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这个世界怎么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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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陈至真一起去了老总的办公室。

    老总满脸堆笑,问:“你们两个是高中生?”

    我们点头答应,却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总和坐在他身旁沙发上的一个人对了对眼色,又道:“你们想到大厂是吧?不过现在有一个好事,就是跟着这位老板发财,你们干不干?”

    我与陈至真早就不想呆在这个破地方干这种事,以为真是好事,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

    当夜,我与陈至真收拾好了行李。牛达刚看见我正提行李往外走,问道:“身上有钱没?”这是**裸的勒索。

    我照实回答:“只有三块五!”牛达刚就让我走。

    那老板叫了一辆出租车,让我们把行李放到后备箱,然后车子开动,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一路上,那老板问我们是哪儿的人,原来他也是HB省人,家乡是我住的XG市附近的XF市,也算老乡了,我与陈至真见他人挺瘦,一脸和气,以为遇上好人了,心中有些激动。

    坐了两个小时的车,我们原来呆的那地方是东莞市石碣镇,现在到了广州市边缘一个叫仙村的郊区,看样子也不是发达之地。

    我与陈至真下了车,老板让我们搬东西进屋。

    我们抬头一看,老板的店铺名叫——仙村梦想五金电器,看了这个牌子,我有点失望,也有点好笑,原来这就是发财的地方?

    进了屋子,我更失望,什么五金电器,纯粹挂羊头买狗肉,哪有五金与电器,倒有两个年轻美女坐在前台,上了二楼,屋子也一般,甚至有点简陋,算了,既来之,则安之,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们被安排住在二楼,洗过澡之后,老板把我们叫到一起,指着墙边堆成几堆的纸张,道:“你们明天就开始贴广告,你们过来看。”

    墙边堆了各种广告,主要是工厂招收抄写员、农场招工之类,上面写着可夫妻同时上岗,包吃住,待遇在1300-1800元/月左右,已经是不错的待遇了,但我上过广告的当,知道这是骗人的招工广告。

    老板的老爹——一个瘦高的老头也走了过来,不多时,他老娘也过来了,他老婆住在一楼,倒没过来,看来一家人都在这儿了,简直是骗子之家。

    他们都我们怎样把纸叠在一起,便于直接抽取,我们看了一会儿,时间已不早,老板让我们早点休息。

    晚上躺在床上,心想,才出了一个骗人的地方,又入了骗子窝,实在倒霉,唉,好累,先睡觉吧。

    夜里被尿憋醒,起床上厕所,也不知是几点,洗手间在二楼与三楼之间。我走到洗手间,听见三楼有人在小声讲着话,上完厕所,我轻手轻脚地走到三楼,三楼有很多床铺,一群人在地上铺了凉席在聊天,点着灯。

    其中一人看到了我,招手道:“喂,新来的吧,过来聊聊天。”

    我也坐在凉席上,他们有十多人,年纪都很大,四十岁至六十岁不等。于是,我就跟他们聊些话,他们向我说了这里的情况。

    原来他们每天干的活是四处张贴非法广告,经常被城管抓去暴打一顿,有时还要拘留,有的人甚至被打得头破血流才放回来,可是他们很多人就是不想离开,因为这里工资高,正适合没有技艺在身的人。

    听完他们的话,我回到床上想,这里毕竟是危险之地,不宜久留,万一哪天也被人打得头破血流也没人管,就算被打死,也无人知晓,这就是所谓的大城市。

    第二天早上7点多被老板叫醒,还想睡会儿,可不得不起来啊。

    到了楼下,老板教我们贴广告的手法,然后分别给我们每人120张广告单、一小桶浆糊与7元钱,为什么给我们7元钱呢?因为要坐车去远处贴广告,去3元,回3元,1元钱应急。

    然后兵分两路,我与老板的老爹等人搭车去了一个方向,陈至真与老板等去另一个方向,其他的人可能很早出发了。

    中途下车,我与别人分开了,自己又花2元钱转车,坐到很远的地方才下车。

    今天太阳很大,刚过8点就已经热起来了。我便开始贴起广告,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做这样的事。我动作还算麻利,贴了数张之后已经熟练了手法。太阳渐渐强烈起来了,常有一些鄙视不屑的目光投射到我身上,很多人似乎在说:“一个年轻人,干什么不好,偏偏干这种没出息的事。”

    有一次,我正在一处墙壁拐角处贴完一张广告,突然一只大黑狗边叫边朝我冲过来,我吓了一大跳,赶紧快跑,幸好那狗只追了一小段路,我惊魂未定地缓了小半会儿。

    走了好久,到了一繁华地段,我也进去贴广告,一个年轻女孩向我要了一张广告,我给了她一张,她边看边走,我旋即后悔了,责怪自己起来,这不是害人么?

    经过繁华地段后,阳光已经很热了,估计11点多了吧,我的脖子晒得直发痛,穿着短袖的手臂也疼,似乎要被晒掉一层皮,我的口中已很干了,可是我没有敢动用手上的钱,1元应急的加上我剩下的3块5毛,不是动用的时候。我四处找水龙头,可是没有,人们不会把水龙头修在房子外面。

    在一处立交桥附近,我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一个简陋人家,一个老大娘在院子里用大盆洗衣服,院子里有个水龙头,我贸然上前去讨水跑吃,那老大娘真好心,让我喝水,我欣喜之下,跑过去猛压那铁杆,一顿狂喝,估计喝了有2矿泉水瓶多,我的肚子都撑饱了。

    喝过水,就舒服多了,天气热得厉害,我该回去了,可是手上仍是有不少广告纸,怎么办?我心生一计,既然是我一个人,那么何必要贴完呢?于是把剩下的广告纸塞到一个垃圾筒深处,又将浆糊倒掉一部分,只留一点点,可以收工了,我坐了车回去,路线已经摸清了。

    回到仙村梦想五金电器,两个年轻美女仍在前台,老板娘让她们去买了5元钱的快餐给我吃。不多时,陈至真也回来了,不过他手中还剩下不少广告纸。我们两人美美地吃了一顿快餐,觉得实在可口。午饭后洗了个澡,下午不用去了,可以休息,真好。

    下午,我们躺在床上,我对陈至真道:“陈至真,这里不是个久留之地……”我把昨晚在三楼听到的一些事告诉了他。

    陈至真听完后也觉得不能留在这是非之地,就问我的主意。

    我心中已有决定,告诉他先好好休息,晚饭时再说。

    我们实在困极了,不多时就沉沉睡去。

    这一睡就一直到傍晚时分,老板叫我们起床,说晚饭快熟了。

    我们从迷迷糊糊中醒来,我的脖子与手臂还有一些淡淡的灼痛,显然白天晒得太狠。洗了个脸,我们一起下得楼来,一楼正中央的桌子上已摆了一大桌子菜,桌子边坐了几个人,那前台的两位美女也在,其余的是老板一家人,三楼那些人没在,看来我们受到了重视。

    饭菜味道很好,是老板夫人下的厨。席间,我们放开心怀,天南海北的聊,大家很开心。到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向老板提出我们不想在这儿干了,老板说了一大堆利诱希望我们留下的话,但我一概听不进去,对他说我想回到石碣镇,原来穿珠子项链的地方。老板明言相告,那是个骗子团伙,去不得。

    我心中鄙视他,难道你这地方就不是骗人的?

    我去意已决,向他索要今天的工资,老板很不高兴,道:“工资?我把你们从东莞带到这里,90多块的车费谁补给我,你们要回到那个骗子的地方可以,但不能就这么让你们走,我们也算老乡了,不想太为难你们,我本人喜欢拳脚功夫,只要你们能在我手上走过3招不败,就能让你们走,身份证也可以给你们(他收了我们的身份证,一来方便控制我们,不要我们私自离开,二来贴广告出了事,没人知道,他不任何负责,因为我们没有身份证在身)。”

    陈至真一听这话,心中凉了半截,可怜巴巴地道:“老板,我们没练过武功,出来受了骗,身上也没钱了,你就让我们走吧,何况,你也要**律,不能私自扣人啊。”

    陈至真声音不大,底气不足,老板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说得没错,可是法律又管得了天下所有的事么?那些偷盗、抢劫、杀人,每天都在上演着,是不是每个犯人都绳之以法了?社会就是这样。再说,我也没把你们怎么样,你们走不出3招,每天就呆在这里干活,我也不会亏待你们,每天可以免费用我的电脑上网,吃好喝好,就是辛苦一点,要想赚钱,哪能不付出辛苦。”

    我放下筷子,站了起来,目光不移地看着老板道:“老板,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辛苦,我们不怕,可是这并不是我们想要的工作,读了十几年书,难道就为了干这个?所以我们要走,你说比武,好,我们答应,其实,武功,这也会。”

    我这一说,所有人都看着我,我眼光瞟了一眼那两个前台美女,从刚才吃饭的聊天中得知,她们也是被骗进来的,可是她们心安理得,不想着离开,她们有美貌青春,却把青春浪费在这所谓的梦想五金里面,可悲啊。

    碗筷收走了,桌子抬到一边,留出了一大块空处,我与老板静默地对峙着,三招定去留的比武,即将开始。

    以上是小为写的自己初到广东的一些经历,他把自己的经历写成了命题作一般,又像小说一样,我想他明天晚上可能又会接着写的,不知道会不会如小说一般写第二章,还是继续第一个话题呢?这样想着,我也进入了梦乡,熟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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