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盯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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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丘禅走到雾隐深渊入口前,展开手中折扇,对着入口处的浓雾轻轻扇了扇,那终日不散的浓雾,便被驱散开来,露出入口附近的地形。

    左丘禅对身后等着进入的各派弟子说道:

    “这雾隐深渊乃是一处地渊,从露在地表的入口看,不过是一个十多丈方圆的地洞,但是里面却深不可测,越往下走,就越宽广,究竟范围多大,无人知晓。此处入口,往下走是一个斜坡,可以通往底部。这个结界缺口,大约只能维持半月时间,想要再次打开,就是下个月圆之夜,也就是一月之后。那混元珠最多保你们二十余日之内不受混沌之气的侵害,然后便会破碎,撑不到下次打开这屏障的,你们身在地渊之中,不见天日,不知时间流逝,仔细莫要错过了时间。去吧,能得到什么,就看你们造化了。”

    七派弟子鱼贯从那结界缺口进入,记着之前张须弥的嘱咐,不敢御空飞行,顺着那道极陡峭的斜坡向谷底走去。走了约有一炷香时间,入口处便又被浓雾遮住,回头望去,已看不见来路,前面却一片深幽,看不太远,而越往下走,光线就越暗,不久之后,以众人远超普通人的目力,也感觉视物艰难起来。周子元见状手指掐诀,凝出一团火光,将附近照亮,众人借着火光,继续往下走。

    走了大约有半日时间,坡道渐渐变缓,众人极目望去,发现远处出现一片昏暗幽光。待走近之后,只见入目是一片乱石遍布的平地,那些犹如磷火的幽光,便是遍地分布的一种石块发出的,有人捡起那石块来看,发现此物乃是磷石,雾隐深渊之外也有,并不如何稀奇,只是却不若这谷底如此之多,照的目力所见,整个谷底都一片幽明,倒是不用再担心像来路上那般看不见东西了。

    七派之中,天河剑宗弟子最多,一共五人,其中一个身形魁梧,面容粗犷,年级较诸人略长,瞧着三十多岁,身背一把宽刃大剑的大汉,向其余人拱拱手,说道:

    “看来已经到了谷底了,天河剑宗就不与各位一起了,就此别过,但愿咱们都有所收获。”

    说罢便挑了一个方向,带着其余四名天河剑宗弟子离去。

    剩余各派弟子,互相看看,浩天府和夜摩窟的人也各自挑了一个方向离开,余下太清观三人,和其余三派的各两人。

    这三派杨业至今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其中两派似是早有商量,两派弟子共四人并未分开,一同离去,看来是要一起合作。

    那凤宫主一派两人,一男一女,男的年龄同周子元仿佛,长相也极俊美,只是却给人一种轻佻邪异的感觉,女子则是如同那凤宫主一般打扮,一身白衣,白纱斗笠覆面。这女子杨业也见到过几次,一直紧跟在那凤宫主身边,因着那凤宫主的妖媚风情,杨业几次看向那凤宫主都是匆匆一瞥,注意力也没放到这女子身上。

    杨业此时打量了一眼这女子,虽然裹的严密,连眼睛都看不到,乍一看去,却觉着身段有些眼熟,仔细回想,又觉着自己见过的女子就那么几个,眼前之人肯定不可能是其中任何一个,便不由暗暗自嘲,心道估计都是让那凤宫主给闹得,许是因为她这身打扮跟凤宫主凤相似,才觉着眼熟吧。

    这二人似是专门等着太清观一行人一般,并未和其他各派一般着急离去。那男子见各派均已走开,冲杨业几人灿烂一笑,配着他那俊美面容,倒是让人不由自主心生好感。

    “各位太清观的师兄,小弟有礼了,小弟周祁,无极魔宫弟子,这是鄙人师姐,凤倾烟。唉,说来惭愧,我们无极魔宫这次只得我们二人进入这雾隐深渊。听说这雾隐深渊遍布危机,太清观声名远扬,功法不凡,当日无量法会上,几位师兄修为高明,我们也是亲见的。不知咱们二人,可否有幸与几位师兄同行,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程旺和周子元闻言,都向杨业看去。杨业年级较二人长些,经历多年世俗磨难,又显得稳重成熟,是以来之前,清河就曾经安排过,入得雾隐深渊之后,一切事情,皆由杨业定夺。

    杨业闻言皱皱眉头,那无极魔宫的凤宫主多次对他显出很感兴趣的样子,他自然不会自恋到荒唐的以为一派之主,会平白看上他一个无名小修士,应是对他别有所图,却不知究竟是何目的。这周祁说的虽然在理,但是他们不与别派合作,偏偏找上不久前才在无量法会上闹过别扭的太清观,只怕也是授意于那凤宫主,故意接近他们的。若换做以往,也还罢了,众人身上带有虹影珠,所有一切,外边虹影镜中都能见到,也不虞他们会耍什么花样,只是那凤宫主的关注,让他总是有些心神不宁,他猜不透那凤宫主的意图,便不敢让这两人接近自己。是以杨业便不愿意和他们一路,当下便推辞道:

    “两位道友,咱们还是分开行事吧,事先鄙派观主就已经吩咐过,要我们单独行动,不与别派一起,省得分配不均,伤了和气。长辈之命,实不敢违,对不住了。”

    说罢,也不待那两人回话,便随意挑了个方向,带着程旺和周子元匆匆离去。

    周祁目送三人离开,耸耸肩,对身边女子说道:

    “我早就说,由凤师姐你出面比较合适,只要你取下斗笠,软语一求,那杨业不就答应了?男人面对美女都是心软的。”

    凤倾烟闻言冷哼一声,“师父早已说过,这杨业心性沉稳,不是轻易惑于女色的人。如师父那般,我也学不来。”

    此女正是无极魔宫宫主的弟子,所修功法却是不和她师父相同,性情做派也大相径庭。

    “那现在怎么办?你那师父,咱们的凤大宫主,可是吩咐我们跟着这杨业的。也不知道宫主为何对这人如此有兴趣。况且咱们一举一动,那虹影镜都能看到,宫主想知晓他的行动,在外看着就是,我们跟着他又有什么用,还能耍什么别的手段不成?”

    “跟上去就是,谁规定他们走过的地方,咱们就不许走了?宫主让咱们跟着杨业,又没说是要贴身跟着。你还真以为在这地方,虹影珠会万无一失,将所有景象都传出去?宫主说过,这谷中至少有三成地方是那虹影镜无法看到的。”

    周祁闻言苦笑,道:

    “那咱们就只跟着他们,不寻宝了?让外边太清观的人看到咱们对他们的人盯梢,宫主只怕也不好交待吧。”

    凤倾烟嗤笑一声,不屑地说道:

    “办好这事,宫主许你的宝物还不够多?咱们无极魔宫要是真在乎这次雾隐深渊之行,又岂会只带这么点人来?至于太清观,当年极盛之时都没奈何得我们无极魔宫,如今照样不用看他们脸色。”

    说罢,也不容周祁再辩驳,便当先朝杨业几人的方向追去。

    周祁苦笑着摇摇头,只得跟上,心中却腹诽不已。凤青烟所说的太清观极盛之时未能奈何得无极魔宫,不过是他们自己体面的说法罢了。

    三千年前,魔道之人因行事狠辣,同太清观多有结怨,最终魔道四宗联手偷袭太清观,却连大衍山顶也没上去,激战数日之后大败溃散,被太清观一路反攻,其余三派尽灭,唯余无极魔宫离太清观最远,一路仓皇北逃,因有其余三宗垫背,总算在太清观追上前逃回了山门。随后依靠宗门护山大阵,与追来的太清观疲惫之师僵持了整整七日。最终太清观诸人劳师远征,强攻不下,陨落不少门人,又担心自己门内空虚,恐有变故,这才撤走。无极魔宫亦因此未遭覆灭之厄。

    整个魔道,遭此大难,唯余下元气大伤的无极魔宫一家。于是后来有不少其余三宗残余门人,便携带了宗门秘笈和法宝前来投奔,之后经过近千年修养,无极魔宫才渐渐的元气尽复,近年来更是比之当年极盛时候也强上几分,但与其余三宗覆灭前整个魔道的实力相比,仍是有着不小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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