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再遇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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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范云龙回到上海的几天里,大部分的时间都是随着父亲去走访一些朋友。为了完成好今后的打入工作,他必需要结识一些三教九流的各方人士,虽然心里很厌恶,但他仍表现得很好。范星云对云龙的变化很满意,他觉得云龙到底是长大了,成熟了。

    一天晚饭后,范星云把范云龙叫到了他的房间里说道:“云龙,这几天你和我在上海的朋友都相互认识了,今后你们还要多多走动走动。我们在上海立足不容易,生意上的事没有朋友们帮衬是不行的。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会反对,但是不做还是不行的。”

    “什么事啊,你还没说怎么就知道我会反对呢?说说看吧。”范云龙坐在父亲对面的椅子上认真地说。

    “就是季云青,季老爷子的事。我知道你以前受你爷爷的影响,对他的印象不好,但季老爷子现在是上海青帮的老大,在上海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你爷爷对他常常是不冷不热的,但是季老爷子也没和咱计较,象这种人别人巴结还没有机会。咱们可千万不能得罪,也罪不起呀。你说是不是云龙?”

    “是倒是这个理,爹那你说怎么办呢,我听你的。”

    “那太好啦,我明天带你去季府拜望季老爷子吧。怎么说他也是你爷爷的义弟,你就认他做干爷爷吧。”见云龙答应听他的话,范星云非常高兴。

    “好吧,我听爹的。但是有一件事我还想问问您哩,您得和我说实话。我们家原来那套金丝楠木的桌子和椅子哪

    去了,那可是爷爷的心爱之物,我这次回来并没有看到。”范云龙问道。

    “这个、这个,你就别管了。”

    “是送给季云青了吧,爹,你满不了我的。”

    “你怎么知道,你看见啦?没有根据的话别瞎说。我怕放在家里不安全,封存起来放到仓库去啦。”范星云认真地说道。

    “爹,你跟我都不肯说实话呀,把生意场上的那套都用到家里来了,真服了你啦。这么简单的道理我连用手指头都想得出来。你看,那么大的一套桌椅不会丢了吧,更不会卖了吧,你又不缺那个钱。放在家里不安全?不打主意你会动这个心思?不会!最合理的解释就是送人啦。这几天你的那些朋友我都见识过了,没有一个承受得起这么贵重的礼物。只有季云青是你最想巴结的,不送他你会送谁。”嘿嘿,范云龙狡睫地笑着,对于这个老子他太了解了。

    “你真是太狡猾了,这点象你爹。呵呵。你可千万别和你爷爷说,我上次告诉他为了保存方便,我把他放到仓库去了。你知道,季老爷子什么都有,要想找件入他法眼的礼物可是真的不容易,爹心里也不愿意,但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嘛。”对于范云龙的聪明机智范星云很佩服,也早就曾经领教过。

    那是在范云龙还只有五岁的时候。记得有一次,他因有急事要用钱,便满着范长生把家里的一个玉摆件拿出来准备卖掉变现。还没出门,不想被小云龙看见,一下抢在手里一溜烟跑了。等他追到二堂的西厢房,就看见小云龙双手靠在背后死死的顶住了衣柜门子,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样子。他好说歹说都不管用,只好来硬的,抓起小云龙打了一顿屁股。小云龙又哭又闹,右手还在死死护住衣柜门子。他只好用脚别住小云龙,并用一只手抓牢,另一只手打开衣柜门子,可是上下都找遍了,玉摆件没有半点影子。正在他纳闷的时候,小云龙的哭声引来了范长生,他只好放下小云龙。小云龙当即从旁边的桌子抽屉中拿出了玉摆件交给了爷爷,当场把他气得个七窍生烟,为这事还挨了范长生的一顿臭骂。

    第二天早饭过后,范云龙穿着一新,随着范星云前往季云青的公馆。季公馆位于上海市的静安区,是一幢三进深古sè古香的大宅院,围着青砖的围墙,门口摆放着一对大石头狮子,台阶上站着四个带枪的青帮的帮众,看上去就戒备森严,给人一种压抑感。

    范星云是这里的常客,守门的青帮帮众看见他来了,只是微笑地点了点头,朝里吆喝了一声:“老余,范大公子来了。”门房老余面带微笑地走了出来,领着范星云父子直接来到了季云青的会客堂中。

    看见季云青从后堂的房门中走进来,范星云赶紧起身双手抱拳行礼,满脸笑容地说道:“叔父您好啊,小侄又来打扰啦。哦,李堂主好。”

    季云青在太师椅上安稳地坐下来,李士群垂手站在他的身后微笑着向范星云父子俩点了点头。

    “哦,好,好。这位是?”季云青看见范星云后面的范云龙有些面生,问道。

    范云龙面带微笑,也是双手抱拳行礼道:“季帮主,您好!我是范长生的长孙范云龙,刚从天津回到上海。我小时候在家里见过您的,您怎么不记得我啦?”

    “哦,是云龙啊,我知道的,变化太大了,一下想不起来了,呵呵。”对于范云龙季云青是知道的,以前去范府也见过面。但范长生将他当宝贝一样收藏着,见面次数不多。他也听说过范云龙是个武全才的人物,原来有过想把他收到帮会中来的意思,但想到范长生对他的态度,他没有开口。

    四人在会客堂中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着,气氛也还算和谐。

    见时机成熟,范星云乘机说道:“叔父,小侄这次前来有三件事:一是带云龙来看望您老,这些年来您老对我们范家的照顾那是无微不至的,云龙早就该来看您了,只是他一直在天津经商,几年都没回上海了,今天才来,也算是迟来的爱吧。二呢您是我父亲的义弟,关系本来就非比寻常,我想让云龙拜您做干爷爷,以后常来孝敬您,好弥补弥补原来的不周之处。三是想乘此机会让他加入帮会,好让他跟着您历练历练。叔父您看怎样?”

    “好啊,那我可是求之不得的哦。”季云青笑着说道。季云青这些年来在上海滩伤天害理的事情没少干,良心对他来说早就出卖得一干二净了。他对范家做的些事也不是他记着多少情份,而是因为他是青帮的龙头大哥,而江湖帮派最讲究个义字,这是他收笼帮众的手段之一,也是帮规中的头一条。做为老大,季云青在表面上不得不做些表率,虽然这些年来他对范长生并没有多少好感,但他的发迹史,在上海的江湖场面上人尽皆知,所以面子上的事情他还是不得不做的。再说范云龙身手了得,他是知道的,一举二得的事情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云龙,加入我们青帮可是有很多规距要守的,你想好了吗?”季云青笑着说。见范云龙郑重地点了点头,他又说道:“本来嘛,加入青帮是要在香堂举行仪式的,但你是我干孙儿,就一切从简吧。士群,就在这里开设香堂,举行仪式吧。”

    各种仪式举行过后,季云青又向李士群吩咐道。“士群,以后云龙就跟着你啦,你要好好照顾他,要是有什么差池,我可是不答应的哦。”

    “师父,您就放心吧,看云龙一表的人才,jīng明强干,能力一定在我之上,我们会好好相互照应的。”李士群一张嘴巴时刻是能说会道的。

    会客堂众人正在聊天之时,一位身穿云锦旗袍年轻女子走了进来,向季云青说道:“爷爷,今天不是说好带我去各路堂口转转的吗?怎么还不走啊?咦,今天有客人呀。”忽然间话语停住了,她看见了正在喝茶的范云龙。

    范云龙此刻正在喝茶,听得声音耳熟,抬头一看也惊呆了。

    “怎么是你呀。”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话语中都带着份惊喜和激动。“呵呵,呵呵。”两个人又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来人正是李玉梅,她走到范云龙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看着有些诧异的众人笑着解释道:“我们早些天就认识了,是坐同一条船来的上海。爷爷,这就是我说的范云龙嘛,在船上时,他呀嘴特别的贫,不过人很聪明的,深藏不露,历害得很呢。”她又转向范云龙看着他说:“云龙,留了电话也没见你打呀,要不是今天在爷爷这遇到,恐怕要想再见到你一面都很难吧。嘻嘻,说话不算数。”

    “你可没资格说我,你不是也没打给我嘛。不过,这几天我确实事多,刚回上海嘛,你应该可以理解的。这不,我准备今天看望了爷爷后,回去就和你联系的。呵呵,还好,机缘巧合,没想到在这遇见了。”范云龙笑着解释道。

    季云青面带微笑地看着两人,从他们双方的言语和表情中他看得出来,两人相互之间很有些好感。于是说道:“你们认识那太好了,你这么大老远来看爷爷,我正愁没有个放心和出众的人来陪陪你,整天跟着我这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玩的。云龙,以后就辛苦你啦,抽时间多陪陪你妹妹吧,她在上海人生地不熟的,有你多带她转转,我也就省心啦。呵呵。”

    范星云看到这个场面,心里非常高兴。他也算是个老江湖了,看着两个人的神态就知道有戏,于是抢着说道:“叔父您放心吧,这点子事就交给云龙好啦,我那里的事就不要云龙插手啦,他从明天起天天都到这来,一是要给您请安问好。二是跟着士群多学点东西。三来嘛陪好妹妹。呵呵,叔父您和小姐还有正事要办,今天我就带云龙先回去啦。”说完躬腰抱了抱拳,走了出去。范云龙看着身边的李玉梅嘻嘻一笑,也跟着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上海的rì本特务机关土肥原机关里,特高课村山课长刚刚回到办公室,正在吹着电风扇。

    他的心情很愉快,上次的会议结束后,土肥原机关长认真地分析了上海的情况,要求他要好好把握住上海的青帮势力,这正中他的下怀。通过上次的会议,他还感觉到他在土肥原机关中的威信也rì渐提高。这几天来,他布置了大大小小的很多件工作,手下办事的效率都很高,机关其他部门的配合也很到位,使他这个课长越当越觉得得心应手。其实他来上海后也想到了要拉拢住青帮的人物,因此,他还在私底下结识了青帮大佬季云青以及他的弟子李士群、丁默村等人。上次去季公馆,他一眼就看中了季云青家中的一套金丝楠木的桌椅,这样的东西在rì本根本就见不到。看见他对这套桌椅感兴趣的样子,季云青当场就把它当作礼物送了过来,可见季云青是真心的想投靠我们rì本人的。土肥原要他组建中国人的特工队,他就想到了季云青的青帮。青帮人多势众,在当地经营多年,情况熟悉,加之青帮也有很多人才出众的人物,把他们收拢起来为皇军办事,肯定会是事半功倍的。季云青这样的人物放着不用,不是太可惜了吗?

    前几天,村山再次造访季公馆,把他要成立中国人特工队的想法告诉了季云青。能牢牢地傍住rì本人的大腿,季云青喜出望外,何况rì本人还保障武器和活动经费,自己只要出点子人就行了,人嘛他有的是。今后队伍壮大了,他是青帮的龙头大哥,暗地里还可以借助这支力量扩大自己的地盘和势力,真个是天上掉陷饼的好事。村山和季云青就这样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一拍即合。当即商量决定,由季云青的两个得意弟子李士群和丁默村为首,再到青帮中挑选一百名左右的jīng干人员组成特工队。由村山负责选定地址,保障武器和经费。地址一旦选定,人员即时到位,先进行一个月左右的训练,然后投入工作。当天季云青使尽浑身解数招待村山,忙得是屁滚尿流,不亦乐乎。想起季云青那天的殷情劲,村山忍不住笑了起来。

    今天一早,特高课的小泉中尉来报告说,特工队的地址已经选好了,在上海大西路76号。他刚才专门去看了看,除了地方稍微有点小以外,其他的都很满意。小泉还告诉他,经费和武器都已经申领到位了,经费很充足,武器也很jīng良,还给他们配备了大功率的电台,土肥原真的是肯下血本。现在就只等季云青的人员选定到位,他就可以开始组织训练特工啦。土肥原机关长交办的组建**队之事,几天忙下来就有了眉目,村山当然是hūn风得意。

    突然,村山想到了一件事,他抓起了电话,打给了李士群。“士群君。”村山āo着一口生硬的中国话说道:“你那里的特工人选挑选得怎么样了?什么?目前可靠的人只有六十多人?哦,好的。好的。你还要加快选人的进度。是的,但是必需确保人员的绝对可靠,每一个人一定要知根知底,对他们的家庭情况也要细查,不能有丝毫马虎。对,要是混进了jiān细特务,我就不会顾及朋友的面子啦。好,出了任何问题都拿你示问。”

    村山放下电话长长的舒了口气。对于特工队的人选问题,他决定还是要亲自过问的,有必要还要进行一次抽查。土肥原机关长虽然说是交给青帮的人去做,但要是万一出了问题,板子还不是会打到自己身上嘛,还是小心为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