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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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见《红楼梦》之“花”诸意象正是对古代诗词绘画中意象的继承。不仅如此,在《红楼梦》中,“花”“hūn”“香”“水”“玉”更与“女儿”关联在一起,如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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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

    [1]常识中,我们常把女儿比作花,如形容女儿为“花容月貌”“笑靥如花”“如花似玉”“花样年华”等。再比如诗中,顾况《悲歌》中有“美人二八颜如花”,韦庄《菩萨蛮》词中有“绿窗人似花”。

    《红楼梦》中,“花”意象与“女儿”亦是如此。最明显的是以怡红院里的西府海棠来象征女儿,贾政说西府海棠又名“女儿棠”,宝玉则说:“大约sāo人咏士,以此花之sè红晕若施脂,轻弱似扶病,大近乎闺阁风度,所以以‘女儿’命名”。再如众女儿咏海棠、咏菊花、咏红梅,林黛玉“泣残红”及吟咏《桃花行》,此咏花即是咏女儿自己;宝玉生rì夜宴上众女各抽一花签,即是以花象征自己及预示自己未来的命运;还有湘云“醉眠芍药裀”等等。可见,花意象诗化女儿生活,修饰女儿品格,预示女儿命运,是女儿的象征。

    [2]“红”可以作为花的代称,如唐·方干《牡丹》之“莫道娇红怕风雨,经时犹自未凋残”,花又称“芳”,又常以“艳”来形容花,故“红”“艳”“芳”与“花”相关联。三者也均与女儿紧密关联,如以“红粉”“红袖”代指女儿,以“红闺”“红楼”代指女儿居所;以“芳龄”“芳名”“芳诞”“芳心”“芳姿”指女儿的年龄、名字、生rì、心意、美貌;“艳”则是形容女儿的常用字。

    在《红楼梦》中,“千红一窟”“万艳同杯”“群芳髓”之“红”“艳”“芳”正是用来象征代指众女儿,预示众女儿的悲剧命运。

    [3]常识中,我们常以“香”比喻女子,如形容女子为“香培玉琢”,女子死亡则为“香消玉殒”,再如女子的闺房称为“香闺”,所乘的车马称为“香车宝马”,所用纱罗称为“香罗”。

    在《红楼梦》中,“香”与女儿紧密关联,如太虚幻境中有香“群芳髓”,英莲改名“香菱”,宝钗关联“冷香”,黛玉则有“奇香”,惜hūn则住“暖香坞”、“藕香榭”,李纨则住“稻香村”,宝钗曾住“梨香院”,妙玉曾居“蟠香寺”,jǐng幻仙姑则居“遣香洞”,秦可卿yín丧“天香楼”等等。另外,怡红院原叫“红香绿玉”,大观园中还有“红香圃”等等。

    “香”有美好之意,如“留香百世”,诗如“孰知不问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红楼梦》里则是以“香”来修饰、象征众女儿的美好。

    [4]“hūn”与女儿也紧密关联,如我们常将女儿容颜形容为hūnsè,如柳永《梁州令》词中说:“一生惆怅情多少,月不长圆,hūnsè易为老”;常将妇女的眉sè称为hūn山;常将少女爱慕异xìng称为怀hūn。

    《红楼梦》中则以“hūn”命名女儿,如贾家四hūn——元迎探惜。

    在《红楼梦》中,作者不仅是以hūn之美好来修饰、烘托众女儿,还以hūn象征众女儿,并以hūn尽预示众女儿的悲剧命运。

    [5]《红楼梦》中“水”与女儿关联,贾宝玉最有名的话:“女儿是水作的骨肉”,此是以水之清澈纯净来比喻女儿之风骨,以水象征女儿。

    [6]常识中,常把女xìng比作玉,如“如花似玉”“玉人”“佳人如玉”“颜如玉”等等。

    《红楼梦》中众女儿则有“红楼四玉”——黛玉、妙玉、红玉、茗玉。

    清俞樾《群经平议·尔雅二》里说:“古人之词,凡所甚美者则以玉言之”,《红楼梦》里则是以玉的清明、灵秀、高贵、坚洁来修饰象征众女儿。

    概说

    在《红楼梦》中,“花”“hūn”“香”“水”“玉”诸意象均具有美好、高洁的意蕴,它们除了以“花”为中心构成一个自然意境外,这些意象还均与“众女儿”紧密关联。以此,这些意象更以“众女儿”为中心,一同构成了一个美好、高洁的意境,一个诗意生活世界。笔者将此意境称为“红楼意境”。

    可以看到,这多个意象具有相同或相似的意蕴,并相互关联,共同表意,笔者称此法为意象关联表意法。

    在这个大意境中,“众女儿”是中心、核心,因此作者也是利用“花”“hūn”“香”“水”“玉”这些美好意象来修饰“众女儿”,象征“众女儿”具有美好、纯净、高洁的内涵,从而达到为“闺阁昭传”的目的。[1]

    当然,以上所言,流于表面,意境中心意象“众女儿”还有其哲学内涵,但这也仅属于“表意”,除此之外,诸意象、整个意境还有隐寓,即“里意”。这里点明,只是想说:《红楼梦》中诸意象、意境均意有双关,它们不仅构筑了“表意”意象空间,也构筑了“里意”隐寓空间,因此形成了《红楼梦》意境美好悠深而又意蕴深远的特质。

    [1]对于红楼意境,我们还可以从另一个方面来看:《红楼梦》的人物核心是众女儿,地点核心是大观园。其中大观园是一个山水园林,其构成要素是“花”“水”“石”,在时间方面,又以“hūn”最为重要[2],故《红楼梦》的核心要素实是“众女儿”“花”“水”“石”“hūn”。将其与组成红楼意境的意象相比,其占了红楼意境的2/3,也就是说,红楼意境从诗意方面反映了《红楼梦》的核心内容。

    [2]在《红楼梦》中与四季有关的名字有元hūn、迎hūn、探hūn、惜hūn、夏金桂、秋菱,其中四hūn是众女儿中的主要人物,而且六人中占了四人,故此可象征“《红楼梦》的四季中hūn最重要”。“清净女儿之境”太虚幻境在“放hūn山”,也可说明“hūn”在《红楼梦》中的重要xìng。

    参考:

    徐洪火胡伟《<红楼梦>意象论》,《西南师范大学学报》1995年第4期。

    叶洪《试析<红楼梦>中“花”的意象内涵》,《求索》2003年03期。

    俞晓红《<红楼梦>水意象探幽》,《红楼梦学刊》1997年第02期。

    俞晓红《<红楼梦>玉意象与化蕴涵》,《东方丛刊》1997年第3期。

    孙福轩孙敏强《<红楼梦>石头意象论》,《红楼梦学刊》2005年03期。

    彭红卫**《论<红楼梦>中“鸟”意象的隐喻功能》,《学术交流》2008年09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