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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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老鱼头就把自己的老伴带到了临时救治站。而薛玉很早就起来,把解剖室布置了一下。

    她在解剖室的屋子中间放了一张竹躺椅,在躺椅上铺了厚厚的毯子,将所有的窗户都装上了帘子,挡住照shè进屋子的阳光,然后在屋子里面放了一些绿sè的植物,和几盆说不上名的淡淡的花卉。

    “哇~~~薛医生,这里一下子变得,变得……”小桃走进屋子的时候,不住的发出感叹,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很温馨是不是,呵呵。”薛玉笑着说。

    今天,她要做的不是外科医生,而是一位心理医生。她知道自己很难去和周围的人解释什么叫心理医生,因为在这样一个医学还相当落后的国度之中,心理学对于他们来说,犹如梵一样,难以理解。

    “恩,恩,很温馨。”小桃重重的点头,然后用力的深呼吸,闭上眼睛停留了一会,才又睁开眼睛,好奇的问:“这是什么味道啊,真好闻。”

    “这是我去法国的时候买的薰衣草,它的香气有一种静神的功效,可以促进人的睡眠。”薛玉解释说。

    “薛医生,你稀奇古怪的东西可真多呀,懂得也多。”小桃羡慕的说。

    “喜欢的话,送给你,我家里还有。”薛玉说着,把手中的一小瓶薰衣草jīng油塞到了小桃的手中。

    小桃拿着jīng致的玻璃小瓶爱不释手,高兴的笑容绽放。

    她是一个善良、天真和烂漫的女孩子,虽然她的身世值得同情,但是她却似乎有着很好的开朗的xìng格。

    薛玉并不是喜欢打听别人故事的人,小桃的身世是整个医院众所周知的秘密,而由于小桃自己并不在意,她是一个孤儿,从小被院长收养,在仁和医院中长大,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医院的一员。

    薛玉很喜欢小桃,她虽然已经在仁和医院工作了不短的rì子,但是由于她平时寡言少语,专注手术台,所以与医院中的工作人员并不是非常的熟识,只有小桃,一开始就跟随在她的身边,做她的助手,因此薛玉像对待自己的妹妹一样对待小桃。

    “薛医生……”老鱼头在门外一边敲门,一边轻声的关照自己的老伴,不要在薛医生的面前出什么差错。

    “你们来了,快点进来。”薛玉打开门,将老鱼头和他的老伴迎了进来。

    老鱼头先是被眼前看到的屋内景致惊讶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自然,而他的老伴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屋内的与众不同与气味芬香,沉浸在自己的jīng神世界之中,喃喃自语。

    “薛医生,真的能治好吗?”老鱼头心疼的看着自己的老伴,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是的,能治好,不过我需要你的配合。”薛玉点了点头,肯定的说。

    “好,好,只要能治好她,要我做什么都可以,都可以。”老鱼头激动的说。

    “恩,我需要单独和她在一起,你和小桃在外面等着,大概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薛玉看着小桃,示意她带老鱼头先出去。

    小桃一边点头,一边和老鱼头走出了房间。老鱼头又在老伴的手上拍了一拍,才转身走出去。

    “鱼嫂到这边来坐。”薛玉说着,就将傻愣愣的鱼嫂引到了早就准备好的竹躺椅上。

    鱼嫂躺在竹椅子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薛玉看着她深沉的叹了一口气。她自己另外拿了一张方凳子坐到了鱼嫂的边上。

    “鱼嫂,我要对你进行催眠,帮助你跨过那道坎,你同意吗?”薛玉温和的说。

    她无法向鱼嫂解释什么是催眠,这种治疗心理疾病的方法,即使在国外也属于比较先进的方法,很多的心理学家都在对催眠术进行不同程度的研究,而她也是在与jīng神分析先驱的学习中,学会了这种心理治疗方法,加上她自身所拥有的强大jīng神力量,薛玉相信一定能够解决鱼嫂的心理障碍。

    鱼嫂木讷的点了点头,虽然她听不懂薛玉说的,但是老鱼头早上对她说的话,她还是记得的。

    老鱼头告诉她,她生病了,而且病得很重,所以一定要看医生,听医生的话。

    薛玉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一支系着线的笔,在鱼嫂的眼前轻轻的摆动了起来,与此同时,她用柔和的声音,向鱼嫂描绘了一幅又一幅她所熟悉的场景。而这些场景自然也是薛玉之前所做的准备之一。

    鱼嫂的眼睛缓慢的闭合了起来,很快她的意识和思维都进入了薛玉的引导之中。

    薛玉从她和老鱼头最初的认识开始引导,鱼嫂说的时候满脸的幸福与愉悦,后来他们的儿子出生,由于鱼嫂的身体不好,所以他们只生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成了他们的命根子。

    小鱼小时候很乖巧,上过几年的私塾,后来慢慢的长大了,跟着村上的年轻人到更大的县城去工作,每隔几个月就会回来。每次回来就会和他们说很多很多他在大县城看到的、听到的。

    就这样小鱼在大县城工作了三年,不过后来鱼嫂发现儿子变了,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回来后说的话也越来越少,最让她记忆深刻的是,儿子说的话她开始听不懂了。什么主义,什么zì yóu,总之都是些她听不懂的话。

    老鱼头不是没有察觉到自己儿子的变化,他也为小鱼担心,但是他知道孩子大了,见过了外面的世界,想的、说的,自然就不一样了。

    “我和老鱼头说让孩子回来,现在兵荒马乱的,我们就这么一个娃,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要我们两个老的怎么活呀,可是老鱼头就是不愿意和儿子说。”鱼嫂一边说一边心情起伏了起来。

    薛玉知道马上就要到关键时候了,所以她慢慢的打开了自己的圣心,用她的jīng神力量来缓解鱼嫂意识中的波动与创伤释放。

    “后来小鱼怎么了?”薛玉慢慢的、不急不慢的问。

    “后来小鱼被抓了,他们要我们拿金条去赎人,我们家哪有什么金条呀,我和他爸一辈子连金条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呜呜呜……”鱼嫂一边说一边哽咽了起来。

    薛玉并没有打断鱼嫂的情绪和思维,她知道鱼嫂这个时候是最关键的,她已经承认了他们家没有金条,那么很快她就会明白,她的儿子没有被救回来,她的儿子死了。

    “鱼嫂,小鱼回来了吗?”薛玉小心谨慎的问。

    “没有金条,他们怎么会放了小鱼,他们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鱼嫂激动的说着,咬着牙齿,紧握双拳。

    薛玉耐心的等待着鱼嫂自己说出真相。

    “这些魔鬼,魔鬼,我们小鱼……小鱼没有回来……呜呜呜……呜呜呜……他死了,死了……呜呜呜……我们小鱼死了,被魔鬼害死了……呜呜呜……”

    鱼嫂闭着眼睛,伤心的哭喊着,叫嚷了起来。她终于在薛玉的催眠引导下,看清楚了事实,让自己在潜意识中承认了儿子已经死了。

    薛玉让她在自己的潜意识中宣泄了很久,才再又对她说话。

    “鱼嫂,我数到3之后,你就可以睁开眼睛了……1……2……3……”

    “我怎么了?我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情了?”鱼嫂睁开眼睛,看着薛玉,她对之前所发生的事情朦朦胧胧,感觉自己睡了一觉,这一觉睡得时间很长很长。

    “鱼嫂,还记得你的儿子吗?”薛玉直截了当的问。

    刚才在催眠的过程中,鱼嫂又经历了一次她的人生,而薛玉已经在她的潜意识中植入了现实的真相,所以她已经清楚的知道她的儿子已经死了。

    所以在听到薛玉询问的时候,鱼嫂突然默默的涌出了无数的眼泪,那是一种无声的痛苦,她艰难的点了点头。

    停了一会,突然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啊~~~啊~~~我们小鱼死了,我们家的小鱼死了……啊~~~”

    见鱼嫂突然的崩溃似的情绪失控,薛玉早有预料,所以她的圣心一直守护着鱼嫂的jīng神意志,源源不断的给予她jīng神正能量与真挚的关怀。

    薛玉将鱼嫂扶起来,轻轻的抱住她,让鱼嫂在自己的肩膀上尽情的宣泄积郁的痛苦。

    “哭,哭,把所有的痛苦都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薛玉一边说一边轻拍着鱼嫂的后背。

    她也想这么大声的哭一场,把心中积聚的对黄培伦的思念与爱都宣泄出来。可是她做不到,或许有一天她这个强大的圣心也会崩溃,也会迷失。

    薛玉害怕那一天的到来。

    鱼嫂在薛玉的催眠治疗中已经了解到了她一直逃避的残酷现实。但是薛玉告诉老鱼头,后面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因为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勇敢的面对他们所逃避的现实的,否则就不会出现jīng神上的疾病了。

    但薛玉也很有信心的告诉老鱼头,只要老鱼头多关心,多和她说说他们快乐的时光,让她多一些活下去的勇气和动力,再加上之后的心理辅导,鱼嫂的病一定会痊愈的。

    从鱼嫂的身上,薛玉看到了这个社会的悲哀与凄凉,有多少人因为无法面对残酷的现实而jīng神郁积成疾,比起那些外在的创伤,人们内心受到的迫害与煎熬更是成千上万倍的在忍受着。

    侵略与战争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结束?

    中午的时候,加藤小野送来了邀请函,被薛玉婉言拒绝。结果,他竟然派兵将临时救治站围了个水泄不通,以至于乡亲们没有一个人敢进救治站来看病问诊。

    薛玉平静的站在临时救治站中,她知道与这个难缠的屠夫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而应该出现的面具医生却依旧没有出现。(去 读 读 .qududu.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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