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看看。”老邢对于涛说。
“得令。”于涛笑嘻嘻的拖个花腔,冲牛牧一努嘴:“帮手垫一把。”
牛牧就拉开一个马步,双手交叠在胸前,沉声吐气:“上来。”
这个猴子雕像的位置很高,牛牧托着于涛也就堪堪够到爪子位置,我仰着头看于涛伸出手去,急忙在下面喊他:“看清楚再拿东西,小心点。”
于涛应了声,又用电筒光瞄了瞄,见没有异状,才从金丝猴手中把东西拿了出来。“是个哨子。”于涛说,跳下来把东西递给老邢。
我凑到老邢身边,打量着于涛所说的哨子,那是一个用骨头制作的小玩意儿,约有半个手掌大小,顶端有个半月形的孔洞,两端微微突起的骨节部分被打磨的极圆润,原本青白的颜色已经泛黄,看样子已经有了不少年头。
“这是不是人骨头?”老邢问我。
我从老邢手中把哨子拿过来仔细看了看,不太确定的回答:“看起来应该是中指的指骨,但是这长度不太对,不过骨节那里打磨的太厉害,我也看不大准。”
“上面还有其他的东西没有?”老邢问于涛。
于涛摇摇头说:“只有这一个哨子,没有其它东西了。”
老邢就有些烦躁,我们本为了找老孟而来,但是直到现在老孟还没有一点消息。
我安慰老邢:“这里既然有庙宇,说不定附近有人家,也许老孟在哪个老乡家里,我们再出去找找。”
我话音还没落,耳边就响起一阵嘶哑的吱吱声,难听的就象用钝器刮着锅底。回头一看,于涛正鼓圆了腮帮用力吹那哨子,还一边跟牛牧炫耀:“我就说能吹响,你不信。”
我被这小子气的说不出话来,兜头给他一巴掌:“多少年的东西你就敢直接往嘴巴里塞,嫌命长是不是?”
于涛冲我一乐,随手把哨子放回口袋,牛牧便拉了老邢往外走:“邢队,你看这个庙宇是不是往上面报告一下?”
老邢还没回话,于涛就开始幻想:“别的不说,光这个雕像拿出去展览就能把人震晕了,到时候别人一问说怎么找到的,咱这天天钻山沟的地质队可出大名了。”
我笑笑走出大殿,看牛牧熟练的掏出小刀准备把门关上。门外的太阳已经西斜,浅浅的照亮了大殿门槛后的一小块地方,这个大殿已经多年没有人来打扫过,满布灰尘的地面清晰的印出我们四个人进出的脚印,就在大门关上的一瞬间,我看到些不寻常的痕迹。
我一把拉住牛牧,制止住他关门。牛牧不解的望着我,我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指指地上我们脚印的旁边,那里有一些弯曲的线状痕迹,开始的部分还比较清晰,后面就融进我们的脚印里分不出来了。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痕迹,甚至分辨不出那是爪痕还是划痕,但是有什么东西在我们进大殿后也跟着进去了是毋庸质疑的。想到我们在大殿里谈笑打闹的时候,黑暗的角落里正有双眼睛在窥视着,我就不寒而粟。
这时候老邢和于涛也都看见了地上的痕迹,老邢沉默的对着大殿里面比画了几下,意思是排好队形进去看看。
因为老邢身上有伤,所以还是牛牧拿着枪,我们3人呈三角形分散在牛牧周围,警惕的拿着电筒重新进入大殿。
我们小心的在大殿里进行着地毯式的搜索,不放过任何一点细小的线索,但是刚才我们一直在大殿里乱走,导致满地都是我们的脚印,只在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个半圆形的压痕,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留下的。眼看大殿里再没东西,老邢招呼我们退了出去。
牛牧把门关上的时候我们又听见了那种奇怪的嗡嗡声,但是把门打开,那声音就消失了,如此反复几次后,老邢推测也许那声音是河谷里的风穿过门上的气窗造成的。
经过这一阵折腾,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暗,出来这半天,还是没有老孟的任何线索,老邢决定把老孟失踪的消息在全队说出来,看大家的态度再做定夺。
我们沿着原路返回,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怀着一丝侥幸的希望企盼老孟已经返回营地。
回到营地的时候,钉子他们已经做好了饭,看着我们4个人回来,就有人好奇的跑过来问怎么不见老孟,还有人要我拿出神奇的草药给大家开开眼。
我们沉默的坐下,老邢把包括张老头和挑夫的全体人员召集到一起,简短的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本来平静的营地在得知老孟失踪的消息后立刻炸了锅,张老头和挑夫们坚决认为是勘探队进山得罪了山神,希望老邢赶快带队回村子里去。
勘探队员们的看法倒出奇的一致,这些常年奔走在深山大泽里的汉子彼此间早就相处的如同兄弟一样,认为大家的寻找纵然不能起很大作用,但好歹要尽到自己的力量。
其实这些做地质勘探的,经常进出的都是无人区,稀奇古怪的事情遭遇的不少,人员的失踪乃至伤亡对他们来说也算是常有的事情,进山前我听他们聊天,说最近才有一支地质队8个人全部失踪在沙漠里,现在依然愿意苦寻老孟,不过是尽人事、安天命,不愧对自己的良心。
见队员们都坚持要再在附近找寻老孟,而老邢又说这附近可能还有人家的消息,张老头他们也不好再坚持要走,只是鬼鬼祟祟跑到一边去搞他们的祭拜山神小仪式。
我和于涛钻进帐篷,脱衣服的时候,那只骨哨从于涛的口袋里滚了出来,于涛才想起有这么个东西,找我要了根绳子细细缠了起来挂在脖子上,才心满意足的去睡觉。
我有些口渴,记得外面的营火上还挂着一壶水,便和于涛打了声招呼,拿起水壶出去倒点水喝。出门就看见营火那里已经有个人在倒水,原来是今晚值夜的徐章,我和他打了声招呼,看他拿了一壶水走到营地边递给了高焕成。
老邢现在已经把值夜的人换成了双岗,每晚上轮四个人,由于地质队员们大部分都不会用枪,那把56式还是暂时由牛牧保管。
我喝完水,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高焕成和徐章,那两人正在一起说着话,大约是在讨论老孟失踪的情况,我把水壶灌满,慢慢走回帐篷,这两天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也没怎么休息好,我也着实有些累了。
刚脱了衣服躺下没多久,我就被一声惨叫从梦中吓醒,紧接着的一声枪响更是让我顷刻间睡意全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