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郊殷洪能得到姜皇后的消息不奇怪,可是……你妹的,老娘平时练剑舞的剑肿么会挂在大门上?!谁把装饰用的剑磨得那么利,连个十四岁少年都能轻易把大活人一劈两半开?!!
黄贵妃凌乱了。
她是武将世家出身不假,有练过剑也是正常的,但是亲,这里是后宫啊!她一个妃子哪里敢私藏凶器!
不对!现在最重要的殷郊拿着“她的剑”冲到寿仙宫去了啊啊啊啊啊!!!
杀了苏妲己没什么,万一伤到帝辛,旁人岂不说是她挑唆太子篡位?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冤家不谙事体。”黄贵妃急忙对殷洪道:“快赶回你哥哥来!说我有话说!”
不多时,殷洪带回了殷郊。
“殿下,你忒暴躁,如今杀了姜环,人死无对,你待我也将铜斗烙他的手,或用严刑拷讯,他自招成,也晓得谁是主谋,我好回旨。你又提剑出宫赶杀妲己,只怕晁田、晁雷到寿仙宫见那昏君,其祸不小!”
黄贵妃恨得咬牙切齿,姜皇后真是她的死对头,两个小王八羔子不知是怎么教养大的,如此无知冲动!她本已在逼迫姜环,差点就令其供出真相,现在好,姜环一死就死无对证了,便宜了费仲苏妲己!
你丫的坏我好事,还敢拿我的剑去闯祸,莫非想连累死我不成!
事已至此,黄贵妃只能改变策略。
眼看无法废掉苏妲己,泼泼脏水还成。当务之急是解决这两个小杂种,务必不能让他们见到帝辛!屈死姜皇后,帝辛心里对这两个小杂种必然有愧,说不定见了面又顾念起父子之情,两兄弟是嫡系正统,武百官定会出面维护,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虽然姜皇后至死未曾提及她们之间的恩怨,但那贱人害死她的儿女,她岂可轻易放过贱人的野种!
这时西宫的奉御官来回,说晁田、晁雷二人捧着天子的龙凤剑而来。
黄贵妃琢磨,他们虽奉旨来取殷郊兄弟的首级,但臣杀君,未必能下得了手。何况谁知道帝辛是否一时之怒?若兄弟二人死在西宫,帝辛过后追究起来疑心她故意铲除姜皇后及其血脉,那就糟了!
令殷郊殷洪躲到后殿,黄贵妃至门口对晁田问:“你二人何故又至我西宫?”
“臣晁田、晁雷奉皇上命,欲取二位殿下首级,以证弑父之罪。”
黄贵妃装模作样大喝一声:“这匹夫!适才太子赶你同出西宫,你为何不往东宫去寻,却怎么往我西宫来寻?我晓得你这匹夫倚天子旨意,遍游内院,玩弄宫妃。你这欺君罔上的匹夫,若不是天子剑旨,立斩你这匹夫驴头,还不速退!”
晁田吓得魂飞魄散,这秽乱宫廷的罪名他们二人怎敢担?大姐,您是咱们的亲姐成不,话可不能乱说呀!咱哥俩都还是没开荤的小处男呢,肿么到你嘴里,就成危害后宫的花蝴蝶了?
被黄贵妃的气势一压,两个纯情的汉子从脸红到耳朵,不敢看黄贵妃,转身往东宫而去。
见他们走了,黄贵妃急忙到殿内找殷郊兄弟,哭得梨花带雨:“昏君杀子诛妻,我这西宫救不得你,你可往馨庆宫杨贵妃那里,可避一二日。若有大臣谏救,方保无事。”到外头死去,别死在我这西宫就好!
殷郊兄弟终究被姜皇后保护得太单纯,以为黄贵妃对他们是真心维护,当即双双跪下:“贵妃娘娘,此恩何日得报。只是母死,尸骸暴露,望娘娘开天地之心,念母死冤枉,替她讨得片板遮身,此恩天高地厚,莫敢有忘!”
呸!你们想得美!我恨不得将那毒妇拖到乱葬岗喂狗!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出了西宫,也能去跟她作伴了,省得那贱人在黄泉路上太孤单!
黄贵妃忍着不让表情狰狞,慈爱地说:“你作速去,此事俱在我,我回旨自有区处。”
殷郊兄弟不疑有他,出了西宫,径直往馨庆宫而来。
只说杨贵妃正身倚宫门,等着听姜皇后的消息,巴不得姜皇后谋反一事是真!
她手段不如黄贵妃,进门的时间晚,那时她多单纯,傻乎乎以为姜皇后贤德温婉,可为后宫典范,便对姜皇后言听计从毫无防备,一时不查被那贱货下毒坏了身子!可怜她以为自己生来没有儿女缘分,日渐消沉,熄了争宠的心思,差点儿顺了罪魁祸首的意!
幸亏老天开眼,她偶然救过的一个宫女后来被调入中宫,探听到姜皇后的手段,冒死告知她。曾经她有多信任姜皇后,现在就有多恨那恶妇!
忽然见二位皇子冲到馨庆宫来,对她跪拜苦求。
杨贵妃听到姜皇后已死,心里暗爽,再听完他们兄弟的话,顿时知道自己被黄贵妃这招祸水东引给暗算了,泪流满面。
Tmd!老娘低调归低调,好歹是官家庭教养出来的姑娘,在后宫混了那么多年稳居贵妃之位,你真当老娘零智商呀?你黄兰凤懂的道理,我杨玉儿岂会不明白!咱俩向来河水不犯井水,你无端给我挖坑,我记住了!
人来都来了,她总不能当众给赶出去,只好咬牙道:“殿下,你快进宫来!”
前脚刚让两位皇子进去,不多时便果然看见晁田、晁雷二人追至。
杨贵妃在心里把黄贵妃狠狠抽打一万遍,面上不得不端起架子,喊人拿下他们:“传宫官,与我拿下来人!此乃深宫内阙,外官岂敢在此,法当夷族!”
哎哟喂!刚才咱们在西宫已经受过这么一遭,到了馨庆宫又来一次,娘娘们,你们到底多不待见我俩下个月喜结新婚,硬要给我俩这种泼脏水?
晁田晁雷都快哭了,奉命行事真心不容易!“娘娘千岁!臣乃晁田、晁雷;奉天子旨,找寻二位殿下。上有龙凤剑在,臣不敢行礼。”
“殿下在东宫,你怎么往馨庆宫来?若非天子之命,拿问贼臣才好。还不快退去!”
他们二人只得又退走。
这二人有够悲催的,他们不过是负责保护帝辛安危的武官,本来外男不应进入内宫,但因出了姜环在分宫楼前行刺一事,帝辛担心姜皇后在后宫经营多年,有余党埋伏,便令他们二人跟随伺候。
前头太子提剑往寿仙宫,他们怕伤到帝辛,自然要告知一声。不料帝辛那二货忽然想明白权利才是他犯二的本钱,眼看儿子要杀老子,当场下令让他们格杀大逆不道之徒。
尼玛的二货!哥们是武官又不是侩子手,叫哥们给皇子干砍头的活不是为难我们吗?!不做就是违抗帝令,可是做了,天知道正等在殿上的武百官铁定要抓他俩开批斗大会,简直冤死个人的有木有!
亲,你知道后宫有多大吗?帝王进后宫都是坐车的!咱兄弟顶着烈日从西宫跑到寿仙宫,又从寿仙宫跑到西宫,再穿越最长路线到东宫,然后来到馨庆宫,如此来来回回两条腿都在打颤了!求求几位大佬,放过我们吧,我们不干了行不行!
“这件事怎了?”刚才明明听人说,仿佛瞧见二位殿下往馨庆宫来的。可他们是外男,不便闯宫搜拿的说。
晁雷忍不住抖了抖抽筋的腿肚子,说道:“三宫全无,宫内生疏,不知内庭路径,且回寿仙宫见天子回旨。”
张七星抱着金鹏,身边站着孔宣,隐身一旁听完他们兄弟的话,不由轻笑一声,摇摇头往馨庆宫的方向去了。
杨贵妃知道两个皇子是祸害,自是不敢多留他们,随口打发他们到九间殿去,此时群臣未散,让他们兄弟人多的地方去壮壮胆,省得窝在馨庆宫连累她。她也好想个法子回敬一下黄贵妃。
然而杨贵妃终究小看了黄贵妃,须知黄贵妃觊觎凤位已久,如今姜皇后已逝,她把凤位视作掌中物,容不得半点偏差。
送走二位皇子,杨贵妃刚回到寝宫,遣走左右,独留下最信任的大宫女莫斓,想要一个人思考局势再做布置,却见莫斓忽然用一方锦帕捂住她的口鼻,带毒的香味霎时令杨贵妃昏迷过去。
莫斓急忙在杨贵妃倒地发出声响前扶住她,将她轻轻放倒在榻上,又从内间的柜子里拿出三尺白绫,踩着凳子将白绫抛到房梁上,稳稳打了个死结。然后吃力地搬动杨贵妃,把她的脖子套进白绫中,踢开踮脚的凳子,亲眼看着杨贵妃窒息而亡。
“我的娘娘,您别怨莫斓心狠,莫斓自幼服侍您,随您入宫。您曾言与莫斓情同姐妹,可莫斓这姐妹只配伺候您锦衣玉食,打扮您穿金戴银。黄娘娘许了莫斓,待她为后,便让莫斓伺候陛下,那才是真真的好姐妹。”
做完这些,莫斓整理自己的妆容,假装淡定地走出门去,对外头的宫仆道:“娘娘为二位殿下之事忧心,令我吩咐你等莫要进去打扰。我且到前头去探探情形,好回娘娘。”
寝宫内在半空中荡荡的尸体蓦然睁开眼睛,挥袖隔断白绫,轻飘飘落到地上,又将伸得长长的舌头收回口中。
孔宣弯腰,拾起倒了的凳子搬回桌边:“师尊显贵,何须亲自待在这污浊的宫院中?”
“杨贵妃”抬袖半遮面,一口吴侬软语风情无限:“孔将军想差了,妾身难得入宫,正羡慕这天家富贵哩。”
金鹏浑身炸毛:“娘娘,您别!您这语调听得我浑身不对劲!”还“天家富贵”,谁不晓得全洪荒就您最有财,多少修士做梦都想打劫您。
张七星索性不装了,一巴掌把金鹏从桌上拍下去:“天命已有变动,本座暂且留下,方便就近照应。”
“那莫斓……”
“一个背主的奴才,就凭她那份野心,黄贵妃定不会重用她。她这会儿去向黄贵妃邀功,怕是送自己上黄泉路呢。你俩口风紧着点,本座不希望在此之事有第四人知晓。”才不会告诉你们现在须弥山乱糟糟,姐讨厌麻烦,不想回去,也不想被人找到。
森森寒气逼人,孔宣金鹏赶紧点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