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对于有功将士的封赏只隔了两天就要定下来了,没有陆严想的那样继续被耽搁多长时间,消息是硕禾这个报信的偷偷溜进陆府说的。
至于为什么说溜是因为他害怕有人找他的茬,所以这次来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好像做贼一般不让人见到。
陆严对与他紧张的神情只是笑笑,并没有斥责他的不堪;现在这洛阳城里弥漫着一股沉闷,山雨yù来的气息,莫说他了,就算自己有时候都会觉得压抑。笑着抚慰几句,然后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我原本只是听蹇硕说我的俸禄要往上提升很多,可这要是你说的千石还不止,是千石以上的职位,那好像有些做梦的感觉,要知道这些职位除了名望甚高的就多是贵戚才能担当。我这只出去打了一仗就能得这么多好处?”
硕禾嘿嘿笑着,也不知道是因为在陆严的身边使得自己放松了还是怎么了,对陆严道:“小的哪敢骗您啊,您的职位小的来的时候蹇大人特意嘱咐小的告诉您;只是他们几个的功劳封赏还没个准,这不是请您再进宫去商量商量吗,看什么职位比较好。”他没把自己说的是多么千辛万苦,反正在陆严面前自己根本无法骗他,他与蹇硕大人关系可是很亲密,等陆严到蹇硕大人那里肯定是要问的,要是知道自己说了谎那自己可是要倒霉的。
陆严笑着斥责道:“莫要胡说,陛下对咱们恩宠有加,吩咐蹇硕大人给些清闲油水多的职位,哪会有挑拣的道理。”说完却是有些疑惑,他虽然斥责硕禾了两句,但也不过稍微遮掩点免得旁人说自己骄横。只是自己也确实不知道有什么商量的,自己这些人他随意指派个职位不就行了。
不过这样想想还可以,对于召唤自己进宫的事情现在还真不敢随意给耽搁,要知道现在的情况确实有些不妙,皇上身体已经有些不行了,上次觐见自己都觉得有些担忧,生怕他在自己跟前倒下去,要是有什么人随意扇点什么妖风那可是要说不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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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不知道是进宫见得到底是谁。
陆严有些愁闷的策马走在路上,自己除了出征那会别的时候一直都没有正式见过皇上,连这次回来也是先见皇子协、蹇硕然后再觐见皇上,好像自己是不能见太阳的影子一样,有蹇硕这个保护才能见到太阳(皇上)。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悲哀呢!
“陛下准备让你卸下都官从事的职位,你那下属高顺的兵曹从事的职位也要卸下。”刚到这里,蹇硕就犹如当头棒喝直接给陆严说了这么一句话。
有些摸不着头脑,陆严诧异的看着他,好似没反应过来,半响才问道:“原本的职位都卸下?这是为何?那我们要做什么来着?”
蹇硕一直盯着他看,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情愫也缓解下来,暗地里松了口气;只因为陆严并没有做作的神sè,刚才他也只是很惊讶而不是恼怒或者有别的异sè,幸亏如此,要不然自己还真不敢将别的职位放心交给他。蹇硕嘿嘿笑了两声,而后淡然道:“小陆大人聪颖伶俐,看的倒是明白,您要是大吵大闹起来或者有别的想法动作,今天还真的不好说了。”
陆严侧着头看了看他,然后好像大梦初醒,头上猛然落下豆大的汗珠,却又像强装镇定地笑道:“蹇硕大人这不是拿人寻开心吗?方才还没想起来,现在想想可不要把人吓死。”
看他这样蹇硕才真正放下心,要是他不这样说那就证明他的心机城府太深,现在反而没了那种隐忧,笑着对陆严道:“哪里是寻你开心,要知道皇上可是准备赏你高官厚禄,要是不试探一下看你到底合不适合,那才会显得草率,若是真的不成也就只能作罢,另选他人了。”
陆严状似潇洒的在额头上抚了一下,擦去汗珠,笑着问道:“这么说下官是合适了?让蹇硕大人āo劳如斯,真是下官罪过,唉!蹇硕大人啊,你让下官何以为报?”
蹇硕嗤笑着,对陆严现在的表情有些不屑,只当他是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的失仪、尴尬才这样,要不然根本不得见他长吁短叹的样子。
自己好像以前从没有在他口中落下好来,蹇硕如此心想;不过现在还有正事没说呢,便不管这些,又对陆严道:“无需胡扯,这官职的事情皇上虽然只说了个大概,但是咱们做臣子哪有不为陛下分忧的道理,所以本官这两天在陛下面前又稍微提了几句,陛下便又着尚书台重新审议,你和高顺的职位要重新更换,原本兵曹从事只是有战事的时候才会设置,现在他已经回京,那也没必要继续担任兵曹从事,加上有击溃黄巾贼寇的战功的原因,这安排一些别的职位还是很容易的。”
陆严听了连连点头,这话说的真不假,若是只有战功那没有人帮忙说话,这官职肯定也不会多好,还有可能一身战功全为他人嫁衣的可能,就比如自己。不过现在明显不是给蹇硕戴高帽的时候。
陆严赶紧问道:“下官知晓蹇大人辛劳,但私心作祟多问一句,这高顺他们是为朝廷、陛下征战,劳心劳力去征讨葛陂黄巾,现如今虽然不能说全胜而归,但也是遏制了葛陂黄巾的势头。那新任的职位是陛下恩赏还是朝廷封赏?”
蹇硕挑眉看着陆严,不知道他问着是什么意思,刚才还夸他聪明,现在反而有些糊了。对陆严道:“兵曹从事那只是有战事之时才设置,若是没了战事就会取消,而且依照功勋来说只封赏些财帛,随意给个武将官职就行,这如今可是皇上下诏分封有功将士,赏的职位还不低,你说是陛下恩赏还是朝廷封赏?”
陆严尴尬的笑笑,然后看了看周围并无他人,就道:“下官说句您不爱听的话,咱们是蒙的陛下宠幸,在旁人看来就是幸臣而非忠臣,若是朝廷正常封赏,那就是该给的,小的们劳心劳力应得的。而若是陛下恩宠的,那下官回去也好将消息告诉他们,咱们是陛下的近臣,陛下心里一直都记着咱们,这次庆功赏赐都是陛下亲自过问的。”
蹇硕看着陆严,心里不得不夸一声,自己还没想到,这确实抓人心的好机会。可惜了,若是自己去说恐怕还这没几个人在意,只当自己是做表面功夫。可眼前这人去说一通,那还真的让那些士卒死心塌地的为之做事。
终究是有些不同啊,蹇硕心里暗叹,自己这身份有好有坏,能近身侍奉皇上,借皇上威仪震慑诸多官员,得些好处,却也没办法让他们真心听命。不过若是没有自己,陆严也只能流落外面吧!
“既然你都说了咱们是承蒙陛下宠幸,那得到的好处就不是一般臣子能得到的。”蹇硕脸上带着笑意,不过在陆严看来却有些难看。“那高顺领兵征战的本事确实不小,这次既然鲍鸿下去了就让他顶上来。你也莫要眼热,要知道原本就是你不乐意去,现在不正是遂了你的心愿?不过那里的兵马确实不多,除了原本你们招收的从隶士卒,别的并无什么兵马补充。”
陆严哪里会生气,反而是惊讶多些,刚开始自己可是准备央求蹇硕来着,没想到他堵着自己不让说,反而自己轻描淡写的将事情给做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
蹇硕只是淡然的笑着:“反正是兵马调动而已,给别人不如给咱们,那大将军何进可是将另外的几营暗中笼络到自己手下,他当我不知晓?原本想让他西去平定叛乱,没想到他竟然借口先让袁绍东击青、徐两地的叛军,等袁绍回来再去。哼,若不是如此,怎会让他安然在此猖狂!”
陆严听闻他说这些,心里有些不安,何进是外戚,还不是一般的外戚,现在若说宦官是蛀虫,那何进说不得是连蛀虫也吃的蛀虫。“怪不得那rì出征拜将点兵的时候,您讽刺何大将军,原来是这么回事。”
蹇硕笑着道:“不然你以为如何?让你持节得以斩杀叛军,违令者本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喊出来就是打算激怒与他让他失口去西征,没想到他却是能忍的很。不过现在这样咱们都不太好过罢了。”
陆严苦笑着摇摇头,心想这是什么事,原本的谋划而已,自己还真的以为是多么受宠,没想到啊没想到。不过能让自己威风了这么长时间,也算不错的了。
蹇硕转而道:“那高顺升任下军校尉虽然能得我照顾,但是那几名校尉却是可能疏离与他,使他孤立;但这也不是我担忧的,毕竟战场厮杀都经历过,这些算什么。我怕的不过是他心思不定接受他们或者大将军的暗中拉拢。”
见蹇硕盯着自己,陆严皱着眉头道:“这倒无妨,他是从我这里出来的,我敢以xìng命担保,rì后若是他有违逆之心,我便自己处置,不用大人动手。”他心里想的却是:这世上若是随随便便就能将人背信弃义,那要么是原本那人就是无德无义,他所背弃的亦是如此。高顺内心坚毅,淳朴,我也不是无德无义,怎会背弃与我。
蹇硕见他神sè坚定,只是笑着,并未再说什么,也没管他话里面有没有漏洞,反而是问道:“你从回来便再府上呆着,也不去与那张温走动走动,要知道他可是你上官,虽然有些贪财喜欢受贿的嫌疑,但他说话、举荐人也是很不错的。”
陆严笑着道:“虽然有些交情,但也不是什么至交,再说虽然都是皇上的忠心臣子,但还有些不太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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