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们说着话的时候,大仁秀就拉着田雅新到自己的书房去说悄悄话。原来,这位十六岁的少帅不仅智力超常,还身心早熟,已经和舅舅家的表妹田雅新爱得难舍难分了。那田雅新是舅舅田保义家的独生女,比大仁秀小一岁,从小就跟在表哥大仁秀身后玩耍,正可谓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舅舅田保义曾经和大忠和开玩笑说,仁秀长大一定会娶我家小雅新做媳妇!大忠和也说这两个孩子真像是天生的一对。渤海国的青年男女都是自主择偶,只要不违背一夫一妻的国法,父母们既不会干涉,也不会包办。所以两位父亲对自己开过的玩笑都没有认真记在心上。可是大仁秀和田雅新长到十五六岁,知道父辈们说过这样的话,就真的相爱起来。两人出双入对,形影不离,一个自称大将军,一个自称田夫人,在童子军中耀武扬威,很是得意。两家大人见他们有意相爱,也都乐见其成。只是大人都以为他们年纪还小,总要过几年才能谈论这件事。他们哪里知道,对热恋中的年轻人来说,离别会成为感情的催化剂,使本来还没有成熟的果子迅速成熟起来。
大仁秀向表妹说道:过几天我家就要搬到安远府去了。我不想跟父母走,只想和你在一起。你快帮我想个理由吧!
田雅新说道:我已经想过一百遍了,却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可以不随父母走。不过,我倒是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大仁秀问道:什么事,你快说?
田雅新忧郁地说道:我们天天在一起,不觉得什么,别人都说我们是小孩子闹着玩呢。现在要分开了,我像丢了魂似的。咱们总得有个说法,要不你把我给忘了,我找谁说理去?
大仁秀笑道:你是说要把咱俩的亲事订下来?这好办。今天双方父母都在,我们现在就让他们把话说明了。
大仁秀和田雅新手拉手来到父母们面前,脸上都挂着严肃认真的表情。两对父母发现了两个孩子神情异常,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还没来得及出声,大仁秀就向父亲提出了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大仁秀问道:爹爹,大人们说话的时候,儿子可不可以插嘴呢?
大忠和笑道:当然可以。你想说什么?
大仁秀又认真地向田保义问道:舅舅和舅妈也愿意听吗?
田保义笑道:你什么时候说话舅舅都愿意听,今天就更想听了。
大仁秀就郑重地说道:那就请你们说说我和表妹的事吧。
大忠和知道儿子和表妹相好,一定想在离别之际把亲事订下来,却故意板起面孔问道:你们两个小孩子,能有什么事?
大仁秀看了看父亲和舅舅,狡黠地说道:爹爹是明知故问了。那就请舅舅来说吧。
田保义笑道:你想让舅舅说什么呢?
田雅新上前摇着爹爹的手臂,撒娇道:爹爹,你就不要明知故问了。你昨天不是还和妈妈说,你和姑父早就说过要给我和表哥订亲的吗?
田保义笑道:是开过这样的玩笑,可不等于真的订亲。订不订亲要由你们自己长大了来决定,大人不能包办。
大仁秀接过话头,大声说道:我们已经长大了。我们现在就要订亲。
田雅新也附和道:对,我们已经决定了。
田保义大笑道:哈哈哈,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那就赶快给我们叩头吧!
大仁秀和田雅新就叩头道:爹爹妈妈们在上,请接受孩儿们的订亲礼。
大忠和笑道:好好好,起来吧!你们青梅竹马,自主订亲,相约百年,可喜可贺。该我说的话只有一句了,早则三年,迟则五年,就给你们办喜事。这样总可以了吧?
大仁秀笑道:那就多谢了!我们要去向童子军宣布,恕不奉陪了。
田保义望着两个孩子的背影,笑道:转眼之间他们就长大了。尤其是仁秀,说话做事都不同凡响,浑身散发着一股英雄气。
大忠和笑道:那小雅新也不是等闲之辈,不仅活泼开朗,还有几分豪气。这两个孩子在一起,既是锦上添花,又是火上浇油,肯定会做出我们想象不到的大事。
大仁秀拉着田雅新跑出府宅,纵身上马,奔出城门,驰向郊野。他们没有去找自己的童子军小伙伴,而是远离城市,远离人群,远离父母亲人,远离朋友伙伴。两个人并马而驰,一路欢笑,谁也没有问对方要去哪里,完全是心照不宣,要去找一处仙山琼阁,要去找一处福地洞天,要去尽情地享受订婚带来的喜悦和幸福。他们越过山丘,穿过森林,来到乌苏里江边,翻身下马,在江边草地上追逐嬉戏。
在乌苏里江和黑龙江下游,有一种叫做红嘴鸥的美丽候鸟,hūn季从南方飞来,秋季再往南方飞去。现在正是红嘴鸥在江边成双配对繁育后代的季节,江滩上和浅水中有数不清的鸥鸟在月光下嬉戏玩耍。悦耳的鸥呜声不断传来,咕咕咕,咕咕咕,像是仙童在歌唱,又像是神娃在奏乐。
田雅新看着梳理羽毛的红嘴鸥,说道:表哥,你还没给我插羽毛呢!
原来渤海国的年轻人订婚,有两样事要做,一是小伙子给姑娘头上插一根漂亮的羽毛,二是姑娘让小伙子摸一摸rǔ房。
大仁秀就向那鸥鸟说道:请你送给我一支羽毛好吗?
话音刚落,就有一支鸥鸟衔着一支羽毛蹦过来。大仁秀接过鸥鸟送来的漂亮羽毛,插在表妹的头发上。
这是六月初夏季节,乌苏里江边的煦风清爽宜人。水里面的游鱼,水面上的飞鸟,水岸边的花草,好像都在唱着情歌。情人到了这里必然是痴迷淘醉留连忘返。这一对小恋人直到月照江湾的时候,还在草地上相拥相依,窃窃私语。
大仁秀双手捧着表妹的嫩腮,望着那一双迷人的媚眼,深情地说道:我从小就喜欢你这双眼睛,又黑又亮,好像那里面边有两只小手,总是来抓我的心。今天我可要好好看一看,你这眸子里边究竟隐藏着什么奥妙。
田雅新就望着大仁秀,笑道:你看吧!看到什么了?
大仁秀笑道:看到一片大海,那海上漂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我。
田雅新笑道:我可是从小就讨厌你的眼睛,那里面好像藏着两只猫头鹰,总让我心惊肉跳。
大仁秀笑道:以后你再也不会心惊肉跳了,猫头鹰已经变成红嘴鸥了。
大仁秀亲吻了一下表妹那鲜艳的嘴唇,笑道:你还没有让我摸一下呢!
田雅挣脱了,边跑边笑道:谁不让你摸了,追上就让你摸!
大仁秀就撒腿追来。沙滩上的红嘴鸥被惊得扑拉拉飞起来。
田雅新忽然站住,把目光投向江边浅滩,轻轻说道:你看那些红嘴鸥,正成双成对地在江中戏水呢。我们别惊动它们!
大仁秀笑道:我们也游泳吧,看谁游得快!
平时伯力城里的孩子们到江中游泳,都是赤着身往水中跳。现在大仁秀就像孩子似的迅速脱光了衣服,往江水中跑去,一边溅着水花一边向表妹叫道:快下来呀,这水温和极了!
田雅新看着表哥光着身子跳下江去,觉得很好玩,正要跟着表哥下水,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也要脱光了衣服。她迟疑了一下,向四周环顾,没有别人,只有大仁秀在水中叫她,也就忘记了羞怯,三下两下就把衣服脱光,向江水中奔去。那雪白的肌肤在月光下幽幽地地闪着光亮,像一副美丽的幻影,从草地飞向江流。
大仁秀看着那朦胧的美丽幻影,喜得手舞足蹈,就在水中一纵一纵地迎上来,笑道:别乱跑,快往我这边来!
田雅新往深水中泳去,回头笑道:你能追上我吗?
大仁秀笑道:别说是你,就是龙王爷的公主也休想在我面前逞能!
两个大孩子就在江流中搏浪戏水,像两条将要甩籽的白鲢鱼,一前一后地嬉戏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渐渐地,距离缩小了,距离没有了,两条白鲢鱼变成了一条比目鱼,在江水中撒着欢。转眼之间顺流漂出五六里。两人携手靠岸,再沿着江边浅滩往回跑,水花把鸥鸟溅得纷纷张翅拍水而逃。
跑着跑着,田雅新突然往草地上一坐,说:我可跑不动了!
大仁秀就坐在她身边,笑道:累了就歇一会儿。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田雅新俯在表哥的胸脯上,忧心忡忡地说道:你说什么有的是时间哪?从明天起我们就不能再见面了。要等三年五年之后才能结婚,那是多么漫长的时间哪,我可受不了!
大仁秀轻轻抚摸着她的双rǔ,叹息道:明天就变成隔着天河的牛郎织女了,我也受不了。可是大丈夫要先国后家。我此去安远府,一定要干成大事业,早一点回来娶你。
田雅新撑身坐直,满怀激情地说道:我们现在就结婚吧!我和你一起去干大事业,不是更好吗?
大仁秀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知道什么是结婚吗?
田雅新笑道:当然知道了。你看那对红嘴鸥,不是正在结婚吗?
离他们不远处的沙滩上,有两只红嘴鸥,雄xìng蹲在雌xìng的背上,正在月光下进行交配。大人们都说这是鸟儿在踩蛋,雄鸟往雌鸟的屁股里放个屁,雌鸟就会生出能孵出小鸟的灵蛋来。
大仁秀看着交配的鸥鸟,笑道:人结婚可不能像鸟儿放个屁这样简单,要像牛马猪羊猫狗那样yīn阳交汇。始真经上说,以我之jīng,合彼之jīng;两jīng相博,而神应之。也就是说,阳刚到极至,yīn柔到极至,就会撞击出霹雳闪电,惊天动地,化为神奇。
田雅新数百次地看见过哺rǔ动物的交配,知道人们把雄xìng从雌xìng的后面搭上去的行为叫做爬,就笑嘻嘻地说道:什么yīn阳交汇,不就是爬吗?可是yīn阳达到极至又是什么意思呢?
大仁秀解释道:内心渴望到极至,yīn极和阳极就达到极至。你看我的小**挺起来了,这就是达到极至了。
田雅新羞怯地看着,俯下身去轻轻吻了一下,突然转身拱臀,叫道:我也渴望到极至了。你快来爬吧,还等什么呀?
在渤海国伯力城郊外的乌苏里江边,刚刚宣布订婚的十六岁男孩大仁秀和十五岁女孩田雅新,兴冲冲地行动起来。他们要像鸥鸟合欢和家畜交配那样来演练一件破天荒的大事,要把自己变成名符其实的大人,好一起去干大事业。
yīn阳交汇了,两极贯通了,心花怒放了,惊魂动魄了。男孩情不自禁地发出嗷嗷地呐喊,像魔鬼附体般地疯狂。女孩魔幻般地进入了鬼神世界,肆无忌惮地发出啊啊地叫爱声。
田雅新,好妹妹,我爱你!嗷,嗷,嗷!
大仁秀,好哥哥,我爱你!啊,啊,啊!
发自两个大孩子的呐喊叫爱之声,在乌苏里江波水浪和红嘴鸥鸟叽啾之声的伴奏下,响彻云天,传播遥远!
这一场yīn阳大战直到拂晓方休。两人在江中洗去了疯狂之夜的痕迹,再并马回城。他们已经商议好了,今天要像大人似地向父母宣布昨夜的经历,郑重其事地请父母准许小夫妻同往安远府去干大事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