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西宿星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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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要再说,退下。”

    统领冷冷的转过身去掩住了自己的脸sè,但韩充知道插在案上那柄尚在摇晃的佩剑代表这件事不会有任何回转的余地,眼见对面一众愤愤不平的将领中几名领头者脖子一硬上前几步,立即厉声喝道:“来人,把他们拖下去,有再敢妄论此事者,重打二十军棍!”

    门外的卫兵涌了进来,韩充又向对面几名平时交好的将领使了眼sè,虽然他们的脸上写着并不情愿,但明白跟统领真的起了冲突对谁都没有任何好处,劝说着那几名脾气暴躁者退了出去。

    “从本地选一些将领进来希望能加快融入看来并不能算作是个正确的决定,我们还是不能完全收服这些人心。”统领坐了下来,接过韩充拔起递来的佩剑,轻抚剑身,“这些人心里仍然是向着卫国,视我们为外来侵占者,虽然平rì里并没有表现出来。”

    统领眼神中那一闪即逝的杀机让韩充心里一寒,暗自庆幸刚才及时的把那些人强行拖走,小心的道:“统领,毕竟他们加入我们的时间还不长,而卫国是他们从出生以来就一直有的认同,这次卫南卫北开战,等于是自己的家中自相残杀,有这种反应也是人之常情。”

    “卫也只是洛淮的一块土地,并不是另一个国家,以后不要再说出这种话。”统领还剑入鞘,“皇孙的事情查实了没有?”

    “据说几天前洛明堂围攻广武时在城下有一名自称是皇孙的人在城头对他加以斥责,近几天因为双方正式开战的原因那边的交通不太方便,最新的消息还没有传过来。但根据之前得到的情报,这个人是皇孙的可能xìng应该有七成。”

    “有淮昱的消息吗?”

    “还没有,属下猜他是困在广武了。”

    统领挥挥手:“加派侦骑,另外尽快把广武那边这几天的情报弄来。”

    韩充领命而出,刚跟手下吩咐几句,就看到不远处刚才被斥出的那些将领聚在一堆,都显得义愤填膺。“快去办吧。”韩充按了按太阳穴,向那群将领走去。

    刚才几名想上前挑战统领的将军站在正中间,不时窜出几句粗口,即使看到韩充走近也没停住的意思。韩充慢慢踱到其中一名高过自己有一头的将领面前,微微抬头看着他:“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骂赵国立的爹娘。”

    “老子骂的,怎么了,缩头乌龟不就是狗娘养的,占着老子们卫国的地,拉我们卫国的男人入伍,现在却不管广武的事,难道老子骂他爹娘骂错......唔!”

    韩充旁若无人的拍了拍自己的靴子,完全不理周围一圈把手放到剑柄上的人,看着那名捂着肚子趴在地上不停呕吐的将领,又重重一脚踹在他的头上,才挥手止住要赶过来的卫兵,道:“就算是卫王洛重,也不敢骂赵老将军是狗,**算什么东西。打过几天宁界了不起了,废物一个。”

    周围一群将领不禁脸上变sè,刚才只顾着撒肚中怨气,全然没有想到统领赵国立的父亲就是坐镇北诺安阳的赵老将军,看着地上已经昏死过去的同伴,都只得垂手而立,闭口不语。“大家也是熟人了,统领这么决定自然有他的道理,都是洛淮的军人你们不要让我难做。何况......”韩充顿了顿,“就算统领认为现在是参战的时机,你们准备帮哪边?抬去军医处吧,醒了以后让他自己去领棍子。统领考虑的敌人在洛淮外面,你们最近都消停点。”

    看着就连平时与自己交好的几名本地将领也都没有任何表示的转头而去,韩充摇了摇头,自己就差把揣摩出的统领意思直接说出来了,这些人却还是完全听不懂的样子,看来果然卫国的能人真的是全都留在了卫南和卫北。否则卫王当年就算有通天彻地之能,手下都是些自己在卫西找到的这种将领,也只能是徒呼奈何。

    “他们中并不是没有人听懂,只是能听懂的那几个人都不想听懂,年轻人是比较难打交道一些的。”轻咳一声,一名俊秀的将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背后。韩充转过头去,旋即脸上换上了笑容:“你接下来不会是想说‘想你当年比他们还倔’吧。”

    俊秀将领笑了笑,算是默认,正sè道:“统领在老巢吗?”韩充也收起了笑容,道:“刚被他们闹过,应该还没有离开,有东边的新消息吗?”

    “那正好,我们一起进去吧。”俊秀将领向后挥了挥手,韩充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还跟着三名盔檐拉低的亲兵。

    五人走进被内部戏称为统领老巢的大帐内,韩充见正在读书的统领已经抬头注意到了自己一行人,便走到统领左方下首面向剩下的四人站定。俊秀将领躬身道:“属下杜云归参见统领。”

    杜云归停下不再说话,他身后三人也只是跟着作礼却没有出声,而且遮掩下露出的面容眼生得很,统领知道他必然是有机密要事,对韩充吩咐道:“去外面看着点,特别是刚才那几个人。”

    等韩充领命而出,杜云归才上前几步拿出一个盒子轻声道:“统领,他们是从广武突围而来的皇孙,卫南侯以及淮昱将军的亲信,属下恰巧巡营在门口撞见他们,这里有信物。”

    统领示意他拿上前,接过来抬眼道:“广武形势怎么样了,为什么派你们三个生面孔过来。”

    三人中显得孤僻无比没有多少表情的人上前一步道:“回统领,广武目前形势极危,卫北势大,我卫南仅靠城墙苦撑,援军受卫北半路阻击迟迟未能集结。我家淮昱将军身受重伤目前行动不便,丁平大哥也在照看他暂时无暇分身,常业将军身负守城重任,所以特让我等三人冒死突围而来,希望赵统领尽速发兵救援。这位是皇孙心腹应劭,有关皇孙事宜统领尽可以问他。”

    “皇孙,洛轩?他现在的情况......虽没有定罪,却也暂时不能以皇孙看待,他们知道的还真不少了。”统领一皱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手止住对方的说话,看向入口道,“韩充,抓到的那个沙蒙jiān细招了没有。”

    大帐内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入口处,那里却是空空如也。异变突起,本在统领前方垂手而立的三人突然暴起同时向统领冲去。杜云归面sè陡变,拔出佩剑便迎了上去。三人伸手在脑后一摸,头发立即披乱了下来,紧接着互相几个换位,都双手握拳散开,看来是要绕开杜云归直扑统领。

    “钢丝!云归退后!”统领一声大喝,站起身来将之前放在案上的那个装信物的盒子踢向三人中间的那人脸上,那人头一低就要躲过,不想统领随后脱手连鞘掷出佩剑正中盒子,爆裂声中一声惨叫,盒子就在中间那人头顶上四分五裂,一股黑sè的毒烟中夹杂着几根钢针扎在了他的额头上,立时毙命。“剑鞘给我!”统领贴住左边墙壁冲向袭来之人,杜云归回过神来,将剑鞘抛向统领前方,自己持剑也贴住右面墙壁向前攻去。

    统领比杜云归先一步与敌人接触上,飞起身一脚踢在杜云归扔过来的剑鞘中间,剑鞘就那么保持着竖直的状态疾速旋转着飞向来人的左手边,接着在空中像撞上了什么东西似的顿了一顿,转速略微一缓。统领面前的敌人没想到他会有这么一招,左手明显不受控制的向后扯了扯,统领抓住机会左脚在帐边一根柱子上一踢,瞬间借力加速撞进他怀里,双手握拳砸在了他胸口,那人就像撞上了墙壁似的向自己左边倒去,半路上身子不自然的扭动几下,倒下时身体已经成了好几段。

    这时杜云归才迎上来人,那人眼见两名同伴已然身亡,双拳突然张开向左右无序的击出,借着返回的一点点力量停住前冲,转身向后跑去。由于一时看不清对方所抛出钢丝的轨迹,统领和杜云归都只得先行后退,眼见那人被异响惊动进来的韩充堵住招招杀着形同拼命随时都可能横尸当场,杜云归急切之下大呼道:“留活口。”

    韩充闻言缓了缓,对面那人抓住机会便冲出了大帐,只听得帐外传来大喊:“韩充和杜云归造反杀了统领,快抓住他们!”接着整个军营都传来嘈杂之声。

    见韩充已经追了出去,杜云归知道那人应该是跑不了了,将手中佩剑倒插在地上,向统领双膝跪下,低头不语。

    “起来吧,把帐内收拾了,弄得乱七八糟。”统领留神细听帐外动静,摇头道:“这兵没上过阵果然还是不行,卫西新招的左营已经完全乱套了,搞不好那家伙真能逃出去。”

    “我开过那个盒子,那里面的确是大司马淮光的信物......”杜云归还是没有起身。

    “这次不是你的错,都打开过那个盒子了,任谁看到了大司马的信物都会把人带来见我的。这东西设计的不错,第二次打开的时候才触动机关,看来是巷子的手笔。”统领把自己掉在地上的佩剑捡起来,擦拭干净剑鞘上的血渍挂回腰间。杜云归这才站了起来,走到毙命的两名刺客尸首旁,仔细的检查。“别看了,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能拿到大司马的信物看来他们说的淮昱受伤应该不是假的。所以你刚才根本不必让韩充留活口来证明你的清白。”统领听外面的嘈杂声虽然小了起来但终究没有停歇,又摇了摇头,示意杜云归赶紧收拾一下。

    杜云归听声音也知道应该是韩充对刺客的追击有了结果要回来了,叫进来两名卫兵把尸首拖了出去,然后亲手收拾刚才弄乱的地方。

    “就我们知道的方面他们刚才说的都是真话,推断下来在我们不知道的方面应该不会有太多假话以免露出马脚。所以淮昱受伤,皇孙心腹的名字和广武形势这些情报都可以供我们做参考,不过可惜,他们拿不准广武够资格来这里的人我们是不是都认识,领头的就只能冒充淮昱的人,试想一下这么重要的事情洛明房就算再怎么人手吃紧又怎么会不派个至少跟我见过面的人来呢。现在是广武找援军,领头来这里跟我说这件事的却是淮昱的人,这够可疑的了。”统领看出了杜云归想问现在又不敢问的话。

    “可是万一广武真的形势太过危急派不出合适的人手只能让淮昱的人领头呢?”杜云归小心的道。

    统领冷酷的一笑:“他们是来求救的,注意力该在我身上看我怎么回答,而不是着紧的盯着那个盒子。就算他们是真的,我身为洛西营副统领别说是他洛明房和淮光,误杀了圣上的人又怎么样。再说如果广武真的这么快就到了连派个合适的人都做不到的地步,我还用的着给他们面子吗?”

    脚步声响起,韩充带着一队卫兵将刚才逃出去的刺客押了回来,那刺客腿上插着两把飞刀,紧闭双眼。“也是条汉子,给他个痛快的吧,跟刚才两个一起埋了。”统领看了看那两把飞刀,等卫兵把刺客拖出去以后才又开口道,“这两刀的位置很巧,我们军中还有这样的飞刀高手吗?”

    韩充看了看杜云归,犹豫道:“不是我们军中的人。”

    统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军中远程杀敌向以弩箭为先,没有jīng通飞刀者也不奇怪,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

    韩充再看了杜云归一眼,才道:“是黄相的侄子,黄群,也是三个人,跟刚才三名刺客的说法一模一样。”

    “这倒有趣了,让他们进来。”想了想又对进来的卫兵道,“你们都到外面去,三个人而已,没的在淮光和洛明房面前掉了我洛西营的威风。”明白统领脾气的卫兵们便都出去了,韩充见杜云归站到了统领的右下方,于是也站到了刚才自己统领左下方的位置。

    应劭进来的时候只见刚才在门口遇到的韩充和一名俊秀的白袍将领分列左右,护卫着当中一名着黑sè软皮甲之人,身形极为高大,虽然帐内仍有搏斗过的痕迹和血腥气,却面sè如常,随着他的目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而来,猜着这应该就是洛西营副统领,暂总领卫西事,安阳赵老将军的儿子赵国立,见身旁的黄群率先跪下,便也和尹卓一起行礼。

    “想不到居然会是你,你爹和你叔叔黄相可安好?”洛西营副统领看起来跟黄群见过面,而且跟他的父亲还有黄相还颇为熟悉。

    黄群起身后再次躬身作礼,答道:“谢统领关怀,家父和表叔都很好。家父时常怀念跟统领并肩作战的rì子,不过现在身体不便,只能在家静养。”

    “黄兄当年飒爽英姿,人中龙凤,忠心为国直到而立之年因伤退役后才成婚生下你这个独子,至今想起令尊风采,都是不胜感慨。距离上次见到你已经有三年了,现在故人之子已然成为洛淮英挺少年,令尊有后如此,可谓将门虎子,天不负英豪。”统领话语中透着真切,但是却并没有其他进一步的亲切表示,似乎在刻意的保持着公私之间的分明。

    “统领过誉,黄群愧不敢当。”黄群谦逊一番,一侧身,“我来给统领介绍一下,这位是淮昱淮将军亲信尹卓,使得一手飞刀绝技,这位是皇孙......”

    “应劭是吧?”统领打断到,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

    应劭和黄群没想到统领居然也会知道他的名字,猝不及防下都是一愣,应劭才上前一步躬身道:“小子默默无闻之辈,统领居然也知晓贱名,倍感荣光。”

    这下不但是统领,连韩充和杜云归都露出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不过杜云归毕竟刚漏放了刺客进营行刺统领,马上又绷住了脸,韩充只好解释道:“刚才你们帮忙擒住的那名刺客就是号称皇孙心腹名叫应劭。”

    统领一挥手:“虽说是巷子一路追杀对皇孙手下了解较多,不过小兄弟能被选出作为冒充对象必然也是有独到之处。不知三位从广武突围路上是否泄漏了行踪,另外大司马信物落在他们手里,淮昱将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黄群道:“我们三人黑夜突围,又有卫南侯和知行先生安排的惑敌之计,加上吸取了淮将军遇伏的教训,一路小心谨慎,应该是没有人发现我们。”接着目视尹卓,示意由他来说明淮昱的情况。

    黑衣的尹卓用平缓的声音道:“我家将军到广武的第一天就想跟统领联系,没想到卫北突然撕破脸面公然袭杀,不幸受伤,据救回将军的人所说他把将军的随身物品作为误导追兵之用,所以大司马的信物应该是落入了卫北手中。”

    韩充问道:“淮将军骑shè之功举国闻名,卫北能伤他之人难道是聂双?”

    尹卓道:“他应该已经死了。”

    韩充面sè一动,叹道:“当年聂双如果听我之言留在洛西营,今rì就是友非敌,淮将军也就不必与他两虎相争。尹兄,抱歉,聂双跟我是旧识,突然听闻死讯有些感慨,但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尹卓点点头,恢复了沉默。统领听了尹卓和黄群的回答,正待说话,应劭突然向前走了一步,犹豫片刻道:“统领,我们路上可能是被人跟踪过一段。”

    不光是统领,连黄群和尹卓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应劭的身上,应劭又仔细的想了想,才道:“只是可能,我猜我们在离开卫北驻军的巡视范围后被知客缀上过,不过后来又有一个人也跟了上来,接着他们两就都没有跟了。”

    “巷子的知客?”统领疑惑的重复一遍,”另外一个人是谁。”

    “不知道,我只是朦胧中感觉有这个可能,不过那之后我们都是一路快马,就算是当时被发现了踪迹他们也不可能临时派出三个人赶在我们前面。也许只是我多疑了,所以也没有跟黄群和尹卓提起过。”应劭有些动摇,便把话说得活了些。

    这件事情现在并不算太重要,加上没有任何可供推断的条件所以统领也就放在了一边,转向黄群道:“贤侄rì夜奔波前来应该很辛苦了。韩充,云归,先带黄群和尹卓去安顿休整一下,晚上再给三位接风。应小兄弟还请少留片刻,关于你们路上之事我还有些细节想问。”

    虽然时间紧迫,但黄群和尹卓知道自己三人确实已经快要到身体的极限了,无力再兼程赶路。统领的意思显然是在晚上的正式会谈之前要先在应劭处摸一摸洛轩这个牵扯到谋反大案,目前还算得是钦犯的皇孙底细,至于自己和尹卓代表的淮昱,身份和立场明确自然是不需要这道程序,向应劭递了个一切小心的眼神,跟仍然没有任何表示的尹卓先行走了出去。

    洛西营副统领赵国立的“老巢”内就剩下了两个人,统领伸手让应劭搬过一个板凳坐下,开口道:“刺客腿上那两把飞刀是刚才的尹卓的?”

    应劭点点头:“我们正好在营外求见时遇到刺客冲了出来,尹卓是淮昱将军的贴身护卫,飞刀使得神乎其技,令人叹为观止,加上身手矫健,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统领志不在此,转过话题道:“你们离开的时候,广武形势如何?”

    这个问题知行在给他的计划上早有详细说明,应劭照本宣科道:“形势确实是很危险,如果后天以前广武一带都还没有降雪的话将会很难守住,但还请统领千万不要发兵去救。”

    “哦?”统领愣了一愣,饶有兴致的追问道:“为什么。”

    “统领对全国形势了若指掌,自然明白卫南轻易绝不能丢,所以如果统领能够发兵的话早就应该已经到了广武,但是统领一直按兵不动。照皇孙和卫南侯的推测,统领应该不会是在洛淮如此危险的形势下还要削弱卫国的力量让卫南卫北先进行一场火拼,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应劭发现统领的脸sè和心跳都没有丝毫的变化,只得尽量小心的接着道,“宁界向来重兵布防洛西一带,虽然有卫王洛重这样的一时豪杰出现过,但是在卫王已陨的现在,只有倾整个洛西营和卫国的力量再借助洛淮强盛的国势威慑才能与之抗衡。现在卫国分裂自顾不暇,如果赵统领再发兵前往卫国的话,薛大统领手里就只剩下了没有援军的七成洛西营兵力,洛淮在西边国界的力量将变得只有平时的一半不到。宁界没有异动还好,一旦有所异动,甚至是跟洛淮叛逆勾结,不但卫国救不下,整个洛西营还有被一口吞掉的危险。所以皇孙和卫南侯都认为,一定是宁界趁机发难威胁薛大统领,所以赵统领才不得不以静制动,随时准备增援薛大统领,而不能发兵卫南,以免宁界趁虚而入。”

    “看来洛明房是已经把宝压在皇孙身上了,不过既然淮昱的人都跟来了,我也不必问你们之间其他的事情了。跟皇孙和你一起的另一个人,是叫陈知行吧?”

    “是的。”

    “能在这种情况下透过洛淮表面的重重迷雾看清形势,作出最正确的选择帮助洛轩翻身,不愧是清远阁阁主的弟子,未来的许其言有对手了。”统领像终于了结了一件心事,以一个在应劭看来非常虚假的笑容接道,“你知道,我是赵驱rì的儿子,带有北诺的血统,是不怎么关心政局的,换句话说,洛淮只要上台的不是一个沙蒙人我都不想反对。我到洛西来也只是为了这边不出会影响北诺的乱子,所以洛轩怎么知道周克明污蔑太子谋逆的真相然后在广武从一个谋逆太子之子变成反抗叛逆的皇孙细节我都没太大兴趣知道。目前在洛西我跟洛轩的目标一致,但除此以外,我不会支持他,当然也不反对。”

    统领的反应完全出乎了应劭的意料之外,直接的断绝了后面知行让他进一步示好的计划,只得无奈的点头道:“统领的话很明白,借您这里的的火用一下。”

    统领的脸上丝毫没有掩饰自己莫名其妙的感觉,指了指一旁角落的火盆。只见应劭走过去,从怀中掏出几张纸来,凑过去点烧尽,转头道:“这本来是说服统领用的底稿,不过已经没用了,我想着至少要给统领读一遍以免枉费我的辛苦,但想统领多半没有兴趣,留在您这里也肯定是烧掉,不如由我代劳了。”

    “韩充应该还在外面等着,你先去休息。”统领忍不住一笑,挥了挥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