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黯然


本站公告

    殷梨亭与莫声谷甫一下山就遇上一个多月未见,再次为了某件事而来的纪晓芙,纪晓芙见到他们两人下山,还以为他们是要去办事,便微露几分为难之色,毕竟她无事可上山,若是殷梨亭尚在山上的话,她好歹有番托词,可眼下似乎不妥…。

    “纪姑娘,妳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吗?”殷梨亭见到纪晓芙就有些手足无措,虽则脸上表现万分镇定,但眼底的柔情总是不经意地显露出他的情绪。

    “我是…。”纪晓芙匆促之际竟也想不出要拿什么借口来唬弄两人。

    “是不是因为妳师妹的事?上次妳来见程姑娘不是要为妳师妹求诊吗?难道是又有什么状况了?”殷梨亭见她欲言又止,思及前次之事,便关切地问道。

    “哎!是呀,我是来向程姑娘道谢的,她应该还在山上吧?”纪晓芙连忙顺着殷梨亭的话,点头附和道。

    “原来纪姑娘要找程姑娘吗?可惜来晚一步了,她昨日已经离开武当山。”莫声谷在一旁插话道。

    “是吗…?”纪晓芙脸色微变,失望地低头蹙眉。

    “是啊,不过也无妨,我与七弟正有事要寻程姑娘回来,若纪姑娘不介意的话,可以随我们一道前去。”殷梨亭见纪晓芙面带忧容,不由得心底一软,立刻鼓起勇气说道。

    “这…不用了,既然她都离开了,想来也是不记挂那点小事…只是殷六哥可有听程姑娘提过什么事没有?”纪晓芙连忙婉言拒绝,只是又担心程灵素在殷梨亭透露有关铁焰令的事,便又忍不住追问一句。

    “没、没有,倒是我多心…向她追问起妳怎地会要见她的事,她不得已才说妳是为了妳师妹之事而来,我无心探究妳的私事,妳、妳千万不要生气。”殷梨亭不知纪晓芙心中所想,还以为她是怀疑他刚刚怎么会问起那句话,怕她误会他不信任她,便着急地解释道。

    “哦…殷六哥不必放在心上,师妹的病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早已经好了,我那时不过一时不放心才会来找程姑娘的,既然程姑娘没说什么就好。”纪晓芙心中暗松一口气,笑盈盈地说道。

    “纪姑娘当真不与我们一同前去吗?”殷梨亭又不死心地问道。

    “不了,我还有其他事,就不耽误你们时间了。”纪晓芙一说完话就向两人辞别,快步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纪晓芙悬挂心上多日的大石在刚刚与殷梨亭对话之后,总算悄悄落下,她想着既然程灵素没有告诉殷梨亭任何事,说不定如她先前所猜测的一样,那铁焰令其实根本不在她身上,只不过因为她身为大夫,又正好看出自己已非处子之身,心中为殷六哥感到不值罢了,便是她真的拿走了,或许她也不知道铁焰令的主人到底是谁,不过见那信物奇特,才故意用话来激她说出实情的,倒是幸亏那日她没有在一气之下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那程灵素见无据可证,只得打消念头…只是想来想去,她总觉得还是赶紧把不悔安排到别处去才好,否则若真被查出什么线索,别说她无法面对殷六哥,恐怕就连师父那一关都过不了。

    纪晓芙越想,脚下的步伐越快,让在她身后还想出声叫喊的殷梨亭只得作罢,然而莫声谷未见过纪晓芙此等近乎失态的举动,便不免感到不满,虽说男女大防之下,他们确实不好邀纪晓芙一同上路,但是他想着一来纪晓芙与他六师兄已是未婚夫妻,二来这江湖中人对于男女之别倒不若书香人家的严谨,顶多到时他避着点就是,何必要这样躲闪得像见不得人似的呢?

    “六哥,咱们走吧,省得晚上错过了宿头。”莫声谷按下心中不虞,拉着还依依不舍的殷梨亭往襄阳方向走去。

    心中皆怀着心事的两人竟都忘了先在山脚的镇子上先打听一下有无程灵素的消息便匆匆离开武当山的山脚小镇,而气呼呼的莫声谷也只记得彷佛听张松溪说过,程灵素是会晕船的,便毫不考虑他们也有坐船离开的可能性,直接拉着殷梨亭一路循6路往杭州而行,准备沿路寻找程灵素与张无忌的踪影。

    张松溪心里日日记挂着程灵素独自一人在武当山上,不晓得有没有又惹几位师兄弟生气,或者闯什么祸事,虽然他早就猜到二师兄为何非要指明由他前去山东协助当地官府围剿山贼的原因,却因心中的那点不明情愫让他觉得有必要走这么一遭,他以为有些事也许拉长了距离,反而可以看得更清楚。

    这一趟近两个半月的山东之行,果然让张松溪彻底明了他心中真正的想法,因着离开的日子越长,他心底那股想早些回去见程灵素的念头就越加地急切,这种朝思慕想的焦灼令他有种度日如年的煎熬,好不容易等到盘踞山间的贼子尽数伏法之后,张松溪随即迫不及待地启程赶回武当山…。

    张松溪刚踏进山门,第一眼看见的竟是已多年不曾见过的伫立身影,他心头一滞,难忍鼻尖酸楚地喊了一声:“三哥!”

    俞岱岩让清风扶着他,正在山路上一步步地调适四肢的灵活度,没想到凑巧遇上回山的张松溪,他小心地稳住双脚,站在那里对张松溪笑道:“四弟回来了?这一路辛苦了。”

    “三哥,你的脚…还有你的手都复原了?”张松溪想过程灵素可以治好三师兄,但却没想到能够这么快,不过下山一段时日,刚回来就得知这个大好消息。

    “是啊…这得多谢程姑娘的良药仁术,也要多谢你们这些年来一直没有放弃地煞费苦心,不然我此生万不敢想还能有今日。”俞岱岩缓缓地转身往回走向内院。

    张松溪见状,心知俞岱岩的伤势虽然好转许多,但想来因着过去几年的行动不便,这一时半刻之间难免还有些不适应,便也随着他慢慢走回去。

    “师父他老人家肯定是最开心的,可惜不知道程姑娘如何才愿意为无忌诊治,若她也能够…。”张松溪心里想着不久就能见到程灵素,却又想到张无忌的寒毒仍然无解,心中仍深感一丝遗憾。

    “程姑娘几日前就已经离开武当山了。”俞岱岩无奈地轻叹一声,他的四师弟果然是动心了,偏偏却…不晓得将来又会变成如何。

    “什么?!她为什么…怎么不等我回来就走了?”张松溪闻言大惊失色,随即一股透骨酸心的无力感包围了浑身上下,她…怎么会不告而别呢?他还想过如果可以求得师父恩准,或者他们能够…为什么却是变成这样呢?

    “大概是…她觉得不自在吧?二哥对她始终排斥颇深,程姑娘是个心气高的丫头,能够忍受这么久也算一桩奇迹,想是为了我…或者是为了她答应过你的事,所以才一直隐忍下来。”俞岱岩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

    “可是她如何一个人回去杭州…真是太胡来了!”张松溪害怕这一路上若有什么意外,程灵素一个姑娘家哪有本事保全自己?甚至他连想都不敢去想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多时,两人就回到俞岱岩的住处,俞岱岩轻轻坐到桌边,明月贴心地端上两杯温茶,俞岱岩喝了一口茶,然后接着说道:“程姑娘并非一个人回去的,无忌那孩子也跟着她一起离开了,但是无忌事先都没跟我们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师父即便想要阻拦也莫可奈何,只能吩咐弟子们沿路上看顾一二,六弟与七弟仍有些不放心,隔日两人也一同下山,还不知道有没有追上程姑娘和无忌他们。”

    “她怎么会把无忌给带走呢?难道她已经想到救无忌的法子?”张松溪眉头微蹙,不解地问道。

    “无忌是私自留书下山追着程姑娘离开的,然而我想…若程姑娘有办法替无忌诊治,不可能完全不跟我们提起,恐怕连程姑娘也不知道无忌竟会打算与她一起离开武当。”俞岱岩摇摇头,说道。

    “三哥,我先去拜见师父,顺道问问六弟和七弟可有消息传回,只是想来我也还得再下山一趟不可,毕竟程姑娘若真的带着无忌离开武当,想必也不会傻傻地立刻回去杭州,说不定又绕到什么地方去了。”张松溪在心里琢磨一番之后,便如此说道。

    “你这么说倒是有可能,原先程姑娘也曾说过她打算回去杭州几日后,还要去各地游历的,或许她当真会不直接回去杭州,反而去了别处。”俞岱岩立刻恍然大悟,说的也是,若是知道自己身旁有个本来不该带着同行的人,任谁都不会留在相当于自投罗网的地方。

    “如此还是让大哥叫已经下山历练的弟子们多多留心才好,免得咱们都以为他们只会一路往杭州而行,反而疏忽掉其他地方,我去师父那里跟他老人家问安,再去找大哥说说。”张松溪说着就急忙地踏出房门,快步往后山而行。

    俞岱岩见他着急的模样,便未曾多加拦阻,心想师父他老人家早已乐见四师弟与程姑娘的事,四师弟若请求要去寻回程姑娘,师父也必然会允许的,只但愿程姑娘别把二师兄的话放在心上,省得她与四师弟两人之间又起波折。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