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论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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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容凝结,黑狗蓦然回头。

    他立刻就看到了一个面带淡淡微笑的男人正从角落位置施施然的走过来。

    这人看上去随意而潇洒,他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明媚,还有一丝落寞,但他周身却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种仿佛可以掌控一切的霸气,这霸气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在这人目光的注视下,无论任何人都会情不自禁的感觉到自己的“小”。

    此刻,这人在微笑,可是他的笑容里却仿佛带着一丝深入骨髓的落寞萧索之意,这使他看起来很雄性的外表下又兼具了某种忧郁的气质,这正是天下间所有女人都无法抗拒的情人类型。

    年轻人正慢慢的站起身,听到这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扭过头来。

    女孩正柔情似水的凝视着年轻人,此刻,周围所有正在发生和将要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已经与她全无关系,这一刻,她的眼里、她的心里、她的全副身心都只有这年轻人一个,他是唯一的存在。哪怕整个世界将在下一秒消亡,她也已经完全不放在心上!

    “你,在骂我?”黑狗的眼睛里闪烁着寒光。

    “我只是说出了一个事实而已。”张啸悠然而答。

    黑狗怔住,他遇到过太多号称不怕死的人——这些人也的确不怕“屎”!因为这些人在枪口下大多都涕泪交迸,屎尿横流——为了不死,他们宁愿吃“屎”!

    嘴上说不怕死的人很多,真正不怕死的人,他却连一个都没有见过。可是今天,他却似乎真的遇到了,而且一遇就遇到了俩。

    黑狗不由的重新打量起张啸来,他其实早已经注意到了一直坐在角落里的张啸和周大旺,他也一直都很奇怪,发生了这种事,酒吧里的其他客人包括服务员调酒师在内早都已经跑的无影无踪!而这两个人却一直都还能安安静静的喝酒,不但没跑,就连看都很少往这边看一眼,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黑狗虽然奇怪,却没有时间多想,在自己的地盘上,他也根本不需要多想。可是他现在却忽然觉得这两个人绝不简单,岂止不简单,简直很神秘。

    “你是谁?”黑狗的眼睛又眯了起来。

    “我叫张啸,张扬的张,虎啸的啸。”

    年轻人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随即又黯了下去。

    张啸又接着解释道:“我名字叫张啸,却既不张扬,也不会学老虎叫。”

    黑狗忽然笑了,就好像听到了一个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你当然不张扬,你只不过是狂妄,你当然也不会啸,你只不过有点虎!”

    张啸还是在微笑:“谢谢夸奖,你是第一个嗅到我这些优点的人,这是不是因为你的鼻子比人类的更灵一些。”

    黑狗已经笑的有些勉强,眼睛里的杀气渐浓。

    “狗鼻子当然比人鼻子灵,不但鼻子灵,牙也很厉,大哥,被狗鼻子闻一下没什么,却一定要当心被狗咬,弄不好会得狂犬病的!”

    周大旺也走了过来,嘲讽的看着黑狗,似有意似无意的挡在了张啸面前。此刻这一向胆小的年轻人忽然变的一无所惧,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很男人的气势。

    是什么改变了他?是张啸?还是那对恋人令人动容的爱情?

    “大哥从不怕狗,因为狗咬人的情形只有三种,一种是在主人面前,‘狗仗人势’这个成语你总该听说过吧?二是专咬毫无防御能力的小孩子,此所谓‘欺凌弱小’。第三种情形就是疯狗了,疯狗咬人是毫无道理的,为咬而咬、想咬就咬,防不胜防!”

    张啸淡淡的论着狗,就仿佛他们面前的的确就是一条狗。

    周大旺指着黑狗问:“那,这是一条什么样的狗?他是不是咬人的狗?”

    黑狗脸色黑的发紫,鼻子都差点给气歪了,可是他却偏偏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他既不敢动也不敢开枪!因为他忽然觉的在这人面前,他连一点胜算都没有。

    这人只是很随意的站在那里,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看起来毫无威胁可言,可是黑狗却偏偏感受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压力,这压力如影随形,无孔不入!黑狗很不喜欢这感觉,可又偏偏摆脱不了,他开始焦虑、狂躁,冷汗已经打湿了他的脊背。

    “看起来这是一条仗势欺人的狗,仗势的狗通常也就是咬人的狗!”张啸答。

    “哦?他仗的什么势?”周大旺问。

    “他开始仗的是人势——人多势众。后来仗的却是另一种势了——枪势!”张啸又答。

    “那你有没有办法让这只仗势的狗不咬人呢?”

    “扳倒他的势,然后打断他的脊梁。”

    酒吧老板简直都要哭出来了,他实在没想到,这儿本来已经够乱了,却居然又跑出来两个疯子乱上加乱!疯也就罢了,居然还很狂——简直是找死的疯狂!

    酒吧老板见识过黑狗的狠辣,所以他丝毫不怀疑,过不了多久,这儿只怕就要多出来两个死疯子了。他一向害怕流血,更不喜欢看到死人!

    所以,酒吧老板虽然还是很不放心他的酒吧,但权衡之下,终于还是暗中叹了口气,静悄悄的溜了出去。

    年轻人的脸上还是很冷漠,可是他的眸子里却似乎带了一丝笑意,他忽然发觉这两个人不只胆子够大,而且居然还很有趣,简直有趣极了。

    女孩还是痴痴的看着年轻人,这么有趣的对话她却仿佛连一个字都没听到。

    黑狗的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此前被年轻人一拳打在脸上的那个人终于从漫天的黄金梦中清醒了过来,他捂着肿的比馒头还高的半边脸颊茫然四顾,一时搞不清状况,只好将愤怒的目光投注在年轻人身上,心里却又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立刻去找回这场子。

    另一个被踢中裆部的哥们也终于悠悠醒转,要害部位疼麻酸胀,痛苦不堪!这哥们愣怔了半天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急忙伸手去摸,那玩意虽然萎靡成了只有两个月大的婴儿,但幸好还在!哥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只不知用起来是否还能如鱼得水?这哥们无比悲凉的想,多少会有一点影响吧!但无论如何,聊胜于无,只要东西还在,就能证明自己依然还是个男人,至于还能不能用,那也只好等试过才能知道了。

    他艰难的爬起来,困惑不已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心里却在想着让谁去试,是小红,还是小蝶,要么小玲……

    黄毛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的鼻子已经无法胜任本职工作,喘气的事情也只有靠嘴了。

    “怎么扳?怎么打?”周大旺又问。

    这次张啸却没有回答,因为他忽然动了。

    周大旺再看到他时,他已经站在了黑狗的面前,就仿佛他从来也没有动过,自古以来就一直都站在那里。

    然后,也不知怎么的,黑狗手里的枪忽然就到了张啸的手上。没有人看清楚他是怎么夺过来的,就好象这把枪一直就在他手里,自古以来就在。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瞪着他,黑狗忽然感到冷,一阵彻骨的寒意仿佛发自骨髓,禁不住浑身都哆嗦起来。

    年轻人的眼睛里充满了惊喜、崇拜却又难以置信的复杂情绪。

    女孩的眸子依然柔情似水的凝注在年轻人的身上,对这么样惊心动魄的一幕她居然宛如未见!对她来说,生又如何,死又何惧,只要能跟情人在一起,一切又何必再放到心上。枪在谁手,又有何区别?

    “用这种方式来扳倒他的势!”张啸直到此刻才回头微笑着回答周大旺的问题。(去 读 读 .qududu.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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