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用远处采来的灌木把自己全身插满,低低的伏在灌木丛中,屏息静气等待着动物们的光临,但是生活毕竟不是拍电影,直到天色擦黑,我们也没有等来任何一种动物,只好先回去牛牧和小玲休息的地方。小玲倒拾了些柴火,但我们怕惊扰到那些来喝水的动物,也不敢生火,草草吃了些干粮了事,我又一次检查了牛牧的伤口,红肿的地方已经有点发黑,我知道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勉强睡到小半夜又喊上于涛出发了。
天快亮时候我们等来了喝水的第一批客人,但这次我们的运气基本上已经可以用“背”字来形容,这是一个小型的野猪群,一只膘肥体壮的公猪带着两只母猪和一群小猪崽来到水塘边喝水,于涛向我做了个手势,意思是问我动手不,我坚决的摇摇头,这家伙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要说还带着两只母猪的公猪,就单单是一只母野猪我们也惹不起。
野猪这种动物,体躯健壮,四肢粗短,牙齿尖锐发达,生存能力强大,几乎没有天敌,最重要的是,野猪喜欢在泥水中洗浴。雄猪还要花好多时间在树桩、岩石和坚硬的河岸上摩擦它的身体两侧,把皮肤磨出坚硬的保护层,不要说刀不容易砍进去,就是一般的猎枪都很不容易打死,猎人中惯有的说法是:一猪二熊三老虎。可见捕猎野猪的困难程度比熊和老虎还困难,不要说我和于涛基本算赤手空拳状态,就是老邢和他的那把56式在,这么短的距离正面对上这三只野猪也没什么胜算。
但是我们不去招惹野猪,不代表大家就一定会相安无事,那群活泼的小崽子到处跑来跑去,一只就很不幸的掉进了我们辛苦挖出来的陷阱里。
那些猪崽子相当瘦小,掉下去估计皮都没有擦伤一点,但随即赶来的公猪和母猪却在我们的陷阱里大发神威,公猪獠牙翻飞,母猪四蹄乱刨,我们精心做成的陷阱在它们的合力下简直不堪一击,看的躲在灌木丛中的我和于涛是欲哭无泪。
好不容易等这一家几口撒完野走了,我和于涛从藏身的灌木丛中出来,重新把陷阱整理好,居然已经到了中午时分,如果今天到晚上为止还没有任何收获,我们能做的就只有把刀对准自己。
我和于涛再回到灌木林里趴好,我也管不了什么唯物主义思想,在心里翻来覆去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神灵挨个祈祷了遍,眼看又到了黄昏时分,我抓了个小土块扔到于涛身上,提醒他打起精神来,一般清晨和黄昏是动物喝水的黄金时间。
持续不断的望着水塘已经使我的眼睛酸痛难当,就在我眼泪都快要流下来的时候,薄暮的水塘边居然出现了一只喝水的山羊,而且走的正是我们做好陷阱的这一条路,于涛也激动起来,我们低低的趴在灌木丛中,一动也不敢动。
山羊这种动物,嗅觉灵敏且奔跑迅速,如果不是我们处在下风处,估计早就被惊吓跑了,我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上,看那山羊慢慢走到了陷阱边缘,然后一脚踩了下去,发出一声痛苦的呜鸣。
我和于涛飞快的从藏身的灌木丛中窜出来,一只手里紧紧攥着自制的荆棘棒,另一只手把早已经准备好的绳子拉开,作势往陷阱那里扑去,想要趁那山羊还在陷阱里挣扎的时候把绳子缠上去捆住它。
就在绳子刚拉到陷阱边缘的时候,本来已经被困在陷阱里的山羊突然后蹄一蹬,也不管身上满是流血的窟窿,对准我就冲了过来。
山羊这动物平时虽然温顺,但是头上那对如同弯刀状的角绝对不是吃素的,这时候更是完全拼命而为,如果被扎上,绝对是两个对穿的窟窿。
我也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抱着头侧蹲了下去,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手上划出去了,只有那个荆棘棒还拿在手里,高高的扬在头顶上。
本来山羊的冲击力量巨大,我这么蹲着绝对是躲不过去的,但巧就巧在它不是在平地上发力冲撞,而是在50厘米左右的一个坑里,那种发力就变成了弹跳,堪堪从我头上蹦了过去,偏偏我手里还拿着一根生满尖刺的荆棘棒,那山羊弹起来后,柔软的腹部刚刚擦在荆棘棒上,那些尖刺缠在毛里挂进了山羊的肚子,我一下没有防备,被凭空带起来摔了个大跟头,山羊的一只蹄子差点踏在我身上。
于涛已经手忙脚乱的扑了过去,我晕头涨脑的站起来,也拣起地上的绳子冲了上去,那山羊本来就流血不止,又伤到了腹部要害,冲完后歪歪扭扭奔进了灌木丛,但我那根粗大的荆棘棒还在它肚子下吊着,甩又甩不掉,殷红的血迹不停的洒下来,眼看着也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
我和于涛跟在后面拼命的追,这时候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我们惟恐它跑进山林就找不到了,现在在我们眼中,它就是牛牧的一条命,眼看山羊越跑离水塘越远,我们心里急的要命,追的近的于涛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一个飞扑上去,居然抓到了山羊的一只后腿,连人带羊摔在了灌木丛中。
我一瘸一拐的赶上去,生怕山羊还没等到牛牧赶到就死了,也顾不上管于涛怎么样,拿了绳子往山羊身上草草缠了几下,将绳子头扔给于涛,问他道:“你还好吧?”
于涛那一下被摔的够戗,这半天才缓过劲来,站起来稍微活动了下,看样子应该没伤到筋骨,我叫他在这里看着山羊,我去接牛牧和小玲过来,于涛点头答应了。
谁知道我才走出两步,就听见于涛在背后颤着嗓子叫我:“哎,陈哥等等,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