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凤问道:“你倒是说说,你怎的忘恩负义了?”
林崇道:“我若是独自服下解药,让姑姑你死了,心里便不得好过。崇儿不懂什么大道理,但谁对崇儿好,崇儿就一定要对谁好。”
续凤瞪着眼道:“你不服这解药,是一心求死么,那我现在便杀了你!”
林崇见她眼中忽发异光,知她立刻便要下杀手。他紧闭眼睛也不闪躲,心里寻思不服解药也是死,能开心痛快得死在她的手里,便也是极好的。
有时候,死亡是怎样神秘?
人们知道它,却逃避它,甚至不愿提及它。
与其哭哭啼啼的面对它,不如直面正视它。
死,其实也并不可怕。可怕是你活着的时候不jīng彩,不快乐。
因为这样,所以很多人不惧死亡。
也是因为这样,很多人,只争朝夕。
人呀,就该知道了解生命的真谛,活着的意义。
无聊只能陪伴你一时,庸碌浑噩却能伴你一世。
他脖子一酥,眼前一片漆黑,便再无知觉。
等他醒时,续凤的手臂已紧紧贴在他的口中,喉咙里不知觉在被灌入什么腥浓液体。立定稍候,原来是血,他刚要挣扎之时,已被续凤喝住,她脸颊挂满冷汗,脸sè也蒙上一层惨白,衬着肤sè却显格外娇美。
“别动,我现在用血在给你祛毒。”
“呵呵,好一对感情深重的师徒!”
林崇此刻动弹不得,听得声音从远处传来,知道是那龚紫详去而复返。他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两人,手里凝结起一股寒气,簌簌声尽是杀意。
他原本以为,只留下一株胡蔓草,如果给这小子服下,那续凤就必死无疑,自己也就报了仇了。自己再杀了那小子以绝后患。如果续凤服下,这小子死了,那自己正好借着这个由头,说是错手杀了她,门主问起,自己也好交代。
“你害了我的黄金蟒儿,你可知要找寻这天地灵蛇有多难?我寻南访北二十年方才找到,又好草好药的喂养它二十年,我花了这般心血竟被你给害了!今天,你们谁也别想活!”
“贼人,你想杀就杀。你如果干脆的,那我也佩服你条好汉。你以为我不知么?你拜南夷天心老人为师,习得那不男不女之法。后又弑师夺物,得了这两条畜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毁之,是为不忠不孝。弑师,是为不仁不义。你戴的虚假面具能骗得过门主,可骗不过我。”
续凤字字铿锵有力,说得龚紫详脸上青筋暴起,面红耳赤。
他袖管瑟瑟生风,冷笑道:“贱人,我看你嘴有多硬!”
林崇知道他便要下杀手,两人又均无还手之力,心里暗惊不妙。
“慢着”
不远处传来一句熟悉的喝住声,林崇定眼一瞧。原来是他三哥李甲楚。想必是三人放心不下便派他来了,只是碍于他的考验又不便现身。
林崇心里虽然明白,却还是问道:“你怎么来了?”
李甲楚招了招手,此时他明白情势,拱手施礼道:“天门弟子李甲楚,拜见护法师叔。”
龚紫详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连正眼都不瞧上一下。也许在他眼里不过是多碾死一只蝼蚁。他可是到达至清之境的人。
内修玄清分为无常,无我,无界,无物四层之境。无常者,世间万物皆幻无常态。无我者,万物皆为我用。无界者,诸般利器皆能为我所乘。无物者,万物皆我。达到至清之境,星火,炎晶,冥灭,虚空。星火者,天上地下,有如荒原。修者便如星火。点丁之火,燎原之势。修者自身孕育出灵种。而龚紫详便是到达了星火的更上之境——炎晶。
他虽然自傲,却因为身体的缺失害怕别人嘲笑他。
因为他修为之高,无人敢正面笑他,却有很多的人在他背后笑他。
无论正面背面,耻笑,偷笑的他的人都死了,都一一被他杀了。
现在她却正面鄙视他。在他眼里,那些正面说他的人比背后说他的人更加可耻。
这道理很简单,在正直的人眼里,正直是通行证。在卑鄙的人眼里,卑鄙却是通行证。
现在他只认定,她们该死。他觉得该死的人,就很难活着。
周围温度随他的目光,冰而寒,冷而毒。
他喝了一声,潺潺溪水竟腾升开来。常言道覆水难收,溪水却奇异朝他手掌方向凝聚成一道柱状,极为壮观。只是在那最近的水滴几乎要接近他手的时候,瞬间凝结成了冰。而所有的水被冰侵蚀蔓延开,最后全部沦陷,成了一道数丈长有如井口般粗的冰柱。他嘴角微微上扬,手优雅的一指。
冰柱全部碎裂,成千上万道冰锥朝中毒的两人飞shè去!
仅是一喝,一指,竟威力如斯!
只是在那冰锥要接近两人的时候,李甲楚挺剑站了出来。
他把所有非攻之术的剑招一齐用上,还好非攻之术不攻之时原本就是最好的防招,加上‘陨’又是一把非同寻常的武器。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剑与冰锥刚一接触便擦出一道火花,随即冰化成水。等到一阵冰锥水雨之后,他身上几处挂了花,没有太大伤害。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手又握紧的剑,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很好!"
龚紫详拍了拍手,随即说道:
“凌霄弟子中能躲得过这‘冰晶阵’屈指可数,你大概就是那吴道子教出来的徒弟吧。不过可惜了......”
李甲楚问道:“可惜什么?”
龚紫详双眼shè出寒意,冷冷道:“可惜你就要死了。”
林崇骂道:“你娘的以大欺小,以强凌弱,你是不是条汉子?还是你娘没教过你?”
续凤没好气的接道:“他是汉子么,是男人么?他娘也羞于生了他这么个报应儿子。”
林崇没想到她姑姑也帮他说起了话,心头一甜喝道:“就是,就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