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变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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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惜对我款款深情所倾说的那个男孩,是叫‘阿达’,我现在还记忆犹新,对,没错,那小子就是叫阿达。

    我想,我之所以现在还能从记忆中将那个名字如此清晰的给搜索出来,那是因为我对于能在惜的身心上造成那么大伤害的名字,是永远都无法忘怀的原因在作祟吧。更确切的说,他不但伤害了惜,更伤害了后来变身成为人类的我。

    惜说,阿达是她在四年大学时代里的同班同学。

    阿达很喜欢樱花,在他眼里,樱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花朵。他总是喜欢将樱花当成他画笔下最优秀的模特,并用他整个生命去诠释它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以至于到了后来,他对樱花写生的功力达到了那种炉火纯青出神入化、惊天地泣鬼神的忘我地步。即使在樱花凋落的季节里,他也能用一双忧郁的眼sè,对着光秃秃的樱花树,默默地写生。

    而实际上,偌大的校圆里谁都知道,他是在对他心里面的那朵樱花写生,而不是面对着大自然中那些早已凋零早已随风飘散的樱花写生,这种高深莫测合天并地的境界,如果不是出于对某种物品热爱到无以复加的那种地步时,是绝对达不到的,而因此,阿达也自然而然的成了校园里著名的‘樱花王子’。他的出现,总是能引起女生们的一片追逐和尖叫。

    从她迈入大学生活之后的第一眼,见到阿达时,她便被他那独特的外表和浑身所散发出来的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所深深吸引。不过阿达虽然是学校里最为璀璨的一个男生,[她自认的]。但真正吸引她的,还是因为阿达那张十分神似张国荣的脸庞,特别是那双略带忧郁的眼神,足以让她心碎。[注;就是前几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而一时想不开,最后导致跳楼自杀的那位著名的香港三栖巨星]。

    [对于张国荣,我还是略知一二的,因为我以前那主人家的儿子,就是他其中的粉丝之一,只是我在当时从惜嘴里听到这个名字时,心理十分的迷惑,那位风靡全亚洲的大天王,不同样也是个著名的同xìng恋吗,怎么惜偏偏就会崇拜他呢,难道人家脑子不正常,她也要跟着不正常吗,人家只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就算她再痴迷,又会有什么用呢,能有好结果吗。难道搞艺术的人,都喜欢跟那些不正常的事情沾上边吗。艺术非得要以那种特立独行的魔鬼形式存在于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上吗。]

    惜说,实际上,阿达对她也是一见钟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阿达对她的一见钟情,并不是完全因为她绚丽而又柔情[这几个字她当时没说,是我故意加上去的]的外表,而是因为在第一次新生聚会上,她当着大家的面说,她此生最大的梦想,就是能成为一朵随风飘零的樱花,而最大的遗憾,也是没能成为一朵在阳光下默默绽放着自己美丽sè彩的樱花。从那以后,阿达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爱得无法自拔,爱得走火入魔,爱得天昏地暗,就像爱樱花那样,痴迷的恋着她。

    而实际上,她在当时又纯粹是在胡说八道的,也就是说,她当时纯属一时冲动,或是头脑一时发热,而随心所yù乱说出口的,最大的动机不过就是任xìng的说着好玩而已。

    此前,虽然她一直都不讨厌樱花,但也并没有像她自己说的那么爱樱花,美丽的樱花虽然给世界留下了惊鸿一瞥,但它毕竟是个柔xìng的东西,而在此之前,她更热衷于那种充满阳刚之气的物种,比如像向rì葵啊映山红啊那种之类的。

    因此,她对于阿达,一直都觉得有一种难以启齿的罪恶感。因为她坚定不移的认为自己是在忽悠了他的感情,欺骗了他的心。但她又不知该如何向自己生命中那个至爱的男人,以何种方式何种语言去将真相道出口。刚开始,她不敢。到了后来,她又不能,因为她也深深陷入缱绻的情网之中而不能自拔了,所以她缺乏那个巨大的勇气去坦诚一切,她怕失去他,更害怕因此而永远失去他那像火一般的爱。从此以后,她一直都觉得自己不是个好女孩子了,因为爱情,使她从单纯转化成了一个自私的人。但她绝对不是故意的,真的,绝对不是故意。

    [一个无意的瞎说,就能酝酿出一个如此浪漫、如此难以释怀的爱情故事,人类演绎的爱情能有那么夸张吗,我不怎么相信,喵,喵,我眼皮子好沉重啊,真有点听不下去了。但是我不能就这样入睡,我必须打起jīng神来,强迫自己继续将这个狗屁爱情故事听下去,否则,要是惜心里不爽了那怎么办,要知道,她可是我的衣食父母啊。]

    惜时不时的将脑袋从床沿探出来,看一看我的反应如何[如果更准确的说,应该是看我到底是在听她的狗屁爱情故事,还是睡着了],见我睁大眼珠子在听她的一派胡言之后,然后又继续扯了起来。

    大一刚过,我就跟阿达正式确立了那种关系。[‘那种关系’,什么意思啊,我一下子被这几个不清不楚的字眼,竟然弄得又猛的变jīng神了一点。]

    我沉浸在无限美好的憧憬之中,虽然我从不认为自己是‘灰姑娘’,但我觉得当时的心境,比童话中那位成为王妃之后的灰姑娘,还要幸福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因为对于我的人生而言,真正意义上的拥有了阿达,我便拥有了全世界,我好像成了整个世界上最幸福最快乐的女孩子,那真是我最幸福最神圣的一段时光。虽然后来所发生的一切,几乎对我造成了毁灭xìng的打击,但那段时光,永远都无法从我心里抹去。可那,可那,同时也是我噩梦的开始。

    我现在终于能领会到艾略特的[四个四重奏]中‘我的开始之rì,便是我的结束之时’那一句诗歌的含义了。我想,伟大的象征主义诗歌,便有其伟大的象征意义。

    [喵,喵。我的美女主人,你有没有搞错,艾略特那么伟大的诗歌,能用你们那狗屁不是的爱情去诠释其jīng髓吗。]

    我的开始之rì,何尝又不是我的结束之时呢。就在我跟他一起没过多久,他的妈妈不知为何,竟然知道了我们的事。更为奇怪的是,本来自己的儿子有了一个女朋友,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她却千里迢迢的跑到学校,来跟我大吵大闹。

    [喵,喵,为什么啊,能挣上像‘惜’这样的好女孩子,那是天大的喜事,人家好多男人,连想都还想不到哩,就比如像孔家豪,是个最好的例子。我当时百思不得其解,左思右想都解不通。唯一能有说服力的念头就是,那家伙他老妈肯定是属于那种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货sè。我羡慕、我嫉妒、我狠,我替‘惜’愤愤不平的如此暗忖着。]

    后来阿达也刻意的疏远我、回避我,当他发生那场意外时,从他临终前的话里,我才知道,原来他,,,他,,,既然是因为我那里,,,那里,,,

    当时,惜在说到‘那里’时,便突然语塞了,但是我也懒得继续再听下去了,因为我太困了,太疲倦了,那只老黄牛胆囊,害得我好苦啊。

    很快,我就开始入眠了,惜后来还说了不少,只是我因为脑子迷迷糊糊的,没有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

    那晚,在入睡之后,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虽然梦中的我,一直都是我曾经梦寐以求望眼yù穿的梦想,但我却从来都没有做过那种美梦。也就是说,在那之前,我基本颠覆了‘rì有所思、夜有所梦’的那句至理民谚。

    那个梦的情景,我一直都历历在目,真的,不骗你们,虽然事隔几年,可我现在却仍然记得如此清晰,如此透彻,宛如昨rì刚发生过的一样。我现在就跟你们简单的描述一下吧。

    梦里的我,置身于一个暖意盎然鸟语花香的hūn天里,我正十分萧[谐音字,那个字打不出来]然地和斑斓缤纷的蝴蝶们,互相追逐着、嬉戏着,可就在这时,孔家豪却像个幽灵似的,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你们说玄不玄门。

    只见他打扮得格外怪模怪样,跟唐吉柯德似的。面带一脸诡异笑容的对我说;普夕jīng,你不是一直都想做我们人类吗。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答;喵喵。

    怕他不明白,我又向他打了个哑语。哑语的意思大概就是;知管仲者,鲍书牙也,你豪哥不是一直都是我的鲍书牙吗,连这样的低级问题,你也好意思来问我,够意思吗,明摆的明知故问。

    当然,他对我打哑语的姿势,从来都不是理解的那么通透。要不,在许多时候,有许多哑语,我也根本就不敢打给他看。

    但是,我那位好哥们孔家豪同志,他对我的哑语虽然从来没有十分理解过,但往往又都能或多或少的瞎蒙出一点来,也就是一知半解的那种程度。

    他说;来,我现在就带你去一个好地方。然后也不管我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只见他一手突然拽着我的脖子,便开始不要命的跑了起来。

    也不知道跑了有多久,更不知跑了有多远,反正绝不是很短的时间很近的距离。只见他拽着我来到了一个看不到底的深渊旁,然后说,你只要从这里跳下去,马上就可以实现你的夙愿。

    我看着怪怪的他,又拉长脖子往下看了看,只见眼珠子下的一片,真够惊悚的,因为下面黑黝黝的,就像个直通地心的无底洞,根本就看不到底。

    于是我惊慌失措的赶紧答;喵喵。[意思就是说,豪哥,你有没有搞错,这种要命的事情,你也让我干,分明就是谋杀,可是我跟你没有什么过节啊。]

    但是他对我的样子根本就不为所动,只见他反而是嘿嘿的笑着跟我说;普夕jīng,你知道这下面是一块什么好地方吗,是变形渊,昨天晚上一个矍铄的白胡子老神仙告诉我的,我是因为哥们义气,才带你来,你现在只要跳下去了,马上就可以如愿以尝地实现你一直以来的夙愿,凤凰涅磐,yù火重生。

    我连挥舞四肢,忙道;喵喵喵。[意思就是,这种玩笑你不要开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宁愿再到下辈子去做人,也不要马上就做鬼,使不得,豪哥,这种事情使不得。]

    你害怕了吗。他说。你如果害怕的话,我现在就陪你一起跳。

    说完,便拽着我的脖子,纵身一起跳了下去。

    不,不,豪哥,请你不要这样。我声嘶力竭的大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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