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大队的官兵们经过一早上的拉练，已经是疲惫不堪。
等他们互相扶持着坚持回到营地，早上的训练才算结束。
吃早饭的时候，石远和教导大队的战士们吃同样的伙食，这一点所有人都一样，连军部里地位特殊的参谋部人员也不例外。
军部里有职人员，原奉军第三旅团长段大根和俄罗斯将军米勒现在都是职人员，他们就在参谋供职。
石远对这些后加入的军官并不放心，不可能让他们直接下去带兵；但是又不能置之不理，这样未免会让后来者心寒。
石远干脆仿效德军成立参谋部，让这些有一定带兵作战经验又不能直接领兵的军官全部加入参谋部；参谋部负责的项目很多，从对战争各方面的研究，到制定部队机动方案及战役实施方案，再到拟定作战和动员计划，都在参谋部的工作范围。
当然，目前参谋部制定出来的计划只为军事主官提供一个参考作用，具体的日常管理还是要军事主官自己来决定。
石远军中的参谋部地位还远远不能和德军中的参谋部的地位相提并论。但是从长远看，石远希望自己军中的参谋部能够起到和德军参谋部同样重要的作用。
石远看过后世很多军事专家的评论，对德军参谋部都评价很高。德军参谋部的成立，对世界军事史的发展具有深远的影响，有力推动了战争模式从早期战争的“统帅决策型”模式向近代战争的“军官团决策型”模式的转变。
既然参谋部要在军部运转中占据更重要的位置，石远就要给予充分的重视。
早饭之后，战士们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半个小时用来整理内务，半个小时用来学习条令。整理内务是必要的，基本上每天都是紧急集合，所以现在的宿舍里乱的就像是招了野猪的玉米地；学习条令也是必要的，军队里的战士们觉悟其实没有那么高，用条例不断的洗脑，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石远则是前往参谋部，视察下段大根和米勒的适应情况。
两个人的参谋部，实在是精致的不能再精致了，偏偏这两个人还语言不通，就只能大眼瞪小眼。
果然，参谋部从诞生的第一天起注定就是无趣的！
参谋部人员不多，办公空间却是不小。
宽敞的办公室内，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风城外部地形的沙盘。为了保密，风城内部那一片就是一个水潭；当然，水，一定是很深的。
段大根的办公桌和米勒的办公桌分别在办公室的两侧，两人都在埋头苦干，至于干什么，就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看到石远进来，两个人都起身到门口迎接。
石远还主动打招呼：“今天怎么样？”
打个招呼都要用两种语言各说一次……
段大根军姿挺拔：“还行！”
对石远，段大根说不上痛恨，但是也没有什么亲切的感觉。相对于一般情况下的败军之将，段大根的待遇已经算是不错了。
米勒就更加放松一点，说话之前要理理末端有点翘的大胡子：“挺好！如果能有点酒喝，那就更好了……”
米勒已经对石远效忠，既然要做仆人，就要有做仆人的觉悟。身为一个仆人，吃主人的、用主人的、喝主人的再正常不过……
石远点头：“改天，等改天我请你喝个够！”
石远对这个红鼻子老头有点纵容，对待老人，本来就应该宽容一点，更何况，他还有一个看上去很喜感的红鼻子！
米勒就高兴，从快速抖动的胡子上很容易分辨出来。
石远提问：“计划做好了没有？”
石远日前给了参谋部一个任务，做一份涿州二团和霸州三团的换防计划。
米勒和段大根就像是完成试卷的小学生，面上都有些忐忑。
段大根的计划是用毛笔写成的，只有短短几百字，开头就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石远一目十行，不像是计划，倒有几分像新闻稿！
米勒的计划更加简单，如果按照字母计算估计能有上千……
段大根和米勒以前都是主官，不可能马上就变成一个合格的参谋。这个，也是要循序渐进的。
哪怕写的不好，石远还是要鼓励：“写的不错！还是要细致一些，比如换防都是牵扯到那些部门、需要带多少给养、需要动用多少汽车，部队出发的次序、行进的路线、出发的时间、到达的时间等等等等，这些都要写下来，还要多做一份作为预案，以对应突然发生的意外事件等等。”
段大根就一头雾水：“旅长……不……师长，这个有用吗？涿州到霸州，不过百余里，咱们现在有汽车，不过一个晚上就能调动完毕，不用这么麻烦吧？”
石远不同意：“现在这个只是参谋部的基本职能，是最基本的计划，以后会有更加庞大、周密的计划。现在让你们俩做大计划你们俩也做不好，还是要积累经验。想想看，再庞大的计划都是有无数个小计划组成了，只要做好每一个小细节，再大的计划都没问题！所以，不要感觉这个没用，先把这个做好，再想别的！”
段大根就点头。
石远继续分派任务：“现在再做一个计划，怎么样提高部队凝聚力。咱们部队里现在有汉人，还有俄罗斯人，以后，估计还会有其他民族的战士……想想看，怎么才能让他们拧成一股绳。”
段大根继续愁眉苦脸，米勒则是若有所思。
石远就坦荡：“有话就说！”
米勒有点吞吞吐吐：“部队凝聚力……以前我们也不重视，但是现在有了不同。经过这次和穷党之间的战争，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嗯……同样的战士，在我的手下就死气沉沉，到了穷党那里就变得勇敢无畏！这很令人不可思议！我在想，我们能不能也在部队中增加那个叫做什么政委的职务，好用来管理那些‘灰色牲口’们的思想……”
石远有点皱眉：“米勒，首先你要注意一个问题，战士就是战士，不是‘灰色牲口’，要尊重他们。其次，关于政委的事情，不要考虑。咱们的部队是为国家服务的，不是为政党服务的，政治家不能涉及军队，军队不能有自己的思想！”
看上去米勒真的研究过俄罗斯的布尔什维克：“政委的用处不仅仅是管理思想有用，他们的作用能够体现在方方面面。比如征兵，以前我们要征兵，总是许诺给农夫们鱼子酱、伏特加、女人……这样才会有人愿意从军，穷党不一样，他们只要政委喊几句口号，那些农夫就抢着去前线做炮灰……这真的很让人不可思议！”
鱼子酱？伏特加？女人？石远比较感兴趣：“许诺这么多，你们给得了吗？”
米勒笑得很诡异：“不用给，他们上了前线，很快就要死了。对死了的人不用遵守承诺的，最多给他的妻子两袋土豆就不错了……”
石远惊诧：“两袋土豆？两袋土豆换一名战士的生命？”
米勒非常坦然：“是的，就是这样！当然，如果您觉得太过昂贵，一袋也是可以的……”
果然是命如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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