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凤道:“先想想你自己吧。你若是这样死了,那也便真是不值了。不过你若能好运寻得解药,这黄金蟒的蛇胆之效,便抵得过常人的十年修为。”
两人纵目眺望,茫茫峰林使人顿生渺小之意,数众生灵在这忆思峰上栖息,要寻得黄金蟒便如同大海捞针一般,要找解药更是难上加难了。
时至正午,烈rì当头。他口渴难耐,汗流浃背,腹痛如绞,想是蛇胆的毒已经蔓延上了胸膛。他瞧了瞧续凤,此时的她,嘴唇干枯,脸上亦是惨白难看,比起林崇来也不见得好的多少。
他来到溪边,举起壶来荡了荡。准备装壶清水给徐凤。
溪面上点点粼粼波光,随着微风飘荡开来。他心里寻思,猝然长叹。也许这样景sè我再也不能见到了吧。
突然灵光闪动!这溪水就好像那黄金蟒,若是找个能如同这放光的烈rì一样的介质,黄金蟒不就能找到了么?
林崇叫道:“姑姑,把你的佩剑借我一下。”
她递过剑,问道:“你要做什么?”
林崇道:“我要黄金蟒自己爬出来。”
他腰间一挺,脚下迈开步子,左手握剑,右手捏着剑诀,顿时一朵腾云祭起。他站在云上,有的是非攻之术的防招,有的是藏典阁阅览到的剑法,有的就是凌霄最基本的剑法,霎时漫天的剑光弥漫开来。
虽然不知道林崇在做什么,不过她还是仔细注视着。
他满头大汗,却又舞得神采奕奕。草丛里一片金鳞遮盖不住,被剑光反shè出来。
他惊喜道:“在那!”
语毕,他急闪而至,防着黄金蟒,又不得用剑。他捋着衣袖,手藏着袖中。朝它探去。黄金蟒也真迅捷,一溜烟般竟随着深草差点逃出了林崇的视线。不过黄sè的鳞片却又暴露了它。
他不敢懈怠,一只手犹如风驰电制般追逐着。只把续凤也看得惊喜交加,不住口的叫嚷助威
“小子,加吧劲!”
他俯身抓起一根树叉,喝的一声插中蟒的身子,它翻身扭动,蛇尾蜷缩,想尽办法yù要逃脱。林崇本没想伤它,是以出手甚轻。它面临大难,可是用尽全身之力,全无衰竭之意。竟侥幸的让它逃脱。它奋力扭开来,而林崇只是紧随其后,并无捕获之意。
追了不多时,那蛇便扭进了洞穴。两人这才仔细观察起蛇穴的周围。
她眉头一皱,数柱紫sè的剧毒胡蔓藤孤零零的生长着。苦材茅草,显然不是天然生长,而是有人铺成,周围土地显然寸草不生。
仔细瞧去,说道:“乙木在东,丙火在南,戊土居中,北方却不是癸水,而是庚金之象。”
林崇疑惑道:“姑姑,你是说这里有人布阵。”
他在藏典阁也微微看到过一点yīn阳五行之变,随口而出道。
她道:“这里布置有异,并非天然之物。”
他问道:“姑姑,你的意思是,这黄金蟒是有人饲养的?”
她点了点头,指了指,道:“你去把那柱胡蔓藤采过来,应该便是解药了。”
他听闻兴奋的走过去,刚想伸手去采。
瑟的一响,草丛里钻出一个人来。他不知怎的指点两下,林崇只觉手间一麻,只得缩了回来。
那人望也不望林崇,他瞅着续凤惨白的脸sè,冷笑道:“续护法,看来今天你不怎么好过。”话声yīn恻恻又尖又利,眉梢眼角之间隐隐有股戾气。
续凤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林崇见此人认得姑姑,又实在不知此人是谁,当下施一礼,道:“我是天门凌霄弟子林崇,我和姑姑中了剧毒,须得这胡蔓藤才能医治,还望前辈能高抬贵手,弟子在这谢过了。”
他头也不抬,听了林崇的话淡淡说道:“你这小子还是蛮有礼貌,你若是要这草,我龚紫详便大方给了,若是她人要这草,只要像你这般低声下气的求我,我心情一好,便也给了。”
他故意把低声下气几个字加重语气,续凤本是惨白的脸,一听此话,顿时更添几份惨白。
她怒骂道:“臭人妖,谁会求你?”
凌霄的龚傲,林崇是听说过的。龚紫详是凌霄五护法之一,唯一的自宫断yù的人。也是凌霄最为神秘的人。
那龚紫详厉声道:“小子,你过来。”
他拿了一根胡蔓藤道:“这断肠草,便是黄金蟒的舔痰之物。你嚼碎服了,体内的蛇毒便解了。其它的人,我可救不了。”
林崇接过草,再施一礼道:“还望前辈搭救我姑姑。”
龚紫详怪笑道:“没想到,续护法还有个好侄子。”
续凤又气又恼说道:“谁是你姑姑?”
林崇委屈的垂下头,表面不以为意,心里却好实难过。
龚紫详冷笑道:“续护法刀法举世不二,哪还用得到我搭救?”
他眉头一皱,一股寒意袭过。
顿时那蛇穴外的胡蔓藤全部幻化为一层冰粉,怵然消逝。龚紫详内外兼修,渐臻入神坐照的寒冰化境。至清炎晶之境竟能被他幻化出冰晶。就连续凤也着实吃了一惊。
他冷哼一声,化为一阵虚影。
他毁掉了所有的解药,唯一剩下的就是林崇手上的这根救命稻草,但这一根稻草,却系着两个人的生命。
林崇心里暗骂了一句,他扯下胸前衣襟,果然蛇毒已蔓延到了胸前,离心脏几乎只有一步之遥。
他道:“姑姑,你先服下这断肠草,崇儿再去找找别处。”
她摇了摇头,道:“不用了,这黄金蟒本是世间罕见的灵物,龚紫详养的黄金蟒本有两条,一条便是方才那条。一条已被我取胆,所以他才如此的记恨我。他毁掉所有的解药,无非是要报我取胆之仇。”
林崇心想,黄金蟒如此难得,而姑姑却给自己服用了蛇胆汁。无非是想能增益自己的修为。如今自己若是服了这解药,那姑姑一定会死。纵使自己得了这百般好处,也不会心安。他心头一热,想到大丈夫死且不避,况且是为了在乎自己的人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