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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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瞎子这会儿用屁股也能猜出大伙心里咋想,即便这样,也没觉尴尬,反而冲大伙喊道:“瞪什么瞪啊,赶紧干活,一会儿该误晌午饭了。”大伙这会儿是再也不把瞎子当回事儿了,该咋干人家还咋干,压根儿就没理这茬。

    江流蹲了一会,怎么寻思这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不行,说啥也得找补回来。于是又站起来嬉皮笑脸的跟瞎子说:“师傅,你刚才说的是逗我玩得吧?”

    “我逗你啥啊?有拿这事逗着玩的么?你说人家好不容易修炼的有点道行了,好,你过来了,一个雷咔嚓给劈死了,这种事情最伤天和。我老早就跟你说过,干咱们这行,最怕的就是有伤天和。你自己说说,你这祸惹的轻啊?”韩瞎子眼珠子一瞪,一本正经的说了一大堆,吐沫星子横飞,溅了江流一脸。

    江流这会身子站得倍儿直,脸上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听韩瞎子嘚吧完之后才说:“师傅,这个事儿我是这么觉得的,你看呢,符是我画的不假,可问题是刚才咱们也没听见雷响啊。所以说万一那玩意儿真是给雷劈死了,跟咱们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说是吧师傅?”

    其实五雷符根本不是引发天雷,而是在受法者的体内产生跟雷一样威力的惩罚力量,从而达到消灭的目的。江流跟韩瞎子学了三年能不明白这个,只是一听说自己要伤天和,这可是遭报应的大事,也没管合不合嚼情,胡搅一顿,一心想着先把瞎子搅糊涂拉下水再说。

    韩瞎子是岁数大了,可是不代表脑袋就不好使了,眼珠子一翻,就知道江流心里咋想的了。“我说留子,这大天白rì的,你可不能红口白牙的睁着眼睛胡说八道啊。五雷符啥样,你能不知道?我没教过你么?”

    “师傅,五雷符啥样啊?我还真不知道,你压根就没教过我。”

    “胡说八道!我咋能没教过你?”

    “真的,绝对!你百分之八百的没教过我!”江流这会是咬紧牙关死不认账,说什么也不承认韩瞎子教过自己五雷符。

    韩瞎子一只眼睛盯着江流看了一会,接着嘿嘿一笑:“这么说我真没教过你啊?哎呀,看来我真是老糊涂了。哎,那不对啊?你刚才画得那是啥符啊?”

    “刚才啊……刚才那会我画的就是一张普通的平安符。哎,师傅,那你说那玩意儿现在哪去了?该不会是看您老一来,它蹿烟子了(跑得意思)吧?”

    “恩,有这个可能,这么一看啊,跟咱爷们真没关系啊。你小子咋不早说呢,这家伙弄得我这心里没找没落的。”

    “我这不也是跟着师傅您,才想起来的么?”

    爷俩这么一唱一和的,几句话的工夫,把这个事推得溜干净,丁点责任都没落到俩人头上。

    赵四海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转身冲江流一招手,“留子,来,我跟你说点事儿。”

    江流费了好大劲,好不容易把这屎盆子摘落干净了,一心想的就是赶紧离瞎子远点,而且越远越好,正好赵四海这个时候喊他,连忙答应一声,就赶紧过去了。

    赵四海等江流到了跟前,低下头跟他笑着说:“留子我跟你说啊,你现在这个无耻的样子,很有你师傅当年的风范。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今天你大爷我算是开眼了,小伙子,有前途!好好干吧!”说完还用手拍打拍打江流的肩膀,一副鼓励后辈的样子。

    “谢您夸奖,我谢谢你大爷啊。”

    江流话里有话的回了一句,头一低,还像模像样给赵四海鞠了一躬。

    “嘿,小兔崽子,你骂人是不?”

    “咋了,我谢谢你,大爷啊。我骂你啥了啊?”江流说这遍的时候,明显的停顿了一下,把赵四海弄得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想发火又没由子,趁江流没注意,抬腿照着他屁股就踹了一脚。

    “滚一边呆着去。”踢完又骂了一句。

    韩瞎子在一边看的清清楚楚,这会也冲着赵四海嚷了一句:“我谢谢你大爷啊。”说完哈哈的笑了起来。

    赵四海一通闹下来不但没吃的狐狸肉,反而还惹了一身sāo气,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身又跟着挪棺材去了。

    韩瞎子笑够了之后,朝着江流一招手,把江流叫到了自己身边。看着江流过来,瞎子打量了半天,最后才说到。

    “留子,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等安置完这个事儿,你就算正式出徒了。以后山高水长的,我就不能总跟在你身边了,凡事自己要多加小心,遇到啥事多动动脑子,什么事儿都别做绝了,给自己留条后路。其实说这些也是多余,你脑袋瓜子灵分,这点我倒是放心。

    那啥,今天的事就算你的出徒试吧,总体来说,还凑合。但是你要记住一点,自古正邪不两立,就比如刚才,它就是邪,伤天和也得收了他。更何况,它作孽这么多,收它也是天经地义。

    还有,以后不论做任何事,都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如果你敢做那些缺德啥昧良心没屁眼子的事,到那会,你别怪我心狠废了你。”

    江流做梦都没想到,这个时候师傅说出这些话,当时这个心里头也不知道是个啥滋味,张了好几回嘴,却不知道说啥。心里又猛地想到这回去以后就出徒了,又想以后师傅不在自己身边,想着想着小伙子眼泪下来了。

    “傻小子,以后又不是不见面了,哭个啥劲。”

    韩瞎子别看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更舍不得,这三年下来,虽然爷俩没少拌嘴,可是处出来的感情也不是假的。想想以后家里又是老两口大眼瞪小眼的,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说完这句话,后面的实在是说不出来了,手摸着江流脑袋,赶紧把脸扭一边去了。

    “我真受不了你们俩,俩大老爷们,不就是出徒了么,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再说以后又不是见不着面了。”

    这时候几个人已经把棺材挪到了一边,累的够呛,坐地上歇着呢。正好又被赵四海看到爷俩这样,又管不住自己那张嘴了,嘚吧起来。

    爷俩这回谁都没搭理赵四海,也没说话。过了好大一会儿,江流把眼泪擦擦,朝着棺材这面一指。

    “那啥…..师傅,他们弄好了。”

    韩瞎子听江流叫自己,赶紧转过脸来,“…….哦…..好啦,走,咱们赶紧过去看看。”说完之后俩人一起往坟坑边过来了。

    到了坑边之后,江流从地上捡起一把铁锹,就要下坑里边挖,想看看下面到底有啥玩意儿。韩瞎子赶紧喊住他:“留子,你注意点啊,我估摸着有可能是长虫。”

    “长虫?”

    江流一时没明白师傅啥意思,打个愣神之后才想明白,韩旺生手心脚心不是起鳞片了么,那指定是根鳞甲类的有关,在这个地方,没有大点的水库,也就只有长虫了。想到有可能是这玩意儿,也加起小心来了。

    下到坑里之后,没有立刻开挖,而是先拿着铁锹尖在地上来回扎了几下,想探探啥情况。就在扎到坑中间的时候,噗嗤一下铁锹头整个都陷进去了,很明显下面是个坑。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江流赶紧的把铁锹抽出来,一点点的清理起上面的土。

    也就刚清了有三铁锹的土,那玩意儿的身子就露出来了,露出来的身子上一根根的白刺立立着。江流心里纳闷,不是长虫么?长虫也不能是这样啊。心里头纳闷手却没停继续清理上面的土,不大一会,就清理出锅盖一大片的地方。这会,那个玩意的整个身子露了出来,用铁锹扒拉着一看,原来是一只锅盖那么大的白毛刺猬。

    韩瞎子从第一眼看到之后,就知道是刺猬了。心里一直纳闷,这跟想象中的,差的也太远了点,刺猬跟鳞甲怎么扯,也扯不上一丁点关系啊?大伙这个时候也都凑了过来,看热闹似的盯着这玩意儿瞅。都是从小在山里长大的,刺猬没少见,可见到的都是黑sè,白毛的而且这么大个的真是第一回见到。

    江流叫豆根过来,俩人费了好大劲,才把这刺猬从坑里弄出来。撂到一边翻过身子一看,嘴头子上、脸上哪哪都是血,耳朵眼里也是,外面的血都干巴了,跟上面的毛沾在一起。看样子这玩意儿,死了有一会儿了。

    最最让江流跟韩瞎子奇怪的是,这刺猬的四个爪子上面跟韩旺生一样,也长着细小的白sè鳞皮。看见这样,江流实在是想不明白了,这到底是个啥刺猬?

    不光江流,韩瞎子这会儿也弄不明白了,刺猬爪子上长鳞,活这么大岁数了,真真儿头一回见这新鲜事儿。想破脑袋也像不明白,最后干脆不想了。

    “留子,把坑再往深挖挖,就地埋了吧。埋完之后,念段救苦拔罪妙经超度一下。”江流答应一声,跟豆根两个人挖起坑来。

    韩瞎子也没闲着。叫上那几个人一起把棺材挪到个空旷的地方,找些柴禾架好,然后就等着韩贵回来准备点火烧。(去 读 读 .qududu.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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