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山间藤筐并不好坐,强烈的山风把藤筐吹的摇晃不止,筐下更是万丈悬崖,如果一不小心掉下去,便是神仙也难寻,实在是叫坐的人心惊,看的人胆寒,加上我们的人员物资都不算少,勘探队每坐藤筐过一个峡谷,总要耽搁上小半天功夫,最终阿古所说的两三天的路程倒足足走出五六天来,眼看今天又已经到了日头西斜的时候,领头的阿古却没有任何停下来意思。
这山里面行路不比寻常,纵使夏天也要在天色明亮时找好营地的安置地点,找寻足够的柴火以备守夜,我看阿古不仅不停,反而有越走越急的趋势,估摸着离他们的村子应该已经不远了,只是放眼四望这附近依然山峰相连,势如犬牙交错,看不出来哪里能安置下百来户人家的大村庄。
老邢快步追上了阿古,这一段疾行我和牛牧、于涛之流尚可坚持,但勘探队里体力稍差的刘觉、盛国平等几人早就走的叫苦连天,加上队里的张老头毕竟上了年纪,那些挑夫又负了不少重物,势必需要休息一下才能继续前进。
阿古就突然站住,回了老邢一声说:“到了。”,把我们弄的是惊疑不定。
我们现在是沿着一条依稀可辨的悬崖小径在前进,落脚处不过半米宽,安营扎寨是绝无可能,就算坐着休息也不能把脚完全伸直了,但是看前面的路依然蜿蜒曲折,实在不象有宽敞点的地方,更别提阿古说的大村庄。
阿古就站定了地方,抬手拉开悬崖上的一小片藤蔓给我们看,原来在他所站位置的上方约一人高处,有道裂开的岩缝,宽不及两米,平时被厚厚的藤蔓掩盖住,若非知情人决然发现不了。
我们随阿古鱼贯着钻进裂缝,初入口时很窄,但里面就渐渐开阔起来,虽然不见天光,但不像一般岩缝那么潮湿,等打亮了电筒细看,才发现这里应该是山壁自然裂开的,根本没有人工痕迹,很多地方甚至还长着不知名的喜阴植物。
这条裂缝是向下斜着往前延伸的,越走地势越低,我们那简陋的海拔仪早就不起任何作用,于涛在我背后开玩笑说照这么走下去,估计要走到地心里去。
这条裂缝很长,我们起码走了近一个小时才看见出口,进来时仅可供一人通过的入口,到这里已经扩大成一个广阔的山洞,洞口透出来的光线让一直疲于赶路的我们都精神一振。
我们站在山洞的出口,望着下面纵横交错的良田和远处掩映在青翠竹林中的农家小院,这是个被群山环绕的宽阔山谷,面积大的一眼望不到边。现在已经是薄暮时分,家家户户升起的袅袅炊烟让我们这些天来的种种艰辛恐怖经历仿如一场梦,显的遥远而不真切。
我看见刘觉偷偷转身擦了擦眼角,我的眼睛也有些湿润,连忙随着阿古往前走去。
也许是因为现在是吃饭时间的缘故,我们这一路行来没有见到一个村民,走进村子才发现,这里不象一般的村落,由村民三三两两的簇居在各处,而是明显经过一致规划,沿着青石板铺就的街道整齐修建,建筑格式也不象一般的农家小院形式多样,而是基本一样。
我们正好奇的四下打量,黑暗中传来一句问话,阿古用本地语说了句什么,那边就没了动静。于涛就拉拉阿古:“你们这地方还需要放哨?”
阿古就笑了笑说:“习惯了。”
我追上去问:“这地方难道也有猛兽之类的东西?还是要戒备我们这些外来的人?”
阿古就摇头:“陈同志你放心,这个地方不是我们带路,外人根本就很难找到,这几十年来,你们是唯一到我们这地方来的。要说猛兽,你看刚才我们进来的那个入口,什么样的猛兽能进来?”
见我好象还有些怀疑,阿古就有些不好意思:“真的只是习惯了。”
这时候我们已经进了村子,阿古走到一户人家的门口站定,抬手轻轻推开了门,这是户与村里别的房屋不太一样的人家,建筑物显的更宽大雄伟些,别的房屋都是平房,这里是这条街道上唯一的一栋2层小楼。
听见门响,小楼里出来一个矮胖的妇人,见到阿古眉开眼笑,亲热的拉着他往里走,当我们后面的一大群人空气一样。
我们默默的跟着阿古进了小楼,一楼的大厅中灯火通明,一个须发微白精神矍铄的老人端坐在大堂正中的雕花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一个精致茶壶。
一进大厅,矮胖妇人便放开了阿古,阿古恭敬的上前几步,咚的一声直直跪下:“古儿给爹请安。古儿回来晚了,请爹责罚。”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忽然有些恍惚,这些我们以为只有在旧时书籍戏曲中才能出现的场景竟然活生生在我面前上演,令我一时间竟有不知今昔何昔之感。老邢倒是完全不为所动,轻轻咳了一声,示意我们还站在大厅里。
老头这才把眼光从茶壶上收回,好象第一次看见阿古身后还站的有人,也不说话,只用锐利的目光慢慢打量我们每一个人。
我暗骂老头子架子端的太足,阿古依然跪在地上低着头慢慢说:“这是勘探队的同志们,他们来找我们救回来的那个人。”
老头就微微点了点头,老邢就上前几步,语气诚恳真挚:“我们听阿古说我们的队员孟祥国被你老人家救了,我代表勘探队全体成员谢谢你老,不知道我们这位队员现在在哪里,是否方便我们前去探视一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