,档次挺高,但人并不多,尤其是大堂里,寥寥也就几桌子,不过楼上的几个包厢却都是满座的,因为这附近坐落着许多市政单位,法院啊工商地税国税什么的,所以来这儿吃饭的大多是公款,大家都不太露面,忌讳。
一桌饭吃了一半,楼梯那儿吵吵嚷嚷的下来了一群人,路良随便瞥了几眼,立刻愣住,提醒了一下唐开瀚:“回头,回头看看。”
唐开瀚回头一瞧,人群中前呼后拥的姚庆搭着他养在自己酒店里那小男孩的肩膀歪歪的从楼梯下来。
姚庆的司机也认出那坐在大堂里的人是唐开瀚,于是附耳和姚庆说了一声,姚庆醉眼猛的一清明,脸上挂起一抹笑来,推开仍在说话的众人,拉着小孩儿就过来和唐开瀚打招呼。
他在场,路良和唐瑞安纵然吃的高兴,也不得不撂下筷子一并站了起来,就听姚庆笑眯眯的叫服务员给这边上酒,自己满上一杯:“唐老弟!好久不见你露面了啊,早知道你在这儿咱们就一起去吃了,老哥的错!老哥的错!”
唐开瀚没法子,只能和他喝一杯。这会儿子功夫,后面随行的官员都围了上来,看到唐开瀚,赶忙跟着一块儿问好。
路良眼神有点奇怪,他记得前几回一起吃饭时,姚庆对唐开瀚还不是这么个态度呢,才多久没见,怎么就那么亲密了?
姚庆搭着肩膀那小男孩长得一脸艳丽,眼神阴沉沉的,挺矛盾的,路良瞥过去,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那小男孩看到路良,抿着嘴轻哼了一声。
姚庆立刻就发觉了,低头看他一眼,然后嘿嘿的笑。
“这是我干弟弟。”他介绍道,又摇摇人家肩膀,“这是你唐哥,这是小唐哥,这是路哥,叫人!”
那男孩不敢发脾气,垂着眼轻声叫了。
姚庆似乎不太满意,但也不发作,因为脚步虚浮,于是也不站着了,和唐开瀚道别道:“他今天有点不高兴,你们别理他。不过我确实喝多了。要回去休息休息,老弟我就不和你多说了啊,有空还是要出来聚聚。”
唐开瀚笑着点点头,姚庆又盯着路良:“小路也一起来啊。”
见路良答应了,姚庆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见人都走了,三个人松口气又坐下来,唐开瀚抱怨:“你瞧这人一天到晚都不做正经事的,我们吃得好好的,他偏要来扫兴。”
路良总觉得刚才那氛围有点怪,这会儿还耿耿于怀着:“他什么时候又有干弟弟了?长得还挺漂亮的。”
“漂亮?!”唐开瀚笑了,嘴角向下撇着:“你看上了?你还真信啊,还干弟弟。”
唐瑞安倒是对这种事情清楚一些,凑到路良耳朵边上细细的说了,路良满眼惊诧:“他好歹是个市长啊,怎么那么不讲究。”
唐开瀚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天生的吧?”说完他看着路良,“还觉得人家漂亮么?”
路良一皱眉:“你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啊?”
“我见不惯你审美!”唐开瀚低头又闷了口酒,继续吃。心里堵得慌,漂亮?那就算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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