撸胳膊挽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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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支持法学院的桥本三郎!构建法治j国,重现东亚领袖精神,请支持桥本三郎!”

    “想让我们的早大更有人情味?想让你的求学生活更与社会接轨?想校园的师生沟通更为畅通和透明?——请支持第一学院藤野美花学姐……”

    简桐抱着包包跟司蔻往学校外头走,一路走过来像是经历了一次j国的大选。满视野里都是学生打着条幅给自己院系的学生会代表拉选票的啦啦队。

    简桐在g大也见过学生会竞选,却从没见过这种铺天盖地、甚至乎有点拦路抢劫意思的竞选宣传。更让简桐不适应的是,中国不管怎样还是以大红条幅为主,可是j国都是白布条幅,上头用黑色的笔写着竞选者的名字,搞得远远望去不像是选举拉票,倒像是谁家办白事似的——简桐额头黑线一层层,只想快步走过那些队伍去。

    司蔻终究比简桐早来j国一年,所以她的抵抗力也强了一些,显然已经习惯了j国学园里如此造势的情形。一边走着,司蔻还一边抱着心房做迷醉状,“天啊,这次的学生会选举,真的是菁英全部出动哎。小桐你看啊,就连研究生院的才俊们今年竟然也破例参选了!从前的学生会选举,研究生院的高材生们都说这是本科生和专科生们小儿科的游戏,他们都不屑于参加的。”

    简桐耸耸肩,“不屑别人的,定然也会被别人所不屑。他们说不屑参加,是怕身为研究生的自己败给本科生和专科生吧?怕失败,还要冠冕堂皇找借口,这算什么菁英啊?如果连校园内的学生会选举都没勇气正面来面对,以后还参加什么议员选举?”

    早大人才辈出,从政的非常多。很多著名的议员,甚至数任首相都是出自早大。尤其是法学院和政经学院就更是政客辈出。

    司蔻做崇拜状,“姐姐,你好尖锐啊。其实你这样好的口才,应该出来竞选女议员!”

    简桐笑开,用包包砸了下司蔻,“我吃饱了撑的才跑到台上人模人样地跟大众撒谎……”

    正说着闹着,司蔻的眼睛就直了,凝望着校门外的树影,一个劲儿捅简桐,“小桐,靳兰泉那个家伙没说晚上要找你什么的吧?”

    简桐不解其意。本来放学的时候兰泉一般也不会来纠.缠她,知道她要回家换衣服吃饭;两个人晚上在酒廊会碰见。

    “没有啊。怎么了?”

    司蔻这才拍着心口笑起来,指着门口的凤凰花下,“那就好了,快去吧!”

    简桐一愕,抬眸去看——穿过校园里摩肩接踵的人群,目光越过那一条条吓人的大白条幅,能看得见校门外的凤凰木上凤凰花开得正盛。大片大片的红,却不显累赘,反有飘逸感觉。简桐不由得想家,s市许多街道的两边也都遍种凤凰花,夏日的夜晚如果无风,从那些街道里缓缓走过,会被凤凰花浓郁的香气迷到熏醉。

    凤凰花下,银灰色西装的男子长身玉立,内里衬着的粉红色衬衫倒是像极了他头顶盛放的凤凰花。

    简桐一笑,“梅轩?你怎么过来?”

    梅轩温润微笑,“一直以为你在孔子学院中心校区那边授课,结果我奔过去才知道你外派到早大这边来。我一路闯红灯开车而来,就担心会错过你——真好,这次没有错过。”

    简桐心里一疼。却也只能淡然微笑,“梅轩,如果你来事先打个电话联络更好。”

    “笨蛋小桐!”司蔻笑着慢悠悠走过来,“人家谭公子是想给你个惊喜呗!要是事先打了电话,你哪有此时这样的笑容!”

    司蔻说着冲梅轩打招呼,竖起大拇指来,“谭公子,够mn!”

    梅轩愉快笑起来,“小司,上次吃了你那么多好菜,我今晚有没有机会回请你?”

    司蔻兴奋地张大嘴巴,“真的好想去啊!”司蔻说着转头望简桐,“小桐,你说我怎么回答才好呢?”

    司蔻一直念叨着秋叶原的鱼生,可惜她们薪资有限,始终没舍得去吃。简桐含笑望梅轩,“梅轩,我可否借花献佛,厚脸皮地借着你的邀请,带小司去吃秋叶原的鱼生?”

    自从来j国,时时处处受到司蔻那样多照顾,简桐只是遗憾自己没财力邀请司蔻去大快朵颐。今晚借着梅轩来,索性放肆一次,好在这点钱对于梅轩来说不会成为负担,又可以不卷了梅轩的面子。一举多得。

    “噢——”司蔻欢呼起来,跳起来抱住简桐,“小桐我爱死你了!”

    司蔻说着又跑过去抱住梅轩的脖子,“谭公子,我也爱死你了!”

    梅轩的脸腾地就红了,不好意思地抬头望简桐。司蔻笑着赶紧松开手,跟梅轩说,“谭公子,我说的是哥们儿之爱哦!”

    简桐笑起来,转身先走,“听说秋叶原的鱼生每晚限量供应。如果再不去的话,迟到了就会吃不到,或者吃到了也是不新鲜的。”

    司蔻一听赶紧扑上来,“小桐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简桐红了脸。梅轩走上来笑着帮简桐回答,“小司,定是你在小桐面前尝尝提起那里的美食,所以小桐用心留意过那里的信息。如果今天不是我恰好要请你好好吃一顿的话,相信过不了多久小桐也会请你去吃。”

    梅轩说着心下一疼——他有一句潜台词没说,那就是小桐一定会为了那一天的快点到来而用力省吃俭用,以攒够那笔不小的花费。

    小桐从来都是这样,珍惜的朋友都会重重放在心上,然后想尽一切办法,去完成朋友的一个最重要的心愿。

    梅轩心下酸涩又甜蜜地庆幸:庆幸他今天有机会替小桐完成这个心愿,也可以让小桐结束了自己的吃苦。

    简桐回眸望梅轩,无声点了下头。那里面是感激与感动。

    .

    秋叶原的夜晚,来品尝鱼生的客人真的很多。好在梅轩有办法,打电话托朋友订好了靠窗的最好的座位。

    司蔻一坐下就不淡定了,抻着脖子盼着鱼生赶紧送上来。简桐却望着窗外的夜色街景有一点走神。

    为了今晚让司蔻大快朵颐,司蔻推辞了今晚的家教工作,简桐也只好跟酒廊老板娘慧子电话请假。虽然能坐在这优雅的店堂里品尝京都最负盛名的鱼生,可是简桐还是有点分心——今晚若兰泉发现她没去酒廊上班,是不是又要跟可怜的千代发脾气?

    “小桐,在想什么?”梅轩给简桐倒茶,压低声音问,“你从前吃不惯鱼生的,今晚行不行?如果还是不适应,我待会儿再带你去吃点别的。”

    简桐笑着摇头,“已经适应多了。以前心里总觉得那是生肉,吃起来像嘴里蠕动着一条活鱼,极有罪恶感。来j国之后学会了入乡随俗,总不能被j国人笑话。”早大的教职员工食堂里就三不五时出现点生鱼片之类,简桐命令自己必须面不改色吃下去,不能让那帮家伙看不起。

    “今晚心情不好?”梅轩小心翼翼在乎着简桐的感受。

    简桐笑着摇摇头,当然不能说是牵挂着兰泉,“是被这个餐馆的名字影响了吧——秋叶原,总让我想起秋风萧瑟里,黄叶遍地的景象。”

    梅轩垂下头去,“小桐,秋天也是丰收的季节。就连鱼肉也都是最鲜美的时候。”

    司蔻也凑过来加入话题,“就是!大地在春夏欣欣然了大半年,正好在秋天奉献尽所有的果实,然后好好地休息一下!”

    简桐被梅轩和司蔻两人的乐观给影响,郑重点头,笑颜展开。

    .

    可惜,简桐的笑容还没有进行到一半,忽然左方仿佛有巨大的黑色雾霭氤氲而来,团团笼罩了简桐的周身。简桐皱眉应着那雾霭来处去望——那边是大门,穿着和服的温婉女招待躬身施礼。一群黑衣人鱼贯而入,为首的那个家伙更是烧包地在白色的西装外套里配了黑色的丝绸衬衫,更惹眼的是左边胸袋里不用手帕装饰,而是别了一朵大红花!

    这装束换了任何一人都会将看客雷倒,可是眼前那人却丝毫不让人觉得唐突——他的俊美弥补了一切。他面白如玉,气质却是黑色的,偏偏一角红唇嫣红惑人,恰好一一对应了衣服上的三种颜色。不觉得唐突,反倒觉得绝美。

    那男子眯着眼睛朝着简桐的桌子走过来,丝毫不顾侍者殷勤的躬身引领——他要去的雅间的方向根本不必走到简桐她们桌边来的,所以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那样霸道到了骨子里,偏偏却又俊美到让所有人都原谅他霸气的男子,除了靳兰泉,还哪里能做第二人想!

    简桐皱眉。今晚她哪儿能想到冤家路窄,就在这里碰上了兰泉!

    其实她自己怎么都没事儿,要命的是梅轩在这里……

    司蔻保护地冲过来抱住简桐,抬了下颌望靳兰泉,“你,你想干什么!别太过分,别忘了你的身份毕竟还是早大的学生!”

    兰泉站在简桐桌边,慵懒地笑起来。也不急着说话,只是转了转自己的手腕,顺道将钻石袖扣打开,将衣袖挽起来,露出紧致有力的手臂。

    通俗点来说,这叫撸胳膊挽袖子——拉开架势要干的意思啊!

    司蔻的冲上来越发激怒了兰泉。不过兰泉是越气越笑,他红唇薄挑,嗓音甚至带着丝儿辗转的温柔和甜蜜,却是对身后跟上来的西村说话,“西村,强.暴一个女人需要多久?”

    “啊?啊??”西村也惊住。却不敢不答,“看那女人的配合程度,快则三五分钟,慢的话可能要半个小时……”

    司蔻满眼怒火瞪着西村——他果然就不是好人,对不对!她怎么跟简桐说来的,那家伙就是个猥琐的大叔!看他回答得多溜、多顺嘴啊,看来他真是“经验丰富”啊,一定强.暴过老多女人了!

    西村被司蔻盯得毛毛的。却又无从解释,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涌起一种想要跟那小老鼠解释的想法——他跟她很熟么?干嘛这么在乎她那几乎要跳起来咬死他的表情?

    再说,那小老鼠跟他很熟么?她干嘛要这样愤恨地望着他?他强.暴没强.暴过女人,跟那小老鼠什么关系!

    可惜兰泉的目光都只凝注在简桐和梅轩的面上,没工夫去看西村与司蔻之间眼神中的暗潮汹涌。兰泉甚至带了点优雅地残酷一笑,“好,西村那你负责把这个碍眼的女人给我拖出去!她要是敢反抗,或者再想冲回来,就——强.暴她!而且,要强.暴够半个小时!”

    “靳、兰、泉!”司蔻真是要疯了,跳起来就要挠兰泉,可惜小胳膊却被兰泉轻易捉住,动弹不得。

    “靳兰泉你不要太过分!你刚刚说的那还是人话么?”

    兰泉依旧笑得俊美,“一般人是不能说这样的话。可是司老师啊,忘了我是黑.社会么?”兰泉说完猛地朝西村一抖手臂,将小老鼠一样娇小的司蔻整个给震了出去,“西村,把她给我拖出去!”

    梅轩实在看不下去,蹭地起身,“兰泉,你不满的是我,你直接冲我来,不要伤害司蔻!”

    哟,这位是谁呀?”兰泉扭着手腕,吊儿郎当地瞄着梅轩。

    从这个角度看上去,简桐才留意到,原来兰泉这家伙来j国的这些日子似乎又偷偷长高了。从前兰泉跟梅轩的个子差不多高,所以梅轩在气势上虽然没有兰泉那么霸道,但是至少不会从身高上输给兰泉;可是此时看起来,梅轩虽然在发火,可是那份温的气质在邪气潋滟的兰泉面前,还是吃了大亏。

    简桐皱眉,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情有独钟造成的视错觉。

    兰泉眯了眼睛扭头去望被西村抓在手里,还在不停踢蹬反抗的司蔻,“司老师,这帅哥是你男朋友啊?”

    简桐听不下去了,兰泉这是胡说八道什么呢!“兰泉!不关小司和梅轩的事。你让他们吃饭,我跟你出去说。”

    兰泉挑着眉毛望着简桐。她面上的怒气已经满血。

    兰泉这才笑起来,歪着脑袋瞅梅轩,“啊,我想起来了——这不是我‘前表哥’吗?一辈子都是我的对手,一辈子都是正面典型的谭梅轩!”

    梅轩听得皱眉。

    “前表哥,这回靳家没了我了,那是不是你这个外孙正好可以正大光明出来主事,就等着老爷子腿一蹬,你就正式入主靳家啊?”兰泉长眸凛冽,“谭梅轩,你从小就虚伪,一直戴着假面具熬到今天,就是为了等这个结果吧?”

    “从前有我,你一直被我踩着,所以你千方百计打败我——”兰泉冷笑,“我身份与血缘之事,在靳家都是个秘密。我爸自己当然不会说出自己不会生育之事来,我妈就更会守口如瓶——所以那个真正将消息爆出来的人,根本就是你,对不对!”

    “还在网上套着马甲说什么爆料人是当年给我爸做过婚检的医生的后人——我告诉你,那医生根本是五保户,她老了进的是养老院!谭梅轩,恭喜你啊,你终于赢了——你处心积虑二十年,终于打败了我,将我赶出靳家,让靳家孙子辈只剩下你一个人!”

    “而且你的美名人人皆知,知礼、温、做生意的天才,人人眼里的完美男士!谭梅轩,你从小就处心积虑让所有人都说你比我优秀,只可惜我的血统比你正宗——所以你终于抛出我根本没有靳家血缘的秘密来,彻底打败了我!谭梅轩,你真的有韬略,真的能忍啊……”

    梅轩隐忍着,握紧了拳头,“兰泉,我谭梅轩从来做事都是根据事实,都是凭良心!——你不是靳家的子孙,就是不是,难道你还能腆着脸去继承靳家?你从小到大,所有的恶评都是来自于你自己的放浪轻狂,与我有什么关系!你这是小人心度君子腹!”

    “哦?君子?”兰泉笑眯眯亮出一张照片来,“啪”地扔在梅轩面前,“君子不夺人所爱,君子不夺人妻!——你既然是君子,怎么会三番两次纠缠我的女人,更会在夜色里强抱住我的女人,嗯?”

    兰泉冷冽地笑,“君子——伪君子吧!”

    兰泉说着反倒一屁.股坐下,就坐在简桐身畔,甚至伸了长胳膊搭在简桐肩膀上。简桐躲了躲,那家伙索性搂紧,甚至低声警告,“再躲,我当着整个饭店是所有人的面亲你!”

    “——舌吻哦!”他邪气凛冽地笑,简桐只能苍白着脸不敢再躲。

    从简桐的方向看过去,兰泉虽然是坐在椅子上的,身高上比站着的梅轩矮了一半,但是那股子嚣张的邪气竟然不降反升!

    简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只觉仿佛有一条黑色的苍龙从身畔那混蛋孩子的身子里氤氲而起,蜿蜒盘旋直上天花板!——当了一个月的黑道老大,他还真的黑道附体了他!

    连偷拍要挟这样的事儿他也学会了他!看来他肯定在她家前后布置了人手啊!

    简桐闭了闭眼睛,心说,将来回国后,她可得好好咔嚓咔嚓他,别回去也从黑道角色里出不来,那可要惹事儿了……简桐想着不由得笑起来,想起小学的时候,班主任老师总是对那些调皮的男生说,“你们就是长出一对乱杈的小树苗,我就是那园丁,我得拿大剪刀把你们身上那些乱杈全都砍掉,让你们都给我直溜地好好成长!”

    ——看来拿着大剪刀收拾男学生,从来都是女老师的天职呢。嗯,她得如法炮制。

    简桐自己溜号那么一笑,却让场面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兰泉挑了眼眉,眸子里得色更盛;梅轩却是面如死灰——兰泉刚刚说要舌吻简桐呢,结果简桐就笑了,旁观的人都以为是简桐不以为忤、反以为荣呢。

    兰泉眸光不由得放柔,伸出修长的指尖捏住简桐的小下颌,“小老师,你you惑我……”

    简桐这才反应过来,下颌已经被他抓紧,只能低声、以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的音量说了句话,“我带了剪刀了。”

    “哈哈——”兰泉丝毫不管旁人的眼光,径自傲然狂笑开,挑了眼角去斜睨梅轩,“行了我的前表哥,你在乎靳家继承人的身份,那你就去拿吧。老子已经放手了,老子不稀罕!”

    兰泉眯起眼睛来,指尖霸道抚摸简桐的面颊,“如果你这次来j国,为的是这个女人——我看你还是省省吧。她刚刚的反应你也应该看得很清楚,她早已经身心都已经是属于我的女人,你抢不回去了!”

    兰泉邪佞挑眉,“她心里只有我,她身体里也只有我!”

    .

    这个死孩子,他当众说什么呢他!简桐脸刷地红了又白了,虽然事实是这样,可是也不能公开说出来吧,而且还是当着梅轩的面!

    梅轩的面色也极其难看,不过梅轩却没被兰泉的邪气给打压住。梅轩缓缓笑起来,“兰泉,你对小桐都做过什么,就算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你除了会强迫她、威胁她,用你所谓的爱去威逼她之外,你还会做什么!”

    梅轩深深吸气,“我跟小桐有三年的感情,我是小桐的初恋。小桐最初对于爱的心情全部来自于我——兰泉,你不会不知道,一个人一生最难忘的爱情是初恋吧?”

    “后来小桐跟你在一起,其实也是我的错——是我对苗苗的态度不清才让小桐心灰。兰泉你给我听清楚,小桐说她变心了,并非是爱上了你,而只是对我失望了!”

    梅轩也坐下来,目光只柔柔罩着简桐,“三年的感情,初恋的心情,我相信我一定会找回小桐……兰泉,靳家本来就不是你的,因为你就是没有靳家的血缘;而小桐更不应该是你的,小桐是喜欢安全感的女孩,只有我能给她稳定的未来与温暖的家。”

    梅轩说着转眸望兰泉,已经找回了之前的从容,“兰泉,你做不到的。你现在是黑道人物,随时可能刀口舔血,你给不了小桐想要的稳定和安全。甚至,你还会拖累她因为你而受到伤害。所以我一定会找回小桐,就算你拦着,也只是螳臂挡车!”

    “梅轩……”简桐也是皱眉。她已经劝过梅轩,要他忘了她;可是没想到他还是在坚持。

    兰泉挑了眉毛望梅轩,“谭梅轩,我看懂了,看来你真的是还没有玩够啊——拿走了靳家还不知足,接下来又拿走我的涅槃公司,现在又想将我的女人也抢走……”

    “原来你那么恨我,你要在各个方面全面踩死我,是么?”

    梅轩笑起来,“你还真说对了,兰泉!我既然今晚遇上你,那就想请不如偶遇,直接说说我们之间那份还没到期的合同上——涅槃公司是你的声名的无形资产与蔺洪涛的实际投资合股建立。蔺洪涛的股份我已经全部买下;而你那部分股份并没有在股权更改通知公告的有效时间内去办理清算,那么就意味着——兰泉,虽然你已经身在j国,但是你依然有义务为我九天集团旗下的涅槃公司继续画画!”

    兰泉笑起来,那张脸却越发难看,“谭梅轩,你不要太过分……”

    梅轩也笑起来,“让j国黑道老大给我打工,真的是愉快。兰泉,我不会让这份合同失效,相信你也不会的,是么?混了黑道,更重视名声,对么?”

    兰泉大怒,腾地站起,从裤袋里掏出一把黑黢黢的手枪,“啪”地拍在桌上,一声怒吼,“我崩了你!”

    “兰泉!”一看兰泉竟然敢掏枪,简桐一声尖叫扑上去,用自己的身子盖住那支枪!

    “龙主!”

    “二少!”

    西村和山田组的属下也纷纷惊呼。

    先不管兰泉会不会激动到当场喋血,单只在公共场所掏出枪来,这就是要被抓进警局的!持有枪械,并且公开使用枪械,这还了得吗这还!

    黑道是有黑道的规矩,但是在大太阳下头,黑道的规矩就得让位给社会的主流法律,这是黑道人都明白的道理——如果想做事儿,那也得在晚上,找没人看见的地方做啊!

    j国好几个组织的大佬最近都被警视厅请去喝茶,都是因为公然亮出枪械!

    兰泉笑起来,一点不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之而受到牵连,只是享受地望着梅轩面上的苍白。温的男人永远只能甘拜下风,就像那句老话说的: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他靳兰泉并非不能说,只是有时候已经没有必要扯皮!

    想将他逼到绝路?那就同归于尽!

    简桐大哭起来,身子地下那个硬硬的东西真的吓坏了她。之前的一切不管怎么说,还都挡着一层朦胧的面纱,谁知道今晚兰泉竟然这样直接撕破了面纱,将黑道的无礼与蛮横直接曝露了出来!

    不管怎么样,怎么可以动枪!

    那是——梅轩啊……

    .

    梅轩一脸苍白,却绝望地摇头,指着那哭得浑身颤抖,却仍旧死死以自己的身体压住那把枪的简桐,抬眸冷冽地望兰泉,“兰泉,这就是你的爱么?这就是你给小桐的一切?!”

    “你看看小桐,她已经为你担心成了什么样子!你可曾见过她这样悲恸地哭过!——还有,靳兰泉你给我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着,小桐用自己的身体压着那把枪,如果一旦枪械走火,小桐的命都没了!”

    梅轩咬牙,“男人是可以好勇斗狠,男人是可以混黑道觉得自己酷,可是你给我好好看看,一个黑道男人会带给自己的女人什么!是荣华富贵么?可是她可能会幸福吗?!”

    “梅轩,你别说了!”简桐大哭着尖叫。

    兰泉第一次被梅轩骂得愣住,第一次没能回嘴。只是伸手扯住简桐的手臂,想要将简桐从那把枪上扯起来。

    简桐却一声大吼,“你别碰我!如果我起来,你一定又要动这把枪了,是不是!”

    .

    自从兰泉走进秋叶原饭店以来,整个饭店就已经笼罩在一层白色恐怖之下,大家谁还能有心情去品尝鲜美的鱼生?都怕待会儿要在嘴里的会是人血、人肉!

    饭店经营方看见兰泉掏枪,也赶紧打电话报警。上个月秋叶原的电器街上刚刚发生过枪击的喋血事件,秋叶原所有的住户和商户都被吓破了胆;警视厅更是严格警告,绝不许再发生此类事件。

    不大会儿,警员已经都冲进来,包围了整个餐厅,没敢惊动兰泉,只是有秩序地疏散食客离开。

    对这一切兰泉似乎全不察觉,甚至就是丝毫都不在乎,只是红了眼睛凝着大哭着颤抖的简桐。

    梅轩的话诘问的他哑口无言,此时简桐的大哭与颤抖他的确从未见过……原来她这样害怕,这样心痛……

    .

    司蔻看见警员来了,终于来了电,朝着警员使劲招手,“警察叔叔救命,救命啊——”

    西村还攥着司蔻的腰,一看她又要惹事儿,大掌不由得加力,狠狠警告,“待会儿警员盘问,记住你说是我女朋友!”

    司蔻也急了,更因为有警员当仗恃,索性大骂开,“滚你奶.奶的!我再瞎也不会当你女朋友!”

    西村也没时间跟她斗嘴,索性威胁到底,“你要是不说,我今晚就去强.暴了你!而且——以后见你一次强.暴你一次!”

    中国女人最怕这个,西村也深谙这种心理。

    司蔻又委屈又愤恨,一双妙目里涌满了泪水,却终于敢怒再不敢言。黑恶势力,她毕竟是无辜小民……

    .

    酒店里的食客疏散得很快。警员向兰泉缩小了包围圈。西村警告完司蔻,忽然松开手,一个大步跨到桌前,一把推开简桐,将那把枪攥在了自己的手里!

    众人都是一愣,兰泉也是低喝,“西村!”

    西村将指纹更多地印在枪上,回眸向兰泉一笑,“二少,记得来保释我。”

    西村说罢将枪支垂下,一步步走向警员去,含笑说,“警官,我来自首了。”

    警员们也是如释重负,有人走上来接过枪支,另外有人给西村戴上手铐。

    警方与黑道其实早有通气,警方也并不想直接缉捕黑道的头面人物,但是他们也要有所交待。西村的适时出现正好给了警方台阶下。

    最妙的是,所有的食客都已经被疏散完毕,没有人当场看见西村顶罪这一幕。

    .

    西村被极快带走,头上蒙上了他自己的黑色外套。

    兰泉咬牙站在原地头也没回,在场所有人都愣愣望着西村的背影远去。

    最惊讶的人是司蔻。刚刚她还守西村威胁呢,怎么一眨眼那家伙就顶罪戴了手铐被抓走了?

    司蔻也不知道自己怎了,竟然朝着西村的背影喊了句,“你还强.暴不强.暴我啊?”

    简桐赶紧冲上去抱住司蔻,“小司!”

    司蔻也红了脸,嗫嚅着解释,“他说,说我是他女朋友。还有,他威胁我的那些话,他这被抓走了,他的威胁还顶什么用啊?那他为什么还要威胁我啊?”

    毕竟是公共场合,人家饭店还要做生意,所以警员们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转瞬,整个饭店就已经安静了下来。

    兰泉咬着牙转身,跟一个黑衣下属使了个颜色。那下属走到吧台那边去。吧台里只剩下可怜的餐厅经理还在勉强支撑着,其他服务员都吓得跑出了门。

    那黑衣下属倒是语气稳定,“并没有餐具与桌椅的损坏。那么所有客人的账单,以及接下来时段可能会产生的消费是多少钱?”

    那餐厅经理哆嗦着,在计算器上啪啪按了一顿,然后将显示屏上那个数字给那黑衣人看。

    兰泉皱了皱眉,“给双倍。”

    黑衣下属转头来摇头,“二少,他们说多了。待会儿我们前脚走出饭店大门,好奇的市民就会一拥而入,不但不会真的损失到他们的经营业绩,甚至会在今天以及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给他们带来丰厚的收益。”

    那男子说着还一笑,“甚至有可能未来还会产生影视剧以及杂志、书籍的采访收益。”

    山田组龙主亲自出现的饭店,山田组老大的三角恋绯闻,山田组英俊二少当场掏枪的传奇……每一个点都是j国艺圈不会放过的炒作点。

    兰泉一笑,“好,到时候记得来跟他们分成。”

    说罢,兰泉一把握住简桐的手腕,头都不回地大踏步向外走去,就好像梅轩从未存在。

    “哎?靳兰泉你还嫌自己惹事惹得不够多?你放开简桐!不然我报警!”

    兰泉停住脚步,冷冷回头望司蔻,“我们孤男寡女趁着夜色出去约会,你管得着么?”

    梅轩追上来,“可是你要问简桐是否甘愿!”

    兰泉笑起来,弯下腰来摸着简桐的面颊,“小老师,告诉他,你甘愿不?”

    简桐的眼睛里涌满泪水,却坚定地说,“不,我不愿意!”

    兰泉显然没想到,他用越加温柔的嗓音再问了一次,“宝贝儿,我没听清——乖,再说一次给我听……你愿意跟我走不?”

    简桐推开兰泉的手掌,高高扬起下颌,坚定地说,“不,我不愿意!”

    “你!”安全咬牙点指着简桐,“你行啊你!”

    简桐摇头,“你也杀了我么?掏出你的枪,杀了我吧!”

    梅轩皱眉,冲上来扯住简桐的手臂,将简桐护在他身后。

    山田组的手下赶紧凑上来跟兰泉低语,“二少,今天闹得动静已经很大。老夫人打电话来要你立即回本家去一趟。”

    兰泉眯起了眼睛,转头狠狠望着简桐,“好……,我给你几天时间给我好好想想,我等着你再主动爬上我的床!”

    兰泉说罢,将左胸口袋里的哪朵烧包的大红花扯出来,当着简桐的面狠狠揉碎,然后扔在地上,又用鞋尖狠狠碾碎。这才霍地转身,一声冷喝,“走!”

    .

    恍如黑色的旋风,来了又散。简桐含着泪,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司蔻扶住简桐,轻声劝慰,“小桐,你没事吧?那个混蛋他走了,好了,都好了……”

    简桐再也看不见兰泉的背影,眼泪才又大又热地跌落下来。也是从刚刚那一眼里,简桐才看见,原来跟着兰泉的一大群黑衣人里,并非只是黑西装黑领带的山田组成员,还有几个黑色校服的早大学生。

    好像那几个人的面容,简桐多少也熟悉。在早大学生会的竞选画册里,简桐大致见过那几张脸——他们不是此次参选的候选代表,而是曾经在学生会叱咤过一时的前期学生会首脑人物。

    看来兰泉今晚带着人来,是真的来吃饭,有事情要谈;而不是专程来砸她和梅轩的场子……

    简桐被司蔻拥着向外走,不知怎地满脑子都是早大校园里的竞选拉票的场景,一条条的大白条幅让人心惊肉跳;然后简桐又想起——曾经某日,她含笑回首向着兰泉说,“早大历史上还从来没有过华人的学生会主席哦!兰泉,如果你去参选,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到!”

    心便狠狠地疼起来,刚刚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再度无声滑下。

    .

    梨本家族的本家,深幽的宅院在夜色里越发显得凝重、神秘。

    兰泉坐在车里,远远望着本家那座黑檀建造的大门,只觉心情越发沉重。不知怎地,一见梨本家的那个古老的大门,兰泉就会想起遍布j国各地的神社山门。

    而一想起神社,自然会想起某个该死的神社。

    车子无声停下,兰泉弯腰下车。今天赶来开门的是另一个属下,而不是一直跟在身边的西村。兰泉心下黯然,想起西村拎起枪顶罪而去的那个背影。

    有穿着紫色绣了白鹤花纹和服的侍女走过来躬身施礼,“二少,老夫人已经等候良久。吩咐过,二少回来直接过去。”

    兰泉在夜色幽蓝里深深吸了口气,“好。”

    夜色里的j国宅院,仿佛布景雅致的盆景,远近高低错落有致地点缀着楼阁与花木,在夜色里看起来,更像是一幅优美而宁静的山水画。可是兰泉却懂,越是看上去宁静优美的景色里,却越有可能暗藏杀机。

    兰泉心中思忖,步伐却是未减,疾步走进主屋去。

    和室里光线幽暗着。也许东方人都喜欢“名堂暗室”的感觉,所以即便现在电灯已经可以媲美小太阳的年代里,j国和室内的光线还是幽幽得一如烛光。

    隔着一扇竹帘,兰泉跪坐在榻榻米上行礼,“主母,兰泉回来了。”

    竹帘是用细细的翠竹片连缀而成。却一见就能感觉到是手工作品,不似如今家居商店里卖的那种机器压成的面貌一致的竹帘。细细薄薄的绿色竹片仿佛轻盈的青叶,仿佛一阵风过都能有露珠倾坠。

    帘内良久无声,兰泉也忍不住抬头去望。

    隔着竹帘看得见里面树立着一架巨大的绣屏。透明的绢纱之内,有穿着和服的妇人端坐,手中穿针引线,正在绣花。

    室内的光线虽然幽暗,那幅绣屏却是光彩夺目。那绢纱虽然透明,却似乎反射着金属的光泽,显然是极好的蚕丝织就;绣线当中显然也应该是裹了一道金丝进去,所以越发显得光彩熠熠。

    那老夫人在绣的图样,大致已经有了形状,应当是凤戏牡丹。

    老妇人将针脚绣完,这才缓缓叹息,“兰泉,你今天怎么会这样鲁莽?动了枪的话,至少你在半年内不可以再动枪,否则警方会有理由缉捕你。”

    兰泉郑重施礼,“兰泉知道今天鲁莽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日后离你的女老师远一点。只要遇见她,你的情绪总是失控。兰泉,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我梨本家的继承人,绝不可以被世人认定只是个为了女人而头脑发热的毛头小子!”

    兰泉沉痛垂下头去,闷声应是。

    “明天开始,每天晚上放学都去鹿苑禅寺吧。你心浮气躁,要色空帮你好好板一板。”

    “是!”兰泉行礼。

    “去吧。佛祖会保佑你。”老妇人缓缓一声,算作宣告今晚的谈话结束。

    兰泉静静走向门外去,幽暗的夜色里没人看见他眼角眉梢其实浮起一点隐秘的喜色。

    .

    警局里,警员有点为难地望着眼前的女生。个子很娇小,眼睛很柔媚,可是却带着小老鼠一般的坚决。

    正是司蔻。司蔻跟梅轩将简桐送回家去,见梅轩留下来照顾,司蔻便自己杀到警局来。

    警员摇头,“你不是他直系亲属,按照规定今晚不可以探视。”

    司蔻坚决,“我是他女朋友!”是的吧?西村嘱咐她,要她这么跟警官说得吧?尽管他们两个人说的情境不同,西村是要她在警官在餐馆里盘问的时候说,而她是自己跑到警局里来说——咳,不过不管了!

    “小姐,真的对不起。女朋友只是通俗称呼,你又没有入籍,没有任何法律件证明你们有直系的亲属关系。”警员公事公办。

    司蔻转了转眼珠就哭起来,“警官我必须看见他。我怀孕了你知道不知道,我今晚要去打胎!我怎么也得让我肚子里的孩子在死去之前见一眼他亲爹!”

    “啊?”警员傻了。一个年轻的男性警员哪里经过这个?

    司蔻哭的妆容都花了,“警官你行行好。我知道他不是好人,所以我决定跟他分手,决定打掉他的孩子……可是我不见他没关系,至少让孩子再看他一眼。今晚是,最后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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