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停下!”
一众法宗弟子莫名其妙的看着中年大汉,迟疑的停下手中的法尺。
正在法宗弟子惊疑不定之时,那声音嘶哑的黑衣人嘲讽的笑道:
“晚了!”
整个天地间有无尽灵气朝着火焰蓓蕾急涌而去,蓓蕾越发清晰,悬在黑衣人头顶的漆黑宝瓶缓缓转动,随后越来越快,不过几呼吸间便难见真容。
叶途呆愣的看着这宝瓶快速旋转带起的一片模糊光影,一道道不可见的天地灵气急剧的汇聚其中,生生将这片天地隔绝!
中年汉子额头见汗,心中惊恐的退后几步,脸sè苍白的道:
“我、我们先退……”
他退后了几步却发现受到了阻碍,身体撞上了一面看不见的墙一般,他不由自主的用法尺劈砍,尺上一道道黑芒不住的击出,谁知那黑芒竟没有丝毫阻碍的穿了过去,击在远处的空地上。
叶途奇异的看着这的场景,不敢置信的舔了舔嘴唇,他从未见过有这种奇异的术,竟能隔绝出一片天地!
法宗弟子均觉出了不对,仓皇的想要逃出去,一道道凌乱的黑芒四shè,将周遭击得泥土飞溅而起,却依旧没有丝毫的作用。
中年汉子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绝望,放弃了这无用的举动,紧咬钢牙,心中一阵发狠,大喝一声举着法尺朝着那被宝瓶罩着的三人冲去!
中年汉子顺利冲过了方才黑芒被阻碍不得进入的地方,手中法尺连连挥出,一道道黑芒直飞向那三名黑衣人!
三人之中除开那声音嘶哑之人,其余两人竟不再如方才那般旁观,眉心之中陡然飞出两枚黑sè瓶子,竟跟那悬停三人上方的宝瓶一模一样,只是颜sè稍浅。
中年汉子眼前一亮,脸上的绝望之sè隐去,浮现出一丝激动,口中连忙大喝道:
“快将这三人杀了!”
一众法宗弟子一愣,见中年汉子尽冲到了那三人的身边,心中按下慌乱,一道道法尺击出无尽黑芒,朝着那三人急速攻去!
叶途神sè一呆,搞不清方才在他眼中还神秘莫测的厉害术法竟会有这么大的漏洞,下意识的抽出背后剑胚,手捏决印剑胚骤然悬空。
三名白衣教教徒神sè有些微慌乱,那声音嘶哑的黑衣人更是额头见汗,双眼急迫的看着越来越近的黑芒,一手掌控火焰蓓蕾,一手控制漆黑宝瓶,让他再无力去抵挡。
法宗一众人等,看到了这三人眼中的慌乱,心中喜意有增了几分,手中法尺连连挥出,另两名黑衣人勉力抵挡,却哪里又挡得住全部的黑芒,终是有几道击在了那声音嘶哑的黑衣人身上,将他身形击得一阵摇晃,原本清晰的火焰蓓蕾立时就虚幻了几分!
中年汉子面上一片喜sè,好似胜利就在眼前,手中法尺不禁又快了几分,道道黑芒连续打击在那声音嘶哑的黑衣人身上,那人身形被击得连连晃动,火焰蓓蕾幻出的光影更加虚幻!
正这时,一道剑光陡然从左侧杀出,朝着一个法宗弟子刺去,那弟子正全神贯注的攻向三名黑衣人,哪里料得到有人会突然杀来,待他发现之时却是晚了,眼中惊恐之sè方才浮现就无力的倒在了地上,一柄飞剑对穿而过,直朝着另一名法宗弟子又刺了过去。
中年汉子一见之下惊怒交加,口中怒喝道:
“左侧有人偷袭!去几个人将他料理了!”
有几个法宗弟子立时靠了过去,谁知那飞剑竟绕过了这群弟子,直刺向那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心中一慌,哪还顾得上那三名黑衣人,身形后退几步,慌忙将法尺横在胸前!
“叮!”的一声轻响,那中年汉子被一股巨力击得连连后退,内脏震荡之下喷出一口鲜血!
他抬起头,眼中闪出嗜血的光,口中厉啸连连,法尺带起一片黑影将再次刺来的飞剑堪堪挡住!
他癫狂的朝着那群飞奔左侧的法宗弟子喝道:
“杀了他!杀了他!竟敢伤我!给我杀了他!!!”
叶途闻听那黑衣人气急败坏的怒吼,登时失笑,手捏决印将飞剑收回,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再做无谓的争斗。
一众法宗弟子刚赶到左侧,还没来得及找出那人的所在便被这方天地一阵诡异的变化惊住了!
那个声音嘶哑的白异教徒此时笑出了声,嘲讽的笑道:
“愚不可及!死后若有鬼魂问起你们是怎么死的,你们就说是蠢死的!”
说着头顶宝瓶好似积蓄了足够的灵气,突然翻转,瓶口对着大地,又听那一个嘶哑的声音朗声唱念道:
“淤泥源自混沌启!白莲一现盛世举!”
那宝瓶之中陡然喷出一片漆黑光芒,将这方天地都映照得一片漆黑,法宗之人好似被这奇异的景sè惊呆了,手中法尺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几个实力最弱的弟子身躯之上都好似被那漆黑光芒同化了一般变得漆黑如墨!
叶途呆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暗道一声好霸道的术法!
那瓶口映照的地面随后开始有了一丝丝变化,原本土黄的地面逐渐出现一丝腥黑之sè,一阵恶臭扑鼻而来,呛得一众法宗弟子不住干呕,那几个实力稍弱的弟子竟倒在了地上,随后被那腥黑土壤吞噬了!
中年汉子恐惧的看着方才还活生生站在自己身侧的弟子,就这么面无表情一点点被这腥黑土壤“吃掉”,心中那一点镇定立时抛到九霄云外,身躯颤抖着想要逃离,但不论他如何挣扎,脚下那腥黑泥土还是一点点让他越陷越深。
最终,他好像绝望一般,身形停住不再做徒劳无功的挣扎,双眼好似解脱一般的看着那虚空中越发洁白的莲花蓓蕾。
那声音嘶哑的白衣教教徒满脸狂热的看着那越来越洁白的蓓蕾,口中诵念着一段莫名经,使得这悲惨场景竟生出一丝诡异的神圣。
就这这时,远处一声怒喝传来!
“好大的胆!”
一阵衣襟破空之声响起,叶途双眼看去,发现竟是六个身着秦**士装束的汉子,满脸怒容的飞驰而来!
白衣教其余两个教徒登时焦急的看向那声音嘶哑的黑衣人,催促的道:
“师兄,怎么办?”
那师兄看着越来越近的秦**士嘴角泛起一阵嘲讽笑意,轻蔑道:
“若是他们此前赶来我还要惧怕几分,现在过来不过平添几缕孤魂而已!”
叶途离得稍远,听得有些模糊,却也从那人脸上的轻蔑之中看出了些什么,原本想要遁逃的身形止住,转而密切注视场中。
此时六名秦**士已赶了过来,法宗那个中年汉子此刻已被腥黑土壤吞没至胸腹,在见到这几人后绝望的眼中透出一丝希望,口中拼命嘶吼。
那六名秦**士站定之后立时抽出兵刃朝着白衣教徒攻了过去,只见一道道无形的煞气透体而出,竟将宝瓶所划出的一片天地生生冲开了一个缺口,六人鱼贯而入手中兵刃杀气四溢,激得腥黑泥土四处飞溅!
那被称做师兄的白莲教徒眼中闪过一丝狂热,隔绝之力骤然收回,宝瓶之上隐现氤氲光华,瓶口一片混沌,一直在空中积蓄灵力的炙白蓓蕾轻轻颤抖,而后突然缓缓飞下,落在了那片腥黑泥土之中!
三名白衣教徒对那六名军士攻来的兵刃不闪不避,一脸狂热的看着那落地蓓蕾,六名军士心中jǐng兆突生,竟不约而同的收回兵刃,将那中年汉子从腥黑泥土中拖了出来,而后带着他急速逃离这片天地!
那炙白莲蓓落在腥黑泥土中,肉眼可见的扎根其上,而后莲蓓轻轻颤动,第一瓣花瓣展开了!
那六名军士以及中年汉子急速逃离的身形骤然停住,身体好似被施了定身法一般!
叶途转眼看去,发现竟是那腥黑泥土不知什么时候已攀上了他们的身体,将其小腿都覆盖了!
六名军士厉声呼啸,身体剧烈抖动想要挣脱这诡异的泥土,谁知越挣扎那泥土便覆盖得越来越快,直至将那七人全部裹在其中,军士恐惧的双眼中透出一丝诡异的光华,泛出淡淡的绿sè,而后那双眼睛就被攀爬而上的腥黑泥土彻底覆盖。
叶途眼前立时多了七尊漆黑泥塑,那诡异的姿态,让他后背泛出阵阵凉意,他惊恐的看向那洁白的莲花,心中震惊无以复加,暗道这才只展开了一瓣花瓣,若是这莲花绽开了又当是什么样的惊天伟力!
好诡异的术法!
叶途暗叹一声,心中惊惧之下头也不回的离去了,他不敢再呆在此地,对白衣教那朵诡异的莲花他不没有信心去面对。
那声音嘶哑的白衣教徒豁然转身,看向叶途方才的藏身之所,嘴角透出一丝奇异的笑,而后又转过了头,看着那七个漆黑泥塑。
过了片刻,那七个泥塑突然垮了下来,方才还活生生的七人消失无踪,只剩下一堆白骨还有衣物兵器这些物事。
三名白衣教徒高兴的看着那朵莲花,却见那莲花在开了一瓣之后竟莫名凋谢了,留下一个硕大莲蓬!
三名白衣教徒兴冲冲的走了过去,那师兄抬手摘下莲蓬,将其撕开,把所有莲子都取了出来,数了数莲子的数目,而后皱眉道:
“才四枚,白耗了这许多时间。”
说着便将其中两枚丢给另两个教徒,那两个教徒登时兴高采烈的道:
“多谢师兄!”
这师兄冷哼一声,道:
“没出息,一枚‘人元实’看把你们高兴的!”
两教徒立时连声道是,那师兄却没有再看他们,而是盯着叶途离开的方向,嘿嘿一笑,玩味的道:
“有意思。”
说完便收回了悬在头顶的宝瓶,而后三人便消失在了夜sè之中。
在宝瓶被收起之后,那腥黑泥土渐渐转回土黄,又过了片刻便跟普通泥土再无差别,只留下地上那一堆白骨杂物似在无言诉说那圣洁之下所藏的残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