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复杂交错
张汉卿对石远试图建立自己的兵工厂不以为意，反而表示会帮助石远提升装备。
这种不加思索的信任和毫不设防的心境令石远非常羞愧。
张汉卿一直生活在张雨亭的羽翼下，他就像身处象牙塔中处世未深的孩子。
在张汉卿看来，日本人不会大举入侵东北，自己最信任的郭茂宸不会背叛自己，张雨亭定然会长命百岁……
作为一个成年人可能张汉卿太过幼稚，作为一个军人可能张汉卿忧患意识太少，可能张汉卿的判断力并不太好，可能张汉卿还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可能他现在就已经染上了毒瘾……
但是张汉卿对朋友和部下的这种宽宏大量和细致入微，令石远暗暗羞愧。
石远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感受到张汉卿的善意，石远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决定要回报张汉卿以真诚，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张汉卿脚下未停，一直走到轿车边才停下来，吕比之打开车门，张汉卿正要进去，突然回头吩咐石远：“晚上有一个宴会，是本地官绅为了迎接咱们进驻北平举办的，你这个旅长如果有时间也过来下！”
石远立正敬礼：“是！下官一定准时参加！”
张汉卿点点头，这才告辞离去。
眼看张汉卿的车队离开，石远回头吩咐老刀：“准备下，咱们也撤了！”
确实要做准备，既然是要参加宴会，就必须要带上女伴，小昭和蒲君现在状态都不太好，眼睛肿的都像桃子一样，这要是不好好收拾一下，还真不太好见人。
幸好有小昭在，小昭现在的手段也是厉害非常，回到住处没多久，小昭和蒲君就焕然一新。
裁缝刚刚送来的礼服，正好派上用场，因为正在帮朋友操办后事，小昭和蒲君都没有选择鲜艳的颜色，小昭穿白裙，蒲君就一袭黑裙，这种永不过时的纯色，反而赋予了两人别具一格的风情。
小昭的白裙样式简洁大方，把原本就清纯的小昭衬托的更加有了点圣洁；小昭带了一条白色珍珠项链，珠子颗粒均匀，光泽饱满，更是给小昭隐隐增添了几分贵气。
蒲君的黑裙样式就更加时尚一点，和小昭的小v领不同，蒲君的黑裙增加了一个小立领，整个人就更加的神秘诱人，蒲君同样不太喜欢首饰，浑身上下只有一个太太给的绿翡翠玉镯，真真的美人如玉。
看到心爱的女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石远就高兴，每人都香一口，小昭倒还罢了，蒲君眉宇间就有化不开的忧愁。
好男人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石远还是要调笑两句，调节一下气氛：“很漂亮，小昭你可真是的，你这医术不怎么样，化妆的技术倒是厉害！”
两个女人都没怎么化妆，几乎都是素面朝天，这不是小昭和蒲君不会画，而是石远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浓妆艳抹。
只要石远不喜欢的事，小昭和蒲君自然就不会去做。
女人化妆是给谁看的？有人说是为了给男人撑门面，让外人看的！
这就是扯淡，女为悦己者容！女人不管做什么，最终都是为了讨好心爱的男人，离了男人的宠爱，女人还剩下什么？
听到石远的调笑，小昭就开始拧麻花撒娇；蒲君倒是帮小昭出头：“医术不好还有无大师呢，这个不是最重要的；我们要是不把自己打扮漂亮点，你出去沾花惹草怎么办？”
只要是女人，没有不在意自己容貌的。
石远还是假意要生气，狠狠给了蒲君小屁股几巴掌……
本来只想打一下，手感实在太好……
蒲君就开始拧麻花，小昭就笑，蒲君就不干：“我帮你出头，你还来笑我，真是没有一点的大妇风范，看妹妹帮夫君执行家法。”
蒲君说完，就想骚扰小昭；自从某天蒲君帮着石远欺负了小昭，蒲君就彻底展露了自己邪恶的一面，小昭哪里见识过这般的没脸没皮，只要蒲君祭出大招，小昭就只能败退。
看到蒲君又“淫笑”着逼过来，小昭就娇笑着躲到石远身后，蒲君自然不肯放弃，两个女人就开始围着石远打转。
石远也笑，伸手抱住两个穿花绕蝶般的女人，每人都香上一口：“好了，这会儿不要闹了，等为夫晚上再做评判，到时候一个都跑不了！”
自从那天“大被同眠”，三人还没有同床共枕过，听石远现在一说，小昭和蒲君是又羞又喜……
闹了一阵，心情倒是好了不少，车队就出发，前往香山饭店。
香山饭店被明亮的灯光装饰的金碧辉煌，门前车水马龙，喧闹不休。
只有石远的座驾可以开到饭店门前，同行的警卫车辆刚进大门就被引导前往停车场。
衣着整齐的门童根本插不上手，大牛他们一直小跑跟在车旁，等石远的轿车稳稳停住，大牛就帮忙打开车门。
往来无白丁，能参加这种宴会的自然都是达官贵人，就没有安保之虞；宫名扬和老刀几人就去侍从室休息，只有大牛陪伴石远和小昭蒲君进去。
宴会尚未开始，作为正主的张汉卿自然还不会出现，石远刚进门，就听到吕比之招呼：“石旅长，这边！”
石远身着军服，吕比之就以军职称呼；石远看到吕比之，就大步过来招呼：“吕兄，适才在少帅身边，不能共叙旧情，待会咱们可要好好喝一杯！”
石远给面子，吕比之自然投桃报李：“石兄弟放心，有的是机会喝一杯！”
小昭和蒲君看到石远去见吕比之，就原地站立等待；这会看到吕比之注意到这边，就同时点头微笑。
吕比之就感叹：“石兄弟真是好艳福！”
朋友妻、不可戏！吕比之赞叹一句，就浅尝辄止，不待石远客气，吕比之就伸手引领：“少帅已经来了，正在偏厅小憩；少帅吩咐愚兄，看到石兄弟就请过去相见！石兄弟，这边请！”
石远就拱手表示感谢，吕比之又压低声音：“大帅也在！”
石远就惊诧，张雨亭也在？没听说张雨亭要来北平啊！
这就是跟领导秘书搞好关系的好处了，如果吕比之不提前通知，乍一见张雨亭，石远免不了会手忙脚乱，这种时候，只要稍有点心虚就会被张雨亭这种老江湖发现；张雨亭戎马一生，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他可比张汉卿难糊弄的多！
现在也不是感谢的时候，石远也不客套，就跟着吕比之进了偏厅。
偏厅内，男人和女人分成两堆，泾渭分明；张汉卿正和几名军官站在窗旁聊天，旁边的沙发上还有一群女人也在闲聊，看到石远进来，张汉卿就过来招呼：“来来，先认识一下！”
旁边的女人堆里就有一名身材高大的年轻女子过来，站在张汉卿身边。
石远感觉上有点不对，再仔细观察下女子所站的位置，就有点明唔；石远以前见过张汉卿夫人于凤至，于凤至是一个很传统的优秀女性，如果她和张汉卿站在一起，就不会和张汉卿并肩站立，一定会微微落后半个身位，以突出和张汉卿之间的从属地位，眼前的女子明显就没有这种想法，就这么大剌剌的和张汉卿并肩站在一起，没有一丝的顾忌。
这个女子身材高大，看上去有点混血的特征，张汉卿没有介绍，石远也不好打招呼，只能微笑点头以显示善意。
香山饭店是张汉卿第三任妻子赵一荻父亲的产业，赵一荻就是“赵四小姐”，此时的赵一荻还没有认识张汉卿，赵一荻自然就不会出现在张汉卿身边。
张汉卿等小昭和蒲君都进来，这才开始介绍：“这是你嫂子谷瑞玉，这位就是石远，你别看他年轻，却是年少有为，现在就已经是直隶第六旅旅长！”
石远抱拳：“嫂子安好！”
谷瑞玉面部线条略微有点硬朗，整人看上去颇有英气，听到张汉卿介绍还没说话就先微笑：“石兄弟真是年少有为，这两位都是石兄弟的内眷吧！”
小昭和葡君就微笑，小昭出言招呼：“嫂子您好！”
谷瑞玉就高兴，不待石远介绍，就过来拉住小昭和蒲君往女人堆走去，还不忘回头招呼一句：“你们男人聊你们的，我们女人就去那边闲坐！”
蒲君回头丢一个“放心”的眼神，跟着谷瑞玉过去坐。
石远当然放心，小昭虽然是性子略有些清淡，蒲君可是主持过同洋人谈判的高手，有蒲君在自然不会出问题。
张汉卿虽然为人风流，对下属和朋友的内眷还是能保持距离，这一点上张汉卿很有原则；看石远带来的女眷有了安排，张汉卿就不再理会，带着石远过去窗边，然后向石远介绍众人。
在场的都是东北军高级将领，一师师长李芳辰、二师师长张宗昌、六师师长郭茂宸、十五师师长张作相、炮兵第二旅旅长魏益三……
在场众人，石远资历最浅，军衔也是最低，自然就不受人关注；听到张汉卿介绍后，众人一一见礼，然后就继续聊天。
这种不受人关注的情况颇令石远高兴，石远到现在为止，还是不习惯成为众人焦点，现在能不受人关注，石远自然是甘之如饴。
一帮军人，言语间自然也离不开时政，石远不参与讨论，只是在一旁静静倾听。
东北军真的不是传言中的“胡子窝”，能混出头的或许没有才学，但是智商和情商绝对不低。
石远就旁听这帮人讨论，这帮人讨论的话题跳跃性很大，言语间都颇有见地；从去年成立黄埔军校，到上个月刚刚成立的广州国民政府，再到下个月即将成立的东北军空军不一而足。
空军？这个新兵种令石远颇有兴趣，等石远听到张汉卿已经是内定的空军司令之后，就更加感兴趣。
这时代的空军刚刚崭露头角，现在还是双翼木质飞机的天下，如果让无谓在空军上加大发展力度，那么能不能在这个军种刚刚出现的时候就抢占先机？
石远遐想无限……
旁边一扇大门打开，几人从里面有说有笑的走出来，领头一人经过窗旁众人身边时，仅仅和张汉卿打了个招呼，然后对其他人则是微微点头，连石远都没有遗漏，唯独对郭茂宸视而不见，就这么扬长而去。
郭茂宸则是冷哼一声，看向那人背影的目光充满不屑。
石远没有时间去揣测这里面复杂交错的关系，张汉卿已经用目光示意石远跟上。
站在小偏厅门前，石远心情微微有点紧张，马上就要面见这个传奇人物，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ps：最近都是将近四千字的章节，随便扩充一下就可以分两章发，还是不想水，希望朋友们能看得开心！本月就这样了，下月开始，每日两更；另：还是要厚着脸皮求票，万一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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