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面见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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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廉弟弟,你要干什么去?”

    小喜起得早早的,已经梳洗打扮整齐,还红着脸儿把严树拉了起来,很认真地给他整理头发,不料,严树还没等他的工作完成就急着要走。

    “哈哈。小喜,你真缠人!好象是一个小媳妇拉着男人的手:‘唉呀,官人,良人,你要哪里去,可叫奴家孤单单一个如何过得?’”边上的麻子善意地用戏剧里的对话形式嘲笑着。

    房间里的另外两个家丁都被麻子惟妙惟肖的捏着鼻子模仿的女xìng口音逗乐了。

    “去!死麻子!娘的,不是好东西!”小喜粗了粗嗓子,野蛮地男子汉地咒骂着。

    “喂,是啊,廉树兄弟,你急着干什么去?要娶媳妇呀?哈哈。要是你娶了个泼妇制服不了她,嘿嘿,哥哥们一定会帮你这个忙地!”

    家丁们都对严树抱着好感,觉得他人又聪明能干,心地又善良宽阔,还特会做人。因此,不仅仅在心里亲近,甚至于有了那么一点点儿的敬仰啦!但是,男人的亲近和敬仰往往表现在出轨的肆无忌惮的黄话里。

    “我,我要去面见二公子。”严树思索着:“我想了很久,有些事情还是直接找他谈谈的好。”

    “找二公子?”大家吃了一惊。

    小喜好心地提醒他:“你千万不要对姬家的事情胡说八道!要是惹怒了公子,你的小命。。。。。。你可就惨了!”

    “是啊是啊,”麻子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推心置腹地说:“兄弟,不是老哥卖老,咱是家丁,是奴才啊,是上不了台面的,就你麻子哥在这姬家十八年,唉,整整十八年的阅历,嘿嘿,还不敢对公子说一句屁话!见了公子小姐的都低着头不敢吭声,为什么呢?咱是奴,是仆,大明律条森严啊,可以说,要是主子不高兴了,看你不顺眼了,随便加一个罪名就能把咱宰了,象宰一只小公鸡一样!嗯?!!就这样!咱的小命都在人家的手里攥着!你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非得要找二公子问去?小兄弟,你不要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是啊是啊,廉兄弟,你不知道啊,早有七八年的光景,就这里,一个兄弟不知道因为什么招了老爷的嫉恨,就,就,嗨`,说了你也不懂得,说白点儿,就是把他那个男人的东西给喀嚓了,然后卖进京城做了太监,还有,先后有两个兄弟被吊死在前面的大柳树上!兄弟,咱的命不值钱儿,不就是一条猪狗嘛,姬老爷的话就是王法。你千万不要闯祸!”

    严树的心底陡然涌起了许多的温暖,感激地对着几个人一抱拳转了个圈儿:“非常感谢各位的提醒,可是,我是有点不大不小的事情要找二公子谈谈,而且还非找他不中!诸位,放心,我一定能高高兴兴地,囫囫囵囵地回来,还能叫二公子也开开心心的!”

    “就凭你?”麻子和小喜一对眼儿。

    “嗯!”

    “到底什么事儿?”

    “保密!”严树一挤眼睛。

    “啊?那,是不是你要告我们的秘密?!”麻子忽然惊恐地说道。

    个家丁都变了脸sè:“喂,廉树兄弟。你可不能这样啊!”

    “告密?你们难道有什么秘密嘛?”

    这回轮到严树惊讶了。

    见严树一脸震撼的样子,麻子首先清醒过来:“哈哈,对啊,廉树兄弟才来几天?他怎么会知道我们什么秘密呀?啊?你们大家说是不是呢?嘿嘿,廉树兄弟,你说呢?”

    “你们都说什么呀?”严树这么jīng明强干的人也被这几个草根儿弄糊涂了:“哦,这么说,你们几位大哥还有权利搞什么**吧?”

    “**?”鸡蛋眼儿对乒乓球眼儿。

    “是不是偷了主家的东西卖了钱儿?是不是往后楼偷看了什么西洋景儿?还有,是不是搞了些同志们的那些派对?还有,在梦中议论了些老爷们公子们小姐们的不是?”严树搬着指头猜测着。

    “嘘!”麻子只听清几个字就惶恐地把右周中指竖在嘴唇上。

    “你都知道?”一个家丁脸儿都绿了。紧接着眼睛里就冒出了绿荧荧的凶光。

    “我什么也没有见过!”严树把双肩一耸,把双手一摊:“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八卦!”

    “你那?”绿脸绿眼绿毛龟一样的家丁继续怀疑着。

    “我要求着二公子把同来的几个流民兄弟从水牢里释放了!”严树只好说出些无公害的事项。

    “呵?你小子!可把兄弟们吓惨了!”几个家丁如释重负,麻子在脑门上直抹冷汗。

    “那好,你要小心,按说,二公子还是挺不错的人!”小喜小声地叮嘱着。

    严树自信地笑一笑,在大家怀疑和担忧的目光中大踏步地走出了房间。

    前面主楼的正厅里,一片沉寂,灰蒙蒙的天shè进来模糊的光线。宽阔深邃的厅堂里显得有些yīn森。

    二公子对着厅堂正zhōng yāng大方桌子上供奉的孔子牌位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然后默默地祈祷。

    须臾,礼毕,二公子神sè黯然地坐到边上的黄藤软椅子里。

    “胡师傅,我爹的病愈来愈严重了,昨天夜里,他又傅,你说,我该怎么办?”

    长髯飘逸的胡师傅捋着下巴的手蓦地停滞了,叹息了一声:“公子的心肠真是难得,既要为父亲大人隐瞒,又要顺从天道事理,真是不易。”

    “是啊,师傅,这诺大的一个姬府,就只有您一个人能知我心忧。”

    “嗨,有些事情呀,真是说起来的话,骇人听闻!那么公子,你为什么不找您大哥呢?让他也分担一份,他常年在外经营丝绸棉布当铺一大堆的生意,见多识广,洞明世事,该会能拿出个稳妥的主见!”

    “他?胡师傅啊,你不知道,正是因为他对这个家没有了办法才主动地要出去经商的。而且,我不是已经给你说过了吗?他带人到扬州运货,居然跑到南京城的秦淮河烟花酒家脂粉之地安逸,一去就是两个月,把生意,嫂子,都抛下不管,那能依靠得上么?”二公子苦笑着。

    “那我们继续寻找些医生?”

    “可是我爹既不吃药又不愿意把脉,叫人家医生怎么措手?再说,他得的是心病啊。寻常的针石草药可以入皮肤入肌理,怎么能入心入肺腑?”二公子愁闷得直抓头发。

    胡师傅一摇头:“莫非这是天意?”

    二公子不再说话,沉思默想一会儿,随手从腰里取下了一个油亮的葫芦,拔开塞子,咕咚咚连灌了好几口,然后,长长地吐出了一口酒气:“解我愁肠,唯有杜康!”

    胡师傅往外走去,一面说:“公子,小人带人再去县城或者外县寻找名医吧!”

    “如此多谢了!”

    看着胡师傅的魁梧身影渐渐消逝,二公子的情绪稍微好了些,他从腰间又是一撩,拔出一把三尺短剑,然后一手酒葫芦,一手短佩剑,且歌且舞,且笑且哭。

    突然,厅堂的外面大门响起了高亢的敲击声:“公子?公子?”

    二公子停了舞蹈。“进来吧!”

    进来的是二管家,他有些迟疑地说:“公子,实在是不该。这个。。。。。。”

    “你说吧。不要隐瞒。”

    “是,公子,一个下人急着要来见你。他说,他有急事,非要找您不可。我已经训斥了他,可是,他就是不说要干什么。”二管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二公子的脸sè。

    “谁?”

    “六十一号,一个新来的小毛孩子。”

    “他?廉树?他有要事见我?”

    “嗯!”

    “那好,就叫他来见我!快,立即!嘿嘿,我倒要看看这个小机灵鬼又能耍什么新花样儿!”二公子的眉头居然绽开了。

    “是!”二管家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喜不自禁地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严树在二管家和两个家丁的带领下,非常拘谨地转折了几个回廊弯道,跨进了正厅堂。

    严树装作拘谨的样子让二管家很放心。

    “见了二公子好好说话!知道吗?否则,小心我的家法伺候!”二管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握了握拳头。

    看着这位眼睛细长到一条缝隙,脸上有一道醒目疤痕,面目狰狞丑陋的滑稽老头儿,严树在心里笑疼了肚子。

    “是,谨遵管家大人吩咐!”

    四人鱼贯而入。

    严树镇定自若地对着二公子一揖,然后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公子,您早上好!小人给您老请安!”

    这些有些肉麻,连严树自己都能觉得,可是,习惯了上位思考的二管家十分满意:“公子,这孩子还懂事儿,请您吩咐!”

    “好了,你下去吧!你们都去!”公子一挥手。

    “公子?”

    “起来讲话!”

    “是!”

    严树站起来,恭敬地看着二公子:“公子,小人有几件事情不明,想请教于您,不知可否赐教?!”

    “住口!”二公子勃然大怒。

    “怎么了公子?”严树不慌不忙,目光坦然自若。

    “哈哈哈!”二公子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然后陡然转为严厉:“你先说出你的来历!”58xs8.com