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十五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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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洛明堂迅速起身冲出帐外,正撞到一名军士略显惊慌的跑上前,洛明堂抬手阻住了他的说话,趴到地上仔细的倾听。

    宣若镜跟其他两人紧随其后,观察了一下周围,敏捷的攀上了挂着卫北王旗的杆顶,环目四顾,只见卫北军营外围起了不少火头,星星点点在这个没有月亮的夜里看上去威势很是惊人,远处与之相对的广武却是一片漆黑,连一个火把都没有,形如一座鬼城。他跳下旗杆,发现站起身来的洛明堂脸上的表情异常沉稳,完全看不到刚才在营帐中的冲动懦弱,心底一凛,暗想卫国不愧以军功封王,身为洛重之子的洛明房这种处惊不乱的本领就不是一般将领能比拟的,语气中不由得多带了三分佩服,道:“王爷,火势散乱,看来是以强弓远shè火箭,只是火头分散所以看起来威势较大,卫南来的人应该不多。”

    洛明堂点头道:“宣将军说的不错,卫南是看准我们远道兼程而来急需休整所以以扰为主,都算不得袭。传令下去,前营立即分一千骑兵和一千弓箭手推进到城下,不要轻易放一个今晚来放火的人回去。其他各军回去安歇,后营挑三百骑兵加大巡视范围,见到敌人不许交战迅速回报。”跪下的军士领命而去。

    宣若镜笑道:“王爷高明,这批人必定都是卫南弓手中的jīng锐,如今只要能阻断他们的回城之路,卫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洛明堂闻言缓缓摇头道:“他一向爱惜士卒,这批人如果进不了城肯定会就地四散逃离,不过只是让攻城战中卫南少一些能挽强弓的shè手已经对我们相当有利了。今晚不会有什么大战,三位不如尽早安歇。”

    易盘摆摆手转身道:“说的有理,明天才是我动手的时候。”

    知客冷然一笑道:“明天是易将军显身手的时候,今晚这种隐秘追杀之事就是在下的特长了。”言罢隐没在了军营的黑暗角落中。

    宣若镜走到洛明堂身旁,和他一起看向广武笼罩在黑暗中的高大城墙,道:“宣某另有要事,注定要错过已经开始的这场热闹,王爷看来今晚必定不会休息,不如就让宣某作陪以表歉意。”

    洛明堂闻言转身面朝宣若镜,带着愠sè道:“不知现在洛西还有什么地方能比这里更值得宣将军关注。”

    宣若镜没有转身,叹了口气道:“换作之前的王爷,我会说是镇东将军有要事召我回昆定,现在我却决定告诉你,我要去宁界。”

    洛明堂露出惊讶之sè道:“宁界?你的意思难道是......”

    宣若镜点头道:“刚才王爷的指挥若定才让我真正的认识了你,以王爷的人才,在镇东将军成就大业后绝对是不可或缺的弘股之臣,所以我才能对你说实话。镇东将军现在仍然牢牢的在昆定和洛淮东面占据优势,但这次我们在卫南的失策让洛西出现了一些隐患,同时皇孙那群人还有淮昱不约而同的选择西边作为打破目前局势的突破口,这让我必须重新审视这边的形势。王爷虽勇,但如果万一发生什么意外需要同时面对卫南和洛西营甚至宁界的话,也必然有双拳难敌四手之危。”

    洛明堂一震道:“你是说宁界可能出问题?”

    宣若镜看向洛明房的眼睛道:“不,以策万全而已。镇东将军筹划多年,到现在为止只有两件事出乎了他的预料之外,其一是皇孙在新安逃脱,其二就是洛明房的卫南誓死抵抗。据我推断皇孙本来的去向应该和淮昱一样都是宁界,现今的情况我不得不加倍的小心谨慎,即使只有一点点可能,也必须马上亲自去宁界彻底断绝掉任何危险的苗头。有王爷在此坐镇,也就不需要宣某摇旗呐喊了。”他心里还有不敢说出口的一个令自己都很惶恐的想法,卫南一事本来发展顺利,却正好在皇孙到达广武后突然发生了变化,也就是说这两件偏离了原本计划的事情其实都跟洛轩有关,如果让洛轩到了宁界也许真的会再发生些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不过宣若镜不敢再想下去,只是这种隐隐不安的感觉让他非常不好受,所以才下定决心放手广武,尽快赶往宁界。

    洛明堂听完这番话后把目光上移到没有一点光亮的夜空,喃喃的道:“人生一世,就是要把自己最强的一面展现给历史和后人看,当年我作出那个选择是这样,现在仍然是这样,宣兄尽管放心。”

    两人相视一笑,却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某些无法得知的东西。

    应劭背靠着一个垛口,把身形全都隐藏在城墙之后,手里拉着两根绳子不停的收放,旁边不时传来整理箭矢的卫南守军夸张的叫喊声。知行小心的露出半个头观察着城下追来的卫北军和远处卫北军营的动静,又抬头看了看天sè,对身旁的一名卫南将领道:“差不多了,把东西全部收上来,停止放箭,只要卫北没有察觉明天晚上还可以再用一次这个计策。”

    轩小心的从地上的一个草人身上拔下箭整齐的放到一边,抬头道:“老师,明天他们肯定有防备,再下去人的话恐怕就上不来了。”

    知行道:“明天不用派人下去,我们直接把全部的草人吊在城墙上晃动,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轩哈哈一笑道:“那就只有认为我们胆大包天,算定他们以为我们知道他们有了jǐng觉而不会再去sāo扰,反而采取大军突袭劫营的行动,结果不巧被他们发现后堵在城墙下面,乱箭尽数shè死。其实如果后天他们发现是草人不管的话我们又可以真的派一些人下去偷袭,让他们难辨真假。”

    知行转头向矮着身子走过来的常业道:“下去的兄弟们怎么样?”

    常业伸手拨倒旁边垛口竖着的全身插满箭矢的草人,答道:“那些绊马索和刺桩很好的吸引了对面骑兵的注意力,让他们以为有伏兵争取了不少时间。七十三个人回来了五十六个,已经非常理想了。前来的卫北军不知道我们到底下去了多少,只看到城墙上竖着的和用绳子吊在半空的草人,加上我们冒充掩护的稀疏shè击,以为全都是真人所以shè的非常狠。我已经按计划吩咐他们马上把淋油的木材草料扔到城下让卫北以为是准备明天他们攻城时放火用,掩盖掉下面没有多少尸体的破绽。”

    知行道:“常将军辛苦了,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看着,你还得准备天亮以后的正式交战。”

    常业点点头,走了几步又回头道:“陈先生,很庆幸你不是我们的敌人。”

    应劭把拉上来的两个穿着卫南军服的草人放在地上,喘了几口气道:“老师,没想到这些本来取暖用的稻草和桔梗还能有这样的妙用,只是稻草人插满箭以后居然会这么重。”

    知行道:“我也是从古书上看到过类似的事情,根据现在的情形加以变通运用罢了,广武目前兵力有限。攻城时箭矢是最有可能对我们产生杀伤的东西,必须设法降低一些这种威胁,何况还可以让卫北不得安睡,我们则只需要动用少量士兵。”

    轩把一支箭拿在手里把玩,笑道:“还有不少箭支作为额外附送,不过这些箭跟卫南所造的有一些区别很容易辨认,为了防止他们提前察觉,待会我去跟卫南侯说一下这些箭暂时先不要动用,免得明天晚上卫北不肯上当了。”

    知行小心的又从垛口观察了一会远处的卫北大营,轻轻摇了摇头道:“卫北灯火旗号不乱,除了到城下的这一部分军队以外主力都没有再动过,洛明堂远比想象中要高明。我本来是打算通过今晚的夜袭疲惫卫北全军,急行军后如果整晚不得安睡天亮时军士必然没有足够的体力攻城,士气也会大受影响,这样应该可以给广武再多争取一两天的时间。现在看来,只有指望老天爷提前降雪了,否则即使能守住广武的守军也会损失殆尽。”

    应劭看了看周围才小声道:“老师你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守住广武?”

    知行把从草人上拔下来的箭放在地上的箭堆中,拍了拍应劭的肩膀道:“打仗没有必胜的,卫北这次的兵力是我们的七倍以上,虽说只需要坚守十天左右,但广武建成以来从没有经历过战事,守军并没有什么实战的经验。我今天上午才知道,卫国原本的那些老兵都在卫北洛明堂的手里,广武几乎所有的军队都是卫王死后洛明房在卫南这几年就地征集的,他们都没有杀过人,见过血,称得上jīng锐的也就是洛明房从卫北带过来现在由常业所率领的那几百家将了,所以形势要比想象中严峻得多。”

    轩见应劭听完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地上,安慰道:“阿劭,不用害怕,老师的意思只是没有先前以为的那么大优势了而已。只要我们自己不出纰漏,卫北是没有可趁之机的。”

    应劭摇头道:“我是在想,我今天来的时候也非常害怕,可是跟常将军他谈过以后现在心里就平静了。这些士兵应该和我差不多,我们该做些什么来消除他们心里的恐惧呢?”

    知行闻言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应劭道:“如果在地动湖的时候,你遇到现在的情况,只会想该怎么避过这个问题,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勇于面对,还想找到方法来解决。阿劭,这段rì子你成长得很快。”

    轩笑道:“再过五天就是阿劭的十七岁生rì了,老师你可不能老把阿劭和我当小孩子看。”

    应劭知道自己虽然比轩大几个月但一直都是被当做弟弟来看待,知行也没有把成熟老练的轩当成小孩子,轩那么说完全是顾及自己的感受了,这时再想起常业所说绝不会害怕对面万千之敌无法抗衡,感触的道:“希望今年老天下场雪给我做生rì礼物吧。”

    轩抬头看看乌黑的天空,充满信心的道:“老天给这个面子的话,我们还来得及在卫北退军以后安安稳稳过个好年,到时候再一起给你庆祝一下。”

    知行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来道:“剩下的这些交给士兵们吧,现在离天亮卫北发起进攻应该还有两个时辰左右,我们必须抓紧一切机会休息,等真正开战以后敌众我寡,是不可能轮到多少休息时间的。”

    应劭又从旁拉过一个草人道:“军医天亮以后应该没有士兵们那么辛苦,我晚些再休息。”

    知行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沉声道:“阿劭,把你编进军医是黄相和我的意思,侯爷也很赞成。我说过,以后跟你们说话绝不拐弯抹角,虽说这有你没上过战场又不像轩可以起到jīng神支柱作用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现在还没有战场指挥能力的你,作为医生会远远超过你作为一个普通士兵的价值。我知道你明白这些,但还是觉得说出来比较好。”

    应劭疑惑的问道:“老师你为什么要特意说明这个?”

    知行一愣,露出一个略有些古怪的表情,但很快恢复如常,道:“看来因为你第一次面对战争,我有些多虑了。”

    轩憋着笑站起身来,见应劭疑惑的看向自己,想了想,等知行走开一段距离后悄声道:“这个,我不知道对不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记得老师经常说自己以前年少轻狂吧,刚好卫国一直跟清远阁很有渊源,卫南侯当年没去成清远阁之后也专门打听过老师,我私下问了问,虽然卫南侯没有明说,不过听得出来老师当年是相当风流的,完全当得起少年hūn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风范。这次我们进城之前老师不经意间提起过几次你的事情,大概是以他的经验来看,第一次处在这种情况下的男人都会产生一种世界尽在脚下的信心,而认为驰聘沙场才是男儿本sè,也许会对成为后方支持这种事情有一些想法。”

    应劭一时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本能的阻止了自己继续想下去,模糊间他只觉得那是一个他现在不愿和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的问题。如同珍爱的东西传来了细微的裂开声,可是却一直不敢去看,如果不看,那么在心里可以当它根本没有坏掉,一但看了,虽然心爱之物也可能仍然完好无损,但要是真的裂开了,那种痛苦是无法承受的。

    见应劭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转过头看向天空中唯一隐约可见的应龙双星,轩知道这是他不想继续话题的意思,不禁心中一动,暗想自己一直以来都是把这件事当做一个玩笑,因为无论年龄还是xìng格应劭和延香都是不会让人想到一起的两个人。不过转即轩就自嘲的一笑,想到自己在进广武之前又何尝想到应劭能成功拉拢到张豫思所代表的一派势力,这样看来自己连应劭都不敢说真正的了解,何况更是刻意保持着神秘的延香,也许这两个人真的发生什么也不一定。他年纪虽然不大,却因为出生皇家,所谓的初恋已经是很多年以前了,知道这种事情不管有没有,实情到底是怎么样,应劭不主动说的话自己最好还是保持旁观不要介入。现在的情况下大家并没有多余的jīng力放在这种事情上,何况目前也只是捕风捉影。想起当年最终被送出府的那个喜欢害羞的小侍女,轩的心在这个严寒的夜晚莫名的暖了起来,虽说那之后他就知道自己的出生注定是不可拥有这种平民百姓每个人都有权利去追求的感情的,不过即便最后变成一段只能永远埋藏在心底的回忆,也要比从来都不曾拥有过要幸福得多了。轩加紧几步追上知行,在下城墙的拐角处又回头看了看自己最好兄弟的背影,张口似乎说了些什么,但即使离他只有两步距离的知行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黑沉沉的夜空中除了应龙双星透着一点点光亮之外就只剩下了曦辰星偶尔闪烁,应劭在被刚才轩勾起的心思下直直的看向额外显得漆黑如墨的一小块天空,但任凭他怎么运足目力,东岳星仍然毫不可见。除了轮回rì以外,只有死前才能看到东岳星,几乎所有人都从小就知道这个道理,应劭轻轻叹了口气,把注意力转到正以他为目标靠近的一名军士身上。

    那名军士见应劭站起身来看向自己,作礼道:子是吗?”见并不习惯这个称谓的应劭点了点头,接着道,“军营门口有个自称叫乐元的蒙面人找你,说是皇孙的人,跟你约好相见的。”

    应劭心中一动,这个时间跟自己约过的人只有一个,乐元应该就是取谐音月圆的十五,他既然换了化名又刻意隐瞒身份极可能是事情有变化,对那名军士道:“常业将军现在在哪里休息,我刚才发现了城防上的几个小漏洞想跟他说一下。”

    那名军士道:“常将军战时一向是睡在军营里,应公子在那里找守卫一问就知道,小人还有任务在身,恕不能带公子前往。”

    应劭道谢之后匆匆走下城墙向军营而去,隔远就发现一名全身上下蒙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站在军营门口,见到应劭,从一个别人都看不到的角度从斗篷里露出一截剑身,迅速的又藏了回去。应劭会意,走到他身边时故意道:“乐兄,皇孙交代的事情查出眉目了吗?”只从头罩上两个小洞中露出眼睛的黑衣人点了点头,应劭向旁边负责轮值家将中一名面容熟悉的问道:“请问将军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个安静的地方。”

    那名家将道:“请跟我来。”带着应劭和黑衣人来到一间周围没有其他建筑和帐篷的小屋子前,施礼道,“这里本来是城卫军审讯的地方,目前暂时空置着,应公子不嫌弃的话可以将就着用一下。”

    应劭示意黑衣人先进去,然后为难的开口道:“将军还请见谅,在下希望不会有人无意间过来,因为事情有关皇孙的私密......”

    那名家将会意,道:“在下会在这里给两位看着,不许任何人靠近,请放心。”

    应劭道一声谢,走进屋后仔细的关好所有的门窗,凝神确认周围除了远处那名家将外没有任何其他人后开口道:“可以脱掉面罩了。”

    十五仍然没有除掉任何遮掩的意思,把声音压得极低道:“你现在必须立即帮我解决一件事情。”

    应劭jǐng惕的道:“什么事情。”

    十五直盯着应劭的眼睛,道:“我们意见不合起了冲突,死了一些人,需要一个有动机的凶手。”

    应劭道:“说清楚一点。”

    十五沉吟片刻道:“进广武的人除了我们还有一些来自镇东军和沙蒙。”

    虽然十五没有说明细节,但应劭能够想到被困在广武的这批刺客里面生xìng勇悍的沙蒙和作为周克明嫡系的镇东军在听到十五带回去的消息后,为了断绝掉巷子的人跟卫南妥协换取生路的想法想要杀死十五却被察觉,双方冲突之下沙蒙和镇东军的人被杀死。如果这是真的,那对卫南来说绝对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可以一举解决掉两个大问题。应劭谨慎的问道:“你想我怎么做?”

    十五平静的道:“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目前能想到的只是抵死一搏,或者会有生的机会,就算是死,也胜过其他的下场。”

    应劭明白十五心中的计较,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十五又打扮成这样到这里找自己,巷子的人必然不会是想选择跟卫南鱼死网破这条路,只是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了其他后路和之前对卫南造成威胁的本钱,所以必须做出这种姿态。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证实这件事情和稳住十五,于是到屋外让那名家将把常业叫醒请来,然后才回到屋里对眼中已经有些焦急之态的十五道:“有没有漏网的?”见十五肯定的摇了摇头,露出一个让对方放心的笑容道,“无论是你们那边,沙蒙还是周克明,现在跟卫南都是敌人,在放掉你后皇孙派一个叫乐元的神秘探子跟踪你找到了你们的藏身之处,然后调集人手前往剿灭,攻其不备的力战之下沙蒙和镇东军的人全部身死,巷子的人......或者有些损失,其他全部逃窜。”

    十五露出一丝狡狯之sè道:“小哥你这办法想的果然周到,不过这中间还有一些别人可能不知道的地方。我们因为跟镇东军和沙蒙的人是夺取城墙配合破城还是刺杀卫南侯意见不合分成两派各自行动,在发现你们围剿沙蒙和镇东军时知道形势有变不顾一切的从一小段看守有纰漏的城墙逃了出去,在这过程中,不但死了几个人,我还被守城军抓住了。”

    应劭心想我只是说出了你们预先计划好的安排而已,你虽然没明说出来但已经暗示的非常彻底,但这话当然不能说出来,他还必须设法让十五更加信任自己,于是道:“现在的问题只是,沙蒙和镇东军有多少人,实力怎么样,我们必须安排适当的人手,太少的话会被怀疑,太多事后保密的难度又会大大增加。卫南的牢房中现在对你来说倒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样一来你就可以以后看形势变化再决定怎么办。”

    十五神sè间有些黯然,叹口气道:“我现在觉得能够相信你了,实话跟你说,这次不管是巷子,镇东军还是沙蒙都不会放过我,我也是把宝押在你们身上,如果这次周克明输掉的话,那我就有机会活下去。他们一共是六个人,两个为首的比较厉害,其他应该跟我在伯仲之间,我们也是靠着人多的优势才能干掉他们。”

    应劭很想问十五周克明输掉的话镇东军自然不再是威胁,而沙蒙少了内应想必也不会花大力气在追杀十五这种小事上,可是巷子那边到底会是因为跟着镇东军一起覆灭,还是因为如同自己所想的已经分成两派在支持周克明的一派倒掉以后另一派为了表明立场而放过十五这个会被看作导致广武这些人暴露藏身地的根源。不过现在问这个并不适合,因为从十五的话语间应劭可以猜测到那些为了他肯不顾一切跟沙蒙和镇东军的人以命相搏的同伴中肯定有人已经死了,所以十五才想出这个牺牲掉自己保全其他同伴的办法,让他们从这件事情中脱身开去。

    虽然十五所说的这件事情种种迹象都表明不会有假,但在最终确认前,应劭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把重点放在如果这是个yīn谋会有什么目的和如何做好防范上。

    常业来的比应劭想象的要快很多,虽然眼中满是红丝,但在用怀疑的眼神打量仍然遮掩得严严实实的十五中听完应劭的话后脸上的疲惫神sè已经是一扫而空,沉吟道:“城墙那边好安排,计划好时间和地点后只需要一个知道内情的人就可以。另外一边我们最少需要七个人才行,但我手上发生徐任的事情后实力足够同时绝对可以信任又能调动的目前只有三个,除掉城墙那边一个,就是说算上我和你还有知行先生我们也还要再找两个符合要求的人。”

    应劭知道常业想到这么细完全是顾及到自己刚才的话中给十五的保证,否认肯定不会仔细推敲这些危险xìng都在对方身上的小细节,于是开口道:“我有办法,十五兄你先听常将军给你安排好具体细节,我很快就回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