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飞在水里慢慢下沉,一直到了十几米深的水底,他睁开眼睛,身体站在水中,转龙呼吸法开始运行。这时禹飞身上所有的毛孔都张开了,贪婪地过滤着水中的氧气,体内的真气沿着奇经八脉缓缓流动着,把一股热流带到身体的各个器官中。此时的禹飞已经五感皆开,用每一个感官捕获着着湖水中所蕴涵的信息。湖水从他的鼻中、口中出入,能够感觉到那种浓浓的令人作呕的腥气,看来随着湖水深度的增加,死气正在逐渐变浓。四周寂静无比,一条鱼虾的影子都看不到,水草都变成了黏黏的黑sè,在水波中努力地摇动着。真是死气沉沉啊!禹飞在心里哀叹。
他沿着水底慢慢向前游,游过不到五十米远,就到了深水的边缘。前面是一道深不可测、贯穿整个湖底的沟壑,深可达四五百米,宽近千米,深处漆黑一片。
龙鳟就潜伏在那里。
禹飞闭上眼睛,两耳竖起,仔细地听着。
一丝嘈杂的啸叫,从沟壑中深远的地方传来,如同是一群喧闹的小鸟。这些声音其实远在千米之外,但在禹飞的耳中不啻于近在身边。静静地听了片刻,禹飞确定总共湖中存有近十只之多的龙鳟!其中有三只成年的,七只幼兽。
又听了半天,禹飞确定龙鳟没有上浮的打算,就展开身形,双脚击水,迅速而无声地向前方湖的对岸游去。犬屿在湖的对面,他可不想在没有完成工作目标前遭遇龙鳟。
荆州江河源。
武大江现在非常慌乱!简直可以说是惊惶失措!灵到现在也没来上班,而且派人去家中却发现昨晚灵根本就没有回家!莫不是真让老疯子说中了?武大江在心里嘀咕,这也太邪门了!刚刚说灵会遇到危险,可巧这第二天人就找不到了!想到冯大发昨晚上的一席话,武大江再也忍不住了,驱车就向冯大发的住处赶来。
冯大发刚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洗漱,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一愣,那个小丫头这么着急?我还没去找她她就自己找来了?“来了!”赶紧慌慌张张地穿上衣服,跑去开门。
一开门见是武大江,冯大发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怎么是你?不是告诉你不要来的么?”
武大江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小心眼的老疯子!他不及解释,赶紧通报了灵失踪的消息。
“什么?”冯大发大惊失sè,喊出了声。“昨晚不是你送她回家的吗?”
武大江摇了摇头,“我看她坚持要自己走回去,就没送。”
“唉!你可真是。。。。。。。。你可真是个大笨蛋!”冯大发咬牙切齿地说,“我都告诉你她最近会有危险,本想今天。。。。没想到啊,唉!”
两人坐在房间里,一筹莫展。
“你看我们是不是去报个案?”武大江试探着问。
“肯定要报案的!”冯大发一翻怪眼,“可我估计jǐng察也没什么用处。”
“为什么?”
“还用问?绑架灵的不是一般的罪犯,jǐng察根本一点忙都帮不上!”冯大发想了想,终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没办法,天命难违啊!”
“不行!我得去报案!怎么说也会有点用处!”武大江慨然说道。
云海湖是一个高峡湖,披云山脉和依阿古高原分峙在东西两岸,云海湖东岸是披云山脉最陡峭的部分,崖壁高耸,乱石嶙峋。犬屿就孤零零地立在离岸不远的水中,因其象极了一头昂首哮天的大狗,故名犬屿。
禹飞迅疾地游过了云海湖。临近犬屿,他双脚奋力地一击水,双手张开,向两侧一分,身形从水面冲天而出,轻巧地落在犬屿的头上。
禹飞抹了一把脸上的湖水,四处打量着这座不大的岩岛。整座犬屿由白岩构成,阳光照shè下,有些刺眼。整个犬屿表面也就方圆几丈的模样,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能够藏匿一个小小的物体。禹飞眉头皱了起来,大脑飞快地思索着,冯大发究竟能把东xī zàng在哪里呢?
绕着犬屿转了几圈,在岩石上敲敲打打,始终没能发现任何暗门和机关后,禹飞终于放弃了在犬屿表面寻找的打算。他飞身又跃入了水中,沿着犬屿游动起来,勘查着犬屿水下的地形。
绕了四五圈之后,越来越烦躁的禹飞终于生气了,也不知道冯大发究竟在犬屿什么地方藏东西,真够没品的!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直接交到我手里不是结了,还弄这些复杂的形式主义,又不是寻宝!禹飞在心里暗暗诅咒着叔叔,眼睛却没有停止搜索。
忽然,禹飞发现犬屿尾巴处水下十米左右,有一个较暗的区域,自己绕了几圈竟然都没有发现!如果不是在水中,相信禹飞已经惭愧的满脸流汗了——还没老呢,眼力怎么就这么差了?惭愧过后,禹飞还是游了过去。
这是一个小小的洞穴,也就一尺方圆,看起来还很深。禹飞比划了一下,发现大小刚刚能够容得下自己的身体,于是毅然行动,头前脚后,慢慢钻了进去。
刚刚钻进去半个身子,禹飞就发现情况不大乐观。前面的洞越来越窄,身体是肯定不能进去了,如果勉强要往里挤,肯定就变成了塞子,没有人在后面拽的话,绝对退不出来!这可怎么办?
禹飞绝望地运起眼力,向里面看去,黑暗中,能够朦胧看到一个竿状物体躺在狭小的洞穴里,离自己手能够到的地方还有几寸远。禹飞心中暗喜,飞星叉,还是测水钩?肯定是其中一个!靠!十年没见到它们了,没想到给叔叔藏到了这个鬼地方!他奋力把胳膊向前伸,冒着被卡死的危险,去够那个竿子。不行,还差一点点!禹飞咬咬牙,猛地一吸气,暂时停止呼吸,将体内的浊气全部排出去,身体陡然又缩紧了一点,他猛地伸手一抓,食指和中指已经碰到了竿子!禹飞力贯指尖,紧紧地夹住,双脚反向打水,身体慢慢地退了出来。禹飞手里握着竿子心中大喜,猛然跃出水面,高兴地大叫起来。
站在犬屿上后,禹飞兴奋地仔细打量手中的飞星叉。只见它通体碧绿如玉,粗近一寸,长达四尺,末端和中间分别镶有黑石手护,顶端则是黑sè飞星铁所塑倒钩三叉,如héng rén手掌大小,整个叉部线条柔和,一丝光线都无法折shè,眼睛看过去,仿佛什么都看不见般的空洞。
飞星叉!飞星叉!禹飞冲着云海湖怒吼!
发泄了半天,禹飞冷静下来,想到还有一件武器未曾找到,那就是父亲的得力兵器测水竿。难道也在这个破洞子里面?禹飞决心再下去看一看。有了飞星叉,手够不到的地方就没有问题了。
再次潜入洞穴,禹飞很轻易地就用飞星叉将测水竿从洞中捞了出来。禹飞的情绪大受鼓舞,他又用测水竿在洞中绕着圈地探测,心里希望冯大发在这个洞里还藏着什么宝贝东西。测水竿和飞星叉原本就是他自己的,冯大发不会为了藏这两个东西跑这么远搞出这个变态的洞洞吧?
在洞中鼓捣了半天,测水竿一无所获,禹飞不禁对冯大发大失所望。看看水面折shè下来的阳光已经昏暗了,禹飞决定放弃。他慢慢抽出了测水竿。
咦?怎么回事?测水竿的蛛形钩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留在了洞穴里面。看起来钩到了什么东西。禹飞拽着云蛛丝往外扯那钩。当测水钩被扯出来后,钩上竟然挂着一个莫名其妙的物体。禹飞惊讶万分,赶忙带着那东西上了犬屿。
这是一个很古怪的物体,看上去是一个寸许粗的圆筒。他仿佛是金属制成的,因为浑身散发着一种暗金sè的光芒。但是它又不象禹飞所知道的任何一种金属,而且丝毫没有金属的重量。,它通体镂空,表面雕刻出奇怪的星星图案。周围四颗五角星通过镂出的线条连接中间一颗六芒星。这是什么家伙?禹飞好奇地摆弄着这个东西。忽然发现中间六芒星的表面仿佛有一个圆圆的小球,于是伸手按了一下,小球陷了进去。
须臾,只见四颗星开始分别闪烁出黄红篮白四种颜sè的光芒,然后沿着线条,光芒向zhōng yāng六芒星的位置汇聚。
一声刺耳的金属尖啸声从圆筒中传出,禹飞难受地赶紧把圆筒扔到岩石上,捂住了耳朵。这究竟是什么鬼玩意!
尖叫声逐渐弱了下去。圆筒上的光芒仍然在闪烁,在向zhōng yāng汇聚。
信号,持续不断地向四面八方传了开去。
于无声处,渔杀令启动了中土的枢纽。
渔杀之令,乃卫世之刑令。其质不入五行,出于常世。渔杀令现,必逢乱世。
帝曾令禹强掌令,遍护天下水脉,又语令不轻出,出则天下命所跟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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