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我命换他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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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家办喜事,举世皆知。这是靳家第四代长男出生,更是梨本家族家主的继承人出世。

    就算j国那边还有人有所微词,可是兰泉已经继承了家主这位此事却是不可更改。所以李淑兰自然也派了家臣前来送礼庆贺。虽然没能入靳家大门,但是这份关系却是定了的。

    包括蔺鸿涛和杜仲都亲自到靳家来跟着忙前忙后,却没想到此时出现了问题——

    “涛子,出事了。”杜仲接了个电话便面色凝重走到蔺鸿涛身边。

    蔺鸿涛正在以小怪兽大舅的身份与宾客对饮,听了杜仲的话,面上并不见异色,继续含笑与客人寒暄。敬过了一圈酒,蔺鸿涛这才找了个借口,闪身跟着杜仲走到无人的跨院里去。

    “老杜,何事?”

    杜仲面上已经按捺不住杀机,“西村刚刚打来电话,说梨本正雄逃跑了!”

    “什么!”蔺鸿涛面上也是一变。

    “兰泉当爹,梨本家族也跟着庆贺,大宴部众及亲朋;山田组那边的人对梨本正雄的看管就松懈了些。梨本正雄正是趁着这个机会逃跑……”

    蔺鸿涛眯起眼睛来,“看来他之前脑中风痴呆,极有可能是装的。他一直在伺机报复!”

    “他若报复,首要目标自然是兰泉。”

    “不……”鸿涛狠狠一擂手边的廊柱,“曾经他的首要目标是兰泉,而此时则可能是小怪兽!”

    杜仲也是面色大变,“兰泉杀了他的儿子,那他就杀兰泉的孩子……而且,小怪兽还这样小,的确毫无自保能力!”

    蔺鸿涛却轻轻地笑起来,“我以我命换他安。”

    “鸿涛!”杜仲的眼泪好悬没掉下来。涛子在说什么,啊?说的那么轻松简单,毫不需要考虑似的!

    鸿涛又是一笑,伸手拍了拍杜仲肩头,“老杜,我时常觉着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爸妈都故去了;爷爷也时日无多,可是他终究在有生之年完成了自己的心愿。生意和白虎团自然有你老杜坐镇,不用我操心——那我还活着要干什么?”

    杜仲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曾经支撑着涛子熬过心理上最犹疑、最脆弱的那段时间的动力,是要找到当年那个小女孩。可是如今找到了,可是在找到的几乎同时,涛子便再度失去了她。

    “如今我终于找到了我还活下去的理由……”鸿涛眉目尽展,开心笑开,“我活下来就是为了要等待这样一天,要用我余下的生命来保护小怪兽。”

    鸿涛转眸望杜仲,笑得灿烂。仿佛不是在讨论生死大事,只是在做最简单的决定,“小怪兽是小桐生命的延续,我保护他就等于一直保护小桐。”

    .

    外头宴席正酣,小桐在房间里被听琴等几个女眷陪着,也在吃饭说话。

    简桐想着忽然笑起来,抬头望听琴,“琴姐,麻烦你把四儿的那个小女仆也叫进来吧。人家上门也是客,哪儿能像四儿说的那么样对人家。”

    菊墨也来赴宴,小女仆自然亦步亦趋跟着。当着这么多人,菊墨当然丢不起那个人,就将小女仆给关到后院里去,给她分配了个电脑,让她自己上网玩去。

    听琴也点头,“是啊,四儿就是小孩儿脾气,不懂事儿。”说着就往外走。

    简桐赶紧嘱咐,“琴姐你悄悄儿的啊,别惊动四儿,不然她一定不干。”

    梓书和婉画陪着简桐聊了会天儿,便被各自父母都给叫出去,拜见长辈。毕竟她们俩平素都是不在家的。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简桐转眼珠想着那小女仆的事儿。

    总觉诡异。

    在西方长大的丫头,就算再饥.渴,可也不至于半夜爬上四儿的床,去乱摸他吧?这其中,定有蹊跷。

    想得简桐头疼,抬起手来按按额角。手腕上刷啦一凉,简桐这才想起来她将菊墨送给她的蜜蜡手串戴在腕子上。

    她不是爱排场的人,兰泉素来也知道她性子,所以她也没什么太多的首饰类的东东。这两天因为要见客,总不能太素了,于是就将这挂蜜蜡手串挂上。

    好在来来往往的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但凡看见那蜜蜡手串的都明白价值连城,所以一串就也顶百串了。

    简桐看着那手串就怔住——当初四儿出手就送她这样贵重的蜜蜡手串,那么四儿身上是不是自然也有好东西?

    简桐想着就恨不得现在把菊墨给叫进来,让兰泉把四儿给脱光了看看!

    .

    正想着,门帘一响,听琴引着小女仆进来。

    她刚进来,就有下头人跟她低声说杜仲面色不善,仿佛有事。听琴将小女仆安置在简桐跟前,就赶紧出去看杜仲怎么了。

    房间里就一下子只剩下了简桐跟那小女仆。

    简桐只笑着望那小女仆。难为人家还真穿着女仆装,简桐就一下子想起当初在j国的时候的段三儿。简桐就忍不住笑。

    谁知简桐这一笑,那女仆立即就有点慌乱似的,努力低头弯腰地闪避着简桐的目光!

    简桐岂能不察?便忍不住眯起眼睛来——按说,以这小女仆从美国追四儿回来的架势,她不该是面皮薄的人啊?那这小女仆在她面前这样惊慌,是为了什么?

    ——小女仆怕被她看出什么来?

    “内个审磨,少纸,您若没寺,那我就回去继续上网去鸟……”小女仆忸怩着就想要告辞。

    简桐摇头,“一起吃饭吧。”

    “补幺鸟。我等会儿跟琴姐要点吃的就好鸟……”还是想走。

    简桐只觉心上滑过什么影子。琴姐,她开口叫得好自然啊……

    这个人,简桐怎么觉得这样眼熟?

    众人宴罢,各自散去。因为小怪兽他老人家正在呼呼大睡,家宅里头虽然热热闹闹,却也没有惊扰了人老人家的睡意,所以纵然一众长辈们还都想进来跟他道别,也还都怕惊扰了人老人家的黄粱美梦。

    简桐倒也乐得清闲了,不必繁缛节地跟着答礼。这苦命的活儿自然交给兰泉去做,那小爹地据说站在靳家大门口跟捣蒜似的一个劲儿鞠躬,鞠躬到后来抻着脖子跟门房老王说,“王爷爷啊,我晕。感觉自己跟宇航员受训坐完一百圈儿离心机似的?”

    老王就跟着乐,“兰泉你身子骨虚了啊,刚鞠这么几个躬就不行了啊?你小时候在大操场上,蹦上单杠就转了一二百圈儿,把那帮兵蛋子都给震了。你现在明显退步喽。”

    兰泉就呲牙,“王爷爷,那时候我不还没当爹嘛。不信我把集团军大比武那状元给找来,让他天天凌晨2点起来给小东西喂奶、换尿布,连着让他干一个礼拜,看他还能继续大比武夺魁不……”

    这话被听琴传到简桐耳朵里头来,简桐乐得就直不起腰来了。

    “啧啧,看他说得这个委屈外加理直气壮,就像半夜起来是他奶孩子似的!他有那个零件儿吗?”听琴帮着简桐叠小衣服,边笑。

    简桐笑完了跟听琴说,“琴姐,你有没有觉着那小女仆熟悉?”

    “熟悉?”听琴摇了摇头,“小桐你要是不说呢,我可能还真没感觉;可是你现在一说,我倒是真的有点这种感觉。尤其是——”

    “尤其是她称呼‘琴姐’的时候特别顺口,是不是?”简桐笑着眨眼,“其实按照她那个西洋做派来说,她不应该称呼什么姐的,她应该直呼你的名字!”

    “是啊……”听琴也点头。

    “还有一点,很奇怪……”简桐微微闭上眼睛回想方才跟小女仆一起吃饭时候的情景。可能那丫头自己还没注意,她自己往饭桌边一坐,拿起碗筷的样子,就把简桐给震了!

    啧,中国人都讲究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吃饭自然也得有吃饭时候的仪态。那小丫头坐得腰板溜直,手拿筷子优雅极了!

    听琴听着也挑眉,“我倒是听说国外的家政公司有做这种高级家政人员训练的。比如举世闻名的英国管家,还有专门供王室和豪贵家庭使用的家庭服务人员必须拥有相当高雅的仪态,所以他们进行过严格的训练。”

    真的是这个原因么?

    简桐正琢磨着,门帘一挑,菊墨有点尴尬地走了进来,进来就问,“二嫂,我都说你们别管约瑟芬,你们还真叫她进来一起吃饭啊!没雷着你们吧?”

    “约瑟芬?”简桐和听琴听见那名字都乐起来。听琴转头望简桐,“看着没,我知道为啥你说她用餐仪态高雅了,原来人家是法国皇后呀!”

    “我也觉着干脆给她戴了顶假发,然后假发上扑满香粉好了。”菊墨也边翻白眼边说,“好在她脸上麻子多,不用再学着当年法国宫廷礼仪,在脸上装什么假的美人痣了……”

    “哈哈……”听琴和简桐也都忍不住笑起来。看得出菊墨对约瑟芬那是怨念到相当严重的地步了!

    ,

    他们这一笑,里屋睡着的小老人家就醒了。不过人家不像其他婴儿一样张嘴就哭,而是打了个响亮的大呵欠!继而还啧啧有声地吧嗒吧嗒嘴,仿佛在回味梦境里的美妙。

    简桐跟听琴相视一笑。听琴跟称职的保姆似的,走进里间就把小老人家给抱出来了,便走边逗着他玩儿,“哎哟,我们小老人家说啦,你们都吃完了嘿,我还没吃呢。看把我馋的,都吧嗒嘴了。”

    简桐笑着接过孩子,要喂奶。

    菊墨一见这架势,赶紧转身就要退避出去。岂料小怪兽本来两眼放光地直扑妈妈的胸.脯,可是眼睛却一扫看着了四叔,小东西伸开两手,样子像是要菊墨抱!

    .

    简桐也惊了。小东西这时候的头颈还直立不起来呢,他的动作也都是无意识的,可是眼前儿这架势就真的跟小家伙有意这样做似的。真是太奇妙了……

    “四儿啊,赶紧过来给个亲密拥抱吧,孩子找你呢。”简桐就乐。

    其他几个大人还都好,都在简桐教导之下懂得如何抱抱小怪兽;就四儿总是躲一边去。他自己还是个16岁的半大孩子,就说不敢抱小怪兽,觉得小怪兽四肢都软绵绵的,他怕给抱坏了。现在倒好,小怪兽主动要求拥抱了,四儿是逃不掉了。

    菊墨有点诚惶诚恐地凑过来,跟抱着定时炸弹似的将小东西软绵绵地托在了臂弯里。那个平素自己还孩子气的家伙,缓缓笑开,那一刻面上有身为长辈的慈祥。

    可是温情一刻还没过一分钟呢,只听得“噗——呲”一声,紧接着就是四儿一声惨叫,“妈呀,他拉屎啦……”

    .

    虽然还隔着纸尿裤呢,可是四儿的手掌正托在小怪兽的小pp底下,所以那份气压和温度,他的掌心感受得是真真儿的呀!一个半大孩子哪经历过这个,立马麻爪了!

    简桐和听琴乐死了。听琴就说,“看吧,让你这个四叔总躲开我们小怪兽,小怪兽这绝对是红果果的报复!”

    菊墨都快哭了,想要赶紧离手,可是又不敢把孩子给扔了,闭着眼睛跺脚,“大姐,赶紧帮忙啊。他的‘黄金’会不会淌出来啊……”

    三个大人有哭有乐呢,人家小怪兽却小手下意识握紧,一把扯住了菊墨脖子上吊着的一块吊坠!

    .

    菊墨正在那闭眼睛哀嚎呢,冷不丁被小家伙抓住脖子上的东西,虽然力道没有多大,但是他还是被勒得咳嗽。

    听琴笑着走过来解围,想要将小怪兽给接过去;结果小怪兽抓住那东西就不撒手了。

    小孩子的小手会有一种应激反射一样的握紧动作,小婴儿的力气虽然不大,那种握紧却是十分专注的。看见孩子不肯放开,听琴就让菊墨解下来。结果菊墨面上就有点发白,一个劲儿还跟简桐解释,“二嫂啊,这个东西不适合小孩子……”

    听琴就不耐烦了,“我们孩子也不缺钱啊!我们就是看中了你这个东西了,赶紧的,解下来啊!”

    简桐就在后头乐。她算明白了,以后给小怪兽撑腰的,第一个就是听琴。而听琴大小姐正是整个靳家没人惹得起的主儿,以后这小东西一定越发无法无天了。

    “琴姐,别难为四儿了。把小家伙的小手掰开就是了。”简桐自己下床,缓缓走过来掰孩子的手。

    结果小怪兽“哇——”地就哭了。

    听琴就怒了,“靳菊墨,你给我解下来!你要是敢不解下来,我跟你断绝姐弟关系!”

    .

    菊墨脸上一红一白。简桐赶紧劝,“琴姐……”

    菊墨自己是做古董生意的,手上什么东西没过过。单说人家菊墨送给她简桐的蓝色蜜蜡手串,那就价值难以估计;既然是菊墨自己格外喜欢的、不舍割爱的,那就一定是极其重要的东西。

    菊墨眼泪差点没下来,“二嫂,琴姐,我说实话吧。这个小家伙,他、他太会要东西了!他要是要个什么能用金钱计算的东西,我立马给他;而他要的这个,是世界上独一无二,无法估价的东西啊。”

    菊墨说着闭了闭眼,“我就知道我没啥帝王相,看来这小东西跟它更投缘……”菊墨说着无奈地瞅小家伙,“小怪兽啊,难不成你还真想当皇上啊?时代不同了啊!”

    听琴毕竟也是做这一行,就有点愣,“四儿你说什么呢?”

    “我跟你们坦白了吧!”菊墨眼睛如同黄鼠狼似的贼光闪烁,“你们千万别说出去啊。”

    “传国玉玺,当年在王莽夺权的时候被汉家太后给砸了,磕掉一个角;后来工匠修补传国玉玺,却怎么都把原来的那块玉角都嵌不回去,只得用了金镶玉的技法,以黄金不组了那个缺角。而剩下的那块玉角就也随着传国玺一同流传下来……后来世道离乱,大家渐渐就也忘了这玉角,光顾了去抢夺传国玺;所以这玉角就流传出来……”

    “虽然这一小块玉本身并不见得贵重,但是因为它是传国玺的一部分,所以这其中就有了帝王之气……多少钱是都买不到的。”

    听琴听着面色就一变,“竟然在你手里?”

    菊墨呲牙一乐,“所以我才天天挂脖子上。寸步不离。”菊墨说着翻了翻白眼,“没想到这小家伙竟然也知道这是好东西!”

    “原来你身上竟然有这样贵重的东西!”简桐也是皱眉,心中某个曾经转过的念头,仿佛找到了答案。

    简桐这回倒是毫不含糊,像是母亲帮着儿子,板起脸来,“四儿啊,这东西我知道贵重,所以肯定不会给小怪兽留下。再说他还是个小孩子,承受不得那帝王之气。可是二嫂跟你商量行不,你暂时将那玉坠解下来,给小怪兽把玩两下。小孩子新鲜劲儿一过,他自然就撒手了,到时候二嫂完璧归赵,行不?”

    “不就是个玉锁片么?值得你这么小气抠搜么?”听琴也有些不愿意,伸手从自己脖子里头掏出一个坠子来。那坠子是一颗核桃大小的珠子,“这个给你,咱们先换着戴。你那是传国玺的玉角,是珍贵;可是我这个是什么,四儿你也看得出来。不输给你那东西吧!”

    听琴跟简桐这样一说,再加上小家伙攥着东西死活不撒手,菊墨只能解下来。

    听琴将孩子抱走,却将珠子搁在四儿的掌心。菊墨仔细瞅了瞅那珠子。那珠子是两半的,倘若分开,平淡无奇,连光都没一点;菊墨将两半合在一起,纵然还是白天,房间里却一道绿光乍然闪过!

    菊墨就惊了,“大姐,难道这就是,就是……”

    听琴翻了个白眼,“所以,值得你那玉锁片的价值了吧。咱俩换,这个给我们孩子玩儿!”

    简桐对古董玉器所知不多,所以被两个人说的有点云里雾里。却也能从菊墨面上的惊讶里看得出那珠子的与众不同。

    .

    夜色终临,所有人都散去。兰泉终于找着机会,进屋里来跟小老师抱着温存温存。

    听说了白天的事儿,兰泉也乐,“怪不得四儿这次这么舍不得割爱,这东西的确贵重。老婆啊咱们哄着孩子将那东西撒手,明儿就还给四儿。”

    “暂时不还。”简桐眸光坚定。

    兰泉张了张嘴巴。简桐这样的反应,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小老师也不是贪财的人啊,这次原来也不能免俗了呀——啧啧,不过小老师眼光真好,这辈子第一次贪财,看中的可是传国玺的一角哎,值得值得!

    简桐朝小老公翻了个白眼儿,他心里琢磨什么呢,她能不知道?

    “不是你想的那个腌臜理由!”简桐说着叹了口气,“是为了给四儿收着这东西。”

    “那个小女仆约瑟芬,难道你们都不觉得她的反应异常么?尤其四儿说她晚上爬上他的床,在他身上乱摸……我想就算少男少女有渴望,不过这个约瑟芬可是旧金山当地著名的家政公司派出来的员工,怎么会做这样荒唐的事情?所以我猜测,有可能这个约瑟芬去摸四儿的身子,不是为了四儿本身,而是为了——”

    兰泉眼睛也是一亮,“而是为了四儿身上的东西!”

    “聪明宝宝。”简桐满意点头,“四儿说了,这东西他寸步不离身;这样一来,如果约瑟芬想要拿到它,自然就得用这样的方式。而且就算被抓到,充其量就说是什么热情难耐之类的,虽然会被解雇,不过还不至于泄露真正的犯罪动机。”

    兰泉也是眯起眼睛来,“小老师你的意思是:这个约瑟芬有可能是个古董大盗!”

    简桐轻轻点头,可是却还是被自己心底一团迷惘给缠住——她好觉得这个约瑟芬应该是启樱啊;可是如果真的是启樱扮的话,她干嘛不跟菊墨相认,更要偷菊墨身上的东西?

    这两个孩子,究竟是彼此爱慕的,还是冤家对头?

    “所以我要将这东西暂时留在咱们手里一段时间,帮四儿收着;否则我担心四儿早晚会着了这个约瑟芬的道儿。”

    兰泉点头,“我们是不是应该建议四儿解雇了这个约瑟芬?”

    简桐摇头,“没有切实的解雇理由。单凭摸上床这事儿么?毕竟这事儿无法公开启齿。而且……”

    而且简桐也在担心,菊墨虽然张口闭口地讨厌那个约瑟芬,却始终让她留在他身边,极有可能四儿也是觉得这个约瑟芬像启樱。所以四儿才忍着被捉弄,始终不舍放她离去,或者也在伺机观察约瑟芬究竟是不是启樱。

    正说着话,兰泉的电话响起来。兰泉接起电话就欢叫起来,“二姐你终于肯重现人间了?你把明寒给拐哪儿去了?”

    简桐也惊喜得张大嘴巴。弄棋和明寒回来了!

    .

    翌日吃过早饭,弄棋和明寒便到来。明寒是男客,毕竟还未与弄棋成婚,所以兰泉等陪着在外间;弄棋自己进里间。简桐一见就惊呼起来,“天啊,哪儿来的天竺神女!”

    梓书和婉画等人都跟着乐,何婆婆进来给孩子送尿布,也跟着打趣,“快来段印度舞!”

    此时的弄棋长发披肩,眉心点着朱砂红印,肩上披绚丽的纱丽。面色也有些黑了,全不似从前的柔弱。

    她腕上、腰上到处环佩叮当,活脱脱就是个《大唐西域记》里头走出来的神女啊。

    弄棋笑着与大家拥抱,“好奇我去哪儿了吧?也打不通我电话,所以着急死了吧?”

    听琴挑眉,“原来你还知道啊!三叔自己是公安局长,可是都差不点要打电话报警了!”

    “你到底去哪儿了?”简桐握住弄棋的手。

    弄棋笑起来,“明寒带着我去转山了。雪域九大雪山,我们一座一座转过来。”

    婉画神往念诵:“那一世转山,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弄棋脸红起来,却坦然点头,“我们找不到那个能终结明家当年诺言的主子,明寒就说那我们就去将这份心意传达给神灵知道吧。你们也都知道,清代的皇帝们都是笃信藏传佛教的,所以希望借由这种方式,也算给主子们一个祈求。”

    外间,明寒的一身打扮更是让兰泉笑起来。

    他本就长发,此时更是飘散到了腰际。以大红绒绳扎束着,看上去像是康巴汉子的英雄结。

    明寒身上的清冷之气也渐渐融入了炙热的气场,让他渐渐褪去那种仿佛远离人世喧嚣一般的疏离感,更像是有血有肉的大活人了。

    兄弟们寒暄了一阵,明寒如厕。途经无人的跨院,却听一声脆生生的呼唤,“明寒,你来……”

    明寒一怔,转头望去。一看之下,明寒就是皱眉。但见廊檐下站着个穿女仆装的女孩子,圆滚滚的脸,上有大麻子若干。

    正是小女仆约瑟芬。

    明寒本也是清高之人,见到这样装束的女孩子,不觉皱了皱眉。可是他天生看人奇准,所以没有离去,反倒真的按着约瑟芬的召唤,走向廊檐去。

    尽管隔着碧绿碧绿的美瞳,明寒却也感受到那眸光里的高贵之气。

    约瑟芬一乐,从腰里掏出两个小荷包来,郑重放在明寒手里,“这个蓝色缨穗的,你半个时辰后打开;这个红色缨穗的,你一个时辰后打开。”

    明寒手里捏着两个小荷包,目现迷惘。

    约瑟芬甜美一笑,“转山归来的人,应该相信天意,是不是?”

    明寒这才面色大变。只觉约瑟芬话里暗藏奥妙,却也没法直接问——毕竟弄棋进了里间去,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也许是从弄棋嘴里听说了转山的事情,也说不定呢。

    明寒点头,“是,我相信天意。”

    “那就好。”约瑟芬转身离去,“记着,按照我说的做,否则天意将不灵!”几个闪身,约瑟芬便已不见。

    .

    弄棋跟几个姐妹在简桐屋子里头逗着小怪兽说话,良久也没出来。明寒自己坐在堂屋里就有点发呆。

    兰泉跟着进去看弄棋,说了半天话之后回来,看见明寒自己发呆就乐,“四儿没过来陪你说话啊。这小子,不是号称还要跟你来段同性之爱的么?这会儿就忘了?”

    明寒将手里一串珠子扬出去打兰泉。兰泉接住就乐,“这珠子要是摔破了,可是破你的财!”

    明寒转了转眼珠,“算你识货。这是活.佛开光过的九眼天珠,我们求了很久,好不容易求来。送给小家伙的见面礼。”

    两人又说笑了一阵,兰泉还是惦记菊墨,“四儿去哪儿了?”转头看见明寒又陷入沉思状,兰泉轻轻拍了拍他,“明寒,怎么一直发呆?”

    明寒转头问兰泉,“过了半个时辰没有?”

    兰泉转着眼珠还换算了下,“我说你们转山回来,怎么连‘时辰’都用上了,我很不习惯哎……半个时辰,就是一个小时吧?”

    兰泉看表,“嗯,差不多了。”说着起身,“你先坐,我去看看四儿。”

    自打听小老师说了约瑟芬可能是古董大盗,兰泉心里就格外留了个心,生怕菊墨着了约瑟芬的道儿。这半晌菊墨连个影子都没见着,兰泉自然放心不下。

    .

    兰泉循着长廊走到菊墨的跨院去,进去就扬声,“四儿啊,干嘛呢?睡觉了啊?”

    还是无声。

    兰泉便觉不对,急忙冲进菊墨的房间去,但觉房间里异香缥缈,而菊墨则昏睡在床榻上,上衣尽敞,面颊红晕!

    “四儿,四儿!”

    兰泉拍着菊墨,却怎么都叫不醒;这时候门上一响,明寒也冲了进来,手上还捏着一个小荷包,荷包口上的蓝色缨穗已经解开。

    明寒一看眼前情形也是皱眉。赶紧从荷包里拈出黄豆粒大两颗药丸,“有人要我在半个时辰之后,将这个东西送进来给菊墨。”明寒说着将荷包里的字条拿给兰泉看。

    兰泉咬牙,“果然还是着了那个小丫头的道儿!”

    明寒回来的晚,他不知道约瑟芬跟菊墨之间的事儿,听了兰泉简单介绍,也是大惊。“我手里还有一个她留给我的荷包。”

    “打开看!”兰泉劈手一把夺过来。

    明寒将药丸喂了菊墨,菊墨咳嗽着终于醒来,嘴里还在喃喃地问,“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兰泉没工夫搭理菊墨那个发.情的样儿,急着将绳结古怪的红色缨穗给打开,里头果然还有一张纸条,可是兰泉一看见那纸条就愣了……

    明寒急问,“说什么?”

    兰泉怔怔将纸条给了明寒。明寒起身接过来一看,果然面色大变:

    “那拉氏明寒:时光已杳,旧梦不再。特准予你等不必再循当日诺言,各自婚娶便罢。”

    这句话下头钤着一枚小印,上头的印是:“周武王,皇帝玺”。

    .

    兰泉翻了翻眼睛,“周武王?这也太扯了吧?武王伐纣那个周武王啊?还皇帝玺,那时候周武王也没用皇帝的尊号啊,不过是‘周天子’。”

    明寒却面上严峻,扑通一声朝北跪倒,“谢谢您……”

    “究竟是怎么回事?”兰泉惊问。

    明寒含泪起身,“周武王并非西周武王,而是女皇武则天的自称。她曾经有过这样一枚玉玺,后来失传。乾隆爷非常崇敬武则天,他自己又是极爱玉器,便命大内工匠仿制这样一枚玉玺,用作私印。”

    “当年宣统爷登机日短,国力也不允许,所以他自己并没有自造的私印,而沿用了乾隆爷的这枚印作为私印……通常宣统爷给亲信的手谕上都钤这枚私印……”

    明寒攥紧荷包,“此事除非是皇家中人,或者当年宣统爷身边最亲信的人,是不知道这枚私印的……”

    “启樱!”菊墨猛地从床上窜起来,撒腿就奔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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