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魅影伏肜 第五章 暗藏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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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交谈的挺好,可明叔的突然变脸把我和胖子吓得不轻,还以为他旧病复发了,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悔青的脸sè又恢复正常,暗骂这老东西的祖籍在四川,居然把变脸玩的这么通彻。

    但往心里一想,能把一个人吓成这样,估计所遇见的事情远远超出了常人的承受底线,像明叔这等见过世面的人,连砍人都不带眨眼,究竟会见到什么匪夷所思的东西?

    如果,发生在我和胖子身上,我们会不会也变成这样?那古墓里到底埋的什么玩意,当真不是人的话又会是什么?思索间,各种恐怖画面在脑海里浮现,一直挥之不去。

    胖子反应比较快,对着楼下大喊了一声,明叔挣扎着坐起来,对胖子说不碍事,不要惊动了其他人。

    刚说完,楼梯上已经传来了零乱的脚步声,霎时间,三四个人都冲了进来,左顾右盼的观察着房间里的动静,明叔摆了一下手,那几个人又匆匆的离开。

    这就是做老大的魅力,放个屁都没人敢吭声。

    “明叔,那里面究竟埋的是什么,好歹也得给我们说说吧!”我耐不住疑问:“这样我和胖子心里也有底,如果平白无故的死在里面,那得多冤,你说是不是。”

    明叔咳嗽了几下:“好饿滴娃丫,饿现在一想就头疼,还是到时候你几个自己去看撒。”话一出口,我当场就火冒三丈,但想发作又不行,硬是把火气压下去,“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也太不负责任了吧!让我们自己去看,那还有命回来吗?我们可没你福大命大,在阎罗殿前转一遭还能回来,问世间谁能跟你比?”

    胖子听出我话中的火药味,冷不丁的在我背上拍了一下,顿时冷静了不少,知道刚才的言语有几分冲动,调整了语气,皮笑肉不笑的说:“连墓里是什么都不告诉我们,你这不是把我们往火坑里推吗?或许我们的命在你眼里压根就不值钱。”

    胖子站在一边察言观sè,左右看着我和明叔的脸sè,心中肯定在制定如何平息现在的局面。

    明叔的脸sè忽然变的冷淡,冰漠的眼神让我无法直视,感觉随时都能将我抹杀,使我全身不住的冒冷汗,难道这就是一个砍人如麻的眼神,被盯的滋味简直太难受了,我不由自己的往后退了一步。

    胖子瞅着不对劲,赶紧上来打圆场,先是把我臭骂了一顿,说我不懂得尊老爱幼,不懂得孝敬老人,不懂得如何如何...

    明叔抬起的手臂瞬间砸在墙上,声音不大但震慑力十足,在我眼中显得有气无力,却使得我内心翻滚万分,压抑的窒息感油然而生,胖子也愣在当场,面对这种局面完全不知该如何下手,房中一时静悄的吓人。

    我心知自己话说的有点重了,纠结着下一步该怎么走,如果现在表现出软弱,给明叔赔礼道歉,会不会将此事平息?或者我显得强硬一点,但这样的话,被楼下的一群人砍死也说不定,不论怎么做都觉得不妥,可总得在自己不低三下四的情况下将此事画上一个句号,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我以飞快的速度在脑子里把两种发生的可能xìng演练了一变,一时竟拿不定主意。

    微微的侧头看了一下胖子,想看看他有什么好法子,胖子却给我眨了眨眼睛,好像在告诉我什么。

    我虽和胖子的默契程度一直很高,有什么事或者什么话,都能第一时间的领悟,但现在就算胖子把眼睛都眨巴瞎了,我都猜不出来。

    在西安,谁都不想惹恼明叔,更不想得罪朱雀门,可这种事却偏偏撞在我身上,真是出门不顺处处碰钉,我此时好比那些个被逼上梁山之人,反与不反都得做出决定。

    归根到底,还是傲娇的自尊心占领了高地,因为我太想知道明叔掩藏的那部分事情,于是心一横,面不改sè心不跳的对明叔说道:“总之是汝先有托与尔等,去不去的决定权在吾,汝今天不把事说清楚,吾是根本不会去的。”

    说出话的时候,我就给自己默念“大不了就一死,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床上的明叔脸sè依旧难看,一声冷哼道:“就凭你现在对饿说话滴口气,当场就可以灭了你,在西安有几个人敢跟饿这样说话?鞥!”明叔的口气仍是不饶人,指不定下一刻我就会被人活活打死。

    “强制xìng?是不是,你这个老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干嘛不一开始就这样,稀里呼啦的说一大堆,到头来还不是翻了这张老脸。”我见这老东西拿我们的xìng命在开玩笑,便不再考虑后果,“我这人就这样,在事情没弄清之前,还是会保持一贯的作风,你是老大你牛逼,我的命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现在谁都下不来台,你要是想至我于死地,请便,老子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至于说与不说,由你。”

    这一刻,我好像把一辈子的事都放下了,不想再去挽救些许,才会说出这等诳语,今天的这个点,也许是我一生跨出的最大一步,跳过了所有步骤,直接把一只脚伸进了棺材。

    胖子听我越说越离谱,居然在明叔的面前自称‘老子’,简直是不要命了,急忙对明叔解释说:“您老跟一毛孩子置什么气,犯不着。”胖子把我往后拉了拉,“刚才小疯说的老子并不是要替代你爸爸,他的意思是说在古代有一教书先生叫你爸爸...”胖子越说越乱,给了自己一嘴巴子,改口说:“叫‘老子’,是个化人。”

    说完语重心长的呼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同时,我和胖子一致的望着明叔,好像给他行注目礼一样,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我见这老东西不领情,怒气冲冲的对胖子说:“死胖子,你丫今天吃错药了是不是,大不了就一死,别在给他低三下四。”

    “你他娘的少说几句会死啊!谁低三下四了,谁吃错药了?你小子是不是教训人还上瘾了,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胖子居然对我发起火,我顿时就忍无可忍,“你们都是神经病,我草,不就是俩胖子麽,小心老子连你俩一块收拾了。”整个房间的吵嚷声炸开了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局面,就听到一阵短促笑声,虽然持续的时间很短,但却是发自内心而产生的愉快笑声,我和胖子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弄的晕头转向,纷纷看向刚笑完的明叔。

    在我和胖子互掐的时候,明叔那张yīn沉的脸早已烟消云散,我的心思完全没在明叔身上,明叔搓搓喜庆的脸庞,跟自家有喜了似的,全然像换了个人,我同胖子又当场愣在一起,就听明叔慢声细语的说:“你俩碎怂跟吃咧豹子胆一样,对着饿都敢自称老子,真是活腻叻哈,不过你俩刚才滴举动让饿特别满意,看来饿这次真选对人哩,把此事交给你俩去办饿很放心,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句话形容一点不差,用给你俩在适合不过。”明叔指着我,“尤其是你,这次饿可算给足你面子叻,你是西安第一个活着对我说老子的人。”

    我不好意思回明叔,“看来这次饿算捡着叻。”明叔笑了笑,“相对来说,比起其他人做事,你俩倒是让人放心多咧,有啥说哈,让饿很是欣赏,东子跟你俩滴xìng格差不多,到时候能帮多少是多少。”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老家伙一直在试探我和胖子的人品,不得不佩服老狐狸的城府藏匿颇深,假如我刚才示弱半分,现在的下场肯定会截然不同,也亏得我艺高人大胆,方才躲此劫难。

    “那个古墓里危机重重,这次去一定万加要小心,可不敢掉以轻心,饿会让那个人加倍照顾你三个。”此时的明叔说话全然换了副腔调,终于肯说出古墓的情况。

    我问明叔那个照顾我们的人叫什么,可信度有多少?明叔说:“那个人叫‘徐杭远’,是个值得信赖的人,要不是他,自己早死在古墓里了。”

    胖子插口说:“就算墓里埋着天王老子,我李胖子也去定了。”

    我叹息自己的遭遇真乃一波三折,这次真的玩大了,胖子都这么说了,我就是不去都不行,连连唾骂胖子这古墓里埋了你家哪位官人。

    “你们这次下地,要防患一种生物,就是‘蜈蚣’,整个墓里到处都是,无孔不入,至于古墓的位置和盗洞入口,到时候徐杭远会告诉你俩。”我心说得了,跟没说一样,看着身边的胖子,一副面无表情,脸上写着大大的俩字‘深沉’,胖子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没底,因为我从来没见过胖子这样。此次下地,未知的太多了,顾虑来顾虑去只是苦恼了自己,我换个话题,向明叔打听起古墓线索的来源。

    明叔说这要从去年的一次拍卖会上说起,当时的拍卖会属于私人拍卖,去的人并不是很多,不像慈善拍卖,有名气和没名气的都去混个脸熟,管他拍卖什么,跟着瞎起哄就行。

    私人拍卖一般都是个人收藏,赶上价了就转手卖出,利润可是原先买进的好些倍,所以在古玩界搞收藏的人多不胜数,能开起私人拍卖会的绝不是一般人,肯定有镇山的宝贝,我洗耳恭听,从明叔的描述中大致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拍卖那天,接到请柬的明叔如期所至的来到拍卖会场,进去以后就众多人数中看到

    了不少老熟人,其中有大多数都是黑白两道上得了台面的人,身份之高自是没话说,连这些人都能收到请柬,看来这发起拍卖的商家也绝非等闲之辈,这些人究竟是被什么稀罕货吸引?明叔就耐着xìng子,等待即将开始的拍卖会。

    明叔同那些人打过招呼,完事便寻找一处清静之地安坐,就在寻找的过程中,被刻在雕花木椅扶手上的字吸引了眼球,凑近一看,原来是一首打油诗,‘rì上三竿懒洋洋,养家糊口不在行。只盼搭锅混口饭,方得凭空落财娘。’明叔看完就明白了其中的原由,看来这拍卖商的身份很不简单,马上肯定有非比寻常的物件亮相。

    这首打油诗在外行人眼中并没含义可言,字面意思之简单,连八旬的老头老太太都知道,但在内行人眼里,那意思可就截然不同。

    其实这四句话并不是说某人好吃懒做、白rì做梦;如果按照行业黑话的意思理解,前两句便是说有一类人,在白天基本看不到四处走动的身影,他们一般出没于夜深人静的荒山野岭,时常从某个地方钻进去,从另一个地方冒出来,做事诡异令人胆寒,但绝对不是变魔术,这类人通常穷到缭绕,一晃眼却又家财万贯。

    后两句中有一个词特别醒目,就是‘搭锅’,在陕西一带,通常把盗墓叫‘过yīn’,搭锅则是几个人组队去盗墓,因为盗墓说起来太过醒目,为了掩人耳目才有了行业黑话。

    盗墓由来已久,早已演变出一套dú lì的行业体系,天南地北的盗墓贼之间的黑话也各不相同,南方的土夫子喜欢把盗墓叫‘淘沙’,比如几个人拼凑去盗墓,则是叫‘夹喇叭’;北方的淘金喜欢把盗墓叫‘倒斗’等等。

    后两句的意思就是,那些没寻到古墓的盗贼整天盼着谁来搭锅烧饭,为自己指引一处暗穴,省去了到处寻找的功夫,这样既可以不劳而获,又可以发一笔横财,就如同天上白掉的一样,岂不快哉?

    明叔美滋滋的就此坐下,看来这回又有冥器出土,瞧这架势肯定是个大件,到时要是一独揽,指不定又会白赚一番,也不外乎这个可能xìng,盘算着心中的小账本,等回过神时,拍卖会都已悄无声息的开始了。

    整合过程中,拍卖的全是一些古瓷玉器之类的,价格算中等,没几件稀罕货,明叔都懒得抬头去看,不一会儿就打起盹来,周围那些拍卖的喧嚷声听起来如同梦呓。

    直到被响彻天际的一击铜锣声惊醒,一下被惊醒的明叔直接一个激灵,慌乱的四下看了看,发现整个会场只剩下十几个人,看样子拍卖会已经结束了,也不知道那件冥器被人拍走了没有,睡觉误事这毛病真是害人不浅,现在人走茶凉,留下也啥意思,就起身准备离开。

    刚站起身,就听台上的拍卖商说:“没成想今天留下的人还不少,看来懂行当的都坐在这里,事已至此,对众位也不藏着掖着,咱们开天窗说亮话,正如同木椅上刻得字,也都知道这最后一件藏品的来源,接下来看看是哪位火眼金睛的高人能拿走此物。”那人说完话后,从一旁走出来俩苦力抬着一个松木箱子,箱子整体有一个电脑主机的大小,看份量不怎么重,那俩苦力很轻松的就把箱子放到了台子zhōng yāng。

    底下坐着的所有人全都好奇的盯着那箱子,眼睛都不带眨的,生怕一闭眼的功夫,那箱子就从眼皮子底下长腿跑了,明叔到是显得游刃有余,看来自己还没错过这段最jīng彩的部分。

    拍卖商看出了众人的心思,便不再多说废话,三下五除二把松木箱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脏不啦叽的蜷状形物体,有十几公分左右,还不算弯曲的地方,由于整件物体浑然暗红,就如同一块红木刚从下水道里捞出来的一样,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又脏又臭,好像会场的空气都散发着臭不可闻的异味。

    台下的众人瞪的眼睛都快爆出来了,恨不得把眼珠子挖出来贴到那脏东西上,个个都按耐不住,随时会出现争前恐后的举动,俗话说的好,越臭的东西越吸引狗的兴趣。

    一旁的明叔有点坐不住了,大多数人都坐在前两排,而自己却坐在最后面,一开始为了装高雅,选了块清静的坐处,现在看来都快把这张老脸丢光了,瞅着台子上的拍卖品,自己却看不出个明堂,只好挪动屁股,一点点的往前蹭去,还显得万分不好意思,像是做了一件很丢人的事似的,可惜根本没人关注他的举动。

    明叔蹭到了前排,坐在一老头子边上,好奇的问那老头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老头倒是很淡定自若,不同旁人那样狗急。老头慢悠悠的告诉明叔,这东西可有一番来历,属于旧古奉物。

    明叔一脸不信的回老头,啥**玩意,这茅坑里的粪木还是供奉物?拿这玩意当宝贝儿,喝泔水长大的吧!老头子对明叔点头示笑,显然对面前这个不学无术的老男人无语,但看着明叔一脸虔诚,还是继续的说下去。

    这是一件供奉神器,叫‘百足龙’,学名叫‘赤褐蜈蚣’,由黑玉石雕刻而成,浑然似葡萄酒的颜sè,蜈蚣在古人眼里酷似天龙,认为是神灵的一种。在古代有两种龙存在,一个是‘蟠龙’、另一个便是‘百足龙’;古人眼里,蟠龙是飞禽万物之主,只有帝王才能驾驭而起升于腾云之间,换做旁人则是欺下犯上,要掉脑袋的;相反而言,百足龙就属于疝虫秽物之首,旁门左道拥有之,只出于重大祭祀之时,正如亦正亦邪,代表了两股势力。

    老头子貌似说的越加尽兴,嘴里的句子滔滔不绝,明叔赶忙就此打主,把目光投向了那件拍卖物。

    也许是因为众人知晓此物的来历,拍卖商也没多做解释,直接起价零元,结果第一个人就出价七百万,而且价钱还在翻倍上涨,明叔听的连下巴都快掉了,心说这他娘的还老值钱,看来确实是一件稀有神器,拍到后肯定只会赚不会赔。

    就在旁人叫价的时候,明叔已暗下决心,不论这百足龙被拍到什么价钱,哪怕是天价,也要一举将其拿下。短短几分钟的恶挣狠抢把价格翻涨了数些倍,堪比那些十二生肖和帝王玉玺。

    最后的拍价却没像开始那样翻倍,每个人叫价只是往上稍微的加了那么一点,伴随着高昂的人民币,不少人垂下了头,只能望梅止渴,明叔左右一圈,看样子是该出手的时候了,直接一口定价,以保密价格夺得此物,由于价格非同一般,商家要求分次交付,明叔点头答应。

    一直等到清完场子,所有人都走光了,商家带着明叔来到了一个房间,打算分次交钱后交货,明叔打电话叫人送钱过来。

    因为钱数过多,一直等了七八个小时,一个伙计才开车过来,同时还带着另外一个人,那就是胖子。

    而那个伙计就是胖子口中所说的熟人,先前胖子并不知晓这面熟的是朱雀门的人,直到那时才恍然大悟。明叔付过钱,签了保密合同,带着伙计和胖子坐车离去。

    三个人迫不及待的在车上研究着百足龙,但除了明叔在会场所了解的情况,其余的一概不知,胖子和明叔的伙计也闻所未闻,就连百足龙的传说都没有听过,便打算花一番功夫去做个研究。

    胖子正好带着相机,于是给百足龙来个特写,准备带着照片去找找别人,指不定有谁知道此物的来历,不能听信那老头的一面之词。

    明叔的伙计握着方向盘,但两眼却盯着明叔旁边的百足龙,等回过神时,差点撞到前面的车,急忙一脚刹车,明叔一头撞在身前的座椅上,顿时就火冒三丈,就在骂声四起之际,‘咣当’一声,不知从哪掉下来的一个东西砸在脚上,明叔咧着嘴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和百足龙料质相同的珠子。

    这珠子看起来颜sè殷红似血,圆润光滑,拿在手中一掂量,感觉并不像看起来那样,有一些粗糙感,摸起来像是字。放到眼前,清清楚楚的看见珠子的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古字,却没一个字能认识。

    明叔好奇万分,这珠子到底是从百足龙的哪个部位滚出来,寻索之下,原来百足龙的胡须叉处是个机关,而珠子正是从口中吐出来的。

    机关做的即隐蔽又巧妙,显然拍卖商并不知情,不然这珠子早被取走了,那能轮得到他。

    明叔乐呵的说自己这回捡了个大便宜,胖子让明叔把这珠子借给他,并告诉明叔他认识一个古字专家,兴许可以解出其中的秘密,明叔考虑的一下,于是点头答应了胖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