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邢拿了望远镜仔细看,突然手一抖:“老孟!”
我们都吃了一惊,难道对岸那个人是老孟?我接了牛牧递过来的望远镜看对岸,那确实是个拿了面小圆镜子在晃我们的人,却不是老孟。那是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面貌十分清秀,穿一件对襟短褂,头上缠着几圈白色的布。
此刻那年轻人一手拿着镜子晃我们,一边大声的喊着什么,另一只手上拿着的一件衣服,赫然竟是老孟失踪时候穿的。
我们两边本来隔的就远,加上峡谷中风大,所以他喊什么我们是一点都听不见,老邢走到悬崖边,拿起一根长木柴往那边挥了挥,示意我们看见他了,那青年便十分高兴,继续卖力的喊着什么。
除了我们几个看过寄死窑和乌木庙的,队里的其他队员都非常惊奇,尤其是张老头他们,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来不知道这山里居然住着人。
那个青年人大概也知道喊话我们听不见,把镜子放进了身上的一个小挎包,双手把老孟的衣服尽量展开好让我们看仔细。
老邢大力晃了晃手里的树枝,表示看见了,青年便收起衣服,做了个让我们过去的手势。
老邢转头问张老头:“这附近有过去的路没有?”
张老头立刻摇头:“邢同志,这里我也是第一次来,不晓得。”
老邢便用树枝点点对岸,再左右摇晃树枝,示意我们不知道怎么过去,对面的青年倒看懂了,指指我们右边的路,做了个向下的姿势,然后转身对身后的树木虚砍了两下,再做个划船的姿势。
我看着老邢一本正经和对岸手舞足蹈的左比右划忍不住想笑,好在那些肢体语言并不难懂,大家一看也就明白年轻人是说从我们右边有条路可以下到悬崖下的河边,然后叫我们砍树做个筏子过去。
这次老邢没有立刻回答对岸,我们这支勘探队基本都是北方人,估计水性并不怎么好,要是渡河有个闪失,那就不是只损失一两个人了。年青人似乎明白老邢在想什么,指了指下面的水,做了个缓慢的动作,大概是想告诉我们下面水流不急,不用担心。
牛牧请示老邢:“要不我们先过去几个人看看,瞧对岸的意思老孟应该在他们那里。”
老邢点点头:“是要过去看看,既然知道了老孟的消息,就算要撤出去,也要带上老孟一起走。”
这一次包括张老头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异议,失踪以来生死未卜的老孟突然间有了消息,多少冲淡了高焕成和徐章之死给大家带来的心理阴影。
只是现在已经接近下午3点,就算立刻出发砍树做筏子,要想在天黑前渡河也是不太可能的了,今天注定还要在这里渡过一夜。
牛牧和于涛自告奋勇前去探路,老邢找了两个挑夫和他们一起去,四个人带了四只猎枪,老邢吩咐无论是否能探到路天黑前一定要回来。
其余的人被老邢分成两组,我带着刘觉、张老头和两个挑夫在围着营火5米左右的地方挖出条40厘米左右的浅沟,按照老邢的吩咐把中间的营火熄灭了,将地面尽量处理的平整些,好在这里虽然是半山腰,但土质并不算太硬,天黑前我们基本能把浅沟挖好。
老邢带着其余的队员在附近大量搜寻可以当做柴火的树枝,这次他们都用上了我们带进来的砍山刀,那玩意沉重锋利,很适合用来收集柴火。
这些老邢他们找来的树枝被均匀的铺到了我们挖出来的浅沟中,其余的堆在以前营火的位置,也就是在整个圆圈形浅沟的最中间。
我们半靠在中间的柴火堆上,牛牧他们已经回来了,说是就在我们发现寄死窑的巨大石头前面约半小时路程,确实有条羊肠小道可以下到河边,不过路有些陡,不是很好走。
老邢把我们带来的汽油尽量均匀的洒在圆圈形浅沟的树枝上,只在靠悬崖那边留出一个小缺口,然后点上火,我们整个被围在一个大火圈里,火圈外是我们那已经没人敢住的帐篷。由于昨天晚上大家都没怎么睡觉,今天又忙碌了一天,加上有了火圈的保护,所以吃过晚饭很多人便靠在柴火堆上睡着了,今天晚上老邢和于涛值夜,我们的防备武器除了56式多了一把猎枪。
这一夜我睡的很沉,虽然没有帐篷为我们遮挡山风,但火圈里却很暖和,天刚亮,我们便被老邢叫起来收拾帐篷打点行李准备出发。
我特意找老邢拿了望远镜看了看对岸,那个年轻人居然还在,昨天一忙起来也就顾不上管他,也不知道他昨天就没走还是今天刚到的。
出发前老邢专门又和他联系了一次,年轻人用树枝也往我们要去的方向指了指,大概是说到那边等我们。
我们沿着牛牧他们昨天探出的陡峭山路下到河边,在上面看不真切,下来才发觉这条河还是挺宽的,水看起来并不怎么急,但是不知道有多深。
我们便拿了砍山刀去伐树,大的肯定是砍不动,但碗口粗细的却没有什么问题,还好这里森林密实,虽然我们不敢走太远,但还是很快便凑好了一只筏子的木料。
昨天吃晚饭的时候经过集体决议,认为如果过河可行的话,还是全部人一起过去,如果一部分人去了江那边,一部分人留在这边,遇见危险既无法相互照应,还分散了有限的火力,不如一起过河待寻见老孟再做打算。
我们用结实的山藤把木材尽量扎好,到底是人多力量大,中午时分一只筏子就做成了,我们把筏子推下河里,试了试筏子的吃水线,觉得应该还行,就是筏子本身比较单薄,不能一次把全部人带过去。
第一批过河的人员危险性是最大的,因为不知道水情的具体状况,所以老邢选了牛牧、于涛加上略会狗刨式游泳的我和张老头。
我们把随身带的背篼用绳子捆在筏子上,又去砍了两根细长的竹子,我和张老头各拿一根,歪歪扭扭的把筏子撑离了岸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