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斯塔特没有接话,只是将手指搭在对方的后颈上,无数细小如微尘的金色光电从黄彪的脑后渗了出来,重新融合到他的体内,“我已经将控制你的东西取了出来,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那是什么?”对方抓了抓后脑,似乎想在头皮上找到针孔或者注射器留下的痕迹,但最终只是困惑而提防着问道。
“你不必知道。”他微笑着回应。即使解释了,黄彪也不会相信,只会越发地认定他是个谎话连篇的人,那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果然,对方瞪了他一眼,换了个话题,“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家伙?”
一听到这句话,被绑在椅子上堵住嘴没法说话的江左立刻呜呜地开始抗议了,从此人大脑发出的信号来看,无非是一些有话好好说谁雇佣的你们我可以出双倍的钱诸如此类的废话,莱斯塔特也就不打算让那张发臭的嘴喷出什么有害空气清新的气体了。
在车上江左准备享用黄彪的身体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打断了所有人的动作,司机打着方向盘来了个急转弯,却刚好遭到了洒水车的水柱攻击,在路上接连打了两个转才稳住车盘,车里坐的人自然也是东倒西歪,没撞的满头包已经算是走远了。如此一来,江左也就没了兴致,打算到自己某个秘密别墅后再办事。江左这个人没有什么特别变态的癖好,因此办事的时候自然是关上门,把闲杂人等都赶了出去,也就给了他们可趁之机。
“我对他没兴趣,交给你了。”他从江左身上搜出手机钱包之类的私人物品,就走到一旁坐下检查起来。
江左是个关键人物,但地球人在识别一个人的身份时,并不需要本人亲自现身,日常一点,身份证、护照、社保卡、手机电话、银行卡就足够了,专业一点,指纹,dn,诸如此类的东西也是易于仿造的。这对他来讲无疑是个值得欣慰的消息。
然而等了半天,黄彪才冒出一句话,“喂,如果没有那场车祸,你会让我去舔这个家伙的老二么?”
他抬起头,为对方脸上后怕又不知在期待什么的表情感到好笑,“不存在如果,那里总是会有一场车祸。你是我看中的人,我还没好好享用过你,哪里舍得先让别人品尝?”
对方眼中那屈辱和愤怒的神色让他再一次认识到自己又惹恼了这个心高气傲的男人。
“哼哼哼。”对于黄彪的吃瘪,江左非常配合地发出了嘲笑,只是由于嘴巴被堵住,那听上去更像猪的哼唧声。
“闭嘴!”被嘲笑的人立刻回敬了一拳,力道之重,以至于江左连人带椅子都翻到了地上。“这一拳是替死去的弟兄们打的。”
这下江左不吭声了。他抬起眼觑了觑,那个倒霉的家伙半个下巴都被打碎了。
“这一拳,”黄彪将椅子扶正,“是替那些被你阴谋陷害入狱的人打的。”
又是一记骨碎声,莱斯塔特手一抖,差点没打错字。
周末我去看你和孩子,飞机在周五下午到,我们可以办个茶会,做些小饼干,邀请邻居们来坐坐。收件人:妻子。
他又检查了这句话,感觉没什么问题就发送了,然后又用江左的手机订了个往返的机票,免得有心人发现破绽。
办好正事,他抬起头,发现江左看上去已经是惨不忍睹了。黄彪这些年在监狱里呆着,手上的功夫非但没落下,倒像是有所长进。莱斯塔特走到正喘着粗气的对方身边,执起那血迹也掩盖不住淤青的手,怜惜地抚摸着,却被戒备的对方立即抽走了。
“你的事情办完了?”对方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这么简单,以你的身手需要如此大动干戈么?”
“办事不难,要做到留下痕迹,还能让痕迹不被人怀疑,就比较麻烦了。”他猜测自己的行动轨迹依然带有很强的机运的成分,但根据一般地球人的思维,他们不会在这个地方上多想,不过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他也不敢说自己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
“既然解决了,那就放了他吧。”
“欸?”
不仅是他,连江左也显得很吃惊,抬起肿胀流血的眼皮瞪着黄彪。
他对每一个帮助了他的人都用自己的方式作出了他认为等价的回报。对于和家里关系恶劣的Job,他给了对方一个使绊子的机会,对于陷入青春期迷茫的熙盛,他帮对方找到了内心深处的愿望,对于乐队里的那些人,他让他们能够再为梦想奋斗一次。而对于黄彪,人生的波澜壮阔让黄彪的心变得很淡,太多的事情能够看透、看破,内心中很少有什么特别渴望的,对于江左的执念算是少数可以实现的,可他却没想到,对方只是这样发泄发泄,就算完事了。
“虽然很讨厌这个家伙,但这些年来他毕竟将市发展的不错,比我掌权的时候更好,这一点上,我是很敬佩这位对手的。”黄彪替江左解开束缚,“何况当年击败我,也是凭实力取胜,我心服口服。我心里放不下的,是我辜负了弟兄们的期许,没有战胜强大的对手,说到底,是只能自责自己太弱,不能指摘对手太强的。”
或许对方吸引自己、让自己一直念念不忘的,就是这份正直吧。摇摇头,将记忆中与之重叠的另一个身影甩出去,他揽过对方的肩膀,亲昵地在对方耳畔吹着气,“不愧是我欣赏的人呢。”
“死变态,离我远点!”一如既往的,对方毫不客气地推开了他。
就连这种始终碰触不到的距离,也是一模一样。
“喂,既然没事了,好歹治疗下吧。”黄彪指了指那边努力想把破碎的下巴拼回去的江左。
尽管暂时说不出话,江左还是以怒目而视表达了自己对这个提议的看法。
“很遗憾,即使对方同意我也是做不到的。”他摇了摇头,在治疗能力上他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显然黄彪所说的不是简单地包扎一下。人体是个相当复杂的系统,倘若以他惯常的方式去处理,只会陷在无尽的系统中无法自拔。
“为什么?”对方似乎很好奇这点,“我在监狱里看你挨过打,很快就痊愈了。那不是正常的手段对吧?”
“你倒看的仔细。”完全掌控身体是个很耗神的事情,因此尽管他的身体比一般人类更强大,在他不投入精神的情况下依然会对突如其来的攻击措手不及。然而自我治疗却属于自动机制,他也无意调整,毕竟他也是会痛的,只好用遮掩的办法不叫人瞧见。没想到还是被黄彪发现了。“我的身体和你们的不一样,准确说来,我已经没有多少人类的成分了。”
“那你是什么,机器人?”黄彪嗤笑一声,对他的话完全不相信。
“智慧生命的存在形式有很多种,以后你会认识到的。”倘若协和派到来,那必定不是独自而来。宇宙的演化便是星尘与协和之间永恒的对抗。对于绝大多数的智慧明,星尘之于他们犹如石油之于地球,工业的各个环节均离不开星尘制品,小到流浪的佣兵,大到横贯星系的帝国,他们的利益均和星尘息息相关。一旦协和派尝试进入地球,协和派的对手们也会闻风而至。
“你说这些话不怕他听到,难道是准备杀人灭口?”听了他的话,黄彪稍微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
“我若要杀他,你会阻拦我么?”问这话只是出于好奇,然而看对方脸上那难以取舍的痛苦表情,他便严肃道,“这些消息我只盼你们所有人能更快得知,何况江先生以后,应该与我合作的可能性更大。”
两人均疑惑地望着他,他却无意继续解释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