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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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的当铺主人走入大堂,看着躺在沙发上的那个小子,不耐烦地说道:“诸葛一飞,醒了就赶紧起来,看看对你新的身体还算适应吗?这可是我特别为你准备的,这么多年来,同样都是我接受的委托,你享受到的却是真正的贵宾级的待遇!”

    “这是怎么回事?你是谁?不,你是什么?”沙发上的青年闻言而起,紧张地问到。

    “我是什么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你是什么?”当铺主人揶揄地看着少年,用手指指着青年的头,认真地说:“诸葛神算,算无遗策!一生平坦无畏,三七岁月猝亡;他朝逆天改命,全赖贵人相帮。你的家人早就已经算出你应该在二十一岁的时候暴亡,而现在的你还不是一样在生存着?你又凭什么能逃脱天命的束缚?这些不更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吗?”

    青年闻言愣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是啊,号称算无遗策的诸葛神算怎么可能会算错?那么,我是真死了?记得当时我和张扬正在外面闲逛,然后我忽然倒在了地上,张扬抱着我似乎说了些什么?可惜我没有听清,后来我的记忆就开始飞速地往回倒转,很多被遗忘的事情又被重现眼前……可如果我真的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又是以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存在?”

    接过当铺主人递过来的镜子,看着出现在镜子中那陌生的脸孔,青年颤抖着说出了那最被忌讳的两个字:夺舍。接着,他愤怒地质问当铺主人:“夺舍这种事情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身上?”

    “本来呢,像你这种新死的鬼魂的确不具备夺舍的实力,可是有了我的帮助,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呢?”当铺主人得意洋洋地拍着青年的肩膀继续说道:“唉,从你出生的那一天起我就开始等待,等着你死了之后来帮我处理当铺里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现在,我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出去旅游了,běi jīng这边的一切就都交给你了!”

    “什么?你说什么?”青年一时还无法接受当铺主人的说法。

    “我说的是:你,诸葛一飞,从出生那天起,就与我有一个契约!那契约的具体内容我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我唯一记得的就是,在你死后我要帮助你顺利夺舍,使你可以继续以人类的身份生活在这人世间;而成功夺舍后的你,必须无偿地为我工作,直到我单方面终结契约为止!”当铺主人答道。

    “我没听过这样的契约,我不会承认的!”青年挣扎着喊到。

    “哼,你是想违约吗?”当铺主人冷笑着,举起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中的一张契约纸,悠闲地读了起来:“今rì,我诸葛胜,以诸葛一族族长身份委托hūn风先生,在我孙诸葛一飞死后,助一飞魂魄夺舍。成功后,hūn风先生对诸葛一飞有全权处理之权力,纵使其做牛做马终不能报hūn风先生之大恩。若我孙不守此约,hūn风先生可对他施与任何惩戒,同时,诸葛一族甘受灭族之天谴!”

    见青年的神sè变得沉重起来,当铺主人又说道:“你死的时候,身旁的那个小子是叫张扬吧?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你今后的存在对那个小子来说,有着莫大的帮助……”

    “张扬与你之间也有有契约?”青年惊讶地问到。

    “那倒没有,我只是因为某个原因,对他格外青睐而已。相信有了我的帮助,他的人生也会变得格外丰富多彩起来吧。现在,说出的你选择,履行契约的责任,还是逃避?”

    “恐怕,我没有逃避的勇气。”青年无奈地说道:“只是我想知道,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很多年前,为了打发无聊的时光,我开起了一家叫做hūn风当的当铺。我需要你做的就是,成为hūn风当第十一家分号的掌柜,当我不在这里的时候,你要肩负起hūn风当的rì常运作。”当铺主人轻松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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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我正坐在hūn风当里,浏览着无趣的网页,消磨着无尽的时间。

    我的那个古怪的老板,在把一些规章流程说了一遍后,就匆匆的走了,根本就不给我更进一步了解他的时间。只留下这个位于běi jīng古城偏僻角落里的古老店铺和两个古怪的朝奉陪着我,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得以有时间慢慢适应这新的身体,以及这新的生活环境。

    我叫诸葛一飞,诸葛亮的诸葛,一飞冲天的一飞。当初我老爸之所以会给我起这样的名字,当然是希望我“不鸣则矣,一鸣惊人;不飞则矣,一飞冲天”,可惜,有些事情往往事与愿违。我的家族是一个有趣的家族,家里能人众多,他们分别对江湖中所流传的各种术法有所研究,并颇有心得:算命、看相、测字、扶乩、圆光、走yīn、星象、法巫、风水等诸如此类。

    从小我就有一个梦想,不愿继承家学,而是想成为一个真正的英雄,解救人们于水深火热之中,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遗忘了这个梦想。再一次想起那个梦想,是在我小学的时候。有一天,一个刚刚从郊区转学过来的小子在我们班插班,坐在了我的身边。在第一次看到他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那个早已被遗忘的梦想,我意识到只要站在这个人的身边,总有一天我的梦想会变成现实。

    于是,我微笑着对他说:“你好,我叫诸葛一飞。”

    那小子也有点腼腆地笑着说:“我叫张扬。”

    就这样,我们在第一次见面消除了陌生的感觉之后立刻就变成了朋友,而这段友谊也一直持续了很久。“三七岁月猝亡”的yīn影虽然一直笼罩在我的头上,但我坚信,张扬就是那个注定要改变我命运的人。在认识了张扬之后,我曾经带他去过我家。第一次去我家,张扬的神情十分古怪,只是,那时我以为他只是被我家的种种玄妙而别有意义的摆设所震撼,却从没有想过,他是对我们整个家族的存在感到厌恶。

    由于我从没带过朋友回家,所以我的老爸老妈对张扬的到来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本着家族惯常的可恶习惯,老爸在见到张扬时,很自然地对他的五官组合进行研究,也就是所谓的看相;而老妈则逼着张扬写了一个字,要通过测字的手段来深入了解张扬的命运。对于我父母的恶趣味,我只能对张扬报以苦笑。

    老爸看着张扬的脸,一直没有说话;老妈对着张扬写下的那个“飞”字更是陷入了沉思。当我和张扬因为无聊出去闲逛了半天之后,再回来发现老爸老妈竟然还没有恢复时,我有点担心起来。任凭我怎样叫喊,老爸与老妈都仿佛是入了定的老和尚一样,不动分毫。当闻讯赶来的四爷爷用武力将老爸老妈打晕之后,他颤抖着用手指着张扬,一字一顿地说:“这个孩子,命运虚无,没有未来!”

    当时年幼的我并不清楚四爷爷那话中的涵义,而张扬面对着四爷爷的指责,惊慌地跑掉了。

    直到很多年以后,当我和他都已经长到了十七八岁的时候,在某一个无聊的夜晚,张扬才这样说起了第一次去我家时的感受:“没去你家的时候,我只觉得你这个人有些古怪,具体古怪在哪里我却说不出来;而第一次去你家,我只凭着直觉就知道,你家的摆设是很讲究的,有风水的讲究,也有驱邪的讲究,还有很多是看起来没有任何意义杂乱的组合,却很巧妙的构成了一个阵法。虽然我不知道那阵法的功效,但我可以肯定,不论是活人或者死鬼,如果想觊觎你家里什么东西的话,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我真是不敢相信,张扬可以仅仅依靠直觉就发现我家的秘密,而当我的那个古怪老板提起他格外青睐张扬的时候,我就知道,一些想躲也躲不掉的事情即将发生在张扬的周围,张扬他也不得不与那些普通人看到都会惊慌失措的、恐怖的、美丽的、妖艳的、狡猾的种种奇异生物慢慢地打起交道。

    一切,只源于宿命中的相逢;一切,只源于命运的纠缠——相互取代的命运。

    张扬即将迎来他崭新的命运,而我,则变身成为hūn风当的新掌柜,作为一个记录者,安然地生活在běi jīng这座繁华的大都市。暂时远离沈阳、远离张扬、远离这个故事,置身事外,默默地旁观着张扬的生活,娓娓地述说着张扬的故事,静静地等待着客人们的光临。

    你有烦恼吗?来找我吧,我会解除你的烦恼,如果你有什么东西可以典当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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