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姑娘失踪了?多久以前的事情?”张松溪惊愕地看着眼前两人,心里却突然想起俞莲舟吩咐他的事情,又禁不住转头看向程灵素。
程灵素原就记得书中的纪晓芙好像是为了某件事情与丁敏君之间爆发冲突,结果最后愤然地离开峨嵋山,从此失去踪影,直到两三年过去,又因为被金花婆婆设计引去蝴蝶谷求医,才会被灭绝师太找到的,而她便是用了那个未知的环节,把一些消息透露给早有怀疑的丁敏君,所以大概也能猜出纪晓芙不得不离开的原因。
因此当程灵素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她的脸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甚至有种早知如此的意味,让一直暗中观察她的张松溪心中越加肯定她果然知道什么秘密。
“大概也就这一两个月的事吧,因为两个多月前,我和七弟正当下山要前来追寻程姑娘之时,还见过她一面,那时…她好像是准备上山找程姑娘的样子,我们跟她说程姑娘已经回去杭州,还打算想邀她一同前来,却被她拒绝了。”殷梨亭满脸忧容地说先前与纪晓芙的偶遇。
“她要见灵儿?难道上次因为灵儿捉弄她们师姐妹的事,她还余怒未消不成?”张松溪故作不解地看向程灵素,眼底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她对纪晓芙三人下药的那件事,他还没跟她算账呢!
再者张松溪其实也是起他二师兄曾说纪晓芙似乎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被灵儿拿走了,莫非她是想去讨回那件东西的?不过听二位师弟的意思,她好似也没对他们说出实话,况且他在前来此地的一路上也未曾遇见过纪晓芙,想来纪晓芙并不知道灵儿在杭州的住处,更不知道她如今在岳阳…。
“不是吧!?她自己也知道呀,如果不是她们先看不起人,我也不会去得罪她们师姐妹,哎呀!她别是想拿剑刺我泄恨吧?!那可怎么办才好?”程灵素一脸无辜地转着手指头,嘴上说的好似很害怕的样子,可是明眼人看也知道她心里根本就没半点惊惶恐惧的情绪。
“净会胡说八道!妳也敢说妳得罪了人家?纪姑娘她们好歹也是名门正派弟子,早告诉妳不能惹的,妳还偷偷对她们下药?真是胆大包天,而且妳自己背着我胡乱闯祸就算了,居然又不告诉我一声,要是真叫灭绝师太找上门来,看谁能救得了妳。”张松溪白了程灵素一眼,没好气地在她头顶上敲了一下。
“别人我是不敢说呀!可是你肯定不会不管我的,对不对?”程灵素连忙贴近张松溪身边,一副讨好的笑脸,抱着张松溪的手臂,摇来晃去地撒娇道。
“当然不会不管妳,可是妳是不是应该先把妳知道的事情说出来?让我们心里都有个底,将来真得帮妳的时候,也不会用错法子,妳说是也不是?”张松溪伸过另一只手轻轻稳住程灵素的小手,无奈地叹道。
“唔…可以不说吗?”程灵素心虚地低下头偷偷地看向张松溪,见他一脸阴沉沉地盯着她,一副早知道她有事瞒着没说的模样,可是叫她怎么说呢?
程灵素虽然不喜欢江湖上的是是非非,可不表示她就是个安份守己的,或者说她安份过二三十年的日子也算够本了,如今卡在这个不上不下的情节之中,若不做点什么事,她总觉得很对不起自己,所以才会在纪晓芙瞒骗众人未婚生子的这件事上推了一把。
再说啦,丁敏君本来对纪晓芙就有诸多不满,即使她没说,也不表示丁敏君真的不知道呀,她可不像武当七侠每个都傻傻的…明明峨嵋派那些女弟子个个见了他们就跟饿狼见到肉一样的眼馋流口水(?),偏偏只有纪晓芙一个人不为所动,她还是殷梨亭的未婚妻呢,做任何举动都是名正言顺的,不是吗?为什么还要故意装清纯?这种分明疏离的态度…再笨的人也能猜出其中大有内情,好不好?她真不知道书中的纪晓芙是用什么借口拖过对方一年又一年的请期,居然都没有人起疑…。
“程姑娘,等妳嫁给四哥之后,我们两人总是要叫妳一声四嫂的,妳能忍心看着六哥为纪姑娘的事一直伤神吗?妳瞧瞧他这几日都没啥精神了,就请妳做做善心,把妳知道的事说出来吧!要是妳还因为我之前对妳的不敬而觉得心里不痛快,我莫声谷向四嫂保证,日后绝对把四嫂的话奉为圭臬,一字一句都不敢忘不敢违背。”莫声谷虽然平日神经大条的很,但是见到这个情形,却还是可以听出张松溪话中的意思,便连忙向程灵素恳求道。
“殷六侠真的想知道吗?即使这件事对你来说可能…非常残忍?”程灵素重重地叹一口气,侧过头看向殷梨亭,彷佛能看出他内心挣扎似地问道。
“我、我想知道!便是她心里没有我…我也有知道事实的权利。”殷梨亭立时涨红了脸,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怒的,只见他急切地回道。
“好吧,”程灵素撇撇嘴角,然后又慎重地向众人把丑话说在前头:“我先说哦!我只是说出我知道的事情,没有半点抹黑任何人的意思,不管你们相不相信都不准对我摆脸色。”
“还请四嫂直言,不管妳说什么,梨亭只有感激四嫂坦然告知之恩,绝不会因此怪罪四嫂。”殷梨亭再笨也已经能猜测到程灵素会说出什么话来,又或者他一直有感觉,只是不愿面对而已。
程灵素又看了看他们三人,虽是神色各异,但都是同样着急地等着她开口,这才缓缓地道:“其实…我在七年前就见过纪姑娘一面啦,而且见到的并不只有她一个人,我记得那时候她身边有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男子一路跟着她,还不停地想要哄她开心,因为实在太讨人厌了,所以我才不小心地多看几眼,不然那日再遇到时,我也不会记得她的样子。”
“七年前…一个男子?妳可还记得他们说过什么话没有?又或者知道那男子是什么人?”张松溪沈吟半晌,才又好奇地问道。
“当然啊,我的记忆力可好着呢,我还记得他们走在大街旁的时候,纪姑娘曾对那个男子喝斥了一句,还叫他‘杨逍’。”程灵素慢慢地说完后,便拿起桌上的水杯,温吞地喝了几口。
“怎么可能?!妳这是在说谎!纪姑娘怎么会和魔教的人在一起?!”莫声谷第一个跳起来驳斥道。
“嗯…?”程灵素瞇起双眼看向莫声谷,这家伙还真是耐不住性子啊…。
“七弟!”张松溪亦是立刻沉声地喊了一声。
“四哥,难道你相信她的话?!虽说你们已经定了亲事,可也不能允许她这么破坏纪姑娘的名声啊,纪姑娘也是将来要进咱们武当的人,你这是想让咱们自己人先内乱吗?”莫声谷不服气地喊道。
“我也相信四嫂的话,四嫂虽然以前多有不是,但绝不会拿这种事来骗我们的,可是若她仅是心里有人,依她的为人,在明知已有婚约的情况下,定然是会狠心放下…可又为什么始终不肯同意与我拜堂成亲?是不是还有其他原因?”殷梨亭不好说为什么,但他就是直觉知道程灵素并没有骗他,然而真的仅止如此而已吗?
“看来你不笨嘛,当然是有其他的原因,不过我觉得我若再说下去,莫七侠只怕会气到拆了人家的屋子,而且我以为没必要说到那么明白。”程灵素双手交叉在胸,前,淡淡地回了一句。
“可是…。”殷梨亭脸色惨白,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他突然心里感到一阵凉意,会有什么事能让一个女子不敢嫁与他人?他便是再不明白也能猜出一二。
“七弟,你先去找无忌说说话。”张松溪抬头看向还站在那里的莫声谷,说道。
“为什么不肯让我知道?我也可以帮六哥想办法呀!”才二十出头的莫声谷尚不知男女之事,自然也想不到那么深远的地方,见张松溪要他离开,居然还傻不愣噔地回了一句。
“你先出去!”张松溪沉下脸色,不悦地轻喝一句。
莫声谷见张松溪的脸色明显异于刚刚的平静,又见殷梨亭面色苍白,只好闷闷不乐地转身走出去。
“不许偷听!找到无忌后,你们二人去街上打些酒菜回来。”张松溪见莫声谷脚步缓慢,立刻又补上一句。
莫声谷闻言之后,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说破了,这才一脸懊恼失落地飞身出了大门。
莫声谷离开之后,三人在客厅里依旧沉默不语,没有谁想先开口的意思,程灵素百无聊赖地玩着手上的茶杯,许久才听到殷梨亭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四嫂既是大夫,是不是早就看出她、她已经委身于杨逍那厮?六年前,我们大家还在忙着找五哥还有金毛狮王的时候,纪姑娘曾经被杨逍掳去十多日之久,当时我们去救她的时候,我并未曾想到会有此种可能,只道他是故意抓走纪姑娘,藉此要威胁峨嵋派交出倚天剑,若我能早知纪姑娘竟受此屈辱,也舍不得责怪她半句?更不会任由她一再逃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