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寻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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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志强意识到:“小叶子真的不见了。”柳志强呆呆地在院子里站了好久,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村民都已经各自回家了。

    柳志强对叶翠苗说:“我回村看看,没准小叶子已经被送回去了。”叶翠苗和她母亲都没言语,柳志强放下菜刀出了门。

    柳志强一边往回走,一边喊着小叶子的名字,心里盼望着小叶子忽然被人抱着出现在他面前。空旷的山林却没有任何反应,小叶子也没有出现。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对小叶子说的话:走丢了不要乱跑,在原地等着,爸爸一定会找到你的。可是,小叶子,你在哪呢?

    柳志强推门进了院子,大声喊着:“爸!爸!”老人在屋里应了一声,然后屋里亮起了灯。柳志强进屋就问:“小叶子回来没?”

    老人茫然的说道:“没有啊。她不是跟着你呢吗?”

    “小叶子丢了!”柳志强蹲在地上,把头垂了下去。

    “什么?”老人从炕上下来,瞪着眼睛说道。

    柳志强没敢再说话,老人过去一把抓住柳志强的脖领子,把他提了起来:“你个没用的东西!还不快给我找去!”

    “村里村外都找遍了,也没小叶子的影子。”柳志强小声说道。

    “那也得找。”老人说着话,开始穿衣服。

    “又不是在咱们这丢的,在这找有什么用!”柳志强站起来说道。

    老人不再说话,默默的穿衣服。穿好了衣服,对柳志强说道:“你在家里歇会儿,我去趟村委会。”

    父亲一走,家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柳志强觉得自己的耳朵里面嗡嗡直响,脑子里飘来飘去都是小叶子的影子。一定要把小叶子找回来,这个声音不停的在脑子里响着。可是,该怎么去找呢?这片山林有几百公里,根本没办法找遍,而且诱拐小叶子的人也不会一直待下去,肯定早就跑远了。

    村里的大喇叭忽然响了起来:“老柳家的小闺女不见了,有见到的赶紧去老柳家去报个信。”反复喊了四五遍。在这喊有什么用?又不是在这丢的。年纪大了真就糊涂了。柳志强心里琢磨。

    喊完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柳志强等着父亲回来,再商量该怎么办。等了很长时间,外面还是寂然无声。不会出事了吧?柳志强开始担心了起来。他拿起手电往村委会的方向走去。走到半路,就看到路当中倒着一个人。柳志强赶紧跑过去,把人翻过来,正是父亲。老人双眼紧闭,一动不动。柳志强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老人的胸口,还有心跳。柳志强的心放了下来,把父亲背起来,回了家。

    柳志强把父亲放在炕上,拉过被子帮老人盖好。然后坐在炕头,心里完全没了主意。他就一直这样守着父亲坐着,父亲始终没有醒来。柳志强忽然冒出个想法:父亲会不会永远都不会醒来了?他伸手摸了摸父亲的脉搏,还在跳动。柳志强稍微放心了一点。

    这一晚柳志强很不好过,一方面担心父亲,另一方面又挂念着小叶子,头都要炸开了,却想不出一个对策。天还没亮,外面就响起了脚步声,一群人走进院子,喊着柳志强的名字。柳志强出了屋子,见院子里站了十几个人,都是和他关系不错的年轻人,吴涛也在里面。

    进里屋,吴涛说道:“我们都听到喇叭喊的了。小叶子怎么走丢的?”

    柳志强把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吴涛说道:“外村的人不可信,我们自己再去找找一遍。”

    柳志强没说话,吴涛和大伙商量了一下,都一致同意吴涛的说法,于是他们离开了柳志强家,去了邻村寻找。

    吴涛他们走了没多久,天就亮了。村委会广播站的老张头带着两个民警走进了柳志强家。两个检查都是三十多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见到柳志强就问:“你们家孩子丢了?”

    柳志强点点头。

    “什么时候丢的,把情况说一下。”

    柳志强就把情况说了一下。两个警察也没做记录,静静停柳志强说完。之后对柳志强说:“我们会立刻调查,有了消息立刻通知你。”

    送走民警,老张头又进屋,对柳志强说:“他们也只是走个过场,咱们这里是荒山野岭,找个人很费事,不能只依靠他们,咱们自己还得想法子找。晚上的时候,你爹让我给咱们这一片的村子都打了电话,让他们帮忙找一找。只要没走出大山,应该就能找到,你别太担心。”

    “我知道。我爸昨天晚上摔了一跤,现在还没醒过来,等他醒了我就去找。”

    “哦?我去看看。”老张头到西屋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柳志强父亲,对柳志强问柳志强:“请大夫了吗?”

    “没,天太晚了,想等到天亮再说。”

    老张头站起来:“我去把大夫请来。”

    老张头刚走,村里几个上岁数的老人也来了,和柳志强凑在一起商量该怎么找孩子。商量来商量去,谁也想出去好主意。这时候,就听到西屋里的父亲叫他的名字。大伙赶紧来到西屋,柳志强的父亲躺在炕上,有气无力的问:“小叶子回来了吗?”

    柳志强摇了摇头,老人叹了口气:“你别在家里傻等着了,赶紧去找。”

    柳志强跟几个老人交待了一下,抗着火铳出了村子。他的心里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找,他一个人的力量太单薄了,这片山林太广阔了。他开始希望自己能够想鸟一样飞上天空,在空中飞遍山林,寻找小叶子。这也不过是他单纯的臆想而已。他心里开始恨上了带走小叶子的人。要是让我遇上他,非得一枪把他打死不可。柳志强咬着牙想。

    他离开山路,钻进山林之中,一边走一边喊着小叶子的名字,一直走到了丈母娘家。太阳已经西斜了。

    进了屋,叶翠苗和她母亲坐在炕上,两个人互相安慰着,叶一仁正在收拾东西,似乎要离开,吴涛坐在炕头一句话也不说。见柳志强进来,站起来说:“大伙儿都回村了,这一片都找遍了,没找到。”

    柳志强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话。叶一仁把背包的拉链拉上,对柳志强说道:“姐夫,我得赶紧进城,店里有点事,他们让我赶紧过去。”

    “你忙你的。”

    叶一仁背着包走了。

    柳志强在炕头坐下,心乱如麻。吴涛掏出烟来递给他一颗,说道:“强哥,想开点。”柳志强没说话。

    村里的大喇叭忽然响了起来:“柳志强,柳志强,赶紧回去一趟,家里有人找。”柳志强猛然想起来,父亲还躺在床上。他对叶翠苗说道:“我先回去了,咱爸摔倒了,我得回去看看。”叶翠苗点点头,没言语。

    柳志强和吴涛一起往回走。一路上吴涛不断的开导柳志强,让他想开点。柳志强一句话也不说,闷着头只顾赶路。到了家,天也黑了,广播站的老张和几个长辈在屋子里等着他。

    柳志强进了屋,见父亲还没下炕,就问:“爸,好点了没?”

    老人说道:“刚才有人打来电话,说有人见到小叶子了。”

    柳志强赶紧问:“在哪看见的?”

    老张头说道:“李家营有个人去城里走亲戚,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有个男的带着个小女孩儿,等班车,那个小女孩儿很像是小叶子。”

    “去哪的班车?”柳志强站起就准备往外走。

    “是去周海的班车。现在去也来不及了,明天早上才有去周海的班车。”

    柳志强来回走了几步,停下来说道:“我现在就去李家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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