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是国王,而不是前世那些无足轻重的总统或者首相,。前世总统与首相的存在意义远大过于其实际意义,在政务上,他们所签署的各种件都只不过是政府事务官以及幕僚们帮他们准备好的,而与其他国家的首脑讨论的东西也是双方政府事务官以及幕僚们之间早已经讨论好的内容。换句话说,就算他对政务一窍不通,只要他能够在政治上击败竞选对手,懂得拉拢人气就可以。
而这个时代的国王并非如此,尤其是现在法兰西的国王。在政府之中发挥最大作用的政府事务部是陆逸一手创立的,它是整个王国政务的核心,让官集团按照国王的意志以及符合国家长远规划的方向运转。虽然在其中掺杂了国王的私人利益,但陆逸认为在这个时代比起将国家政务交给那些政客要强得多。
优秀的政治家可以刺激这种制度让国家更好的运转,而什么都不会的政客,就算当上了王国宰相什么事情都乱来,政府事务部的官集团也能够保证不会对王国造成影响。就算王国没有内阁官员或者所有内阁大臣全部突然死光光的时候,政府事务部也一样能让国家按照既定的政策正常运转。这就是公务员制度,但那是这种最理想的状态,现在陆逸还需要政府事务部的公务员系统不断的改进,以最终跟他按照这个时代需求所创建的君主立宪制度相匹配。
若是他被刺杀的话,那么这个才刚刚稳定下来的国家继位的国王将会是他7岁的弟弟路易?斐迪南亲王公爵,由路易亲王摄政。已经趋于稳定的政治派很可能重新洗牌,由此引发新的动荡。所以,陆逸必须非常注意自己的安全。在这样的时代当法兰西的国王并不容易,他既不能将王国内的任何政治派别喂得太饱,也不能让他们挨饿。
因这种在世界范围内刚刚形成的政治派别都不像前世那些政治派别那么成熟,懂得圆融。这个时代的政治派别大多数的目标就是:竭尽全力实现政治目标,不能与其他政治派别相容,尽可能地消灭政治对手。实际上这不是成熟的政党,也不是统治,这只是对国家的破坏。大革命期间的动荡以及前世后拿破仑时代法兰西那频繁的革命,就是政党不成熟以及法兰西人因为政治派别频繁更替,而不能习惯政治谎言的例子。
当然,这也只是陆逸通过观察1789年至1792年大革命的事例再结合前世法国政权更替速度得出的结论。因为过往法兰西的封建**制度造成了法兰西人的政治幼稚,他们从来没有得到政治实践的机会,自然也没有机会走向政治成熟。他们一直都认为执政者既然说了,那就一定要做到。而因为法兰西人的幼稚轻信,结果法兰西王国到后面越改革越危险。一遇到“坏的”政府,他们就群情愤激;一遇到种种在当前产业环境下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好”承诺,他们就****。最终他们觉得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被欺骗,一次又一次地掀起革命推翻政府,结果最后迎来却是新的政治谎言。
陆逸必须亲手慢慢改造这个王国,让这个王国的人民明白,政治家的许诺是这个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事情,让他们慢慢地在政治上成熟起来。从而以更为成熟的姿态来参与到这个王国的改革之中,提出符合当前世界环境以及产业条件能够实现的政治改革。
这也是陆逸给自己的生死找的一个最为冠冕堂皇的理由,基于这样的理由,他必须怕死。就算私自出行他也会让宫廷侍卫、海军常务次官办事处将事情都安排好。至于内务部,陆逸觉得让他们去安排,以他们那毫无保密性可言的组织结构无疑是等于加大自己遇刺的概率。
“那地方有什么?哈哈……”听到陆逸的疑问,一旁的达杜再次大笑了起来:“全欧洲最棒的舞女,最放浪的表演,让人眼花缭乱。还有最棒的客房,那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客房了,而且还不需要花费多少钱。知道么,曾经我还想去那些相熟的舞女家里找点刺激,结果那地方感觉就像是肮脏的猪圈。天知道那种地方怎么能够养出那么漂亮的姑娘。”
“别忘记你也一样是从‘猪圈’里出来的。”达杜的话又让亚纳尔找到了讽刺的机会。
“好吧,去看看。”陆逸点了点头,同意了。说完之后又朝后两排那个装作看报纸的议员看了一眼。随即那个议员立即离开了座位,朝外走去。那是负责保护国王的宫廷侍卫,出去之后,他就立即去召集人手进行布置。
宫廷侍卫队以及海军常务次官办事处负责王室安全的人员都是陆逸按照这种要求教导出来的,其他书友正在看:。因为这个时代大多数护卫方式都是很落后的,一遇到什么事情就在国王身边摆人墙,直到士兵或者警察将危机解除,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陆逸更喜欢有序并且主动的护卫方式,例如现在这样。
“你在看什么?杜?诺德。”见陆逸往后看,维克多?杜邦也立即朝后面看了一眼,但是他什么都没看出来。
“呵呵,我在看是不是有别人在听我们说话。”陆逸随便敷衍了一句。
“哈哈……去一次红磨坊有什么大不了的?不用那么小心。”达杜这个老嫖客鄙夷地奚落道:“这根本没什么,我的小兄弟。以后你会慢慢习惯的,可能等下议会散会之后就会有几个老朋友过来找我们一起去红磨坊。没有人会在意的,要我说,我们是不是应该随便找个什么名义,波旁宫到巴黎北郊的路翻修一下,我保证这肯定能以绝对优势票数通过。随便什么理由都可以,例如改善新贫民区交通之类的。毕竟,巴黎的改造把那些穷人全赶到北郊去了,作为议员我们是不是应该关心一下底层民众的生活条件?让大家一起出钱,这是法兰西国王陛下赋予我们的神圣职责啊。”
“哈哈哈……”由于这一次达杜说得很大声,所以周围一大圈的议员跟着哄笑了起来。哄笑引来了台上议长拉法耶特的注意,只见拉法耶特将鼻梁上的眼镜拨低了一些,低头朝达杜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陆逸连忙装作整理头发,将三角帽摘下来挡在自己的面前。
拉法耶特从面前的案宗底下抽出了议员名单,对照着议厅席位对达杜问道:“达杜议员,你想发起什么议案?”
“议长阁下……”达杜笑着站了起来:“我想我们应该通过一个让政府改善贫民区道路的议案,您知道,现在巴黎的改造让巴黎的贫民们全被赶到了北郊去。一到下雨天,那些可怜的人就得踩着烂泥进巴黎。我觉得作为王国的议员我们有义务和责任帮助那些可怜的人,至少应该让巴黎市政府给他们一条干净的马路。”
“对,附议……附议…同意。”旁边一群议员跟着起哄。
拉法耶特不知道达杜议员前面究竟说了什么,但是听完达杜议员这段说辞之后,他面带微笑地摘下了眼镜,靠在了椅背上,一脸嘉许地看着达杜议员。附和之声消退,拉法耶特随之开口:“王国因为你们的正直与责任变得更加美好,不过如果你想发起这样的动议,那么就按照程序来,在今天的既定议案表决结束之后,我可以安排让你再发起一次临时动议并进行表决。”
“谢谢……议长阁下。”达杜似模似样地摘下帽子,朝拉法耶特致敬。而拉法耶特则大方地接受了这种敬意,将自己的注意力又放回到面前的案宗上。
妈的,拉法耶特,应该怎么说你好呢?议席上,陆逸在自己的心里对这种哭笑不得的闹剧骂开了。当时陆逸以前世大名鼎鼎的巴黎红磨坊之名投资兴建一个奢华庄园的时候,所考虑的仅仅是那里距离巴黎中心区不远,而且用地便宜,可以占据一大片土地,依靠其豪华来招徕巴黎的有钱人。结果巴黎改造计划开始之后大批的贫民却从巴黎移居到那附近,现在这些议员为了方便自己享乐而提议兴建这样的马路。陆逸不知道拉法耶特究竟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看来回头巴黎市政府又改有的忙了,因为达杜议员看似大大咧咧,实际上却精明的很。刚才他跟拉法耶特说话的时候,压根就没提建设这条马路的钱由议员来出。这就是政客的政治许诺,要是实现了那对于贫民来说,这个政府就是“好的”政府。要是巴黎市政府拿不出钱来暂时搁置,那贫民们就会觉得这是个“坏的”政府。
而陆逸知道实际上现在巴黎市政府财政很紧,没什么可能拿出这笔额外的费用来实施这种一时半会无法回收财政支出的项目。但是拉法耶特不知道,他的眼中只有民望。议员们也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若是有一条干净的马路让他们的马车更快更舒适地抵达红磨坊,他们每天的心情会更好。而整个众议院实际上也只负责督促政府将这个项目完成,而不用对项目本身负责。陆逸打心里觉得议员真是一份好工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