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结实已经清楚事情的严重xìng,点了点头,二话不说从zì yóu林后门出去,兜了一圈回来,混入街市上的人群不提。
然后李巴山通知了苗显和冯道德等人,大家心中有数,一起佯装没看到,该干嘛干嘛。
郭氏父子坐在敞篷轿子里,视野极其开阔。到了zì yóu林门口,郭氏父子看见屋里练拳的众人好多都向自己的方向投来好奇的目光,心里对这帮“乡巴佬”又多了几份轻蔑。
正要让捕快进去抓人,不料屋内的李巴山三人,带着众多学员从屋里出来,郭硬心想:出来正好。
李巴山看见两顶轿子中,一顶坐着的正是二比青年郭松柏,想必另一顶上的那个中年大叔就是他老子郭硬了。旁边两名官兵之一,正是两年多不见的雷东强,只是今天的情景,让人不由感叹:人生怎能只如初见。
方才暴土扬尘的阵仗,李巴山现在细细一观,心里想笑。原来这阵仗乍一看挺吓人,其实是两顶八抬大轿下面的十六名轿夫弄出来的效果。除开这十六人,郭硬这次只不过带了区区几名捕快而已。
“咱们所料不差,张捕头惨死之后,郭硬能调动的捕快确实不多。”李巴山小声跟苗显和冯道德两人交流几句。
这时,轿子上的郭松柏摆出一副大马金刀的坐姿,把脸一扬,俯视众生,用手一指李巴山:“李巴山,你这jiān贼还认得我郭少吗?”
李巴山已经打定注意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虽然此时大街上众目睽睽,不能动手杀人,但他的心里已经把对方当成死人。
李巴山看都没看郭松柏,直接跟郭硬行了一个抱拳礼,“想必这位老英雄就是当rì郭少口中的郭硬先生了?”李巴山故意装作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王成这时候站了出来,喝道:“大胆,你这黄口小儿有什么资格称千总郭大人为先生?”
李巴山面不改sè,心里一个冷笑的声音:咋呼越欢,死得越快。
郭硬这时候摆出一副大人物的姿态:“哎,小王,不知者不怪。”转脸对李巴山说:“原来你就是李巴山啊。你的所作所为,我儿松柏已经一五一十的告诉本官,本官劝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李巴山回忆与宋死鱼、郑大发生冲突,以及比武期间的事,只觉得自己狠是狠了点,但还达不到“不义”的程度。不过回忆中,有一件事李巴山可以肯定,就是自己的这些对头,就像眼前的郭家父子一样,个个都是贼喊捉贼的高手。
李巴山懒得跟死人计较,见大街上看热闹的乡亲们越聚越多,为了保持正面形象,依旧以尊敬长辈的语气和郭硬说话:“哦,原来是郭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见谅。不知郭大人大驾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郭松柏对李巴山怨气不小,见李巴山这幅讲明懂礼貌的形象在乡民眼里颇受青睐,心中立刻光火,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对方是道貌岸然,故意装蒜。
这回,还别说,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还真让他蒙对了。
“快把甄少秋那个混蛋交出来!郭少我武功盖世,要不是他yīn险狡诈,就凭他那乡下把式怎么可能赢得了我?”不等郭硬说话,郭松柏直接炸庙。
“他不在。”李巴山干巴巴的对郭松柏说。
“给我搜!”郭松柏下令捕快进屋搜查。
“搜呗。”冯道德笑的很冷。
“碰坏东西要赔的。”苗显调侃一句。
甄少秋必须不在。
捕快也不是实心办事,楼上楼下瞎转半天,动静不小,其实啥也没碰。
既然对方没找到要找的人,李巴山也不想再多看死人一眼,礼貌的就要送客。
郭松柏没抓到人,一见李巴山道貌岸然的形象,觉得这次是故意气自己,立刻从轿子上跳下来,火冒三丈的跟老爹喊道:“爹,肯定是他们把人藏起来了,他们zì yóu林没一个好东西,把他们统统抓回去,大刑伺候,不怕不招!”
李巴山料到对方抓不到人,会狗急跳墙。和苗显、冯道德对视一眼,三兄弟要实行计划的下一步--------哼哈喝。
“我们没犯法,凭啥抓我们?”苗显先用耍赖的口吻刺激对方。
郭松柏确实被刺激到了:“抓回去,挨个问,自然知道你们都犯了什么法。”
第二棒,冯道德:“那敢问你们能怎么抓?”语气很冷,很冷!
郭松柏一看见冯道德和苗显就火大,在他眼里这两人也是李巴山的帮凶!
“你们几个愣着干嘛,把他们全都带走!”郭松柏不管三七二十一,让那几个捕快把zì yóu林好几十人全部带走。
这几个捕快心想:今天上班就够后悔的了,被张捕头的仇人使唤,以后怎么跟弟兄们交待都不知道,现在就我们几个,抓这么多人,简直脑残才能想得出来。
见捕快左右为难、磨磨蹭蹭,李巴山继续实施计划,给郭松柏来了第三棒:“郭松柏,你师兄栗丼志怎么死的,你难道忘了?就凭你们几个,能不能活着离开都成问题,居然妄想在我zì yóu林撒野抓人,简直笑话!”本来他想说“你特么忘了”,看周围乡亲们在,就改口了。
郭硬还真没见过像李巴山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竟然威胁朝廷命官。不过他还真有点忌惮对方。因为这次带的人太少,万一李巴山这种人做出血溅五步的事来,那这一世英明,不扯呢吗。
李巴山几人之前商量好了,既然必杀郭硬,索xìng就跟他们来硬的,激怒对方,好让对方早点离开山海镇回营调兵。到时候半路截杀,郭硬父子必死无疑。
至于郭硬离开山海镇之前会不会强行逮捕zì yóu林众人,李巴山兄弟几个都不担心这个问题,理由呢,雷东强接下来就会为您解答。
双方正在对峙,雷东强看出,一旦发生冲突,这几个捕快还有那十多个轿夫,肯定跑的比谁都快,万一郭氏父子有个闪失,自己身为随行百夫长,必遭牵连。
他赶紧在郭硬身旁耳语:“大人,砖玉岂可相碰?zì yóu林的刁民不知天高地厚,大人犯不上和他们计较。况且李巴山的后台是三个六,把他们全抓了,难保不打草惊蛇。我们还没离开这里,大人切不可以身犯险。”
郭硬觉得雷东强所言还是颇有见地,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官威不能失,郭硬也算经历沙场,方才那大人物的姿态依旧饱满:“李巴山,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好冲动。哼哼,如果你们不是做贼心虚,难道还怕进公堂吗?本官今天念在你们年少无知,就不和你们计较。不过,本官奉劝你们,以后从善如流,好自为之!”
说完,起轿回衙门。他们走后,李巴山嘱托赵有光和甄少秋照看武馆,然后和苗显、冯道德一起备马,混在镇子口的商贩中间。这里是出镇的必经之路,也是他们和牛结实接头的地点。
暂且不提李巴山的虎视眈眈。郭松柏见离zì yóu林已经很远,长出了一口气。他越想越想不开,今天不但没出气,反而惹了一肚子气,不由脱口而出:“爹,我们现在就回去调兵,这个地方,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到现在为止,谁让我看不顺眼,我统统都记得,我们带兵杀回来的那天,我要让他们比那个姓张的惨十倍,十倍!”
若是在自己的地盘,这话说也就说了,此时身边还有这几个捕快,难保不对郭松柏方才的话怀恨在心,郭硬随即赶紧喝止自己的二比儿子。这句话不但捕快听得一清二楚,一旁跟踪的牛结实也同样听见。
回到衙门,郭氏父子准备离开山海镇,回营调兵。
衙门随时给千总大人备好了马车和马匹。
本来县令准备派捕快护送他们二十里路程,但被郭硬一口回绝。因为郭硬害怕捕快会在半路对他们不利,尤其是在儿子郭松柏刚才的话被捕快听到之后,他对自己想法更加确信。
郭硬父子坐在豪华的马车里,由王成驾车,奋力鞭马。雷东强骑马随时打探前方的情况。会不会有些太紧张了,郭硬这样问自己。
四周的景物,正在向后退去,郭硬想到这次来山海镇和一身腥一拍即合,还是拜儿子比武所赐,莫非这场富贵,是老天爷成全?
马车的速度再快,也块不过马匹,雷东强在前面探路已经骑了很远,马车才离开山海镇不到十里。
咔嚓,伴随一声巨响,郭硬父子在车厢内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摔了个彻底蒙圈。车厢掉在地上刮蹭地面,车速瞬间下降,父子俩一起飞出车厢。一同飞起来的,还有驾车的王成。
原来车轴断了!
这时雷东强从前面骑马跑回来,本来他要报告说自己的马蹄铁被动了手脚,现在看到郭氏父子的狼狈相,这话也就咽到肚子里了。
郭氏父子刚刚回过神来,还没等张口骂人,就看见从山海镇方向,来了七八个骑马的人,个个手持利刃。
傻子都知道,这帮人是来修车的才怪。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