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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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德一下摔了个狗啃泥,惊愕地转头向身后一看,贝茜一副可爱样站在费德站过的地方。

    “不可能!你怎么做到的?!”

    “这是独门不传之秘,做老大的不必跟做小弟的解释。”贝茜已经以老大自居了。

    “谁是小弟!?”

    “你啊,你已经输了,依赌约,我就是你的老大,你就是我的小弟啦!还是说,你想反悔?”

    “我……我才不会反悔。”费德一想到赌约,可摆不出什么好脸sè。

    “那叫声老大来听听。”

    费德沉默。要是让大家知道费德-贝卡居然认了小偷头子当老大,他只有在脖子上系块大石头往海里跳了。

    “你呀,又不想毁约,又不愿依约,干脆你狠狠心,杀我们灭口算了,我死了,你就不用认我做老大,也算不上毁约啦。”贝茜蹲在费德身旁好心地帮忙出主意。

    灭口?杀了你?若是换个人,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但要去杀一个可以神鬼不觉地出现在自己背后狠狠给一脚的人——被杀的应该是我。

    费德白了贝茜一眼,别过头去,叫了声:“老大——”

    “你在叫谁老大?”贝茜捏住费德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来对准自己,“你的老大在这儿呢。”

    费德臭着脸,怪腔怪调地又叫了一声:“老~~大——”

    “怎么那么刺耳呀!”呵呵,这小子现在倒是挺可爱的嘛。

    “……”费德不高兴,非常不高兴。如果这个老大是个天下第一丑,他会更加不高兴。

    “费少乖乖,”贝茜摸着费德的头,笑眯眯,“跟着老大我啊,今后好处多多哦,有什么事啊,我会罩着你的。”

    见费德少爷如此这般,奥莱有那么一点点乐。昨rì少爷整人,今rì人整少爷。奥莱平rì的脸总是看上去挂着淡淡的笑意很温和的样子,现在笑意更增添了几分。

    费德扭头一看,看到奥莱那样子,鼻子一歪:“奥莱,我都认了老大了,你也来认吧。”

    “可是,费少,我已经有老大了,不能再认了。”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不是骗我吧?”费德紧盯奥莱的双眼。

    “三年前认的,你当然不知道。”奥莱说的是真话,他真的有认过一个大哥。

    “……”奥莱,真狡猾。

    “贝茜小姐,时间也不早了,我和费少该回去了。费少他可以走吧?”奥莱对贝茜说。

    “我还没问呢,你们是哪儿的?”

    “我们都是公爵府的仆人。”费德回答,“晚饭前得回去。”认了这个老大,接下来不知多少天他都得臭着脸过rì子了。

    “那你就回去吧。不过,你是公爵府的仆人,大概不能常常来吧?”

    “我会争取常常来这里的,老—德咬牙切齿,定有一天也要踢到这位老~大的屁股。

    “你可要跟这些兄弟们搞好关系呀,大家都不喜欢你呢。”

    确实,那些孩子看到贝茜收了这么个兄弟都不怎么开心。不过,那个偷过费德钱袋的雅戈却挺高兴的样子。

    那些孩子,费德绝对无法把他们当兄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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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六时,公爵府中,管家艾勒坐在大厅里,,心中焦急。少爷和刚来了两天的伴童已经私自出府有半天了。而这事直到一刻钟前才被发现,因为晚饭时间过了半小时少爷都还没来,仆人报告给管家,管家去查看,却在府中四处找不到人影。少爷一向都很听话,怎的今天如此胡来?若是在外出了什么问题,要如何向爵爷交待?

    “基丽!你既然看到少爷出府怎的不来报告?!”

    女仆基丽慌忙辩解:“那时我看到少爷从墙上跳出去,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少爷从来都没做过这种事……”

    正说着,刚被派出去不久的侍卫就带着费德、奥莱回来了。

    奥莱看上去倒没什么,干干净净,整整洁洁。

    但是,费德少爷,衣服有些破了又有些脏,脸上还带擦伤,,似乎是打过架的样子。

    他们一见到管家齐刷刷把头一低,却似老鼠见到猫。

    艾勒管家见到他们这样,心已自软了。

    “少爷,你先去换了衣服,然后吃晚餐吧。”

    两人心下都想,这是要把他们分开问口供。幸好事先已考虑过东窗事发的可能,回来的路上先串过口供了,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果然碰上了找他们的人。

    费德乖乖地离开了大厅,临走前给了奥莱一个眼sè。今天他最没面子的事绝对不能说。

    艾勒管家阅历也不少了,如何会错过这个眼sè?看来两个已经串通好了,而且还要隐瞒些什么事。没想到少爷和这孩子发展得这么快,第一天就给了奥莱不用贱称的特权,第二天就带着他偷溜出府。

    “奥莱,少爷怎么想到要出府的?”

    “这都是我的不是,因为我向少爷提了些城里的事,所以少爷才突然想要出府的。”

    “你跟他提什么了?”

    “礼拜天的时候在城里逛大街,看耍把戏的,一年里有几次机会看马戏团表演。就是这些穷孩子的消遣。”

    这么些穷孩子的消遣就让少爷冲动之下溜出府去?看来对少爷来说府里真的太寂寞了。

    “你们出去后都作了些什么?少爷他和谁打架了?”

    “出去后先是换了点零钱,然后看一个耍棍的看了一会儿,少爷挺喜欢那个耍棍人耍的棒,就赏了一枚银币,等散了场,少爷的钱袋被一个小孩子偷了,于是少爷就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城外一个小林子里,那里有十几个孩子都是和那小偷一伙的。因为少爷非要把偷钱的孩子送给治安官处理,所以就和他们打了起来。”

    “怎么?少爷像个野孩子般挥拳头和一帮野小子打架?”

    “没有挥拳头,大家都用了武器。”

    “武器?!”

    “就是些长棍短棒小木盾。”

    管家松口气,要是用了真的武器,那还得了。

    “少爷用了什么?”

    “少爷用短棒。”

    管家点点头,少爷这是以棒为剑。

    “少爷打得如何?”

    “刚开始,先是一个叫阿兰的十一二的孩子上前和少爷斗。那孩子挥起棒来的路数和少爷差不多,只是少了些花样。少爷似乎只能与他打个平手。”

    “那阿兰大概也会剑术。”管家说。

    “可能是,我听见少爷问他练过多久剑术。”

    “多久?”

    “半年。”

    半年。虽然早就知道少爷对剑术没有天份,但没想到练了两年的少爷还斗不过只练了半年的孩子,虽跟年纪也有些关系,不过这事对少爷的打击想必很大。

    “少爷最后打输了吗?”等其余的人一齐上来,少爷没道理会赢的。

    “少爷赢了。”

    “奥莱,你可要说实话!”

    “少爷是赢了啊。大家都以为少爷输定了,但是少爷抢过了一根长棍后,两三下就把他们全部打倒了,少爷自己也很吃惊。”

    “真的?”

    “是真的,这点我可以发誓。”奥莱信誓坦坦。

    管家思索,少爷先是对耍棍的感兴趣,接下来又靠长棍赢了本该输的战斗,难道少爷在棍术上有天份不成?棍术在贵族眼里可不上道啊。

    “接着还发生了什么?”

    “少爷觉得把他们打得也够了,于是就回来了。”

    真的?看这孩子的眼神,似乎并没有撒谎。但少爷临走时的眼sè分明是让奥莱隐藏了什么。

    艾勒再仔细一看,奥莱的眼神里微微显出了看过什么有趣事情的神sè。

    “奥莱,你老实告诉我,少爷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丢丑的事是吧。”

    奥莱一惊,自己已装得这么诚实的样子,居然还是让管家看了出来。

    艾勒见奥莱有些犹疑的样子,开口道:“奥莱,你就实话告诉我吧,我不会责怪你,也不会告诉别人。”

    “其实那帮孩子还有个叫贝茜的女孩当老大,她看上去也不比我们大。少爷和那女孩打了个赌。少爷因为输了那个赌,所以非常掉面子。”

    “赌什么了?”

    “那女孩说,让一个人抛弃一个石子,在落地之前,她可以踢到少爷的屁股。结果她真踢到了少爷的屁股。”

    “那女孩怎么办到的?”

    “不知道,”奥莱摇头,“她刚开始站着不动,距少爷有三步远,等石子快着地了,她突然就消失了。一瞬间又出现在少爷身后踢了他一脚。”在那女孩消失的那一瞬间,奥莱似乎看到贝茜的身上有一层朦胧的黄光。

    艾勒沉思起来。一个孩子怎会有这种能力。

    “那个贝茜还有那帮孩子都是那里的?”

    “那些孩子估计是贫民区的,但贝茜看起来不住那儿。”

    “为什么你认为贝茜不住那儿?”

    “她的神情举止都不像是贫民区出来的孩子。而且贫民区也没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很可爱?”

    “非常非常可爱。”

    艾勒想了想,叹气道:“毫无招架地让一个可爱女孩子踢了屁股,这事的确会让少爷觉得丢面子。”

    “那还不是最丢脸的呢。”奥莱心想,既然已经说了这么多,干脆全说了吧,弥科先生会去开导少爷的。

    “怎么?还有更丢脸的?”

    “少爷打赌的时候发过誓,输了就要认贝茜当老大。”

    艾勒可真的吃惊了,竟然认一个不知来历的女孩子当老大,这事要让老爷知道了,可能会打烂少爷的屁股。不过,毕竟都是孩子,老大什么的还不用太当真。

    “奥莱,下次少爷再想偷溜出府,你可不能像今次这般由着他。”

    “少爷要是想出去,我怎么拦得住呐?”

    光凭这孩子确实拦不住。

    “奥莱,我再问你,你和少爷是怎么出府的?”

    “靠后花园的树爬上墙,然后跳出去的。”

    “你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没有,我只穿了这一身衣服而已。”

    “我去和少爷谈谈。奥莱,你去吃晚饭吧。”

    *************

    管家艾勒去就餐室里一看,费德已经离开了,说是去了练武厅。

    艾勒又去了练武厅,见费德换上了新的练武布衣,正坐在地上发呆。

    准确地说,他是在思考那女孩到底是如何突然出现在身后给他一踢的。

    虽说人发呆时呆头呆脑的,不过艾勒还是觉得费德现在比起以往更添了几分生气。

    “少爷。”艾勒叫了一声,将费德惊醒。

    “艾勒叔叔。”

    管家走到费德身边坐下。

    “今天的事,我都听奥莱说了。”

    “艾勒叔叔,我知道不该偷偷溜出府。”

    “少爷,既然你平安回来,这件事就过去了吧。以少爷的情况,整天呆在府中确实很无趣。但下次少爷还想出去的话,至少从大门走出去。”

    “真的?”艾勒叔叔居然这么爽快地同意自己出门。

    “当然是真的,只要少爷注意安全就好。你父亲小时候可常常拖了你大伯东跑西跑的。”

    原来父亲还有这一面啊……在费德心目中,贝卡公爵总是正正经经的样子。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少爷回来之后,艾勒总觉得他哪里有点不一样了。艾勒认真回想,又仔细看了看费德。终于他发现了不对之处。费德的黑sè眼眸里,隐隐约约有淡淡的红焰闪现。难道……

    “少爷,”艾勒主动开口,“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问什么?”费德倒确实想请教一下关于贝茜的独门不传之秘,但这么一来,就得抖出他的大丑闻了。

    “比如说,如何能突然消失,然后出现在人背后。”

    “难道——奥莱真的全说了?”

    “是啊。少爷,你对我又有什么不好意思呢?你还抱在手里的时候,我还给你喂饭、帮你洗澡呢。”

    “我知道——,”奥莱这个大嘴巴,居然全招了。

    “少爷你也不要怪奥莱多嘴。要不是少爷给他使了个眼sè,我差点就被他瞒过去了。”

    怎么?是我自己干了多余的事才败露的?费德一窘:“既然艾勒叔叔都知道了,那就告诉我吧。那女孩是怎么办到的?”

    “我先问你,在她消失的瞬间,你有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

    “特别的?没有啊。”

    “再仔细想想。即使觉得是错觉也告诉我。”

    “错觉?那样说来,她消失的时候,好像身上有一层黄光。”

    “真的?那么我身上呢?”

    费德扭头看看艾勒。

    “咦?艾勒叔叔的身上突然发出青sè的光啊?”

    “少爷,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拥有斗力了。”艾勒高兴地说。

    “你确定?”费德有些患得患失,当初他的剑术师父偷偷和父亲说过,自己除了没有剑术天赋外,也很难启发后天斗力。费德在督促下,做了两年的斗力修炼,但毫无作用。

    “不会错的。刚刚我身上的青光只有同样拥有力的人才能看到。”

    “同样拥有力的人?艾勒叔叔也拥有力?”

    “我的确拥有一些法力,力量低微,”艾勒笑笑,“不过够做公爵府的管家了。”

    “既然艾勒叔叔拥有法力,怎么还做公爵府的仆人?”拥有力的人即使力量再低也会被皇室聘为侍卫,高于一般平民。

    “因为我喜欢啊。”

    喜欢?奥莱那样的孤儿都不喜欢当仆人,艾勒叔叔会喜欢?算了,这是艾勒叔叔的私事,也不要深究了。

    “艾勒叔叔,我怎么会突然拥有力的?”

    “少爷自从老爷一星期前走了之后就没有进行斗力训练吧。”

    “唔……是啊……”费德做贼心虚,公爵走了之后,他就禁止旁人进入自己的活动区域,美其名曰是为了专心练习,其实是躲着偷懒。

    “那少爷恐怕是在今天的实战中激发了斗气,”这样一来,就是老爷知道少爷今天淘气的事情,大概也会高兴多余生气。

    费德暗想,今天出门虽然出了一大丑,但到底也有好事。

    “艾勒叔叔,难道那女孩也拥有力?”

    “既然你看到她发出黄光,那应该是的。”艾勒又想一想,“而且她拥有的是法力。”

    “怎么说?”

    “力分为斗力和法力,法力如光,斗力如雾。”

    “那她是怎么突然移到我身后的?”

    “可能是用了瞬间移动术。”

    “要怎么破了那个瞬间移动术?”费德对于这点很心急。

    “以少爷现在的实力是破不了的。瞬间移动术是具有危险xìng的法术,法力低的人是不敢使用的。但,只要少爷努力修炼斗力,总有一天是可以破的。”

    “艾勒叔叔,先告诉我破解方法也好。”

    “我是修炼法力的,怎么用斗力破,我也不知道。少爷还是先熟悉一下自己的斗力,等下次你的剑术师父来时,请他好好指点你吧。”

    “三周以后,师父才会来呐。”费德的剑术师父每月来一次,以往他一想到师父要来就头疼,这会儿却有些心焦了。

    “时间也不早了,少爷可以去安歇了。”

    “我还想再坐一会儿。”

    “不要坐太久了。”艾勒起身出门,“对了,少爷,今天你出门时有没有带什么特别的东西?”

    “没有啊。只带了钱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事了。少爷可要早点休息。”说完艾勒就离开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