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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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齐国公府回家的路上,嫣然才上了马车,便有些幸灾乐祸的跟于氏学说起来,说陶然如何抢了彻哥儿喂鹰的老鼠,又如何将那老鼠扔进了湖里;如何在暖房遇上了个外男,又如何肆无忌惮的打量人家……

    于氏厌恶的皱起了眉。

    那丧门星胆子还真大,只可惜连个姑娘家的体面都被她丢尽了!要知道今日齐国公府的宴会来了许多公卿之家的夫人姑娘,若是今儿这事儿被传将出去,岂不是白白叫人家笑话,说苏尚书家的姑娘没个样子。

    可陶姐儿如今养在松龄堂呢,她又不敢越过老夫人教训陶姐儿,这事儿还真是难办!

    看来明日一早她得去给老夫人请个安,趁机给陶姐儿告上一状,再指望老夫人将陶姐儿教训教训了!最好再叫樊妈妈去一趟东厢,替她转达几句训诫才好!

    于氏这厢将陶然恨得牙根儿痒痒,殊不知老夫人的马车上却是另一番景象。

    听陶然学说了彻哥儿如何拿着肥老鼠吓唬人,她又是如何应对的,老夫人的一双眼立刻笑得眯了起来:“想当年祖母年纪小时,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你那三舅公时不常拿些吓人玩意儿吓唬我,却没得逞过一次。”

    老夫人口中的三舅公,便是她娘家兄弟苗正鹏,如今在任两湖按察使,掌两湖刑名,据说明年有望升任两湖总督,成为九大封疆大吏之一。

    陶然自然也想起三舅公的经历,立刻张大了嘴愣在那里,片刻方才道:“三舅公小时候也像彻表哥那么顽皮?陶姐儿不信!”

    老夫人笑坏了。

    她那三弟岂止是像彻哥儿一样顽皮,恐怕比彻哥儿还热闹三分!彻哥儿那种故意调皮捣蛋,明眼人一眼就辨别清楚了,三弟当年的所作所为却是叫人难辨真假,还令父母以为他当真顽劣不堪,为此也不知罚了他多少回……

    只是一转眼间,她们姐弟都老了,孩童时的天真无邪似乎还在昨日,今日却已经是自己的孙辈们重复着过去的故事。

    第二日一早,老夫人才起床,就听翠娥禀道,三太太和三姑娘来了;老夫人眯着眼琢磨了琢磨,便叫翠娥将人领进来。

    “不是叫你好好养着身子骨儿,等天气再暖和些再来请安的么。”老夫人淡淡的问于氏。

    “母亲心疼媳妇,媳妇也不能真就恃宠而骄了不是。”于氏笑得很是标准:“如今已经是二月中了,天气已经暖和了许多,若是母亲不嫌弃,媳妇从此每日都来晨昏定省服侍母亲。”

    老夫人如何会被于氏这番话哄住,她说得再好听也不过是一笑而过,笑过后便招呼翠娥:“你去将陶姐儿领来,趁她母亲在这儿,也叫她给她母亲请个安,省得再从松龄堂大老远的跑到三房去,小小的人儿哪里受得了这种折腾。”

    于氏面色微变。

    老夫人这是在敲打她,嫌她待陶姐儿不好?可陶姐儿是她的女儿啊,每日早请安晚定省不是应当应分的?!

    “母亲既然提到了陶姐儿,媳妇便有句不当说的话想大胆说说了。”于氏又装回笑脸开了口。

    “明知不当说还要开口……”老夫人微皱眉头,“那你就说吧,否则还不知叫人怎么说我打压媳妇、连话都不许说呢。”

    于氏一噎,知道自己方才那话说得不够水平,忙愈加恭敬起来低声道:“媳妇知道您疼陶姐儿,最近没少带她随您出去应酬走动。”

    “可这孩子也实在不争气了些,到了齐国公府也不忘记惹祸,若叫媳妇说,不如往后将她在家拘一拘养养性子,等她进退得当了再叫她陪您出去。”

    小丧门星不过是个六岁孩子,又不急着说亲事,整日里往外头跑做什么,倒叫她的嫣姐儿受了冷落。于氏面上虽然恭敬,心中却如此愤愤然道。

    老夫人听于氏这么一说,便知晓是嫣然给陶姐儿告了状,正待训斥于氏实在太过偏听偏信了,翠娥已经领着陶然进了正房。

    “陶姐儿给祖母请安了。”陶然笑嘻嘻的自己脱了披风递给翠娥,便来到炕前给老夫人福礼,见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方才转过身子,对着炕边太师椅上坐着的于氏福身,口中亦不忘问母亲安好,三姐姐安好。

    于氏淡淡的说了声起来吧,便冷冷的责问陶然:“我听说你昨儿又在齐国公府闯祸了?”

    听得老夫人频频的清嗓子,于氏吓了一跳,忙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慈母样子笑道:“罢了罢了,昨儿的事就叫它过去吧,左右我正在与你祖母商议,之后叫你在家多受些管束再领你出门……”

    陶然立刻皱起了小眉头:“母亲这是听谁乱嚼舌根子来着?陶姐儿并不曾惹什么祸呀!”

    若是在前世,听得母亲这般训斥她,她早就低眉顺眼的跪下请罪了,即便如此,十几年的逆来顺受又换来过什么好处?反倒叫这个那个愈加对她不喜,甚至以为她软弱好欺,直到将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就死。

    可现如今她早就不是那个软弱的她了!祖母昨儿还夸奖她做得好来着,她宁愿信祖母的话!

    于氏闻言大怒,正想厉声唤她跪下,抬眼间就瞟见了炕上坐着眼观鼻鼻观心的老夫人,忙将脸上的怒容重新整理了下,话语声却还是有些生硬:“你还敢狡辩!你若不曾惹祸,那么是谁抢了彻哥儿喂鹰的老鼠?还有点姑娘家的样子没有?”

    小丧门星仗着在老夫人房里有人撑腰,就敢强词夺理了?殊不知她才是小丧门星的娘,教训孩子是应当应分的!

    “难不成被老鼠吓坏了,一屁股坐地上哭天抹泪才像个姑娘家该有的样子?”陶然极是委屈。

    “雅表姐几个好不容易才求了大舅祖母允她们单独招待客人,谁知宴席还没等开始呢,那些客人姐姐们都被彻表哥拿来的老鼠吓坏了,甚至还有人哭着喊着要回家呢。”

    “她们要是都被吓跑了,齐国公府的体面可就没了呀。”

    “其实陶姐儿也是怕老鼠的呀,若不是为了这个,陶姐儿怎么会强忍着恶心去夺那个老鼠,又将它扔进湖里?陶姐儿当时用力过猛,现在还半边膀子酸疼呢!”

    陶然撅着小嘴儿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满眼都是委屈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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