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里面一直偷听着外面动静的方氏听说了外边的事,想了想,也顾不上衣衫凌乱不堪了,就是撩起珠帘从后走出,
“老爷!妾身可以作证当年之事!”
众人被方氏这忽然从里面走出,上来就是这么一句也是弄得愣住了。
就连那老妪,也是将疑惑的目光看向了方氏,不知道这从里面忽然跑出来的浑身凌乱不堪的女人究竟是谁,跑出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她难道真的是知道她胡诌的当年的事情?
方氏是激动之下,从里面冲出来的,那一刻的脑子,只听到了那老妪说的话,可以让自己扳回一成,更能让君柒从此在君家再无地位,这样一个野种,在君家被当做是嫡小姐养了这么多年,现在真是身份被揭穿了,理所当然是应该要变成比起庶女来还要不如的地位的。
她暗自定了定心,努力劝解自己有些害怕和担忧的心,毕竟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也只不过是顺着那老妪的话,而胡诌出来的,只希望不会有人来揭穿自己,那便是最好的了。
“方氏,你出来做什么?丢人现眼么?”
君枫林见到方氏从里面出来十分不满,她身为君家的姨娘,虽然现在身份还没有被休戚,依旧还是这君家的人,在外人面前穿的如此凌乱不堪,看起来就像是被人蹂躏过的样子实在是难看的紧。
“还不快进去!”他挥了挥手,示意方氏身边的贴身丫头菊青是赶紧带着自己姨夫人进去,不要在外人面前这样丢人现眼了。
菊青看懂了君枫林的意思,就要带着自家夫人进去,但方氏现在就等于是在海面上飘零的无依无靠的人,抓住一块浮木就是要紧紧抱住的人,既然现在这个老妪说的话是对自己有利的,那方氏为何不顺着这老妪的话继续说下去呢?
这样的话自己不仅是能活命,还是能走出海面,走向平稳的陆地。
任何一个人在这样的一个选择面前都是不会抉择错的。
“老爷!妾身绝不会进去,小柒方才这样污蔑妾身,实在是让妾身心寒不已,方才在屋子里面的时候,妾身便是听到外面这老妪说的话,一下便是记起了十几年前的事,既然小柒这样对妾身,那妾身也无须再为小柒隐瞒了!”
方氏话说着,还是低头看了一眼那比自己矮一些的老妪,看着她的时候,眼神真挚而难过,
而也只有那老妪是看懂了这方氏眼中传递给她的意思。
不禁心中觉得奇怪,却是不自觉的跟着这方氏的方向走去。
“这位夫人?您说的可是与老身我说的一样?”
老妪就好像遇见了自己的知心人一样,看着方氏的时候,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方氏看到这老妪也不是个笨人,一下子就是体会到了自己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的意思,不禁心安定了一些。
这时候才是想起来稍稍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将凌乱的发丝拢到了脑后,看起爱整洁了一些,再是弄了弄衣袖领子,整个动作看起来有些着急将自己的形象给梳理一番,却因她不慌不乱的眼神,看起来很是淡定。
胸有成足,不过如此。
不过,这方氏能胸有成足些什么?
君柒挑过了眼,没看向这方氏,却是看向了方氏身边站着的那丫鬟菊青,她离自己很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也不过是差了一步,不到一米。
打开着的窗子,吹来一阵阵凉风,也是将这方氏与菊青身上的香粉味给传了过来。
不知为何,飘向君柒的那一抹香粉味里,君柒总感觉是有些不对劲,闻着那味道有些难过,或许是因为交杂在一起的味道,但,同时,也在这样闻着便是令人难过的味道里闻出了一些熟悉的味道。
是,曾经哪里闻到过的味道?
“老人家,妾身看你的年纪也是大了,来我们君家一趟也是不容易。”方氏转身一变,虽然身上的衣服与头发是被稍稍整理了一下的,但看去还是如同经历过什么劫难一样的人,但她现在说话的语气,举手投足之间的姿态,却像是在说,自己的凌乱样子是假的,现在的优雅,才是她正常时候的模样。
“妾身想,老人家都是这么大年纪了,不可能说假话,到君家来特地给我们大家说假话,那不是吃饱了没啥事干的人才是会做的事么?”方氏身姿妖娆,转眸看向君枫林的时候,还是故意向他抛了一个水波都是要溢出来的媚眼。
君枫林现在不吃她这一套,但看见方氏这样的神色,依旧是皱了一下眉,不知是烦心这方氏行为神态过于放浪,还是在思考,这方氏,究竟是不是真的如君柒所说。
“这位夫人说的可是在理,老身若是捏造了这么个东西,特地跑到君家来,那老身也真是吃饱了没事干了。”
那老妪显然很是赞同方氏的话,顺着方氏的话就是说了下去。
“那夫人是知道十几年前的什么事呢?是否是与老身知道的相同?”
方氏听到老妪这话,笑了一眼,流转的眼波看了一眼君柒,那样唇角一边微微朝上勾起的弧度,那模样,看着就是心中算盘打得哗哗响。
“老爷,接下来妾身要讲的,或许老爷不爱听,也不会想从我这样一个被小柒污蔑成的不贞不洁的小妾嘴里听说姐姐的事儿,但,今日,妾身定是要将十几年前的事,一股脑得告诉了老爷,否则,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堆积在妾身心里,也让妾身这么多年来过得都是惶惶然。”
说道这里,方氏好像是记起了曾经的一些事情,忍不住用手擦了擦不知何时从眼角处流淌下来的些许泪水,眼睫沾湿了她滚烫的泪珠,加上整个人本身看去就是楚楚可怜的模样,此刻便是显得更加让人怜惜。
“二姨娘的嘤嘤哭泣,倒是让小柒我都是为你心疼了,不知十多年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令二姨娘能铭记在心到现在。”
君柒却是毫不怜惜得打断了方氏嘤嘤哭泣的节奏,用一种嘲讽以及不屑的语气,对她道。
身为君家家主的君枫林在此刻,却是不曾说过话,像是在等着方氏说起她口中的那十几年前的事情,又像是在等着被验证,自己的正妻,从十几年前便是身心背叛了自己。
“小柒,你,你莫要再这么说了,哎~二姨娘一想起十几年前发生的事情,忍不住就是落泪。”说着方氏擦了擦眼角,以一种感伤的的眼神看着君柒,等了一等后,才是开口道,
“当年安姐姐剩下茉姐儿之后的半年,老爷都是在妾身的屋里头,也是没多关心姐姐刚刚生产完的身子,姐姐,哎~”方氏说道这里顿了一顿,趁机也是观察了一下在场的人的神情,见大家都是十分疑惑等着自己说的样子,才是继续说道,
“姐姐当许是看着难受,身子半年了也没好起来,月子做了也是很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姐姐认识了一位年轻男子,妾身已是记不得那人样貌了,只记得是位眉眼十分英气的男人,妾身见到那男人,是在——”
方氏说道这里又是顿了顿,眼波流转间,她似不经意一般,看了一眼林平。
方才在编造君安氏十几年前的事的时候,她脑中电光火石间,便是忽然想到,倘若,那小屋里搜查出来的证据,是十几年前,君安氏与人私通的证据,那,又会怎么样呢?
林平接到了方氏的这个眼神,一时半会儿,却是未曾想到方氏所想的这一点,因为,他根本没有想到,方氏的脑子会一下子如此灵活,想到这样的事情,来栽赃反污蔑了君安氏,间接得重重得还击了君柒。
“是在哪里?”那老妪看方氏说道这里顿了一顿,便是有些急了,追着她问道,神色关注得看着方氏的脸。
君枫林听到方氏这么说,也是摆出了一副疑惑的样子,却又像是不能给君柒看见,于是脸上的神色变化便是十分耐人寻味而有趣了。
君柒没细听方氏的话,只嗅着身边那一股熟悉的味道,私下里打量了那发出这味道的菊青好几回。
那味道很是熟悉,就像,就像是每日都会闻到的,每日……。
忽然!君柒一眼看到了菊青腰间别着的一件东西,那东西,对她来说也是不陌生,这些天里,也常常会带着。
在这大宇国,这五周大陆里,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佩戴这东西的居大多数。
香囊,挂在腰间,少女喜爱放一些干花,散发出来的花香味,便是让少女整个人一整天都是那样的芬芳味道,而男子,则是喜爱一些清爽的味道,但也会在里面放一些干花甘草的。
君柒看到菊青腰间的香囊,一下子就是记起了那个兰瓷曾经要送给南城的放了三姨娘亲自去拜佛求来的平安符的香囊。
如今再是嗅了嗅空气里那一丝一缕从菊青身上散发的味道,可不是像极了那香囊里的平安符的味道?
那平安符,是苟氏出外拜佛时求来的,听兰瓷的话说,这东西难求,这君家也只有这苟氏喜欢去些庙里佛堂,那么,除了苟氏的婢子小厮的,应该也没人能求到那样的平安符,君家虽然败落,但府里的小厮丫鬟的还是很严格管制,平日不能随便出去。
是以,这菊青也不可能自己随便出门,专门去寺庙佛堂去求来这平安符。
但,如今那一模一样的味道,的确是从菊青身上散发了出来,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方才小柒污蔑了妾身的那间在妾身紫苑旁边的屋子!”
君柒正在思索间,便是听到了方氏的声音,也是回过神来,见她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心中也是十分好笑。
这方氏能硬是将十几年前的事,与自己方才说的事,联系到一起,那也是这方氏的本事,也是她愚笨的地方。
十几年前发生的事情,就算是证据,到此刻也早已蒙了灰,哪会像是就在近日发生的事情呢?
方氏说完这句话,便是立即看向君柒,见她又是以一副嘲讽的神色看着自己,便是一下来了气,赶紧又是在自己刚才说的话后面自以为锦上添花似得来了一句,“老爷,妾身当时就在紫苑里,一日出门听到旁边屋子里有奇怪的声音,于是屏退了丫头去看,才是知道了安姐姐的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啊!”
“既然你当时就是知道这件事,为何当时不与我说?!”
显然,这君枫林听了方氏的话,也是信了这方氏的话,对于方氏说的话,是半句都是没怀疑过,紧接着方氏的话就是询问。
而方氏对于现在的场景自然是欣喜的,既然老爷选择了相信自己与这老太婆的话,那就是说明,那小屋里就算是发现了什么,自己也是可以将那些事情推脱给那君安氏的!
她反正现在昏迷着,一个昏迷着的人,又能有什么反驳之言呢?
君柒啊君柒,你千算万算,是不是就是少算了这么一个老太婆!哈哈!这次被我抓住了机会,你如何将我往死里推的,我就让你母女两个,不,母女四个,也是不得好死!
“回老爷的话,当时,当时,当时妾身心里害怕,哪里是敢说出去啊!一直藏着掖着在心里那么多年,就算是方才小柒在里面如何污蔑妾身,妾身都是没想着要站出来说出这件事,直到,知道方才这老人家说的话,才是唤起了妾身心里对老爷的愧疚,以及妾身自己的良知,才是想着趁着今日鼓足勇气,将这一切原委,告诉老爷!不过,妾身却是不知道,原来小柒…。”
她后面的话没说下去,却已经是足以让人揣测十分了。
“原来夫人也是当年一事的知情者,原本老身还以为,只有老身一人是当年一事的知情者。”那老妪挺了方氏的话,松了一口气,颇有一种将背负在身上多年的包袱终于是卸了下来的轻松的感觉。
“君家老爷,不管您是信还是不信老身说的话,老身这一生最大的遗憾也是没有了,能将当年的事情说出来,也是老身鼓足了勇气的!”那老妪朝着君枫林以及君柒行了个礼,
“老身若是多有得罪之处,还望老爷小姐能宽恕老身,让老身不多的时间里,不用再那般自责。不过老身也是不敢奢望老爷与小姐的宽恕了,心结已是了,老身便也不再这君府里多做停留了,告辞!”
那老妪说完告辞,转身便朝外边走去,也未等君枫林以及君柒回应。
林平见了赶紧就要催自己的一个手下给那老妪带路,却是被君柒给叫住了,
“等等,老婆婆,接下来的戏,你还没看完,怎么能先走?”
君柒上前,清丽的衣裙轻盈得转了一个圈,留下漂亮美丽的弧度,“派去小屋的人,该是回来了,老婆婆该是听一听,他们,如何说?”
她拉着那老妪的手,不让那老妪挣脱了自己,更是抓着她朝自己那边走去,面上无波,看不出她在暗中使力。
“老爷,老爷。”
正当这时候,派去那小屋的人,果然是回来了,不负众望得带回来了一根棕褐色显然是男人腰带的东西。
“这是什么?”
那小厮进来的时候,就是将那腰带捧在手上如同圣物一般拿进来的,是以,君枫林很明显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他手中的这一根棕褐色腰带。
“回老爷的话,这是小的在那屋里床底下发现的东西。”
“哎呀!老爷,看这腰带样式陈旧,定就是当年安姐姐与人私通时,那人留在床底下的东西!毕竟那屋子常年没人住啊!”
都说做贼的总是最心虚,方氏也不缓一缓,小厮刚回禀完,这方氏就立马冲在了前面指着那腰带就是一阵说。
那腰带看去的确是有些陈旧了。
但方氏和林平,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东西,究竟是谁的。
君枫林取过,上下看了几眼,眉头越皱越紧,捏着腰带的手,也是攥了起来。
君柒冷哼一声,“爹,看来你是宁愿信你的妾侍与外人,也不愿意信你的结发妻子是与你同心?”
他没说话,像是默认了。
君柒才是接过那腰带,只看一眼,凭着脑中记忆,就是知道,这腰带虽然陈旧,但只是看着陈旧,那腰带上的花纹,是这几年才是开始流行的。
“这花纹,这几年才开始盛行在男子之间,二姨娘怎么能说是十几年前的东西呢?莫不是那时候的人已经能预见现在了?”她捏紧了腰带,旋身看向林平,“林管家,这东西,你熟悉么?”
她晃了晃手中的腰带,边缘上一个醒目的‘平’字,扎了人眼,更是扎在了人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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