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沈建安:“你通知张子阳的父亲了吗?”
沈建安摇了摇头:“张子阳失踪的事情我一直没对张叔说,他岁数大了,我怕他承受不了。”
我点了点头,这样也好。想到张子阳的父亲,我不由的想到了张彤。张彤曾经嘱托我要照顾好张子阳,可这些日子以来,都是张子阳照顾我比较多。我心里面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
沈建安看了看表,说道:“我得回家一趟,你们先照顾张子阳,我回家看看就过来。”
杜雷说道:“你也忙了一天了,回去好好休息,今天晚上我们两个轮流照看他。”
杜雷竟然说出这话来,让我觉得有些意外,这几天相处下来,我觉得杜雷是属于那种神经大条的人,这种话似乎不该从他的口中说出来。但他说的也确实很有道理,沈建安已经忙了一天,不应该再让他晚上熬夜了。我也对他说:“他说的很对,你回去就别来了,好好休息一晚,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沈建安伸手拍了拍杜雷的肩膀,同时点了点头,说道:“也好,你们多费心,如果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和杜雷答应着,看着沈建安往楼下走去。看着沈建安的背影,我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他和张子阳那么要好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上确实都很多的共同点。
沈建安走了之后,杜雷回病房守着张子阳,我到医院外面买了两份炒饼,拿着炒饼往医院走,一阵一阵的夜风吹来,觉得身上有些寒冷,如果到了深夜肯定会更加寒冷。回到病房,我和杜雷吃了炒饼,我让杜雷守着张子阳,我开车回家,翻出两张毯子,带着毯子回到了医院。回到医院却又发现没有睡觉的地方,病房里只有两张病床,都已经躺了病人,甚至外面走廊的长椅上都有人躺着。总不能就这样坐一夜吧?杜雷说:“这事交给我。”说完转身出了病房。我看着昏迷不醒的张子阳,觉得心中很是不安,觉得张子阳一定是遇到了很严重的事情,可我们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以后还会不会发生。
半个多小时之后,杜雷回来了,手里抱着一摞折好的纸箱子。杜雷随手把纸箱子扔在墙边,说道:“我们就打地铺吧。”
我点点头:“也只有如此了。”我帮着杜雷把椅子挪到一边,把纸板铺在地上,躺在上面试了试,硬邦邦的很不舒服,但总好过坐一晚上。可惜的是病房的空间很小,两个人躺上去很挤,只能两个人轮流睡,或者在床下面睡。我和杜雷商量了一下,觉得轮流睡,把纸板都铺上去也能躺着舒服点。我担心杜雷睡觉太死,半夜不容易叫醒他,就让他先看着张子阳,半夜再换班。商量完毕之后,杜雷披着毯子,坐在椅子上看着张子阳,我躺在纸板上睡了过去。睡到半夜的时候,我醒了过来,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了。我站起来,想要替换杜雷,走过去才发现杜雷已经仰面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发出了轻微的鼾声。我推了推他,杜雷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问我:“怎么了?”
我说道:“我来守着他,你去睡吧。”
杜雷从椅子上站起来,在纸板上躺下,裹了裹身上的毯子又立刻睡了过去。
我坐在椅子上,觉得房间了确实有点冷,幸亏我把毯子拿来了。我坐了一会儿,觉得困的难受,闭上眼睛,想要学杜雷在椅子上睡会儿,可是无论如何却睡不着。脑袋里迷迷糊糊的,却始终清醒着。既然睡不着,我也干脆不睡了。我站起来,把身上的毯子放在椅子上,转身出了病房。走廊里亮着灯,不知为什么,似乎有些昏暗。我也没在意,去卫生间里洗了把脸,然后到走廊一头,站在窗子边上,点上一颗烟抽了起来。抽完烟,觉得清醒了不少,又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吹了一会儿窗外的寒风,就往病房走去。
刚到病房门口的时候,病房门从里面打开了,那个腿骨折的病人拄着拐走了出来,看了我一眼,也没说话,一直往东面卫生间的方向走去。我推门走进病房,房间里面一片漆黑,张子阳和杜雷躺着一动不动,杜雷的鼾声响彻整个房间,看来他这次是睡熟了。我在椅子上坐下,拿出手机里来,同时不经意的往另外的床上撇了一眼,虽然房间里很黑,但仍然切切实实的看到有个黑色的人影躺在那张床上。我不由的哆嗦了一下,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刚才我明明看到那个病人去上厕所了,他怎么还在这里?我觉得房间里面陡然充满了鬼气。
房间里虽然有灯,但我却没敢动,也不敢用手机往那张床上照,我在接着外面透进来的微弱的光亮,睁大眼睛往那张床上看,隐隐约约可以看出那个人穿的也是医院里的病号服,看他的身形,似乎就是原来的那个病人,但由于房间里太黑暗,虽然他是仰面躺着,可我始终看不清他的面目。我努力睁大眼睛,一直看到眼睛发花,还是看不清的他的面目。
我心里升起一股怒气,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三两步来到门边,伸手按了一下房间灯的开关。咔的一声轻响,房间里顿时亮了一起来,我被晃的有些睁不开眼,只能眯缝着眼睛往那张床上看去,却看到那张床是空的,根本没有人躺在上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