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柳暗花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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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郑州火车站下车之后,柳志强吃了点饭,又买了去往安阳的车票,安阳就是发生儿童失踪案的地方。到了安阳,柳志强还是在工地找了份工作,安定下来之后,又去复印店打印了一百张叶一仁的照片,在下班之后,在安阳的四处张贴,打的寻人启示的幌子。在张贴的过程中,柳志强看到了几张寻人启示,上面的照片都是五六岁的孩子。看来这次是来对了,同时心里更加怨恨叶一仁一伙。

    晚上临睡之前,他会反复寻找收音机里关于失踪儿童的报道。安阳市的警察正在努力寻找,虽然有几个目击者,但至今没有找到嫌疑人的线索,而且安阳市的儿童失踪已经停止,很可能嫌疑人已经离开了安阳。安阳的警察正在联合全省各地的警力,努力寻找。柳志强又急又恨,但却又无能为力。

    两年之后,柳志强在云南省一个偏远的县城里陷入了绝望。当他跟着新闻的线索来到一个新的地方的时候,当地却再也没发生过失踪案。他就像是追赶太阳的夸父,只能远远跟在后面,却永远无法企及。天已经黑了,而且还下着细雨。柳志强在县城的街道中转来转去,一遍又一遍的看着贴在路边的寻人启示,那是他贴的寻找叶一仁的启示。那些启示完好无损的贴在墙上,也没人来清理,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过。柳志强站在路边的电线杆子旁边,用手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贴在电线杆上的叶一仁的照片,嘴里咬紧了牙。最后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和绝望,一拳又一拳地往水泥电线杆上打了下去,一直到手上鲜血淋漓,还是无法停下来。

    一个人走了过来,身上穿着黑色雨衣,雨衣的帽子戴在了头上遮住了面目。柳志强停了下来,右手全是鲜血。他以为那个人只是路过的,没想到会在他身边站住,并且叹了口气:“你家也有人走丢了?”似乎是在和柳志强说话。

    柳志强用袖子擦了擦手上的鲜血,点了点头。

    那个人把柳志强的拉过来,说道:“找人的事情不能急,我们的儿子已经失踪快五年了,至今一点线索都没有。但我一点也不急,急有什么用?急也不能找回儿子。不急,也不代表放弃,只要我儿子一天没找到,我就会一直找下去。希望在我的有生之年,还能够见到我儿子。”那个人一边说话,一边掏出一块丝质的手绢来,缓缓的为柳志强擦手上的鲜血。鲜血原本一直不停的往外流,被他一擦之后,就立刻停止了流血,也不那么疼痛了。

    柳志强还注意到,那个人的手指很长,很细,看上去十分的灵活。他没有多想,心里有些感激。手上的疼痛他不在乎,倒是那个人的几句话让他又坚定了信心。他一贯不善表达感激,这几年来更是如此。所以,他没说感激的话,只是礼貌性的询问那个人:“你的儿子是怎么失踪的?”

    “是放学路上失踪的,当时谁也没有看到。”

    柳志强点点头,不再言语。那个人却也没有走的意思,他问柳志强:“你是怎么找的?只是贴寻人启事?”

    “还听听新闻,哪里有失踪的,就去哪里看看。”

    “这样太盲目了。”

    柳志强点点头。

    “我认识一个人,他是专门寻找失踪人口的,你可以找他试试。”那个从雨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柳志强。柳志强接过来看了看。方荣斌,下面是电话,背面有一行字:送我回家儿童搜寻机构。“他们是专门寻找失踪人口的,你可以联系一下他,说不定就能帮你找到。”

    柳志强将名片揣起来,点了点头。那个人握了握柳志强的手,说道:“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女儿。”说完径直走了。

    柳志强住在县城的一家简陋的小旅馆。因为已经是年底了,工地也早已经停工,没有住的地方,他只能找了个便宜的旅馆住。回到旅馆,柳志强先把湿透的外衣换了,然后坐在破旧的木床上,回想着刚才的事情。那个人来的太是时候了,当时柳志强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如果不是他给了柳志强一点希望,柳志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那个人处处透着古怪,大晚上的,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他怎么会冒然和自己这个陌生人答话?他一直都没摘掉雨衣的帽子,柳志强始终没能看清他的模样,他似乎是在故意隐瞒。而且,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女儿失踪的呢?柳志强没记得自己对他说过。

    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没有什么会比现在更糟糕。柳志强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一个男士的声音在电话的另一端响起:“喂?哪位?”

    “你是方荣斌吗?”

    “是我。什么事?”

    “你能帮别人找到失踪的家人?”

    “是的,你有家人失踪了吗?”

    “我女儿失踪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有两年多了。”

    “这么久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云南。”

    “那么远?你会不会上网?”

    “不会。”

    电话了沉默了片刻,说道:“这样好了,你去一下昆明,那里也有我们的办事处。你记一下那的电话,到那之后让把你的情况跟他们说一下,他们会帮助你的。我如果有时间的话,也会过去的。”

    挂了电话,柳志强又重新起了希望。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人在寻找,如果有人能够帮助他寻找的话,找到小叶子的机会就会大很多。这一夜,他几乎没怎么睡觉。

    天刚刚放亮,柳志强就离开了旅馆,到车站坐上了去往昆明的长途汽车。下午的时候,他来到昆明车站。出了车站,用路边的公用电话给当地的办事处打了电话。那边已经接到了通知,让他赶往某某地址。

    那是一家位于十二楼的办公室,柳志强敲了敲门,一个中年女人把门打开,见到柳志强就问:“你是柳志强,柳先生吧?”柳志强点点头,那个女人伸手出来:“我叫何丽,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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