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屠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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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海域城,宁铂城,大阮村。

    夜sè已经渐浓,一轮圆月高空悬挂,能看得见树叶摇动的影子,好个夜黑风高。

    一条小路上,晚回的农夫扛着农具借着月sè正在往家里赶,嘴里优哉游哉的哼着常唱的小曲。

    “俏冤家扯奴到窗外,一口咬住奴粉香腮,双手就解香罗带。哥哥等一等,只怕有人来。再一会无人也,裤带儿随你解。”

    这是一首与xìng有关的民歌,当地的老百姓都爱唱,尤其是妇女,这本是一首以女xìng口吻写的歌,表现了女xìng对爱的大胆以及追求,平时女人唱得多了,男人也便跟着唱,别有一番情致,常唱得一些年轻的小姑娘羞着脸掩面奔逃。

    “俏冤家扯奴到窗外,一口咬住奴粉香腮,双手就解香罗带。哥哥等一等,只怕有人来。再一会无人也,裤带儿随你解。”

    歌声在村口慢慢的淡去,是谁去解香罗带,是谁去解裤带,与自己的女人缠绵,这是快乐的。

    灯火通明,人群混杂,叽叽喳喳,有如闹市,这是此时一户人家的写照。大厅里面围着两窝人,均耷拉着脑袋看着中间,在嘈杂的声音中隐隐有牌击声,偶尔听到一个重重的拍桌子的声音,“他nǎinǎi滴熊,咋是个幺鸡!”随之而来的是这个很恼火的叫声。

    “你nǎinǎi滴个熊,你不要,我要了,你爷爷的,胡的就是你这个幺鸡。”

    “格老子,背时,背时!”

    原来是两桌麻将,一桌女人,一桌男人,脏话连篇的自然是从这桌男人嘴里出来的。打麻将是大清帝国特有的悠闲方式,大到皇室贵族,小到黎民百姓,都有享受这种悠闲的权利。整个大清帝国几乎没人不懂麻将的,所以平时很容易凑上一桌。

    刚刚一牌打完,哗啦啦的便换人了,换下来的人直个叫“背时背时”,满脸郁闷之情。

    他们并不赌钱,而是轮着玩,谁输了谁下,只算胡牌,自摸的换下三人,放炮的换放炮那人,一圈轮了的四人继续下一盘,反正输了的那人就得被人顶下,等着下轮换人,因此这一群人都非常激动,打牌的人小心谨慎,担心打错牌,所以常常随口脏话,而看牌的人见他们打得慢,等得心烦,也是张口“你nǎinǎi的”闭口“你先人的”脏话一大堆。常常逗得那边的女人呵呵直笑。

    相对于男人,那桌女人显得收敛许多,但是也有高亢的时候,比如一个女人打错了牌又赶紧拿了回去,就会炸开锅了,也是一通乱骂,什么“你个堂客”“反悔是死人”“放下是金,拿回是屎”等等jīng彩绝伦的骂词。

    这间大厅不大不小,算得上村里的一大豪宅。主人是个生意人,姓朱名万里,xìng格洒脱,为人豪爽,jīng明能干,村里人都称呼他朱老板。每每他做完生意回来,不管是赚了还是亏了,都会请人来家里吃饭,喝完酒吃完饭之后往往就是两桌麻将轮到半夜。

    与他一起做生意的还有一个人,邻舍而居,也有一座大宅,姓周名云山,和他从小穿一条裤衩长大,不是兄弟,胜似兄弟,两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合伙做生意,亏了一同睡破庙,赚了一同吃酒肉,倘诚相待,两不相欺,这么多年来,凡事不分你我,宛如一家人,人们都称赞他俩为万世兄弟。

    两人各自有自己的家室,他们的女人就在另一桌麻将上,朱万里有个女儿,叫朱玉灵,今年四岁,生得花枝招展,小巧玲珑,一副绝美的美人胚子已然可见一斑。

    周云山的则是个小子,单名一个羽字,比朱玉灵大三岁,生得端端正正,浓眉大眼,极讨人喜欢。

    其实说来也神奇,在周羽出生的时刻,天空曾有异象,半夜有金光自屋顶直冲斗府,隐隐有佛音呢喃,一时间曾成为众人交相流传的传奇,只是后来周羽慢慢长大,也无什么奇特的地方,甚至还不如一些同龄的孩子聪明,于是什么“天才儿童”“天降之子”“救世英雄”等等慢慢的不再流传,销声匿迹。

    直到朱玉灵出生的时候,天空又显异象,人们都不以为常的时候,村里却来了一位很奇怪的老人,感叹道“一万年才出一个天才,如今出现了两个,看来这天下真的是病入膏肓,老天需要派两个下来才能拯救。”

    当时没人在意这位老人的话,现在四年过去了,一切早就被时光磨得干干净净,谁也不会再记得这句话。

    朱万里当时见生了个女儿,欢喜不已,拉着周云山的手说,“老周,你看,天意啊,老天都想让我们结成亲家,以后你的儿子非我女儿不娶,我女儿也非你儿子不嫁。”

    周云山也高兴,这样亲上加亲的事情他在朱夫人临盆之际就已经暗暗祈祷了很多回了,就是希望能生个女儿,好结成这门亲事。果真是个丫头,怎么能让他不高兴,激动地说,“好事,好事啊。”

    周夫人抱着孩子给朱夫人看,眼里荡出泪花,笑道,“蓉妹,你看,女儿。”

    朱夫人在临盆之时一直揪着心,希望一定要是个不带把的,心愿得成,舒了口气,忙点头笑道,“芃姐,就照我们前面说定的,男孩就做兄弟,女孩就做夫妻,以后他们就是夫妻,我们就是儿女亲家了。”

    “肯定啦,必须是夫妻。”周夫人满脸欢笑地道。

    那晚朱万里和周云山两人大摆宴席,摆满了整整两个大宅,请了全村的人免费吃饭。那夜疯狂,那夜难眠。

    两娃娃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有了执子之手,白头偕老的约定,但幸运的是,他们好似已经知道了他们就是天生一对,你就是我的,我就是你的,周羽像个大哥哥一样关心呵护着朱玉灵,朱玉灵则像一个小妹妹一样非常听话,简直惊煞旁人,羡煞旁人。

    大厅里面太吵了,两个孩子于是回到房间里玩玩具去了,时不时便有呵呵哈哈欢快的声音响起,房子里有各种各样的玩具和稀奇古怪的东西,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属于他们的童话帝国。

    夜已很深很深,村子被黑sè笼罩,照说这个时候是不会有人在路上走的,但是就在那条小路的尽头,黝黑如墨的夜空里突然闪出几点星光,一阵阵马蹄声如这世间的鬼魅一般砰然出现,漫长的星光照亮了小路,健硕的骏马呼着白气,踏着被露水浸湿的路面,扯蹄狂奔。

    火把被拖得老长,如一颗颗彗星,一马当先那人戴着一顶不知从那里捡来的破草帽,披着一件不知道是不是披风的披风,被策马而过的劲风吹得鼓成了一个麻袋,结实的膀子似乎充满了无尽的力量,背后一把大朴刀在火光映照下寒光闪烁,煞气逼人,这人脸上蒙着一块女人的肚兜,只见一双锐利的眼睛露在外面,shè出傲人的厉光,那种让人看一眼都会送命的眼神。

    后面一群喽啰,举着火把,不知道吆喝着什么,仿佛这深夜就是它们的世界。

    提起悍匪,说到这帝国上最大的毒瘤,人们都会不约而同的说出三个字,“游龙军”。

    开元大地,海域城和死亡沼泽三处交汇的地方,十万里大山亘古长存,那里长年为yīn云笼罩,罕见天rì,到处可见如萤火虫模样的光jīng灵,它们为植物提供光照,为生活在这里人类制造温暖。它们和冰封领域的雪jīng灵一样,是当地独有的生灵,因此这个地方有一个很特别的名字,光jīng灵之地。

    光jīng灵之地的人类喜欢黑夜出行,主要靠采摘大山里特有的植物贩卖到开元大地,海域城和丽水城换取钱币保障生活,因此从光jīng灵之地走出去的人非常多。

    但是有些却不是去做生意的,它们利用光jīng灵之力,直接去做打家劫舍的勾当了。

    “游龙军”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这批悍匪是所有强盗里面最顽固的一支,虽然他们势力不算庞大,但极其狡猾谨慎,昼伏夜出,行动迅速,而且能够运用光jīng灵之力迅速隐遁,他们曾靠着自己天然的优势一夜之间洗劫了三个村子之后又瞬间在附近消失无踪,令那些yù将之剿灭的江湖人士百思不得其解。

    这支土匪是什么时候成立的无人知道,他们的领头人是谁也没人知道,只是听说有一个喜欢罩着女人肚兜的丑八怪穿着一个麻袋拿着一把朴刀被人称作班主,姓李单名一个霸字。

    而这批于夜sè中突然出现的马队就是游龙军,他们的目标很明确,不攻大城镇,只捣小村庄,他们的手法很简单,杀光,抢光,yín光,烧光。

    附:前面提高了一首民歌,出自于《挂枝儿》,这里给大家再附两首,希望对民歌感兴趣朋友喜欢。《挂枝儿·做梦》一首,歌词:“我做的梦儿到也做得好笑,梦儿中梦见你与别人调,醒来时依旧在我怀中抱,也是我心儿里丢不下。待与你抱紧了睡一睡着,只莫要醒时在我身边也,梦儿里又去了?”《挂枝儿·送别》一首,歌词:“送情人直送到丹阳路,你也哭,我也哭,赶脚的也来哭。赶脚的,你哭是因何故?道是:去的不肯去,哭的只管哭;你两下里**也,我的驴儿受了苦。”

    山歌和民歌有着相同的妙处,都是来自民间老百姓的心声,这里另附山歌三首,希望大家喜欢。自我陶醉型一首:“食烟爱食两三筒,连妹爱连两三宗,第一就要言语好,又要人才盖广东。放下担子坐茶亭,敢唱山歌怕乜人。阿歌好比诸葛亮,唔怕曹āo百万兵。”戏谑xìng一首:“一阵雨来一阵风,看你衰鬼怕老公,肚里心事唔敢讲,蛟子咬里唔敢动。摘茶阿妹真可怜,背囊拗得像梨圆,茶头绕到茶尾转,几多辛苦做无钱。衰鬼唔使紧嫌,你个命水还个歪。一rì三餐食唔饱,一年四季着草鞋。”情歌一首:“入山看见藤缠树,出山看见树缠藤,藤生树死缠到死,树生藤死死也缠。揽树开花花揽花,阿哥揽上妹揽下,牵起衫尾等郎揽,等郎一揽再回家。新买扇子七寸长,一心买来送情郎,嘱咐情郎莫跌撇,两人睡目好拨凉。河边杨柳嫩娇娇,拿起桨板等东háo,阿哥摇船妹泼水,船浮水面任哥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