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明显吃了一惊,下意识的一躲,碗狠狠砸在了他手中的锯子上,发出咣当一声巨响。隔壁的人显然被惊动了,我听见嘈杂的脚步声正往这边赶来,但这时候于涛已经扑了上去,一下把黑衣人按到地上,和牛牧一起抢夺他手里拿着的锯子。
我快步奔向条案,条案上老孟依然静静躺着,带着那个僵硬诡异的笑容,似乎对发生在他身旁的剧烈打斗一无所知。我心里一紧,伸手去拉老孟,却摸到一手温润滑腻,也不知道是不是血,老孟象被套在一个硬壳子里面,沉的要命,根本就拉不动。
这时候旁边房子里的人也赶到了,几盏煤油灯照亮了整间房子,我正准备叫于涛他们帮我拉老孟,就听见于涛啊了一声,想从被他压在身下的黑衣人身上起来,原来刚才情况紧急,黑咕隆咚我们也没看仔细,这黑衣人居然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此刻被于涛压在身下,更因为抢锯子和于涛脸贴着脸,一张脸又羞又愤,满眼含泪竟似快哭出来。
于涛就算脸皮再厚,此刻以一个极度不雅的姿势在众目睽睽之下,压在一个大姑娘身上不起来的胆量还是没有的,只好讪讪的松开手,在牛牧的帮助下僵硬的爬起来。
我也不管眼前的状况,现在灯光明亮,我早已看清条案上的老孟竟然是真的被套在一个人形的模子里,模子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表面满是淋漓的鲜血,衬托着老孟那个苍白僵硬的笑容,说不出的恐怖诡异。
我一指条案上的老孟,问那些围在门口的人:“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眼睛瞟到还坐在地上发抖的大姑娘:“或者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那姑娘大概气的狠了,也不答话,顺手将刚才一直攥在另一只手上的东西狠狠对我砸过来,我眼明手快一把接个正着,却不提防被里面的东西溅了一身。
那是一个黑色的葫芦,表面圆润光滑,此时葫芦嘴已经被锯开了一大半,里面象血一样的鲜红液体也撒出来不少,我用指头蘸了些捻了下,黏涩感和血液很象,只是没有那么浓重的血腥味。
牛牧和于涛已经站在了我的旁边,我们将条案上躺着老孟的护在身后,门口那群人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默默往两边退了退,让出中间的一条路来,一行人正沿着让开的路向我们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人竟然是老邢,他身后紧跟着阿古和他老爹。
老邢一进屋看见眼前的情况脸色就变了,显然牛牧和于涛的剑拔弩张和我身上的淋漓鲜血让他吃惊不小。也来不及细想,老邢几步跨到我们身边,焦急的问我:“你怎么样?”
我摇摇头说:“我没事。”然后把身子挪开点让他看我身后的老孟:“就是不知道他们对老孟做了些什么。”
老邢便转身问阿古他爹:“高村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声音中带着极力压制的愤怒。
阿古的老爹并不回答老邢,看一眼仍然坐在地上哭泣的姑娘,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表情:“坐在地上成什么样子,还不快起来。”
阿古便蹲在大姑娘旁边温言细语的小声安慰她,一边把她扶起来,一边对我们说:“邢同志你们冤枉小玲了。”
“陈哥手里那个灵血葫芦可是小玲费好大劲从悬崖上采来的。”阿古说:“都是为了救你们那个队员。”
“灵血葫芦?!”我有些疑惑的看看手里抓着的那个葫芦,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阿古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阿古就看看他老爹,见没有反对他讲下去的意思才又接着说:“你们这位同志一直昏迷不醒,喂他吃东西喝水都不行,要不是小玲用我们祖传下来的灵血续命的方法给他治疗,他哪里撑的到你们找来。”
见我们有些将信将疑,阿古接着说:“不信你们可以摸摸那位同志的脉搏,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老邢就示意我再看看老孟,现在有老邢在场,我也放下心来,刚才的情形太过混乱,我并没有真正仔细检查过老孟,叫于涛帮我把煤油灯拿近一点,我又再次仔细检查了老孟。
老孟的身体被套在一个人形的模子里看不清楚,只有头和脖子露在外面,我探他颈部动脉强壮有力,而且呼吸平稳,瞳孔也没有扩散的趋势,如果不是脸上那诡异的笑容真就和熟睡差不多。
其实细想阿古的话还是很有道理,他们如果真要想把老孟怎么样,完全不必等我们到来再动手,甚至完全没必要带我们进村子。
老邢大概也想到这一点,在得到我关于老孟的检查结果后,脸色多少缓和了一些,我却还有些疑问,我问阿古:“就算小玲姑娘在救老孟,怎么连灯都没有一盏,黑暗难道不怕出现失误?”
这时候小玲已经止住哭声,听见我问阿古,愤愤抢先回答道:“你以为这灵血葫芦是平常的东西?我为采它差点连命都搭上,这葫芦里的灵血只有在黑暗中才能取出来发挥作用,给你们这一闹,这一葫芦灵血全都没用了。”这姑娘声音很脆,说起话来犹如珠落玉盘,如果忽略那种转折间的生涩感,相当悦耳动听。
我看着条案下确实还放着几个已经空了的灵血葫芦,又注意到装老孟那个模子的胸口部位确实有个小漏斗状的突起,估计这灵血葫芦中的液体就是从这里被灌进模子。不过这模子有一个成年人的形状大小,这区区几葫芦的血怕是远远不够的。
我问小玲:“老孟就被泡在这葫芦的灵血里面?这一葫芦的血应该也不够吧。”
小玲不屑的撇嘴回答我:“你懂什么,我们这灵血葫芦一天只需要一个就行了,如果不是被你们打断,我估计明天他也就该醒了,现在被你们这一闹,又得从头来。”
老邢悄声问我:“灵血葫芦是什么药材?”
我摇摇头告诉他,我连听都没听过有这种东西,不过看条案下的葫芦有些已经褪掉了一些黑色,显然已经采摘了一段时间,我数了下,加我手上这个刚好7个。
老邢倒拿的起放的下,冲小玲抱拳一鞠:“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姑娘不要在意,既然这灵血葫芦是治疗老孟所需要的,麻烦姑娘指点一下,我们自己去采回来。”
小玲冷冷一笑:“就凭你们?!怕是葫芦藤都拿不回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